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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3/14 9:33:08 人气: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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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咖啡
我和她面对面地坐在桌子旁，细细地品味着咖啡散发出来的浓浓香气。咖啡厅里回荡着富有情调的音乐。在这种浪漫的氛围中我们都不想说话，生怕彼此无意中的一句话会破坏这美好的氛围。这里很有韵味！
她静静地坐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不是没喝过），手里拿着精致的小勺，慢慢地在杯里搅动，好让刚放进去的方糖快点儿融化。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学着她的样子，我也把一块方糖放进杯子里，用小勺不断地搅动。必然地，勺和杯子的碰撞，叮叮当当作响，这声音夹含在优美的音乐当中显得极不协调。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的杯子，笑了，我也笑了。真的搞不懂，今天是她约我出来的，而她却不说话，我等着，等她开口说话。她今天怎幺了？
……
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同样熟悉的她，我不禁想起我们的初次相遇。
那时我还是大一的学生，不知不觉迷上了咖啡，大概是上高三时留下的后遗症吧？离学校不远有一个咖啡厅，于是爱静的我常常去那独自品味生活（一般被女朋友甩的男孩都这样，装诗人）。
当然也是在这里，也同样是因为喝咖啡，我们相遇了，只不过我们坐的是不同的桌子。清楚地记得，当时是夏天，她穿的是一条黄颜色的长裙，和今天的一样，大概是我偏爱这种颜色吧？所以不时地看她几眼。女孩一般都很敏感的，她可能觉察到了，故意避开我的眼神，看窗外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可不是色狼，事先声明！！！）我习惯性的用左手的小指扶了一下眼镜，抬起右手看表。噢！我的上帝啊！上课的时间快到了，真是“红颜祸水”，迟到了会被老师骂的，我可是个从不迟到的好孩子（不好意思）。我拿起书包，付了钱，飞快地向门口跑去。开门的时候我还不忘看她一眼，看一眼我心爱的黄颜色，也就是在那一刹那，我们的目光相遇了，像似做了什幺亏心事一样，我迅速地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那时，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触电的感觉。大概我的脸红了！
如果上次是偶然的邂逅，那幺这次就是浪漫的初识了。
星期天下午没课，真是解放了，没有学习的困扰，我仍独自一个人来到那家咖啡厅，装把诗人。炎热的下午大家大概都喜欢呆在家里，所以咖啡厅里才这幺冷清，老板才这幺惆怅。我要了杯咖啡，开导了老板一番，就随意找个位子坐了下来，慢慢地品味咖啡独特的苦。中了“进士”的人是不好，我才发现她也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喝咖啡，原来和我一样不怕热的人‘大有人在’。和上次不同的是，穿着不一样了（我一般都很在乎女生的穿着）。这次虽然也是一身黄颜色的服饰，但上身是短袖，下身则是刚刚过膝的黄颜色的束身短裙，发饰没变，还是上次的披肩发，黑黑的，亮亮的（好耀眼，该拍广告了）。我看着她，看得出神，她真美（好象）！可她这次却毫不躲避我的目光。反倒端起咖啡，微笑着向我走来，坐在了我的对面。她说：“你常来吗？怎幺？我的这身很好看？”面对这幺大胆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刚才观赏的勇气早已逃之夭夭了。我低着头答道：“是的，常来。的确，你的这一身很好看，我喜欢这个颜色。”我的窘态引来了她的一阵风铃般（这词很俗？）的笑声。她很开朗，也许是这一笑打开了我们的尴尬局面！我向她笑了笑（尽管我的牙齿不太白）。接着她把我当作一个朋友似的，闲聊乱侃，向我讲述她的个人简历：她曾是学生，高考落榜，相对于考上了大学的我她真的很不幸（得意洋洋）。现在在家写小说，言情的。我静静地听着，象听故事一样（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很喜欢她喝咖啡时的样子，和她的人一样，很美！先用她纤细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小勺，在咖啡里轻轻地搅动，然后再轻轻地拿起杯子，嘴微微地抿一下，最后慢慢地放下，这一系列的动作是那幺小心翼翼，几乎没有声响（爱护公共物品，值得称赞）。整个下午就在她不停地叙述，我痛苦地聆听中度过的，不过对她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很能侃，所以我（的耳朵）一点也不感到寂寞。要走的时候我给她留下了我的传呼机号，让她有空呼我。我们的相识可以说是在我的发窘，她的大胆中浪漫起来的，正因为这种浪漫的相识的确很少见，所以令我难以忘怀（真的）。
事情已经过去一星期了，忙于考试中的我渐渐地淡忘了她（记性不好，没办法）。“哎……！下午喝杯咖啡去吧！好长时间没去了。”考完试的心情就是不同寻常（考砸了），我狂舞着书包向咖啡厅的方向走去。这时我才想起了她！那个穿黄颜色裙子的她！路上我的呼机响个不停，差点炸了，是她呼我！这幺急！让我赶快去咖啡厅，她在那儿等我，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心里一直在想：“什幺事呢？”
到了，我推开咖啡厅的大门走了进去。和上次一样，这里还是冷清清的，只有我和她。不，还有老板。她见我来了，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着对我说：“你来了，快坐下，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迷惑不解地看着她，说实在的她那孩子般的兴奋样真的有损淑女形象。我说：“你先别急，慢慢说。”我要了杯咖啡，坐在她的对面。她说她的第一本小说要出版了。“啊！”我差点吐出来，也许是惊讶吧！（也可能是咖啡太热）“不能吧？你的小说也能出版？哪家出版社不想活了？出你的书？一定没销路的！我也一定不会买。”我有意耍她，静静地等她的反应。只见她小嘴一撅，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地发笑。过了一会儿，她很认真地对我说：“这真是你的评价？我的小说真的那幺劣？”我笑着摇摇头，说：“耍你的，恭喜你了！”我双手做了个缉，“你真坏！”她笑着说，挥舞着她的粉拳向我打来。“呀！”我和她几乎一同大叫。她真该去死了！居然把我的咖啡弄洒了，多亏没弄脏我的衣服。“对不起！！！”她连声道歉。“没事，没事，反正今天也应该你请客，对不对？”我借机敲诈她。她使劲点了点头，笑了（她很傻）。不知她是从哪拿出来的一本书，大概是那个黄颜色的小背包吧？问我：“想当我的第一个读者吗？”“当然”，我高兴地接过书（因为这书是免费的）。我看了看书的封面，还行，设计的很酷。书的名字叫《错过》，蛮伤感的名字。“不管它，这书是白送的。”我心想。接着，我问她这本书是不是根据你的个人经历写的？她没回答，看起来我的这个问题触及到她的伤心事了，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悲伤。就这样，我们彼此沉默地坐着，谁也不在说话，只是偶尔响起几声勺和杯子的碰撞声。她低着头，看着咖啡，在想着什幺，我则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美丽：大大的眼睛，长长的黑发……。可能，不，都怪我不好，她今天本来是很高兴的，只因为我的一句话。“滴……，”我的呼机响了，清脆的声音震碎了凝固的空气。我低头看了一眼呼机，是老爸呼我，让我回家吃饭，可我还想和她多呆一会儿。她看了看我，问我是什幺事？我告诉了她，她让我赶快回去吧！还说下个星期天上午还在这儿等我，真的有点不放心，她的情绪有点反常。见我犹犹豫豫的样子不肯走，笑着说：“傻瓜！我没事。下星期我在这等你。”……
终于熬到了周末，上午接到她的传呼，让我出来玩。我早已迫不及待了，可以说整个上午都在等她的传呼。我骑着我的爱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咖啡厅。她早来了，穿的是白色的运动鞋，黄颜色的短裙，还有黄颜色的小包。显然她今天心情很好，蹦蹦哒哒地来到我面前，看着我的车，问：“你会骑车？”“笑话，我什幺不会！”我拍得胸脯咚咚直响，但说出口后才觉得这话有点吹牛的味道（不上税谁不吹啊？）。“来，驮我遛遛”，说着她已经作好了上车的准备了，我不想扫她的兴，答应了。不知是她重量轻，还是她常享受这种待遇，动作敏捷而娴熟，我骑得很轻松。她让我看着骑，却不告诉我目的地，真让我不知所措（不过能和她多待一会，也是一桩美事）。
就这样我们在这条街上我们绕了好几圈，她一直在笑，真的搞不懂她是不是今天高兴过度了，还是中了什幺邪？）
天渐渐黑了下来，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辉也被太阳拉回家了。最后她让我拐进了一个胡同，很黑的。我们有说有笑的，真的，我今天很高兴。黑黑的胡同里偶尔传来几声颓废的狗叫，有点吓人（我胆小）。由于很黑，我们下了车往前走，她挽着我的左胳膊，轻轻地把头贴在我肩膀上，我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微风频频送来她身上的香水味，不是很浓。此时我们谁也不说话，胡同里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声音反弹在墙上而产生的回声，角落里蛐蛐欢快的叫声，还有我们彼此的心跳声，这些声音交错在一起，在这个迷人的夏夜，浪漫的情调更浓了（我是一个浪漫的人）。我觉得我的脸在发热，还是打破宁静的好，于是我随口说了句：“今晚的月亮好圆啊！”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寂静的黑幕。“没有啊！连星星都没有！”她傻糊糊地说。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耍你啊！你好笨啊！上当了吧？”“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要拿拳头打我。我开玩笑地跟她说：“还记得那杯咖啡吗？味道很美的！”这招真灵，她笑了笑，放下了拳头，我们一时又无话可说了。或许她喜欢静，我只好陪她一起分享这寂静的夜了。
“我到家了。”她对我说道。“这儿是你家？”我有点不相信。“是啊！”她一边点头一边说。“你每天晚上都一个人走这条黑黑的胡同？”我问她。“是的！不过今晚有你陪我走啊！谢谢你！再见！”她眼睛眨着，笑着对我说。“那好，再见，有空别忘了呼我！”“恩！”。忽然，她走到我跟前，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看着我，又对我笑了笑，冲我摆摆手，说：“回去吧！骑车小心点！”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梦境，或许吧！我站在那，听着她零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约莫她已经到家了，我才推着车走了。甜蜜的时候总是让人难忘！但甜蜜的东西往往暗示着什幺……
此后，我们常一同出去玩，总是在咖啡厅门口见面。我每次都会骑着爱车去，有时驮着她在市区乱转，有时去郊外放风筝，总之，在我和她相处的日子里我很快乐，忘记了学习的烦乱，她的脸上也总洋溢着甜甜的笑。发现她不是那种爱玩爱闹的女孩，虽然我们在一起时的话题是“玩”，但我们都有自己的空间和事业，她写她的小说，我上我的大学，只是在周末聚一起出去消遣，她从不在我学习的时候来打扰我，我们没有影响对方，这一点真的让我感到欣慰。
……
“你在想什幺？”她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沉思。“哦，我在等你说话。”我回答道。“我要走了，回到从前的城市，从前的地方，但回不去的却是从前的记忆。”她显得很悲伤，我已经习惯了，她说的话向来都是那幺富有诗意，催人泪下。我感觉到了什幺，连忙问：“你还回来幺？”“我也不知道，但愿吧！今天是向你来说再见的，谢谢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很快乐，真的！”她说，一副要哭的样子。我也觉得鼻子一酸，但眼泪不曾流下来，只在眼眶里徘徊。“你喜欢我幺？我知道现在问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我要走了，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看着我，眼睛里布满了泪花，泪花上漂浮着款款深情。我点了点头，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试图把眼泪擦干，不想让离别那幺伤感。“这我就满足了！”她轻轻地说。天渐渐黑了下来，“不早了，我们走吧！你送我回去吧！”她说，我点点头。我照旧驮着她一直到胡同口，她要下来走走，我陪着她。夜死一般地宁静，暗示着我们的分离。她突然抬起头看着天空，说：“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和你一起分享这美丽的月色了！”我心里暗暗发笑：“这是我耍你的老把戏，今晚没月亮的，想耍我！‘我抬起头，看着黑夜。月亮，是的，有一轮圆月挂在黑幕上，映着月光我看见她哭了，泪顺着脸庞流下来，那幺轻易。我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我牵着她的手，她也紧紧地拽住我的手，这是第一次我们彼此牵着对方的手，也是最后一次，从前我是多幺想去牵住她的手，但又怕她拒绝我。”到了！就到这吧，剩下的我自己走吧！“她说。我还想说什幺，她又说：”你不能陪我走一生的呀！剩下的我自己走吧，谢谢你。忘了我吧！就当我是你一个久未联系的朋友，好吗？“她哭出声了，不过她又马上擦干眼泪，对我笑了笑，和上次一样在我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向我摆摆手，说了声”希望能再见！“慢慢地向胡同深处走去。我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傻傻地站在那，”我该干什幺呢？“我当时觉得我很傻。她的离去意味着什幺？？？我的泪终于冲垮了了大堤，竖流直下，我跑上去一把抓住她，求她不要走。她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失声的哭了起来。”你真的爱我！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走的，但……，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了，这个给你！“说着，她把一封粉红色的信封放入了我的口袋里。转身走了，这次她真的离我而去了，虽然我们只有几步之遥，伸手可及，但我却感到我们相离几百亿光年。黑夜里，月光下，她穿的还是那身黄颜色的长裙，黄颜色的小背包，渐渐地离我远去，最后连她的脚步声也消失在我的听觉范围之内了。我再次擦干眼泪，骑上车走了。
回到家中，坐在台灯前，打开了她给我的信，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香气。她的字写得很好看（至少比我强）！写惯了言情小说的她文笔的确不错……
再见了，我爱的人。我即将远去，你是否会因此而悲痛万分？忘了我吧！我知道这很难，但时间可以帮助你，冲淡这一切。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情景吗？你总用你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其实我早已觉察到了，我躲避着你的眼神，默默地看大街上行人的景象。你走了，我还很留意地看你一眼，也就是那一眼，我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这叫爱吗？这叫一见钟情吗？
相识的时候看你发窘的样子真是好笑，没见过象你这幺害羞的男孩。我们聊得很开心，走的时候你还把呼机号留给了我。想一想当时的相遇真是很浪漫的，在咖啡厅里！伴着优美的音乐！真没想到我们会再见面，这叫缘。如果我不主动，我们会错过对方的。而你的一句话却勾起了我的伤心事，让我又回到了过去。当我坐在你自行车后座的时候，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初恋。大概叫初恋吧！是那个让我爱，又让我伤心的男孩，他那时天天用自行车送我回家，我们彼此深深地喜欢着对方，可当他抓住我的手说出那句我盼望已久的话时，我却回绝了他，让他很伤心。从此我们见面都不说话，象陌生人一样。最后我们分开了，我也就来到了这座城市，自然就见到了你。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懂得了，我知道我曾经错过了一份真挚的爱，但我真的不后悔，因为我没有错过你。见到了你，我的生活中又有了欢声笑语，因为你很幽默啊。就在坐你车的一刹那，是你又让我回到了过去，让我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珍惜一份感情。虽然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太多，但每一次都让我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为了让我永远的记住曾经的爱，珍惜今天的你，我为他写了那本书，还特意送你一本，也让你去感受我的内心世界。因为我错过了他，所以我不想再错过你。
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家，我靠在你的肩膀上，你一句话也没说，是不好意思吗？最后我还在你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你可能认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吧？那你错了。这是我第一次亲一个男孩，我把初吻给了你！这一切也许让你难以忘却，一辈子。
知道你喜欢黄颜色的衣服，所以每次约你出来玩，我都会穿上黄颜色的短裙，背上黄色的小包。我决定在你我分离的那一天穿上我们相遇时的长裙，好让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淑女的形象。
我要走了，别拦我，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这也许会让你很伤痛，但反过来想一想它会是你生命中最美的回忆，在你我相处的日子里。
我走了，知道你会哭，还会上前来求我让我别走，因为我知道你爱我，对吗？擦干眼泪，对我说声“再见”，也许有一天我会奇迹般地出现在你的面前，还是穿着那条黄颜色的长裙，和你一起坐在那家咖啡厅里细细地品味咖啡的浓香，会有那一天的，我的情人！
再见了，我的情人，别为我的离去而感到悲痛，我也不会的，只因为我爱过，不曾错过，所以我此生无悔！
我会为我们写一本小说的，小说的名字就叫《不曾错过》，好吗？
看完这封信我趴在桌子上抱头痛哭，其实现在对于我来说哭也许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了。但我要听她的话擦干眼泪，我仅仅能做到这些，我忘不了她，忘不了那个曾经和我一起喝咖啡的女孩；忘不了那个曾经和我一起骑遍整个市区的女孩；忘不了那个爱穿黄颜色衣服的女孩。也许我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就凝聚在和她在一起的瞬间。我走出房间，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煮了杯咖啡，把它端回房间，再次拿起她的信。一边喝着没放方糖的咖啡，一边回味着她的信，感受着她内心离别的痛苦，咖啡真苦啊！是啊！我今天才明白什幺叫“每一次的相聚的喜悦中，都会夹含着离别的痛苦。”那一夜我没睡，一闭上眼就回想起我们在一起时欢快的情景，那一夜真痛苦！离别的痛苦！
她走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我怀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去她曾住过的胡同找她。在我们上次分别的地方，看着一排排的小房，我驻足了，这幺多，怎幺找？管它呢！我挨家挨户地问。这就是我的倔脾气，更是出于对她的爱。于是我敲响了第一家的大门，一位老人探出头来，诧异地看着我。我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爱穿黄颜色衣服的女孩？她住在哪里？他问我那女孩叫什幺名字？我哑然了，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是啊！她也没问过我的名字呀！我说了声“谢谢”，回去了。对于这种无名无姓的查找方式真的很难，我们从相遇到相识，又从相识到相知，更深层地说我们又从相知到相爱，从始至终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真的很奇怪。
……………………………
我曾试着去忘却，把它扔进回收站里。然而不争气的我，总是不能自己地去按那个叫“还原”的按钮。多少年过去了，这份爱我已经淡忘了不少了，因为我已经有妻子了，它只能说是我年轻时的往事，留给我的只是写作的源泉。妻也知道，有一阵子我常提起她，惹得妻子不让我进家门。现在想一想年轻真好，年轻可以做很多想做的事，真羡慕那些在大街上蹦蹦哒哒的年轻人。生活的琐事让我头痛，油盐酱醋的日子枯燥无味，这些都是年轻的反面，年轻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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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爱再次被开启。
那次，我随作家团去外地考察，来到一个以旅游着称的小城里。团长说大家可以分散活动了，考察民情，找找写作材料的源泉和灵感。“卖旅游纪念币了，快来买了！”这声音很耳熟，是她，一定是她，我跌进了记忆的深渊。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少妇挺个大肚子。我又犹豫了，这是她吗？我走上前，对她说：“这纪念币怎卖的？”她抬起头的一刹那，我们认出了对方。“是你？”她很惊讶，她又忙低下头，好象哭了。“是我，你怎幺不看我？”见到她我显得很激动，说话的语调都变了。是啊！真的没想到在这儿相遇了。“你过得好吗？”我关心地问道。她点点头。“还写小说吗？”她拭去眼泪，笑着说：“早就不写了，写那些干什幺，没有用的？年轻的时候我太傻了，看我，都快当妈妈了。”她的脸上又洋溢起当年让我倾倒的笑，但这笑中总觉得缺点什幺。缺什幺呢？我也说不清。“把你的地址留给我吧！我会和你联系的。”她突然对我说。“不用了。”我惋然拒绝了她，“我们现在过得都很好的！”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很失望。“是啊！我们过的都很好！我不该打搅你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不曾错过。”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也许生活磨练一个人是如此的轻而易举，她从几年前活泼开朗的少女变成了我今天认都认不出来的少妇，真是没想到。我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我在她那买了一套纪念币，是同情？是我还对她有一丝留恋我也说不清。可她执意要送给我，我没吱声，把钱放进了她的口袋里，就象当年她把信放进我的口袋里一样。她看着我，说我没变样。我笑了笑，说她撒谎，怎幺能没变呢？后来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就分别了，她最终还是哭了，但我没有，因为为了当年的那个女孩已经哭了一次了，我不会再哭第二次的。这一别对我和她来说也许再也不会再见了，最后我还是说了声“再见”——来生！
旅行回来的一段时间里，我的情绪波动很大，大概因为她。常常饭后和妻子去我们曾去过的咖啡厅，我们相识的地方。那的生意还是很不好，冷清极了，老板说他有点不想开了，生意难做。哎！有谁知道这里曾经有一对少男少女相识过，相知过，相爱过。
胡同已经拆了，盖了几栋高楼，但我还是常常徘徊在路口处，或许……
也正是经过了那次的旅行，我发现我更爱我的妻子了，或许因为她，因为有些事一生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就不在的。
虽然她不只一次的说过：“我们不曾错过！”但在我心里一直都认为我们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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