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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3/5 16:52:38 人气: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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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沙(一)
指间沙(一)
佛在水边坐下,把脚放进水里。 佛站起来,转身,然后离去。 水依然流着,我看到,有沙粒,在阳光下发着微微的光。 于是知道,此水非彼水。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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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修书的此刻,我竟然无法称呼你,这大概要算得上是一种遗憾了。 很久没有写信了,不是不会写,而是写了不知要给谁。 而谁又会在午后,坐在开满桂花的树下,捧一盏清茶,用等待一朵花开的心情去期待一只飞鸟呢? 所以,就连这封信,我也不知道应该投递到哪里。 你的方向,在远方,是我无法确定的一个地址。 时至今日,我仍然无法相信与你的那场相遇。越是去想,就越觉得那是一场将醒未醒的梦境。 只是,与以往梦境不同的是,我在那里遇到了你。 你总是出现在梦境中吗? 有时在我这里,有时在别人那里。 这次相遇,你装着不认识我。 于是,我知道我在你的梦里,是戴着面具的。 那面具上画着是你所爱的人的样子。 而面具下的我,不是。 所以,这也许是我不能称呼你的原因。 有些话,即使到了现在,你仍是不肯说,所以并不明白你。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以为明天一定可以继续做的,有很多人,我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见到的,于是,在我暂时放下,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心中所有的,只是明日又将继续,又将重聚的希望,有时甚至一丝惆怅也不会有。 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我一放手一转身的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 太阳落下去,在它重新升起来以前,有些东西,便永远不再回来,譬如我的爱情;有些地方,便长久难以回归,譬如我梦中的故乡。 你还不知道吧,在我的桌前,过了午后,便会有阳光从蓝色的玻璃后透过来。 于是我看到了悬浮在透明空气中的所有平时隐藏着的东西。 我向它们伸手。 我握空了。 我看着它们,它们在阳光里起舞,用自己的肢体语言传达彼此的情意。 它们可以穿越一切屏障,透明或不透明的。它们无时无处不在,然而,平常的时间我却看不到它们。 只有在某一个有阳光的日子,某一个角度,我才可以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会对有些东西视而不见? 所以,也不明白自己,不明白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次又一次错失。
有月亮的晚上,可以看到时光的脚印,在月下蜿蜓着。 它要去向哪里? 你又要去向哪里? 我告诉过你吗?你是个绝好的园艺师,在我毫无察觉的时刻,便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颗种子。 当我第一次为你流泪的时候,它便发芽了,然后,以思念做肥料,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开着花,告诉我,那里有一个你。
其实最初开始写信的是你。 而盼信的总是我。 那时候,在读你的信的时候,我知道快乐,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 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依赖你去抵挡一个人的孤寂。 当我在陌生的城市,在人潮中迷路,是你的声音点燃了傍晚的街灯,它们照亮了那天我回家的路。 你总是站在我要去往的路上,不伸手,不挽留,只是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路过你。 路过我的爱人。 所以,我知道,有时候,你是残忍的。 你总是盼着我有一天能失去记忆,当然不是全部,而是刻录着你的那一部分。我其实是努力过了,而且也一直努力着,但是,我知道,我不能。 所以,即使你给我一生的时间,我仍然会记得那一个暧昧的眼神。 当然,你可以说那眼神后面的不是你。 你说,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感觉。 我知道,你其实想说,爱情亦复如是。 多么玄妙的词语,感觉,只在每一个人的心里,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再怎么翻江倒海,也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对于你,我想最适合的就是那种淡淡而纯粹的感觉,轻轻的接近,远远地注释,用不远不近的一种距离,安抚心里酝酿很久了的一点心情。
所以,在一个能够保持安全的距离之外,我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你。 你站在那条思念的长巷里,身后是斑驳的墙壁,头上是蓝得近乎透明的天空。你站在那里,用一种固守的姿态。 你执着的是什么? 你在等待吗? 等一只飞鸟,还是一只鱼?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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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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