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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1/14 13:07:22 人气: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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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锁在抽屉里的爱
筱然是个平凡的女孩，长得不漂亮，很内向，还很固执。
在认识他以前，筱然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爱无恨、无欲无求的女孩。
（一）
一个很好的夏日，筱然刚上完课，从教学楼上下来。他来找凌旭——筱然的铁哥儿们，凌
旭拉着筱然一块儿去见他。那天，他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筱然很喜欢的那种蓝，外加一
条笔挺的牛仔裤，休闲谐调的搭配跟筱然心中的那个模糊的影象不谋而合。
“嗨，兄弟，你来啦！”凌旭一脸热情地迎上去，朝他胸口就是一拳，他趔趄着后退了几步，
扬起头，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小子！”
没治，男生，就是这么潇洒！
筱然随着走近前去，这才看清了他的脸。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嘴角略微上翘，俊朗
中带有几分秀气，刚毅中又有几分童稚，呵，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筱然不觉耳根发烫，手
不自然地揪着衣角，头低低的，像楞是要把地上瞅出个坑来。
“哎，想什么哪，快来呀！”凌旭冲筱然大声地喊。等筱然回过神来，发现他正朝着自己在
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让人不禁想到“高露洁”，嘴角边还嵌着两个调皮的酒窝——站在
阳光里，真像是童话中的白马王子，筱然顿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
“来，我给你介绍，咳咳，这，是我的红粉知己——筱然！”凌旭咳了两声，故意抬高八度
音调，然后冲着筱然鬼鬼地眨眼睛。
凌旭说话从来都没个谱，筱然早已见怪不怪了，但，这一次，在他面前，反而显得有些羞
涩。
“呵呵，你好，我叫任飞，就两个字，很简单，很好记的。”他坦然地作了自我介绍，语速
平缓，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摄人的自信。
“嗯，常听凌旭提起你……”她一时语塞，无奈之余，只得拼命挤出个微笑，极力想掩饰自
己莫名的慌张。
“对了，今天咱们上哪儿去？”凌旭搭着飞的肩，问。
“有篮球吗？好长时间没与你过招了，不如……”飞会意地望向身边的凌旭。
准又是支“铁杆”，筱然想。
“对了，我得先走了。”筱然突然想起妈妈在家里等着她呢，起身就要走。
凌旭一把拉住筱然，像是苦大愁深地说：“拜托，拜托，别扫兴，赏个脸当个客串裁判，
行么？”
“凌旭，今天真的不行，时间不早了，我妈会着急的，改天，我一定捧场，好么？”筱然坚
持着。
“咱俩去玩吧，筱然是女生，哪能跟着我俩疯呢，就让她回家吧。”飞站在了筱然一边。
“没辙，三比二，我输了，行，那你路上小心哦。”
“知道了，那我走了，再见！”筱然冲他俩摆了摆手，转身往家走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筱然竟喜欢上了篮球，喜欢上了现实中的“流川枫”，天生少根运动
神经的她居然也会钟情于篮球？这真让人大跌眼镜。
其实，理由很简单，她觉得，只有在球场上，男生才最本色，最自我。
也许吧，那是“力”的美。
凌旭是学校体育部的部长，篮球打得特棒，纵使是有点贼贼的坏，却仍有不少的女生围
着他转。
“他应该也打得不错吧？”筱然边走边想，心里真有点后悔没能留下来。
(二)
树叶在不知不觉间黄了。
飞常来找凌旭，一来二去，和筱然也就混熟了。
这天，飞又来了。他背着只画夹，一脸的阳光。
可不巧的是，碰上凌旭去部里开会，飞便找来了筱然。
筱然喜欢看他笑，喜欢那一缕阳光溶进心里的味道，还有那酒窝，象是在阳光里加了一
点点咖啡，味道更浓了。每每看不见这些时，筱然总会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失落。
“这是爱吗？”筱然无数次在心里擂鼓，但，很快地，她否定了自己： 不，绝对不是！
“凌旭开会去了，要么我陪你在这儿等他吧。”筱然只是想和他多呆一会儿，不需要理由，
反正就是想。
“也好，那就谢了。”飞永远都那么客气，筱然有时甚至觉得他就像是空气，分明感觉它是
存在的，却又常常握不住它。
是他刻意疏远，还是自己过于敏感？筱然不敢也不能往下想了，所有的理论都无法理清
她此时纷乱的思绪。
“听凌旭说，你是学画的？”筱然把手交叉着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问。
“嗯，小时侯挺来劲儿的，到少年宫里搅和了一阵，学得不咋的，后来就纯粹只是种所谓
高雅的兴趣罢了。”他的嗓音很沉，让这个季节显得更加成熟。
默然间，斜阳的余辉透过满枝的黄叶，柔和地泻在他俩身上，画夹上也铺满了这个季节
的颜色，一切都显得好和谐，好美！
飞将画夹架稳在膝上，展平画纸，娴熟地操起他的“宝贝”，在纸上涂了起来。
“写生么？”筱然用手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低声问。
“嗯，突然间很有灵感。”他扬起头，只是飞快地瞥了筱然一眼。
她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想要说话，却又不愿破坏这种简单的宁静。
无语——好几次，筱然都舍不得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正如他专注于他的画一样，像个
孩子，一个执着的孩子。
也许吧，距离真的能产生美，筱然觉得，飞是个完美的男生。然而，凌旭却不同，筱然
看得见凌旭的缺点——哪怕是一点点甚至不为人知的小瑕疵，凌旭常调侃说，筱然是他肚里
的小虫虫。总之，筱然和凌旭无话不谈，和飞，却始终如雾里看花，若即若离……
“好了，你看！”飞把画夹递给了筱然，伸了伸懒腰，象完成了功课似的兴奋。
筱然小心地接过画夹，咦，那是一个女孩么？齐耳的短发，不算完美的脸型，可是，怎
么没有画完呢？
筱然等待着他的回答。
“其实，我没将画画全，是因为余下的全留在这儿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了——阳
也醉了。
“啊？”筱然怔住了，“呵呵，你有够奇怪的！”说着，把画夹还给了飞。
然而，直觉告诉她：那一定是飞心中的最美，会是谁呢？
“哦？是吗？也许吧。”飞耸了耸肩，表情有点木。
“哈哈！被我逮着了吧？你俩在干嘛？”凌旭的声音就像是炸雷，有不及掩耳之威力。筱然
被吓住了。
“别胡说！不都因为你，小子，让我好等哇！”飞实实地给了凌旭一拳。
“嘿嘿，玩笑，只是玩笑，兄弟，手下留情啊！筱然，你怎能见死不救呢？”凌旭卖起乖来，
就数他嘴皮子最贫。
“该！我走了，你俩慢慢玩吧！”筱然笑着跑开了，落下了两个神情各异的男生，一个脸拉
得好长，闷闷的，而另一个，若有所思，愣愣地……
（三）
时光总在心坎间无意识地滑过，生活，总这么平淡如水地重复着。
关于凌旭的种种传闻在冷寂的校园里频繁地流传，他永远都是被关注的焦点。
好久，飞没来找凌旭，也都没来找筱然了。凌旭是越来越忙，忙得再没和筱然一块儿回
家，忙得再没给筱然捎来飞的消息。
筱然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剩下的也只是孤独。
渐渐地，阳光加咖啡的味道在她心里远了，淡了……
“别去想吧！”筱然对自己说。
（四）
生活在继续。高三了，筱然面临着高考。
这天，凌旭托人给筱然送来一个包裹，包装得还挺细致。
“在一个学校，他偏给弄得这么玄乎！”对于凌旭这种犯傻的举动，筱然真有些无奈。
《飘》？眼前居然是本装祯精美的《飘》？
记得，筱然曾对凌旭说起过，塔拉庄园和十二棵橡树，瑞特和斯佳丽、阿希礼和玫兰妮，
噢，还有黑妈妈的故事。
“这家伙，居然送我这个。”她突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自己18岁的生日了，原来……
筱然把书摆在面前，小心地翻开书的扉页，一行刚劲却有些陌生的字跳了出来：筱然，
生日快乐！可再往下一看，筱然呆住了，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一个奇怪的念头瞬间冒了
出来。
她往后再翻了数页，书间还夹有一张折得很好的纸，倏地，她捧书的手微颤了一下，心
好像被什么揪住了似的：那张没画完的人物素描？！是他！真的是他！
来不及多想，筱然飞奔着去找凌旭。
“他怎么知道《飘》？还有，还有我的生日？！”筱然瞪圆了眼睛，一副气极了模样。
“嘿嘿，不好意思，我一个不小心就……”凌旭总是嬉皮笑脸，筱然讨厌他这样。
“是你告诉他的？你还说了些啥？”筱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嗯，我还告诉他，你喜欢他。”他一脸的无辜，像硬是被别人拖累了似的。
刹时，筱然的脸涨得通红，她紧咬着下唇，只是忿忿地瞪着眼前这可恶的家伙。
就这么沉默地僵持了几分钟。
凌旭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冒失和事态的严重：“先别生气，听我说，行么？”
筱然扬起脸，那目光就像一把利剑，突然间刺得凌旭的心好疼。她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
的脾气，在凌旭的眼里，她是个温和的女孩，这次，她是真的受伤了。
“其实，你喜欢他，可你为什么总把这些藏在心里？你不是很欣赏斯佳丽吗？那你为什么
不能象她一样勇敢呢？我不想看到你这样，很多事情不都需要自己争取和把握吗？”凌旭尽
量放慢语速，是怕再伤害到她，这时的他，应该说，比平常任何时候都真诚和可爱。
“不，我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我不喜欢别人的干涉，甚至是你！你自作主张，
自以为是，我讨厌你！”筱然甩下这一连串的责骂，头也不回地跑了，很快地消失在他的视
线里。
凌旭愣在原地，他懊恼极了，这一次，他是真的错了。
刹时间，他的世界一片灰色……
（五）
坚强不是召之即来的情绪，少年说愁也并不总是矫情。
筱然与凌旭和好如初了。只是，她不愿再提起飞，不愿再与飞有任何联系，不愿使自己
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她害怕受伤，她必须自我保护，这大概是凌旭一辈子也理解不了
的吧。
六月，风吹走了阳光咖啡的味道，冷寂的校园，就像是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凌旭的话是越来越少，关于他的传闻也如遭遇瘟疫般地消失了，生活就是这么无奈，当
背负着过重的压力时，它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六）
“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后来，筱然听说，飞去了广州，继续学画，他走的时候，一个人也没通知，包括凌旭，
还有筱然。
而九月，筱然考到了上海，孑然一身，走进了她的大学校园……
至今，她的抽屉里还压着那张素描，连同那青涩的情愫一起藏进了心底，那是属于她与
回忆的秘密，谁都不能给。
“是谁的声音，唱我们的歌，是谁的琴弦，撩我的心弦。你走后依旧的街，总有青春依旧
的歌，总有人不断重演我们的故事……”
伴随着这如泣如诉的音乐，筱然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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