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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12/11 13:31:25 人气: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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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不是归人
苏说：“如果你能等待，我以后娶你。”是在一个月色明亮的深秋季节，那晚月色清冷静谧，淡蓝地一泻千里。我为这句能写定一生的话惊心动魄，苏是我心仪已久的男孩，他傲气，才华横溢。虽然对他我一无所知，虽然我不知道这句月光下优美而含糊的承若是不是带着醉意的苏的无心之语，我的心中仍然荡漾着一圈圈微喜的波澜。
大约应了我的猜测，苏的那句话只是醉酒后洒落的一串无心呢喃。此后，他再没有提起，我也没有。慢慢地落叶飘尽，冬天来临。我独自一人在温暖的寝舍里看窗外飞扬的大雪，在这座异乡的城市，我想念苏和那一晚的桂花树下银白的约定，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苏的消息，空气里漂动着哀伤的旋律，在一种怀旧的氛围里苏的笑脸清晰如水，我像是走进午后一个沉沉的梦里，见到苏的身影一点点在青色的天空里移、移，缓慢而悠长。于是我告诉自己要将苏的记忆从心灵深处抹去。我却哭了，在无边的雪花飘落的声音里。
一个月色温柔的午夜，苏忽然打来电话，只有淡淡的一句；“你现在好吗？”那一刻，我哽咽了，湿润的空气里我看见那一晚的桂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在满径清光中，静幽而迷蒙。苏早已遗忘他许下的诺言，他将它随意地丢弃在银河的尽头，只有那个傻傻的女孩流着泪一路艰辛地独自去追寻。刹那间，我泪落纷飞。
朋友反复问我，你对苏一无所知，你在隔河远望岸上美丽的风景，你究竟喜欢他哪一点？我哑然无语，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应了张爱玲所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之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嗨，你也在这里吗’”苏就是我在漫漫的红尘里苦苦寻觅的人，在荒芜的鸿野里不经意遇见的人。于他，我痴守着一份约定。他于我，却只是生命中的夜行侠，飞檐走壁，踏雪无痕，轻轻地来，不经意地走。
此后，很少听到苏的音讯。一个热闹的联谊会上，辉煌的灯下，有人谈起了苏，说起他的孤傲，他的卓越；说起他在校园里风花雪月的事，满桌皆叹。我站起走向屋外，走到有月亮的天地中去，身后的私语时断时续。我看到一树绚烂的桂花，清冷的气息在身边疾走如风。苏终是我生命中的花，故事中的月，我曾经耗尽生命般地要把天地间温温的一点爱给冰寒傲冷的他，他轻飞如燕，远远地离去，留下一句无心的约定，而我却惹了一生的伤心在身。
聚后回家的路上，我一遍一遍地想《石头记》里的一个个枉凝眉的故事，想着那晚的桂花浴在月色中，像笼在雾里，那样的约定终是雾里的花，开得冷艳而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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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行走于城市的建筑间，我有一份工作，我没有自己的家，也没有特别的拥有，日子在曼陀罗的香味里慢慢变老。
一切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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