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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7/26 21:21:16 人气: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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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与阳光为邻
办公室搬来搬去，从阳面到阴面，最后搬到整个大楼的神经末梢。累了的时候再也看不到窗外的树，偶尔抬起头来看，除了墙壁还是墙壁。
乔迁之后领导曾来探视：还好吗？
大家说：挺好的。
我忍了一会儿没忍住，说：就是光线差，上午还要开灯呢。
领导说：那就开灯吧。
我继续说：供热前的这些天特别冷。
领导鼓励我们：再坚持一下，过两天供热就好了。
我在那间背旮旯的办公室先后送走三位同事又迎来了两位，一坚持就坚持了四年。其实办公室是有窗子的，只有一个，在西侧，而我的办公桌紧靠北墙，我又背冲窗子，常常忽略了它的存在。
有一个秋天的午后，是个双休日，家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我决定躲到办公室里看会儿书。
推开办公室，先看见地上一片阳光──它们刚刚翻过不远处的高楼从窗台上爬过来，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像猛然看见了一位久违的朋友，我站在门口呆愣了半天。
那个下午我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那扇窗子，窗子还是那扇窗子，不大，在西侧，但在午后迎进一些阳光来是足够的。
我第一次站在窗前认真看风景，窗外是办公楼的背面，原来有两排高大的杨树，已经伐掉了。迁移过来的矮树还在试探着长，最多的是杂草，趁人不备肆无忌惮地长成一片。尽管是矮树，尽管是杂草，秋天依然光顾到这里，把这里装扮得五彩缤纷。
我从未发现过阳光，是因为我一直背冲着它。
那个下午我根本没有看书，挪了凳子眯上眼，便把自己交给了这午后的阳光。午后的阳光有手呢，是最温柔最细致的母亲的手，轻轻梳理我的头发，梳理得我昏昏欲睡。午后的阳光也有脚，不然为什么听见它（穴悉）（穴悉）（穴卒）（穴卒）的步子？刚闭上一会儿眼睛，阳光已走开了。
那个下午我找出黄、绿、橙三种颜色的彩笔和一摞白纸，画秋天里杨树、柳树和枫树的叶子，在叶脉里写上“秋天好”装入信封，将发现的快乐与朋友共享。
以后的日子，虽然阳光仍旧走不到我的面前，虽然我仍旧背冲着它，但它还是做了我的邻居。午后的阳光被很多东西牵扯着，步履匆匆，我也有很多事等着，忙忙碌碌，偶然抬起头来相视一笑，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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