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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6/1 12:19:55 人气: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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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他乡
今早和同事姐妹M一同外出办事， 耗时太久， 不及午餐， 途中随便找了家K记将就。 FD以来， 各家饭店都不景气，但M记， K记的生意却借了卫生环境好的由头照样红火， 午餐时分尤甚。
今天去的这家也是一样， 满下子的人，好不容易轮到跟前，偶胡乱叫了鸡肉卷+可乐，便转过去找位置， 留M一个人在那儿跟小姐疙瘩地交代啥红茶一杯， 茶包单放， 千万8要摆到杯子里。。。， 待她端了餐盘回头寻偶时， 8幸偶还没能找到空位， 两人正踌躇间， 忽闻有人叫偶的名字， 初时恍惚， 但想这一带84偶的地盘， 8大可能遇到熟人滴， 或者是听错， 抑或同名， 也就充耳8闻直至有人挤上来矗到面前。 是个高个子的男生， 卡其裤， 格衬衫， 戴眼镜， 叫着偶D名字， 冲着偶笑， 偶想了想， 又想了想， 8记得有这么个熟人。
迎着偶狐疑的眼光， 他还是笑还说： 你不认得我啦？ ，慢， 电光火石间偶想到了一个名字：“ 你是R？”
“是啊是啊.”
啊， 偶一时无语。 是啊， 很多年没见了，脸上又多了眼镜。 “你怎会在这里？”
“我在这儿读书啊， 研二啦”。
“隔壁的学校？”。
“不”， R报了城中另一家学堂的名号。 “哦， 我女朋友的学校在这边。” 说着他向来路招手，应声过来的女孩子小小巧巧， 白衬衫，牛仔裤， 栗色长发， 笑笑的，看上去清清爽爽 。听R介绍偶是老同学竟然就紧跟着叫了声“姐姐好！” 害偶差点晕倒。
8及寒暄， M便毫8客气地将偶们的食物， 端至R的台子前， 四个人挤着，吃将开来。 看得出R蛮高兴， 一直8停地说话， 说他当年二度高考失败后如何进了父亲生前所在的单位， 数月之后不堪忍耐如何又拾起书本， 转年考上理想学校， 其时， 姐姐也已从大学毕业， 去了北京工作， 凭着姐姐的供给及课余打工一直读到今天， 女朋友是他大二时家教的学生， 家在本地， 很懂事的， 虽家境富足， 但一样吃苦耐劳， 象此刻学校大门关闭， 不放学生随意进出， 她便是仗了日常在校内兼职获得教工出入证的。。。 。。。
看得出， R目前状况不错。间或他也问我一点问题， 譬如后来读了什么专业， 哪一年工作，做些什么， 今日来此作甚， 但多半是他在说， 偶们三个女生听， 只听者心情又各不相同， 小女友多半是骄傲+崇拜， M是好奇， 而偶则是高兴与欣慰。
饭毕作别， 偶和M班师回朝，一路上偶沉默无语， M则兴奋8已且8停出言挑衅，还直“姐姐”“姐姐”地乱叫， 那架势非想套点什么泛酸的绯闻出来。 偶只是笑不接招。 M8知道，偶此刻心中的感慨着实非关风月， 只是想到了偶年轻时的青葱岁月啊。
R同我初中三年+高一都是同学。 初中倒也罢了， 他个子矮， 坐第一排， 基本上很少罗嗦， 高一班里， 只有5/6个初中同班升上来的， 见了面总比别人多几分亲切， 且我俩坐得又近----隔着走道紧挨着的那种， 所以比别人又多了点话。 短8了常借点橡皮尺子啥的。 R的脾气好，有时受我点闲言碎气也从8生气。 彼时年幼， 8懂得人情世故， 但也隐约听说R家境8错， 父亲是本市一家知名企业的领导， 姐姐在S市一家理科名校读书， 只等着他毕业了也进同一间学校， 这些资料， 连同他衣服上时常出现的一些孩子气的贴布装饰都成了我经常拿来讽刺取笑的好题目。而R真是好象没生过气， 照样给我抄他的物理作业， 让我玩他的掌上游戏机。
高一时期大概是整个高中生活里最为轻松的一段吧， 到了高二， 我进了文科， 而R自然是学理， 开头的时候校园里见了还停下来打打招呼， 说几句话， 渐渐课业重了，心情紧张， 而R的模样也变化起来， 每次看见他都觉他又高很多， 长腿长手， 他自己大约也8习惯，看上去很不谐调只觉得别扭。 再遇见时便很少说话， 点点头而已， 再后来， 连点头也省了， 只将头一低假作不见也就过去了。
如此这般，不知不觉 也就到了高三，我们班的教室和R们班调到同一层楼， 中间只隔一间教室， 下课后都在同一走廊上休息， 还是一样不说话， 碰见了， 有时点头，有时不。 有一天，晚自习休息， 我趴在走廊栏杆上发呆，R从我身边经过， 竟然，停了下来，站在我旁边同我说上了话， 8记得说些什么了， 大概是最近学习如何，月考成绩怎样， 想报哪样志愿。。。 我当时只觉窘极， 生怕同学看到，又8好8理人家， 熬到上课铃响赶紧借机转身跑回教室。现在想来真是不够大方。
变故发生在高三下学期，突然听说R请了长假， 已经两三个星期不来学校，见到他们班女生问起， 原来他父亲出差S市， 顺便带了妻子一同去看女儿， 却8想途中车祸， 母亲当场就去了， 父亲在医院耗了几天也告不救。 R问讯后即赶赴S市，到现在也没来上课。老师带了班干部去过家里， 没找着人，打电话家里也一直没人接听。
过了暑假， 我就出来读书了， 开始的时候同学见面偶尔还会提到R， 说他终于出现， 去读了补习班，同学打电话去问候， 语气很是冷淡， 不大肯睬人的样子。再后来渐渐就没了他的消息了。假期聚会， 也不大有人提议叫他， 说是叫了也不会来的。 但我却时常会想到R， 每次回家的时候或是看到关于年少罹难逆境成长的人物经历的时候。
整个下午， M不时串到偶办公的屋子， 贼心8S地想找偶说故事听， 偶只S活8上她的当，是啊， M不知道。8过有一点M倒是提醒得对， 她怪我没有跟R要联系地址或是电话号码----“岂不是又要失散人海？”初闻也觉懊悔， 但再想又不必，这么多年都没联系， 今日见面， 知他已经从生活的泥沼中独自挣扎立起， 已经是最好的告慰， 且我自己的生活状态也将面临变更， 即便此刻联络， 他日也会失散。
那么， 只有祝福了， 祝福R， 祝他有一个灿烂的前程，祝他有情人终成眷属，祝他在尘世中获得幸福。
200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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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发， 可缓缓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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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3/6/1 13:09:23 
发表:2003/6/1 17:08: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