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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8/12 8:10:31 人气: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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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远远地相望
你在清晨离去。如一朵素云从天边消失，湛蓝的天空里，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走得如此轻盈，如此彻底。后来我想，你的一切都是具有诗意的，就连离去也是如此。
没有几个同学送你。因为大家都没有料到你会突然离去，招呼都不打一声。此后我一直执著地想，你离开的那个清晨一定很美：青峦叠嶂，薄雾缭绕，空气清新而透明，吸一口，就能迅速滋润出一个阳光灿烂般的心情。
我一度把这样的场景当成了现实，我以为你就是在这样的画面中离开的。而事实上，你离开的时候，天下着小雨，因为那天我醒来的时候，雨正淅淅沥沥地下着。我躺在宿舍的床铺上，痴痴地望着窗外，心出奇地平静。似乎有什么东西刹那间从生命里抽走，我一时还来不及疼痛。
毕业的最后一场酒会，你我同坐一桌。朋友们推杯换盏，我们这一桌是惟一的例外。大家都沉默着。我习惯于沉默，你却是少有的沉默。我拿起酒瓶，在你的杯子里倒上薄薄的一层酒，我知道你不会喝酒。你站起身，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我一饮而尽，接着就听见了你的哭声，放声大哭。平时，你总是优雅而得体，显得超凡脱俗，此时却哭得一塌糊涂。
那一晚，朋友们都落了泪。朋友们的泪是复杂的，饱含的东西实在太多。只有我知道，你是例外。你的泪晶莹剔透，不带任何杂质。
记得第一次遇见你，远远地我们便对望了一眼。走近了，我忍不住又抬头看你，而你也正看着我。一瞬间，我不知所措，同时也分明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失措。我想我们之间不是故事的故事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我们在一个班里上课。你聪明、美丽、优雅、大方，校园里不乏众多的追求者。而你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总是与周围的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冷不热。至于我，从来缺少勇气，所以也只远远地看你。尽管我知道，你也在远远地看着我。
其实，我有勇气又能怎样呢？我一无所有，我志在四方。我只能远远地看你，将这一份感觉珍藏在心底。是的，珍藏在一个既没有阳光也没有雨水的角落。所以四年下来，它既没有发芽，也没有腐烂。
四年，你我之间没有发生任何故事，甚至缺少普通意义上的交谈。你跟我说过的话加上我跟你说过的话，完全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不像正常的同学关系。我深知无法正常，正如张宇的一首歌所唱：因为对你有爱，所以不能成为朋友。
表面上，我们之间的交往波澜不惊。但是事实上，我的内心曾不止一次地惊涛骇浪过。因为眼睛与眼睛的重逢，因为心灵与心灵的对接。
有时候，一个眼神要比一席话来得有力和深刻得多。
记得有一次，晚自习，男同胞们不知怎么玩起了一个游戏：接力写情书。轮到我，我一时心跳加速。因为我想到了你，而你就坐在我的身后。按规矩，我写完以后应当交给你。我感到窒息，握笔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最后鬼使神差地写下一句：当山这边的我的风翻过山头时，山那边的你的湖会漾起涟漪吗？
你看到了，投过来一个非常异样的眼神，如一束光通过时空隧道从远古混沌的时代袭来，一下将我击中。这一眼，烙在心底，从此在我的记忆里打上了永恒的标签。我想也就是因为这一眼，你如诗般的身影将跟随我终生。
没有发生的才最真实。因为你，我理解并相信这一句。
按照世俗的理解，我们之间的这一份感觉还不能叫爱。因为它仅仅停留在心灵的层面，而并没有浮出水面。我知道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也是，所以我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相同的处理方式。
我只是遗憾，你走的时候，我未能站在一棵树的背后，用盛满祝福的双眼目送你诗一般的背影离去——你的美丽让你带走，我的悲伤，留给自己慢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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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8/12 8:2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