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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2/12/13 20:58:50 人气: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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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真实写真
认识羽毛鱼是在一次人才招聘会上，那时我来福建还不到一个月，我所在的泉州分公司刚成立不久，我急需要招聘助理一名，于是我在人才市场申请了一个摊位。下午三点左右，展厅渐渐冷落下来，我带着一大叠个人简历正打算离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走到我面前，浅浅地冲我一笑，她的嘴唇很薄，半透明状，上面的水晶唇膏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她很有礼貌的告诉我她是来应聘的， 我接过她的简历，薄薄的一张，记录了多达七八个城市，天啊！他去过这么多地方，我很严肃的问她：“虽然你去的地方很多，但是你的工作经验却只有两次。”“是的，我只喜欢流浪，一个人。”“只是流浪？”“对。”“你的电子邮件名称是yumaoyu？什么意思？”“羽毛鱼，像羽毛一样飘飞的鱼儿，洁白，自由，在蓝天和碧海里流浪。”短短的一瞬间，我对她产生了兴趣，希望可以再见到她。复试这天，我无法安静下来，不停地向门口望着，好象在努力地寻找着什么……直到羽毛鱼的出现。那天羽毛鱼没有说话，她像大多数倾听类型的女孩一样，只是被动地回答着我的问题，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大胆而清澈，令我当时的思维一片空白。第二天，我吩咐手下的对她进行了面试，他们说她做这行并不太适合。思考了良久，出于对公司利益的考虑，我聘用了其他的女孩。
后来的日子里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是泉州迎来了今年的第一波台风，天气转眼间恶劣起来，倾盆大雨随即一泻千里，望着窗外那个水流如注的世界，忽然想起了羽毛鱼，她能在这片雨的海洋里遨游吗？打个电话给她的念头从心底冒了上来，桌上的电话拿了又放，放了又拿。雨停的时候是四天以后，一阵激动闪电般掠过，我还来不及犹豫，手里抓的手机已经拨通了那个熟记在心的号码。“记得我吗？面试过你的，想问一下你现在找到工作没有。”我想我的理由真是糟透了。“现在吗？”她快乐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闷，“我正在承天寺喂小鱼呢！”“啊……！有趣吗？”“嗯，几千，几万只红色的小鲤鱼把嘴巴伸出水面，抢夺那儿的鱼饵！”电话里我只跟她聊了几句，因为我突然很冒失地问她能不能过去陪她一起喂小鱼，她说不能，我又问为什么，她停顿了几秒钟后告诉我，她在陪飞飞。挂断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尴尬，可是互道了改天见以后，我不禁意识到自己在偷偷地嫉妒飞飞，是因为飞飞能比我幸运地陪伴着现在的羽毛鱼吗？我没问她飞飞是什么，我宁愿相信那只是一只不怎么可爱的宠物狗。
那个晚上我又拨通了羽毛鱼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她那边的音乐，是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于是我们聊起了音乐，聊起了流浪。我承认我不具备那种流浪的气质，我也没有真正体验过流浪的生活，但我欣赏它，像欣赏一件艺术品那样地欣赏它，我说我已经被她的流浪和欢快深深吸引了。“流浪和欢快？”她忽然说，“是啊！欢快的流浪总会令人神往。”把一刻我怔住了，电脑里静得可怕，我意识到羽毛鱼的背后有更多的东西我还不知道，而那些东西恰恰是我应该知道的。过了很久我才问她那个本想当它不重要的问题：“飞飞是谁？”她突然忍不住笑起来，笑声中散发着一种诡异，我被她甜美的笑声所吸引也一起笑了起来。 羽毛鱼第一次答应与我共进晚餐，我站在约定好的地方给她发短信，抬起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面前：头上梳成两根麻花辫；一件黑色T恤，上面印刷着一只红色的蝴蝶；下身一条米色长裤，像一个布娃娃。我带着羽毛鱼去崇武古城，抚摩明朝抗倭的古迹，看海边挖牡蛎的老婆婆，任凭清凉的海浪拍打我们跳跃的双腿，在夜色下的帐篷里炮制着带血丝的烤肉。我终于在那个晨光熹微的风动石旁握住了她的双肩，她的眼睛不安地跳动着，像一头被关进笼子的小鹿，那模样，我见我怜，我忍不住想要吻她，可是她立刻躲开了。她说她挂上电话的时候，就像一条干渴了许久的鱼，刚刚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水，从那时她知道我是治愈她伤口的药。我惊异了， 我告诉她放下电话的时候，我的心口在隐隐作痛，那时我告诉自己无论将来结果如何，我都已经无法漠视她的存在了。
但我还是没能走进羽毛鱼的世界，她的心里一定有什么障碍，什她不肯告诉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公司的事务变得非常繁忙，我每天忙得不知肉味，不知道可以睡几个小时，无意中忽略了羽毛鱼，很少给羽毛鱼发消息，打电话，一天我还在梦中，听到手机短信的声音，拿起来一年看，羽毛鱼。“猪猪，该起床了！”看一手机，上午九点了。“Same to you！”“今天请你吃饭，在我家。”那是羽毛鱼第一次邀请我去她家做客，一个期待已久的惊喜。在我的想像中，那应当该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屋子，里面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也许还有一个放衣服的柜子“来了！”如果不是羽毛鱼给我开的门，我肯定以为走错了。门口放着干净的布拖，一室一厅的房子里，泛着光泽的地板 淡蓝的桌布，木质的书报夹， 成捆的书 ，落地的窗帘 ，时尚的电脑，这就是羽毛鱼的内心世界吗？她真的喜欢流浪吗？她屋子里的东西没有什么是适合流浪的。接着，响起了敲门声，羽毛鱼说是她的朋友来了，“认识一下，北武，飞飞。”门口站着那个年轻人，一米八几的个头，长发扎了个小辫，手里捧着一箱惠泉。他就是飞飞了，我的心沉了下去。午饭是羽毛鱼做的，很可口，我不知道她的手艺如此出色，但我喝了太多的啤酒，把吃下的菜吐了大半,我躺在她的床上休息,迷迷糊糊地听着外面的喧闹,这间小屋渐渐被我想像成我们家的模样。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其他人都走了, 我要羽毛鱼陪我出去喝咖啡。女孩的钢琴弹起了甲壳虫《Let’s it be 》的旋律，我轻轻呷了一口蓝山，我压抑不住我的感情，我决定在这里说出。我没来得及准务好我的求婚戒指，于是我把脖子上戴的银质十字架项链摘下来，我不信基督教，那是信教的祖母给我的，我要把它给羽毛鱼。让她知道我是多么爱她。她扭头看了会儿窗外的车水马龙，她说，你不是一直想弄明白我为什么喜欢流浪吗？她对我讲述了她的故事，故事里没有欢快的流浪，故事里的她在苏南的那个梦里水乡流着绝望的泪离家出走，她不能跟她深爱的人呆在一起了，那么她也没必要再与执意不让她幸福的家人共处。这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我决定即使是更坏的过去我也要接纳她，呵护她，给她温暖，让她幸福，这是我想说的，这是我的心愿，我告诉她我只希望她能给我机会。“但是飞飞……”她的脸上早已泪水涟涟。这时候我才明白了过去不是羁绊，现在才是。我无言，我离开了座位，我走入了外面的车水马龙。联系中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刻意不去想她，但是我难以控制对她的思念，那思念就像千年冰川一样压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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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2/12/14 16:06:29 
发表:2002/12/15 14:13:29 
发表:2002/12/15 19:4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