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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10/30 15:57:12 人气: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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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白云
一 有一天,我象个哲人似的坐在窗前,象模象样地想了一上午而并非哲学的问题。那都是乌七八糟的不成问题的问题,就象我的杂乱无章的生活一样,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把它整理一下。那个上午我从美国遭袭想到中东和平,又想到城市绿化以及学生减负,接着就想到小芳。 而就在这时小芳来了,带着还我的书和浅浅的笑。并跟我说她要搬家的事。我并不感到惊讶,我知道寄人篱下的感觉并不好受,要处处小心,要处处检点自己,哪象一个人租房住那么自由自在呢!小芳匆匆地跟我说了两句就象做偷似的跑了。 这也实在是难为了她。一个姑娘家到单身男人的房间,坐聊久了难免爱拨弄是非的女人们要说三道四。她只是个姑娘家,承受不起那流言蛮语。 小芳在一所连锁超市上班,月薪不高,刚好够自己生活。其实她有一个很好的家庭,条件不错,只是在偏远的地方,信息闭塞。象大多热爱生活的女孩一样,她不愿呆在那清静的有些过分的地方。 二 四年前,那时我居无定所,租人家的房子住。我一直喜欢这种颇象流浪的生活。在一个地方住久了,熟悉了,又想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住。 我本不愿与陌生的人打交道,这是我从大城市里带来的习惯。小城市里人有些浮躁,既不象大城市里的人们那种平和心态,也不象农村的人们朴实善良。我不知道在是否就是人们所说的小市民心态,我是不大喜欢与他们交往的。不过凡事不可一概而论,这一点我清楚明白的很! 那时小芳正值青春,年方十九,高中毕业才两年。第一次见到她,是我刚搬来不久的夏日的午后。 我的房子朝阳,厚厚的窗帘挡不住那太阳灼烈的热情,我不想把我那无奈的汗水和焦躁的心情洒在床上。我常在人们酣睡时分走出那火炉似的闷屋,到那片住宅区唯一的一棵树下乘凉。 那树不大,却枝叶繁茂,常有不愿午睡的老人在那里下棋,争来争去地象个顽童似的。我觉得他们可爱,便带着心底那句窜改的诗——夕阳无限好,还未近黄昏,也趋前凑热闹。 那天的午后我带了本《少年维特之烦恼》又去了。有两个老人已摆开了战局。我的眼睛却被坐在离他们不远处一个小姑娘所吸引。那是个学生模样的女孩,留着短发,着一榭长裙,衬出她那窈窕的身材。她颇雅地坐在那里,脸上露出淡淡的与世无争的表情。我的心为之震颤,那是怎样的一种悸动哦!它决不亚于看到一幅名画、听到一支名曲那样让我兴奋快乐。我的脑海里当时就闪现出一帧维纳斯的雕塑,它有了臂膀,它复活了! 我坐在那里静静地看书,眼光不时地扫描过去,装着无意的样子。其实那整个下午我的心情一刻也没有平静过,我那哪是在看书,那一业业翻过的分明是一张张白纸。那个下午我第一次体会到灵魂与肉体分离的感觉是个什么样! 她就是小芳,一个很美的名字! 以后的日子里常常会在我的脑海中出现那个下午的那个款款而坐的美丽的女孩。我不是画家,否则这样的作品一定会耀眼于画坛,震撼每一个欣赏者的灵魂,这是怎样的美呢!文字在这里显得如此地泛力。 三 女孩子一般不喜欢看书,喜欢看书的女孩一般以言情为主,以女人写的书为主。有些女作家的书絮絮叨叨,象是个老太太。我一般不喜欢,嫌烦。但女人喜欢看,这也许与心有灵犀有关吧! 小芳跟我借书的时候我已看出它那丝淡淡的寂寞。我借了一些《读者》杂志给她看。她告诉我她喜欢这些杂志,她还告诉我她喜欢看的书类。我惊讶。我就借给她一些名著。 我与小芳的交往基本上以借书还书为主线。我们没有过于深的交谈。性别之不同和年龄上的差异,总让我欲言又止。 我以艺术家的眼光欣赏她,感受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貌。我知道我这种欣赏是博爱的,不偏狭,在那段日子里我几乎是欣喜若狂,又小心呵护。我真的害怕我的一小点疏忽会让她惊慌,让她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对她的信息我一点点的搜集,就知道她叫小芳,来自遥远的地方,现在住在这远亲的家里。这家里也只有爷爷奶奶,平时小芳帮统治做家务。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四 雨泼泼地下了,这是个春暖还寒的晚上,一切都不在预料之中。傍晚的时候天还好的很,怎么说下就下了呢?! 我懒懒地坐在椅上。心情却焦躁不安,为外面这瓢泼大雨,为了在超市里还未下班的小芳。没有雨具她该怎样穿过这雨回到家里呢?冒雨是要生病的!一个远离亲人的女孩,孤孤单单地在一所陌生的城市,有谁去关心她呢!下班的时间快到了,我甚至感感到她那孤立无援的目光。 我拿起了雨具,我什么也不顾了。管她怎么想,管别人怎么想,只要她好就是了。我想象着见面时的情景。我已准备好了说辞,我说小芳,哥给你送伞来了。所有的语言都替代不了哥这个重字,我可以理直气壮,消除任何的尴尬。而她该为这一哥字坦然地接受了。 在路上我摔了一跤。风大,一手拿着撑起的伞,一手稳 着车龙头往前骑,路过一片小水洼时车轱辘掉到了小坑里,我垂头丧气地爬起来,心里骂着谁这么缺德搞这么一个坑呢?我根本无暇细想那原本就有个小坑,只是我光顾着骑快而忽略了,我还在想着见面时的情景呢。 我在超市的对面呆着,看着一个个鱼贯而出的女孩,直到门关了,灯熄了,也没见她出来。后来我知道她那天提前请假回去了,远亲的爷爷重病住进了医院,一时找不到人只好找她去帮忙了。 我回到家里,换了衣服,庆幸自己没见到她。那天晚上我睡的好香! 五 我从网吧出来,已是晚九点多了。经过超市门口的时候,超市的门就关上了。我远远的见有几个着超市服饰的人结伴而去,就知道她刚走不久,我加快车速,也许还能遇上她呢!我这么想。 在路灯的光耀处我看到她的肩上搭一件超市外套,着一件无领短袖衫,正闲闲地跟在一个男孩子后面。那男孩子身体很键,看起来很顺眼,属于潇洒的那种吧!推着自行车散漫着步子。 有那么一刻我呆在那里,心里一片空白。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复杂感受,我无法用语言描述,不过当我盯了那男孩好一会儿时,我的心里颇感到些安慰。 是的,那是种带着忧伤的安慰。
我感到一丝白云正从我情感的天空里远去。我远望它,飘飘忽忽,一丝无暇的洁影在我的面前淡了。 我喜欢天空,喜欢白云。我知道白云总有一天会消失在我的天空。我早有这样的预见。只是它来的太突然,就象仲夏的暴雨,让我措手不及。 我选了一处清净的排挡,坐下来猛喝啤酒,只喝得那老板心花怒放,接着就杂有担心的成分,象一个侍者到我的面前小心地说话,小心的结帐。 我哈哈大笑。笑得老板和自己都莫名其妙。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头有些重,却清醒的很。着一身短衣衫跑步去了。 延着那条绿化带,我一路欣赏着,象是久闷囚笼里的鸟儿,忽然获得了自由,如释重负般太息了一声。 我的天空里啥时再飘来白云呢?我不知道。我的天空现在是干干净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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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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