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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2/18 2:55:58 人气: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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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爱情曾来过（10/11完）
10
骆爽两天未回家,似乎蒸发了一般了无痕迹,打了他几次手机都说机主关机。
这天早上,有人按门铃,水晶扑过去开门。
门外的女人同她一样讶然。
“我找骆爽,”妇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自行进屋,将门关上,使水晶反落得被动。
这是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穿着考究的石青色的套装,是水晶决意在五十岁时问鼎的颜色,年龄在50上下，象牙色的皮肤,一双有些凹陷的眼睛因为岁月的刻痕反倒显得韵味十足,显出一种独特的异族风情。水晶的心里格愣了一下,她从女人的眉眼间捕捉到非常熟悉的骆爽几乎一模一样的神情。
“您是他母亲?”水晶被这意外的来访搞得措手不及。
骆爽的母亲拉着她的手一同在沙发上坐下,她不忍心于这个女孩的局促不安。第一眼,她就看出了这个女孩骨子里的传统,这与当年的自己极其相似。
“骆爽上班去了吗?”
“是的。”水晶决意隐瞒一下。
……
“这孩子认死理的。”母亲的评价很中肯,没有半点偏颇,她决定将某些权利转交给另外一个女人:“替我照顾他好吗?”
水晶抬头看见她鼓励的目光,但答应的很软弱。
骆爽的母亲走的时候,回头对她说:“找个时间,带骆爽回家吃顿饭,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水晶的脸通红,因为害羞也因为幸福。
用冷水敷了敷发烫的脸颊,她决定抓住自己的幸福。
骆爽的同事狐疑的看着她,告诉她骆爽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水晶茫然地在街上走着,走得灯都渐渐亮了。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里往家里打里一个电话，没人接。再打骆爽的手机,也没人接。她路过雅典的厅,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天早上,骆爽醒来,手指无意中拂过水晶的脸颊,触摸到一脸的泪水。他扳过她的脸,极冷静地凝视她脸上被泪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愤怒,那是一种震撼他的挣扎。骆爽想要抱住她,擦干她的眼泪,但她眼里流淌的防备让他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起身穿衣走出去,陈克勇心腹在楼下等他。
“无期。”
“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没有。兄弟们都散了,我们几个要出去避避风头。”
骆爽去银行取钱,替他们联系了最快的去那边的渡轮。陈克勇的几个兄弟都如惊弓之鸟,骆爽关了手机带他们去陈剑那儿,庆幸自己及早收手。
两天后的傍晚,送他们上了船,骆爽开了机想要打个电话回去,马上就有电话进来,竟然是李侠,自那件事后,李侠一直躲着他,骆爽不知她此举的用意何在,应约去了雅典的厅。
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确有更多的无奈。李侠掏心掏肺地向他诉说自己的经历,那种凄苦让骆爽为之动容。李侠哭着扑在他的怀里，他没有拒绝。搂着她单薄的身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想马上回家,那儿有一个他寻找了多年的女人在等他。
水晶看见了骆爽,看见了他怀里的女人,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她不知道是怎样走回去的。骆爽钱包里的照片和他怀里的女孩叠着在她脑海里出现,那是何其的相识。骆爽几夜未归有了答案。
“这孩子很认死理的。”她明白了骆爽母亲这句话的深意。
她想起醉无聊说的,等待的痛苦已经将爱升华,升华到静静地退守一旁,看着爱人从容地迎接幸福。
骆爽看见缩在门口的水晶吃了一惊。“怎么了?”他紧张地问。
“没有带钥匙。”水晶紧紧拽住他的衣袖,伸吸了一口气,将眼泪吞了回去。
骆爽痛心地将她搂在怀里，“吃饭了吗?”
“没有。”
“想吃什么?”
“清粥小菜。”
骆爽摸摸她冻得冰冷的脸进浴室放好热水：“先洗个澡,我做给你吃。”
水晶目光变得朦胧不清,关上浴室的门,心碰碰的痛,一切即将结束,高兴也好,伤心也罢,不过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寂寞与孤独也是生活。
骆爽从未这样如饥似渴地想要一个人,水晶于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刺激和诱惑。他极其温柔地爱抚着她,黑暗中他们一起向快乐飞升,彼此感到了对方蓬勃的力量。
11
骆爽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水晶。”没人应。
床头柜有一团耀眼的蓝色。骆爽抓过来,是水晶编的围巾,底下是一张信笺,骆爽认出是水晶专用的纯白便笺,他的全身变得冰冷。
“骆爽：
我趁着夜的保护,向你诀别,你知道我是属于夜的,因为只有夜才能将我的前景照亮。可是你一直不知道事实上还有一个原因:我是在夜里与你第一次论战的,也是在夜里与你初次见面,在夜里交付给你初吻和女人一生最纯洁的东西。如非这样,其实我对黑夜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也只有夜,使你沉睡,而不能注意我目光里的痛楚,也不会发现我的颤抖,假若你这时醒来,也许我就无力保守自己的心情,就会向你坦白我内心的绝望。这种绝望使我越来越觉得再与你一起生活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每次与你温存我都会缩在你怀里,真实的原因是不敢睁眼。我紧闭着我的双眼,因为没有东西能填补眼前虚空的看不见尽头的黑夜。只要有睁眼,我就会看见我们之间没有希望的。我只能抱紧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缩成一个虾球。从来就没有一个坚实的心灵的支柱。
黑暗舔食着我,对于黑暗的恐惧,我们缺乏一种摧毁的激情。与你共同的生活给了我无尽的幸福之外也有了无边的伤感。我在黑暗中艰难的伸展自己的身体,安放着自己的灵魂。
我义无返顾的与你在一起,不赶奢求未来,只想抓住眼前的光明和你你的感情,而我终于知道你的感情是不属于我的。
我多么希望有来自于你的呼应和援助呀,你我一样怀着圣洁的理想和宽厚的同情心,柔弱而孤独,向上伸着不屈的头颅。时而傲慢,时而悲泣;时而狂欢,时而悲叹;时而太阳一样光芒四射,时而迷途的羔羊一样孤独无依。不要问我如何知道这些,因为我们的灵魂无比的接近。
可是我终于知道,孤独可以理解孤独,但孤独不可以与孤独相伴,否则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记得我们关于剑客的论战吗?剑客只能是孤独的。你说过,我们是冬天里的两只刺猬,想要依偎在一起取暖,事实上却会彼此伤害。
直到今天,你也从未对我说过‘我爱你!’而我对你的爱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这条围巾我曾想编得足够的长,好在寒冷的冬夜围住我们两个人,现在我已经将它坼短了,只要你温暖就够了。
我们像河岸边的两棵柳树,可惜长在彼此的的对岸。我的根须只能挣扎到河的中央,只要你的根能伸过来,我们的生命就能在这里连接。
但你始终不肯伸过来,而我已经等不及了。汹涌的洪水冲垮了我的坚守,我最终与你分散,在侯渡的此岸。谁能明白分离那一刻的撕心裂肺?我也分辨不出,此时流的是血还是泪……。”
骆爽在信笺上看见了泪水后留下的班驳,有几处的字迹已经模糊。
他看见第一次水晶坐在他的对面,如一股清凉的风,一滴忧郁的雨,一声呼唤搬的叹息。很久以来,他们就这样默然相对;内心一片光明,灵魂一片安静。
穿着拖鞋奔下楼梯,狂奔!
传达室地大妈诧异地,但还未站起身,骆爽就如旋风般刮过不见踪影了。大妈昏花的老眼看不见他眼里的焦虑,胡子拉扎的脸上狂乱,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大妈能明白他歇斯底里。
站在十字路口,骆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周围高大的建筑物让他迷惑,动摇,不知所措。突然间他明白了为什么水晶说这个城市是个诡秘的黑森林。这个萧瑟的早晨,空气里充满了腐败的枯叶的气息。他在瞬间明白了这个连呼吸都忧郁的女孩内心的孤寂,正如她所说,这个世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与他们拉开距离。
水晶,水晶,水晶……
满脑子都是水晶的身影,水晶的愁容,水晶的欢颜。马路上鲜艳的女孩成群结队,却再也找不到那张如剥了壳的鸡蛋的清秀的脸。
颓然地回到家,骆爽看见了餐桌上的早饭。
“水晶!”他狂喊一声,声音激动得颤抖着扭曲了。
没有反应,厨房,卧室,阳台,没有一个地方有水晶的身影。
早饭是微热的,显然做好有一段时间了，定是水晶离去之前留下的。
“也许爱情定要在最灿烂的时候放手才能感觉永久,何况又是一份没有结果的爱。
你曾经说过‘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说到底最终目的是要得到她,在男人的思维里,占有才是最原始最真的爱。’可是女人不同。一旦爱了，就会全身心地交付,毫无保留的不仅仅灵魂和肉体,还有此后一辈子的光阴与幸福,她希望能成为男人终生的伴侣。但是我不能向你乞求婚姻,没有哪个人的爱不是千疮百孔的,可是我不能让自尊随意受到伤害。
我离去时自尊是完整的，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跟你生活了这些日子足够我一生回忆了,我感激你,真的。
我记得你要我搬来跟你一起住的时候说过,搬过来可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厨艺。昨夜吃到你亲手做的东西,我已经很满足了,虽然当时心情复杂，我品不出是什么味道,甚至我也分辨不出是什么心情,但已经没有遗憾了。
好了，天快亮了，再不走恐怕就赶不上新的一天了。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要抽烟,少喝酒。有空常回家看看。
你母亲来过,很挂念你，不要忘了,我们都是属于一个家庭的。
不要找我,因为我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也许我的生命注定是要漂泊的,在玻璃之城驻脚太久,该回归我的残阳浦水了。我曾以为我的生活会因为你而安定,我的生命会因为你而持久,事实上，你却是不属于我的。我也曾想过去争取,但那不是我的本性,更何况我怎么斗得过你根深蒂固的初恋情结。
夜阑人静,我不敢用键盘敲打的声音惊醒你，在灯下边看着你边写这封信,到此已心力交瘁。
我走了，今生唯一一次告诉你，我爱你！”
我爱你！信笺飘落在地板上，骆爽无力地呢喃，“我爱你”，谁爱谁？是重复的话还是自己的心声？
是的，我爱你！昨晚看着水晶抽泣着入睡时，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告诉她的，他要说的还有一句“请你嫁给我。”但是等他要将这个告白宣布时却没有了对象，是不是应验了那句“失去方觉可贵”？
那只是三个字，自有历史有人类就会相互诉说的三个字，但是说给谁听？难道对着玻璃城那帮子民？
水晶消失了，这世界最后一点纯净与透明的东西消失了，也许她从来就没出现过，她只是一个梦，使他忧郁心情的一种调剂，但是骆爽记得他们真实地度过了一段平和朴素，充实饱满的日子。似乎作为佐证一般，他的钱夹里出现了一个长发姑娘的照片。
在后来，那个连呼吸都忧郁的女孩一次次地把他从梦中揪醒，她像蛋壳里的蛋黄一样支撑着他蛋清般的生活。他借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好让思想逃得远远的，但痛苦那有韧性的手臂却伸出很远把他抓回来，告诉他爱情曾经来过……
传说爱情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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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慵了,我的黑眼睛,梦是悬挂在天空上那最遥远的一颗星,无数次仰望,无数次泪雨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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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2/18 3:38:42 
发表:2002/2/18 12:30: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