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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7/9 18:44:37 人气: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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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外面的阳光很泼辣，泼辣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雪白栅栏外面的油菜花终于经不住她热烈的诱惑，在暖风里绽放出奢侈的金黄。
我打点打点慵懒的思绪，决心在这样的晌午作一个徒步旅行，到附近的乡下找寻夜夜梦里流转的乡音……
跨过高速公路围栏，绕过一条浅缓细流，便置身于一片金色的海洋之滨。
真不知道该如何描绘这大片大片妖娆的花儿。若没有亲眼看到这万亩油菜花，就等于没有看到精装辞书的封面——也许她之于春天就是这个概念——纵横有致的田间小路默默舒展了肢体，仿佛每一条都延伸到寂寞的最深处。可是蜜蜂儿不懂他的深沉——极尽其呱噪之能事，于是便也营造出一片欣欣的景象来——也许这根本就是个欢娱的季节，蝶儿在翩翩起舞，不知名的小花儿也为这个春天的到来笑逐言开，就连我的小狗狗也欢快地打着滚儿——也许它们之于季节的变数、之于快乐的感应本来就比我们敏感吧。
空气不是很透明的那种，可几里外的炊烟依然清晰可辨，于是我的记忆就在一片意想的饭香里迅速升腾。
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时日。天气不寒不热，农事不紧不忙。于是，母亲这时候就可以有许多的空闲时间，来操办很多好吃的东西，以及一家老老小小的穿戴。如果再下一点点小雨那么，我，就可以不用出去找小伙伴玩，而难得乖巧一会儿——每每这个时候我便搬个小凳子，坐在母亲跟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瓜子，看着她怎样把五颜六色的布匹裁剪成一件件合体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那个红鼻子绿眼睛的妖怪施展了魔法的缘故，反正彼时时间仿佛被捻成了细细的棉线，怎么抽都抽不完。等到我终于厌倦的时候，太阳公公又变戏法似的从小山后探出红红的脸庞。这样，晚上睡觉之前，奶奶就会编出一个太阳公公醉酒的故事来，我们几个小孩儿便在一片彤红的梦乡酣然入睡。
那样的日子于今天是一种享受。因此，我通常会在深夜将情绪装扮成多愁的诗人，于翩然而至的乐音中，轻吟从记忆的缺口涌出的这一阕静美的天籁之音——关于童年，关于雨天，关于母亲，关于野蒜饼的清香……
是的，我已经闻到了远处的饭香。
于是，食欲驱动着脚步，我机械地朝向炊烟袅袅的村庄。每接近一尺我都会惊诧无比——眼前的景象和故乡何其相似！熟悉的犬咴，拔节的麦子，何锄的农妇，展开片片稠绿的草莓，散学归来追逐嬉戏的学童……
站在一片湿地前，一群欧鹭轻快地拍着臂膀从眼前滑过，也惊起了一条休憩的小蛇儿。它横在小路中间，象小时候村东畔的芦苇地里高墙大院人家溺死的小丫鬟的化身——传说中那里的小蛇儿全部是那些屈死的冤魂，也因为这个缘故，我怕疯了那些小东西。去年回家，我仍然不敢独自走在那片已经被填平的芦苇地上。——在半眩晕状态中，我逃离了它幽幽的视野！
哦，故乡，我终于再一次被你温柔地，狠狠地刺伤……
几年来，我只习惯在深夜听一首歌——《最远的你是我最爱》，我知道今晚的异乡我仍将在其中陶醉、流泪，并会小心地剔去记忆中的关于她的瑕疵，最终编排成一阕纯美的诗行，留待悠长的梦里反复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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