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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11/22 17:42:26 人气: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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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我也听见了月亮的尖叫
我从传闻中得到了消息.一夜没睡好.不单是因为冷.我始终听见月亮在尖叫.那是一种被劫持而后愤怒而惊恐的尖叫.也许是因为城市的天空太小.天空被高楼大厦切割得支离破碎.居住在城市里的月亮,被越来越多的高楼驱赶着,始终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天空.她竭尽全力释放自己的光芒,也一次次被冰冷而坚硬的高楼挡了回去.
尖叫声又听见了.我知道,其实浑然天真的她不小心又掉进了楼与楼的夹缝里去了.可是我却没有能力打捞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挤压在楼缝间,一点点的没了声息,而这一刻,自己也似乎成了一个溺水者.
早起,黑夜去了,白昼隐现,寂静走了,喧嚣来了.而我的心底依然徘徊着月亮求救的叫声.随手在速写本上涂抹着:一个穿着蓬松宽大长裙的女子,守着一个玻璃鱼缸,缸里养着一轮月亮.刚丢下笔,月亮的叫声消失了.难道她真的愿意养在鱼缸里,只要有一缸清水相伴?
我感到惶惶然了.自己有什么权利随意篡改月亮的命运-----给她安全的同时却剥夺了它的自由,哪怕仅仅是在一幅画里.
在白天里,我变的甚至害怕注视阳光下的的花朵.那些透明的黄和紫,是最本质最内心的颜色,脆弱的经不起一粒沙或是一秒钟长久的凝视.此刻房间里放着的是王家卫的花样年华,要命的音乐,内心的破绽,音乐一直在那里挑逗着进进退退,前后摇晃徘徊,晃的人心神荡漾."假如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女的什么也不说就走开了.或许她更愿意自己是一条注定搁浅的船.宁愿在电话里沉默的听对方远远的声音.只是因为知道守着记忆,会比守着一个人更长久也更安全.爱情的残酷也许真的就是难以高烧不退.它会一天天冷下去,失去温度和水分,最终两个人成了两尾风干的鱼.于是很多人了解了舍弃才是一种永远的获得.可又有几只猫舍得放下爱情这条鱼? 记得以前看见过一个朋友,说她自己是那种在街头专心走路的人,会因为叶子而顿生伤感.她的很多话,都说给了不知说给谁的那个谁.那个谁有些话不是谁都能够听得懂.懂了,也不定谁都能够记住.记住了,也不见得谁能把它当谁.其实,说就是一种距离,就是梦和醒之间的距离,记忆和遗忘的距离.何况有很多话,压缩起来,不过是一层薄薄的窗纸,一点就透.
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描述自己很困难,很多人都深有体会.我这是废话,我知道.你别和我说.
而我,我知道我自己,我说我自己是一个被岁月简化成衣食住行的人.一个不再让人惊心动魄的人.一个渴了不知道再喝点儿泪水的人.一个不再让人撕肝裂肺的人.一个用记忆呼吸但不知道呼吸是记忆的人.一个累了,但不知道累了就是乏了的人.一个虽然被使旧了,但还没有被使废了人.一个现在忘了用一用自己也忘了让别人再用一用的人.一个岁月再也无法简化的人.
有个朋友说喜欢我的东西,或者说喜欢我"写"的东西.其实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而喜欢,好比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一些别人的东西一样.
与很多人类似,这样的一些行为,好比自己的睡眠,或者说是自己睡眠的延续.在只天化日下,写东西是沉痛的睡眠.睡眠的人被梦的敏感触角迷住了.觉着应该从描述梦开始.于是就有了这个必然的起点.也必然的成了通向现实的唯一通道.于是它插入现实,在其中穿行,就象血管之于肉体,如果不是怕别人说我夸张,也许我可以说他们都是一些血的文字,感觉是有些夸张.不过更妙的是,当睡眠者醒来时,他的眼睛并没有梦的痕迹.只有睡眠的欲望.像暗淡无光的两只蛹,蠕动着,隐约可以看见翅膀的性状,却不可能来飞翔,甚至不能用来降落.
我这会儿,刚醒了,却也好像是刚睡着.谁知道?可我确定自己没做梦.
今天几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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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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