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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1/31 11:19:02 人气: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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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看毛片的日子(转西祠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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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三年的夏天很热,高考刚结束,大伙都闷得慌,于是聚在一起打牌,一瓶瓶的冰啤下去,可是天还是热,大伙眼都红了。后来一起去青山游泳池,因为周围小区多,那池里人也就多,几个哥们都想走,可看了好多姑娘又改变了主意。刚开始还是胳膊是胳膊,大腿是大腿的,后来大伙的眼睛越来越红,池子里的水温越来越高,渐渐雾气弥漫,沸腾似地冒泡,蒸笼一般,眼里只剩下白白胖胖的馒头。有个哥们说他不行了,他说刚才睡着了,梦到了九天玄女。大伙给了几个耳光,把他拖出了那个混沌世界。
林涛说要不我们看毛片吧,其他人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啊,反正也没其它事干。林涛说我提供带子,咱们去沈白家看。沈白家是他爷爷留下的私房,两层八间正屋带阁楼的,比较宽敞,平时我们有个什么集体活动的事,都在他们家聚头。沈白说行啊,今儿下午我老爸不在。吴江在一旁说,得,你爸知道了或许还搀和一腿。大伙就笑了。
事情过去许多年,我看过的毛片也已不计其数,但能记得住情节叫得出名字的也就那么几部,叶玉卿的形象却从头到脚地被刻入了脑子里。以后旁人问,看过毛片么?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她那白得耀眼的身子,大得令人窒息的乳房,只是那脸,始终记不清楚。
那白白的身体一上一下地起伏,男的仰面躺在一个健身长椅上,女的骑在他身上,似乎在做引体向上的活。屋子里静极了,既紧张又激动,别人我不能很肯定,反正我觉得简直喘不过气。窗帘拉得很死,外面虽然酷日炎炎,屋子里却只有屏幕射出的一点亮光。除了女的夸张而感人的叫喊外,只能偶尔听到屋里喉咙吞咽的声音。
突然,吴江说,“那导演可真有想象力!” 大伙都乐了,发出一阵狂笑。 角落里有人问,“你们说那是真干还是假干?” 林涛说,“当然是假的,这是三级片,又不是顶级的,一帮人在演戏而已。” 沈白说,“那男的岂不是赚翻了。” 林涛撇撇嘴,不置可否,“等着吧。这女的可不是叶玉卿,好戏在后头。” 大伙笑了,原来这还不是正主儿。
后来片子里有人在饮水机里放了春药,只见整个办公室一片春色,那客户一下就被搞定,生意也就谈成了。沈白转身问林涛,咱们小城里哪能弄到这药。林涛哈哈一笑,说你小子真想来。
后来,再后来,再后来什么情节我忘记了。人就是这么容易健忘,跟性爱无关的部分都慢慢被记忆过滤。只记得叶玉卿和男主角在一起干,那男主角抱着叶,不敢有什么动作,连乳房也不碰,所有的戏都被叶一人占了。房间里大伙儿不停地叹息,可是直到戏演完,也没发生什么。叶先洗了个澡,然后裸泳,最后结束。沈白打开房间的灯,大伙儿讨论了一番,一致骂这男演员阳痿,白痴。
吴江说,“林涛,下次咱们邀请女生来看吧?” 林涛嘿嘿笑了两声说,“这事你得请沈白出面。” 沈白说,“行啊,我下次去请周茹,让她再带两女生来。” 周茹是咱们年级最出风头的女子,一脸的俏丽,一身的风韵,她和沈白关系不错。
大伙儿嘻嘻哈哈的,虽然日头还在,也不觉得那么热了.分手的时候林涛眨巴着眼说,“这事不能当真,大家看过就得忘了,可不能憋着火。”
2001年的时候吴敬琏说关于中国股市的争论从1993年就开始了,但在我的记忆里,1993年的那个夏天最重要的是,我认识了叶玉卿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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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我在一家杂志的封面上见到叶玉卿的照片时,觉得平淡无奇。想起曾经为她激动的那些夜晚,不免有些黯淡。
同样,高三那个暑假在喧嚣和失望中结束,我接到理想中那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不是志愿里的专业。所有的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忙忙碌碌。不少人都在那个炎热夏天的某个夜晚突然成熟,从此面目模糊,话语分歧。有些人甚至从此消失,成为传奇。
那次在沈白家里看毛片是吴江和我最后一次见面。那个大头细脖子,风趣幽默的小个子以十九岁的姿态留在我的记忆里。曾经有段时间,他对那个白白胖胖胡言乱语阴狠狡诈两面三刀的语文女老师的仇恨使他成为了英雄。每周三篇的作文成为吴江攻击她的最好武器,上面记载了她每节课中所犯下的错误,从赵高指鹿到王莽布衣,旁征博引的痛快终于导致语文老师拂袖而去,教导主任亲自来代课而告一段落。从此吴江声名远播,不在前年考取全国外语类高考状元的朱晨之下。
但是后来关于吴江的消息我大部分都是从报纸得知的。邓老太婆惊天动地的集资案他家也参与其中,为此他坐了两年牢。按说那年头,十几亿的集资案不算什么大案,长城集资案波及全国,虽然发生在天子脚下,后来却以董事长自杀草草收场。可是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小城,就引发了一场伤筋动骨的灾难。出狱后的吴江就如同邓老太婆那空缺的数亿元资金一样,毫无征兆地消失在这个城市上空。我喜欢这种暧昧的态度,讳莫如深所带来的安全感使我在若干年后仍然可以看到历史的重演,一群被定性为被自己愚昧所欺骗的百姓伏在枕木上渴望奔赴天堂。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类似的故事发生在我的家乡,我可能真的以为八个小时的火车晚点仅仅只是意外。我喜欢这样一片不停重复自身的土地,因为我恋旧。
沈白那个请女生来共赏毛片的计划似乎已被遗忘,虽然在我的心头若干年后它仍然挥之不去。
那个夏天最轰动的事是姚清因为嫖妓被抓。我习惯于以一个人平时的表现来判断他的言行,所以面对同在一个教室长达三年的老实沉默的姚清,我只能认为这又是一起冤假错案。尽管当事双方一言不发,这个消息还是在那个过分安静的校园里激起轩然大波。年近八旬的老校长戴着市人大副主席的帽子终于颤颤危危地押下了这件事。一年后我再遇到姚清时,他已经改名叫姚远。再见姚远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他,大学一年里他的个子几乎增加了二十公分。后来遇到那些为个头矮小而苦闷的学弟们,我就劝慰他们,只要有信心,就算结婚生了孩子也一样可以再发育的。
刚进大学那会儿,对毛片的渴望并不强烈。因为每天总有许多活要干。堆积如山的信件里包裹着许多困惑与欲望,以一种温婉羞涩却惨不忍睹地方式在一群挣扎的人群中传递,仿佛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纯真的爱情年代。
那时一种以岑凯伦名义发表的小说在男生宿舍流传颇广,薄薄的,情节也比较简单,大概一小时就能看完一本。这种小说是如此地受欢迎以至于岑凯伦的名字无人不知。同样的,后来还有卧龙生。对于这些隐姓埋名默默耕耘勇于为他人树名立传的小人物,我不得不充满尊敬。
在荒山野岭一般的新校区住过一年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远远地落在了时代的后面。叶玉卿已经退出了她如日方中的事业,那时的天下已经落到了锋芒毕露的邱淑贞身上。因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闹市里的交流要比小屋里的苦修效率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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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N大在城内的校区,并没有带来太多的喜悦。住宿的条件差了,伙食也差了,最重要的是,在新校区我们是老大,在这里,我们头上还有金字塔。当然,更主要的是,出乎意料,我们居然没有办法在诺大的N城找到一个毛片供应地。无论如何,这都不符合实际,所以结论是我们的嗅觉不够敏锐,我们的眼界不够开阔。
有些事情,看起来遥远,其实就在身边,关键还是要看自己努不努力。同一宿舍的徐老大给我们训话的时候,我深深表示赞同。1994年的时候无锡梅村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成为中国第一位Internet的个人用户,那时候大家都当成新闻一看而过,而且既非国家大事,又非色情绯闻,看过也就算了,谁能料到几年以后,QQ几乎能和电话一样撒向城市的每个角落呢。
徐老大给我们每个人分了一个区,要求在一个礼拜内摸遍该区的每一个录像厅。因为贿赂了徐老大一张装有同级生的盗版光碟,我被分在靠近学校的一个区。靠着那辆自己组装的小永久,我包头蒙面,出没于该区所有的大街小巷,下水沟道。在那些迟暮的下午,我昏昏沉沉地坐在一个个小录像厅里,观看着银屏上下的男男女女,一次次地失望而归。但是,理性告诉我,在一个不足半平方公里的地带,集中了不下六个简陋录像厅,一定不仅仅是为了显示影视市场的繁荣。终于,因为劳累过度,我在一个肮脏的沙发上进入了梦乡。因为这样一个巧合,我发现有些东西必须在后半夜才会出现,比如启明星总在凌晨五点左右最亮。
整个宿舍都为我的发现欣喜鼓舞,睡在我下铺的刘五甚至请我去总统府吃了碗面。在那一次,我们交谈得特别深入。刘五说,“我来大学后发现只有两件事可以让我集中精神去做,一件是看<南方周末>,一件是看毛片。前面那个让我觉得自己被人当棒子使,后面这个让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棒子。与其让人使,还不如我自己上。”
以后再去总统府,再也没有吃过那么甜美的面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刘五不在身边的缘故。刘五说那话不久以后,就被他老爷子转到了天津大学,换了个当时很热门的国际贸易专业。我一直以为,刘五这样的人,迟早要干出一番事业,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太聪明了。
<赤裸羔羊>是我在那个阶段看过的最好的片子,导致了日后我在李连杰的片子里看到邱淑贞时总免不了浮想连篇。吴三是我们宿舍忠实的邱淑贞的扇子,他不遗余力地收集邱的每一部片子。毕业以后他去了春兰,走之前大哭三声,把他珍藏的所有邱的VCD全部折碎。我还在学校读研究生的时候就听说吴三后来离开了春兰,辗转去了新加坡,后来也就没了消息。我发现生活中遇到的人大致有两类,一类成了国家的公务员,用水蛭一样牢靠的吸盘攀附在这个小城,彼此互通气息;另一类人远走他方,不知所终。我丝毫也不怀疑这后一类人会突然在某个场合以某种我所意料不到的方式出现,把拖沓冗长的生活浓缩成片言只语,然后又无影无踪地消失在我的想象之外。最近听说公务员又要加工资了,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因为我的父母曾经一再劝告我去市里某个部门长居久安,然而我始终不听,如今证明我的所作所为非常对不起父母的苦心,同样,理性永远没有经验重要。刘五说的很对,其实我们都是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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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好日子没有过太长,原来那几个录像厅在一夜之间全部连根拔起,无处可觅。据说新市长上台,头一个要求是整顿市容,那几个录像厅黑暗其中,败絮其外,自然是要被整顿的,也许那些老板早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所以根本无心装修。后来每次有人说我们的生活与政治无关的时候,我就很生气,于是拿这件事说给他听。那市长原来在一个小城受了点气,换了个更大的活,难免要做些大举动给上下看看,本来他的升迁和我们一点关系没有,可是到后来连我们的兴趣也给剥夺了。市长同志在电视里作了个报告,决心将N城建成园林城市,首先改建的是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个广场。那会儿,我们响应号召,都去了。广场多了一片绿地,周围是三个彩色光柱子,不停地晃来晃去。我很盼望那光线能把UFO吸引过来,所以那晚我一直昂着头,虽然什么也没发现。三年后我离开N城的时候,那几个柱子还在,只是听说逢年过节才放光。
那时候校园里开始流传各种录像厅的传单,大多是暴露刺激香艳性感暴力速度之类的广告。作为过来人,我们对这一类似是而非误人子弟的广告一般是不屑一顾的。但是有那么一晚,碰巧大家刚考完集成电路,赵老二玩完了炎龙骑士团,吴三也不准备去淘邱淑贞的碟子,陶六的小护士老婆没来找他,罗七踢球摔坏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徐老大从宿舍门口信盒子里一堆传单中拿出一张,“得,今晚咱们就去这家了。”
大伙一看,那上面写着,“绝对裸露,无法回头”。也不知怎的,我想起了家里床下堆的一个箱子,上面刻着,“绝对真牛皮,如假包换。”这箱子是我爷爷给我老爸读大学时置办的,这种漫无边际的联系让我莫名其妙地有些感动,于是大声附和,“就这家吧。”
那家录像厅在学校附近的一家俱乐部里,周围有电影院,溜冰场,图书批发市场,出租市场,酒店茶馆,很热闹。听说后来还多了个蹦的的地方,有个外号“白尾狐”的性感MM做DJ,那时我已经离开了N城,赵老二的信充满了感情,我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极其煽情的场景,一个皮肤光亮,细腰翘臀的MM指挥着许多人挥汗如雨,每个人的嘴里充满了High的嗓音。我立刻回信说赵老二你要够朋友下次寄张照片来,这次赵老二过了好久才回信,里面夹着一张蹦的的入场券。
赵老二是我们宿舍最见多识广的一位,他很少主动提出看什么片子,但如果评论起来,他绝对是A片大师。最早让大家拜服的是他和他老爸父子两人把老妈支出门然后躲在家中看毛片的经典故事,然后就是他看毛片的专业精神,他的评论性总结在南园一直很有名,有一篇叫<四面八方>的综述性文章从叶子媚,温碧霞,邱淑贞的成败起落一直说到翁红,舒琪,李丽珍的隐私秘闻。当时我们系自己搭了个覆盖面积一平方公里左右的电台叫夜莺5号(我们系住五舍),这文章被全文播送。第二天女生楼有个宿舍联名把这事告到了学校总务处,校方随即取缔了夜莺5号,并威胁说该行为已经违反了国家安全法,以往的事不追究,但不能再犯。这件事引起了全校男生的极大愤慨,夜莺5号每晚12点开始的<子夜怪谈>一直是南园最受欢迎的节目,加上前不久,生物系两个傻妞居然跑到校长室报告学小礼堂播放色情录像导致小礼堂被封两个月,这些事,或多或少让我们开始鄙视同校的女生,进而鄙视整个学校。
应该说,我也从赵老二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赵老二告诉我们毛片和A片的差别主要在于生殖器是否暴露的问题上,而且主要是男性生殖器。他向我们详细介绍了电影分级制度,欧美的片子多用R表示限制级,关于三级片的说法来源于香港,III级意味着18岁以上才可以观看,因此大家不要抱着内疚的心理看毛片。赵老二看问题总是比较透彻而且有钻研精神,所以他成了我们宿舍唯一的直升博士。
那个录像厅的环境非常好,27寸的平面直角出现在1997年确实是个异数,沙发很舒服,能让人陷下去的那种,陶六很潇洒地在角落里点了根烟,眯着眼寻找可能出现的MM。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每一个细节,是因为后来发生的事,并不那么容易让人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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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迈克.杰克逊新拍的一个MTV,后来开始放录像。第一部片子是道格拉斯的<裂变>,不错的片子,有意思的结局,但是没有让人心跳的东西,座位上的人群开始不安。第二部放了二十多分钟,女主人公根本没有动情的意思,于是大家开始喧闹,嚷着要换片子。那老板很横,坚决不换,说这里不是流氓店。有个哥们火气比较大,立马大声说,“你那宣传单不是诳人吗?”这哥们话一说完,立刻掀翻了沙发。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整个模糊一片。因为光线太暗,手里的拳头只好见人就挥,门窗玻璃都被砸了,我们几个都摸了出来,片子没看成,只好上街乱逛。
陶六的手在打斗的时候把关节给弄伤了,一晚不停地哼着,大家都没睡好。第二天才发现校园里昨晚出了件大事。一女生被碎尸,分了许多块装塑料袋里撒在学校附近。整个校园一片恐怖气氛。学校里巡逻的人多了数倍,北园原来人满为患的自修教室也空了大半位置。不同版本的情杀故事开始流传,北园的夜晚几乎再也见不到独身女生。在这种气氛下,我们宿舍那晚集体不归的行为终于被捅了出去。系里学校里不停地有人找我们单独谈话。陶六那可疑的扭伤以及我们遮遮掩掩的态度使事态急转而下,虽然大家都明白看毛片和碎尸案毫无关系,但是看着学校门口那黑黑的重案举报箱,心里都不免有些害怕。
最终屈服的是我们,坦白了自己那晚的劣迹。学校在和录像厅核实的时候,那帮家伙却死活不认,说根本没有打斗的事情。本着多事之秋息事宁人的态度,学校没有处分我们,连通报批评也没有,这件事让我们喜出望外,并且盼望着碎尸案的早日告破。但是如今已经过去五年了,那个案件似乎已经无人提及。
这事是我们宿舍大学四年里栽的最大跟头,从此大家夹着尾巴做人,直到半年后毕业离开。在其后的许多日子里,我们都不再讨论任何与毛片有关的话题,取而代之的是碎尸案的破解。陶六几乎成了秘密侦探,他每天出没于那个被害女生的大楼,打听与之有关的一切消息。他的爱好从小护士转到了福尔摩斯身上,每晚11点准时收听“刑警803”。小护士伤心欲绝无限哀怨的眼神从我们每一个人心头滑过,愧疚使我们蒙头大睡,只有陶六坐在窗前,出神地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晾衣绳。
徐老大去了部队,赵老二和我继续读书,吴三去了春兰,刘五不知下落,陶六的工作落在西南的一个城市,罗七去了上海,我们送徐老大走的前一晚,去了<甜美>,一个小酒店,和一个笑得很可爱的老板娘。<甜美>,我喜欢这个俗气的名字,他们也一样。
那晚外面一直下着雨,我们都看到陶六泪流满面,我们没见到小护士已经有段时间了。陶六说他最大的遗憾是没能抓到碎尸案的凶手,他说他已经尽了力,他找到了三个嫌疑人,但是没有办法区分他们,他说他去警局报告线索,但别人当他是傻子,他当场和人打斗起来,最后学校保卫处把他领了回来。那时候校长已经换了,我不知道老校长算不算引咎辞职,但是这个碎尸案始终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号称报业最发达的四个城市之一的报纸上,所以我们只能劝陶六,“算了,大家都已经忘记了,你也忘了吧。”
后来,因为赵老二的来信,我才知道,别人可以忘记,陶六是忘不掉的,我们六个人里,只有他一人被记留校查看处分,他也因此失去了留在N城医务局的机会,虽然他的专业非常对口,虽然来自偏僻山村的壮族的他是那么好强,虽然小护士最终出现在我们送他的6号站台上,但是他还是转身离开了N城,从此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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