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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3/2/28 13: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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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楼 |
Re 流年
娃娃在大二的暑假时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她19岁了。好像在那里有个男生追她追得很紧,她说得很模糊,我不能确定。路伦也不能确定。可是他整整一个夏天没有打电话给她,也没有去找她。他是一个很容易放手的男人。
那个夏天很热,有一天晚上他又带我去海边。车开得很快,我们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话。站在海风中沉默了良久,我们把衣服脱下来铺在细洁的沙滩上,****。四周空寂,夜色黑沉。我听见海水拥上来又退下去的声音。心里很空洞,很荒凉。
那个晚上之后有一个多月,路伦没有来找过我。在QQ上遇见,我们只是笑笑打声招呼。我知道他不想说话。我们都不想说话。
我想,我们都感到疲惫了。
娃娃国庆节的时候回来了。路伦和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我们三人去海边。路伦开车,我和娃娃坐在后面。 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们聊了一下天,之后觉得有点累,就不说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靠着我睡着了,头歪在我的肩上。心里突然变得很柔软很疼痛。那一刻我突然变得很清醒。
到了海边的时候,我坐在海滩上。我看着他们手牵手走在沙滩上。暮落的夕阳为他们欢笑的脸镀上一层金色的阳光。我在想,我或许该放手了。因为从来就不曾真正拥有,放手也不过是两手空空。
回到公司后,我在一周内辞了职。然后收拴起东西。准备回家。在这一周内,我在网上找工作,投了一些简历出去。我想,哪一家公司要我我就去那里吧。只要离开这个城市,只要离开路伦。
走之前,我发了一封E-mail给娃娃,告诉她我辞职了,想回家去呆呆。我没有告诉路伦。有些离别的心情始终害怕在语言中变得不堪一击。
火车到了成都后,我打电话给树。他也是社区里的朋友。有着和路伦相似的经历,留学过,爱过,被爱过,受伤过,也伤过别人。所以也曾经心灰意冷。我们也是因为文字认识的。但是我们的交往很淡泊,我始终不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正如他也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在文字里泛起的相同的气息,淹没了我们。
有这样一些网络上的朋友,我们离得很远。可是我想如果我们有缘,总会相见的。平常总不喜欢见网友,觉得有一些人一些事还是要远隔些距离才行。
今年的情人节的时候,百无聊赖的两个人聊了起来。这个节日拒绝和一些无谓的人在一起。宁愿坚守完整的孤单,灵魂始终不会托付给任何人。记得他说,你什么时候嫁给我?我张嘴哈哈一笑,回他,等你娶我的时候。我们互相这样调侃着。
一切都只是戏言。生活无处不在充满幽默和嘲讽。不过后来我们倒都满认真的好好聊过一下。他是做室内设计的,我是做广告设计的,还是有一些共同的话题和兴趣可以交流的。
我在火车上的时候决定去会会寂寞情人节里一起说着无谓的话的朋友。
树长得很清秀,一些生活的隐忍和颓废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很高很瘦,戴无边的眼镜。像很多做设计的人一样,留着到肩的长发。我有些喜欢他的样子。
他陪我逛街。去春熙路,去文殊院。过马路的时候,他牵起了我的手,我犹疑了一下,没有动。走累了,我们坐在茶馆里喝茶,清冷的风掠过树荫,黄昏的阳光像秋日的轻蝉轻轻落在竹几上。我们都不怎么说话。只是静静坐着。听到时光在耳边呼啸而过。
晚上树送我到宾馆,我们没有开灯。坐在黑暗中。没有月光,城市迷离的灯光影影绰绰。突然发现原来我们都没有在网络上的那种幽默,面对的时候,语言总把握不好表达的方式。我走过去拥住了他。我想他要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我觉得很冷,想要一个人皮肤的温度。
黑暗中,他在我的身上起伏。我的眼前却出现的是路伦的样子,他的气息,他的皮肤,他的质感,他的味道。我无处可逃。抱住树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肩上。
原来别离亦无法驱逐我对路伦的爱。无论是记忆还是身体都已烙下记印。爱让人变得愚蠢而脆弱。
第二天,我和树告别。我知道我们俩之间将无法背负我游移的心和破碎的情欲,唯有告别。树说,我现在是认真的,希望你明白。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回到家里,在网吧上网,收到路伦的信。他说他从娃娃那里知道我回家了,他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艰难在键盘上敲打,我说,我很好,无须挂念。没有告诉归期。信发出去了的时候,我才想起,也许他根本不会挂念。
在家里呆了十天,心里始终郁闷。这时一家在厦门新成立的广告公司打电话给我。他们说或许我可以去试试。第二天,我就走了。带着我的一些喜欢的书和CD,带着一些新的希望和梦想出行。
我曾经爱过的路伦,我将开始遗忘他。我以为我会忘了他。
在新的广告公司,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周围都是陌生人,很安全,很好的距离。我很喜欢这样开始自己的新生。每周一和周三我去听外语课,在那里认识一些人,但是我们不会走得太近。每周六会去学素描。春节的时候和同事们一起去了鼓浪屿,海水让我想起一些往事。带来余痛。
我发mail告诉娃娃这里纯净的天空和碧蓝的海水。我告诉她冬日的沙滩有些平淡,可是让人心里很平静。这里的居民说话感觉很细软,我听不懂他们的话。我告诉她,我买了一辆自行车,只是因为喜欢骑着它那种闲散的感觉,像是在流浪。我告诉她,我会在这里晒得很黑,会在这里蜕变。我告诉她我要离开原来的生活,所以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的生活。最后我说,我很喜欢她。
其实那个冬天到春天,我觉得很冷很漫长。春天来得特别晚。其实我自己知道我过得不好。虽然我总是在笑。失眠的日子总是特别多,醒来就会睁开眼静静坐在黑暗中,有一些面容一些语句和一些细节就会悄悄浮上来,漫过我的眼睛。在恍惚的黑暗中,伸出手去,仿佛就可以触摸到他皮肤的温度。总是在梦里一次一次看见路伦的背影,他总是离我那么远,而且越来越远。醒来之后,我总是安慰自己,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收到娃娃的回信,她说我觉得自己和路伦好像玻璃窗里的两只小鸟,已经无处可去。我觉得疲惫。也许从来他都不是完整的,我们都是不自由的。灵魂早已被自己禁锢……
我没有太多意外。路伦于我们来说,始终不能完整。他始终是属于自己的。我们都是自恋的人,可是他是男人。他有他坚守的信念,但是始终在孤独而疏离地前行。那个说路伦给她十七岁带来疼痛,并且将会让她一生疼痛不止的娃娃,已经长大。可是她将不再属于他。 成长带来别离,别离带来破碎。
那两张在黄昏的咖啡馆里的脸,阳光的阴影轻轻浮在上面,半明半昧。空气中香郁的气味。
那个跳起来抱住我脖子吹叫,然后“吧唧”亲我一下的女孩子。那些复杂而单纯的日子,疼痛与快乐交织。
那些缀满金色星斗的夜晚,我和路伦光脚在沙滩上狂奔。海风吹乱了我的长发,我的心跳得听不见。
那一张歪在我肩上睡去的孩子般的脸,充满童贞与安祥。我突然受到的内心的抨击。
回家的火车上,看到一切路途上的风景飞快地退后,仿佛这几年的时光飞快地闪过。不再回头。
那一些失眠的日子,眼里不断重复的幻象,和突然之间的泪流满面,无法抑制的悲伤。
娃娃长大了,路伦却永远是冰冷的。而我只剩下绝望和遗忘。我选择了离开,时光和距离会模糊往事。
有天晚上半夜一两点钟的时候,看杜拉斯的书。历经岁月漫长洗礼的回忆,已不再有绝望不再有疼痛。从15岁开始,无望的爱情,注定一生的别离。在湄公河边凄艳的夜晚,注定沦陷。缺失的爱情从此让她残废。她爱的人就要和别人结婚,她在他的目光中远去。离别很生硬,却很平淡。世界在此时失语。
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她伏在栏杆上远远看着他。此生不再相见。唯有记忆里别离中的面容。 在相爱的时候,我们都是不自由的。无望的爱情,让我们的心残疾。
娃娃不再去社区了,也许她在北京会相爱会离别,也许只是慢慢经历成长的煎熬。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人生总是一段一段成熟的,岁月不带去什么,它只是改变。
不知道路伦是否会感到疼痛。但我知道他不会沉沦。一个男人一生对于爱情的历程,就是一种寻找的过程。经历过无数路途之后,会想有一个人终结他的疲惫。可是如果无法停靠,旅程还是会继续。
我重新注册了一个用户名“洛洛”进入社区。我看到树发的贴子。他在找我。我还看到路伦发的贴子,都是诗歌。但是没有娃娃也没有我的影子,无论是谁的消失,他都心平气和地面对。也许一些情感是隐忍了的。我贴上新写的小说,名字换了,没有变的是那些冰冷抑郁的气息。很快我就看到一个回复,是路伦的。他说,在你的文字中我看到伤害和温暖,希望你快乐。
我想,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是永不再见。有生之年,我以为我们将不再见面。
夏天来临的时候,突然在半夜接到一个电话。我没有看手机上的号码,可是黑暗中我仿佛闻到熟悉的气息。我知道是路伦。沉默了一会儿,我等着他说话。他说,你是否可以过来看我。
第二天,我心情错乱。整整一天。
第三天,我请了假,飞回那个城市。离别仿佛就在昨日。可是我的心已苍老。两个城市离得不算远,我很快就到了。路伦出了车祸,腿部受伤,住在医院里。坐车去医院的时候,总觉得车开得太慢。我发现自己很想很想见到他。我在想,见到他的时候,我是否可以去拥抱他。我已忘了自己曾经为作别所付出的努力。
见到他的时候,病房里有很多人,是他公司的同事。我等到他们都离去的时候,才走过去坐在他的床边。他伸出手来摸我的脸,瘦了,你瘦了很多。那一刻所有的绝决和坚强被摧毁得灰飞烟灭。我的泪水噙在眼角。我说,你也瘦了。没有拥抱,可是心里的疼痛却挣开伤口漫了出来。
路伦住院住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他出院了。晚上我们又去老树咖啡,我说我要回去了。他看着我的眼睛,依然是锐利的眼神,依然忧伤而深遂。他说,你是否可以留下来,像从前一样生活。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说,娃娃离开我了。我说,我知道。他说,我们是自由的。
我们是不自由的。我们的灵魂早已被自己禁锢。娃娃说过。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在路伦的那张单人床上。我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而我终于没有回到厦门。我的那一段生活那一些安宁已丢在来时的路上。
生命原来是不断地轮回。我在对自己的沉迷寻找借口。是的,我又再回到了从前。我的手心里还有他握过的温度,我感觉到瞬间的幸福原来可以淹没漫长的痛苦。虽然他依然漫不经心,虽然他始终是那样沉郁,虽然我们之间永远有距离,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近他。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份工作,不是做设计的。是一家咖啡店里的服务员。我喜欢那样一种气氛,我喜欢看那些一对对的情侣对着烛光坐一晚上,我喜欢看一些寂寞的女子拿一本书找一个靠窗的位置打发时光,我喜欢看到那些神情平静的男子穿着棉布的衬衣发呆和抽烟。晚上的时候有时候会写一些稿子投到杂志社去,或者自己动手做一些FLASH的动画。仅仅是喜欢。我想过我自己可以把握的生活。已经不再相信那种不能把握的爱情了,只有生活,是始终可以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的。
路伦有些不能理解,可是他没有说什么。我们之间基本和以前没有什么改变。其实没有了娃娃存在于我们之间,我们还是一样的不可逾越。
从来没有直接的语言表达。我是水瓶座的女子,书上说水瓶座的女子性格中比较不好的一面就是,他们多半具有自我伤害的倾向。比较起来的话,他们伤害自己的可能性还比伤害别人来得大。他们对于外在的刺激非常敏感,而且多半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远离尘世的喧嚣。我的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自虐感。就像葡萄牙诗人的一句诗:“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疼痛的热情的诗句。
当我把这句诗背给路伦听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我看到他的背影坚冷而生硬。他是喜欢瞬息万变,不喜欢永恒持久的双子座男人。星相学上说,我们只能是朋友。是不是有一些缘分是上天已经注定了的,无法纠缠也无法深入。一切都是徒劳。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值得。 时光在犹疑中飞逝。我和娃娃保持着联系,有时会在QQ上遇见,有时候则发MAIL联系。我相信友情是比爱情更长久的东西,更有韧性更疏离。
我从不会索要什么。我只是等待。我只道我们的情爱没有尽头,也不可能终结。突然之间我不知道其意义何在。
我知道我是深爱着路伦的。可是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束手无措。而我的心已慢慢变得坚硬。
那天吃过了饭,突然觉得一种酸味顶住了自己的胃。我去到洗手间,想起这几天总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决定明天请假去医院看看。我害怕这种自由的生活留下不自由的生命。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身体里居然还有另一个生命。觉得又好奇又好玩,恐惧感居然没有那么强了。我在想,我要不要告诉路伦呢。去找路伦的时候,我心里忐忑不安。
是下午六点钟左右,打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低胸的睡衣,浓艳的香水味道。她说,你找谁?我看到她的背后是正在穿衣服的路伦。我平静地说,对不起,我走错了。走下楼梯之后,我的心里突然一片空白。
在长青街坐到天黑,看着不断走过的人,觉得生命是如此空洞。
身体是纠缠的,灵魂却始终远离,无法合合也无法纵深。想起这几年的时光,只留下双手破碎的掌纹,始终是两手空空。我知道最后的结局始终是离别,可是我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停止心的荒芜。
这几年的时间,我们没有一起旅行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到离这里一个多小时车程的海边。
我们没有合影过一张照片,我没有送过照片给他,他也没有。只是有一次我从网上下载了一张他的照片,打印了出来。
他没有介绍过任何一个朋友亲人给我认识,我自然也没有。
我们甚至没有一起看过一场电影,没有一起好好逛过商场。
他在需要我的时候也迎合了我的需要。仅此而已。
无尽的沉沦也许会丢失自己。
晚上,从梦中醒来。没有开灯,去倒一杯清水喝。我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双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想想自己唯一真正拥有过的,就是此刻在自己身体里的这个未成形的生命。我希望她是个女孩子。我知道,她是伴随着负罪和隐痛而来的,她注定要消失。
打开电脑,放进一张CD。是王菲的,选了那首《流年》反复地放。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最后眉一皱 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 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 闪了电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 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 算不出 流年 (哪一年 让一生 改变)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 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 一光年
来不及说再见,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记得买这张碟的时候,是有一天晚上路伦送我回家的时候听见音像店里飘出来的歌声,怦然心动。一直喜欢王菲的歌。所以毫不犹豫买下了。我进去买碟的时候,路伦在门口等我。他不进去。
最喜欢这首《流年》,每次都听得心里很怅惘很灰暗。我爱那涂糜的声音。
到咖啡馆上班的时候,我去辞职,我表现得心平气和。我打电话给路伦,明天你下了班是否可以来接我。那一刻我的心是柔软而疼痛的,我知道我将面临什么。
咖啡馆里的工作不像以前广告公司,明天我就可以不去上班了。
第二天早上,我背上黑色的背包,穿牛仔裤和蓝色方格的衬衣,一个人坐车去海边。
半年前我有一个朋友去西安工作,她曾说过你可以过来这里找工作。还可以去敦煌看看,你一直都想来的。我在海边给她打电话,我说我后天离开这里,去你那里。她给我留了详尽的联系方法。离开一个地方和一个人,原来是可以这么快的。
我坐在柔软的沙滩上,海风呼呼吹过,掠动我的长发。我想起,我有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而我去的地方没有海,可是我想我也会喜欢那个城市的。
离开海边的时候,我把那一张打印的照片从钱包里拿出来,连同手机的卡一起深深埋在沙子下面。海水漫上来,又退下去。漫上来,又退下去。
我去订了一张明天早上六点半启程到西安的火车票。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在银钻广场等路伦。他打开车门,说,上车。我们在他的宿舍里煮浓郁的咖啡,很低沉。突然之间不知道和他之间还有什么话说。我们只是听歌,听那些舒缓清畅的爱尔兰音乐。我们都喜欢的音乐。
天黑了,身体会比心更敏锐。这是最后一次痴缠,明天之后各自的身体也将归属于各自的灵魂,回复陌生。突然想起杜拉斯和北方的中国情人,在十五岁黑暗的沉沦中的面孔,是否一样的绝望,和疼痛,一样的无法言说。我在他的手臂上咬下去的时候,疼痛的是我的心。疲惫中听到他和我说话,他在讲他们几个朋友想要成立一个专门的诗歌网站。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像隔了一个轮回。
晚上十二点离开他,是灰姑娘丢失水晶鞋,离开王子的时候。我轻轻地和他拥抱。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我飞快地转身,将他留在身后。
早上六点多钟的时候,火车站还有些冷。我神情淡漠地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我只是带走了一些书一些CD一些衣物。还有一个未成形的生命,而她将会在我到达西安后从我体内消失。就这样,简单直接地,我就要离开个城市这个人了。
带着缺失的感情和残疾的心,开始新的流浪。我不去想哪一天我才能够停下脚步。如果没有钱,我希望自己有爱情。如果都没有,我希望自己还有自由。
当他感觉到我的消失的时候,他会找我。但是如果他发现我无处可寻的时候,他会心平气和地平静下来。就像我终有一天也会在另外一些城市或者乡村心平气和,平静而又安祥。
只是这一刻,我的心茫然而又绞痛。我低下头去,泪流满面。双手捂住了脸。
我知道,残疾的心,此生此世,也许再难爱上另一个人了。此生此世……
……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 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 算不出 流年 (哪一年 让一生 改变)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 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 一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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