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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7/23 10:04:52 人气: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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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站在大海的这边
站在大海的这边
1.梦
夜里我在台灯下看书看到很晚。空调机嘶嘶微响，窗帘半垂，我倚着床头，怀里抱一个粉红兔子。看到结束，看到男子终于在最后看到女子放在枕头里的信。我合上书页。走到窗前。我写给你信呢，你永不会看见。
今夜有大月亮，月色很美。它也照着你吗？
我累了，我睡了。可是，睡梦里，我却在某处走来走去，是的。走来走去，仿佛在等待某人的来临。某人不来。梦里的我累了，坐一棵大树底下睡了。梦里的梦里，有一只兔子走过来，轻轻靠在睡熟的我身边，它手里拈一朵花，插在我发间。
我醒了。从梦里的梦里。我留恋自己守株待兔的模样。等待和爱情一样，都需要沉溺。可是，我知道，你要说：人不可能再进入已醒的梦。
是这样吗？我根本不想知道。
2.雾
我所有的花，都从梦里出来。我所有的梦，都从水里出来。
睁开眼，让我念一句诗与你听。
然后，我听见窗外的鸟鸣。拉上窗纱，风迎面吹来。我独自站在阳台，模仿鸟飞翔的姿势，静静舞蹈。我多么期望自己是鸟，好能飞过你的大海。
背上包，带上耳机。大街上空无人，马路又宽又白，我的身体向前滑行。前方有雾茫茫，遥远的地方和未来总是被雾笼罩的，是吗？向前，向前，我滑进笼罩着迷雾的茫茫未来。
想起你说，有距离于是有雾和美。你执意用雾笼罩我的心灵。你执意要把我变成守株待兔的女子。你执意如此，于是，我只有做一颗小小的灰尘，低低飘落尘土。
一车喧哗，我独默默。
两边的树木郁郁，有长长的河流，河里某处开满白白的小野莲花，站在田野里寂寞的稻草人，小桥下停泊着小木船，天边有隐约浮现的山脉，此时，我想起你。
何以想念已成为习惯，已不能够拒绝。这就是你赠与我的礼物吗？看见花，你是花，看见山，你是山，看见鸟，你是鸟，看见树，你是树。我在心里轻轻和你说话，你轻轻向我微笑，车窗外，田野里，天空上，你轻轻的微笑如秋阳，天地之间，你照耀我。
3.山
山脚下，被人种了许多草本花。石竹，一串红，三色堇，鸡冠花，有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小紫花，五个花瓣，很喜欢。
山很高，导游说这里有江苏最高峰。乘车去到半山腰。看到竹子，大片大片的竹子，叫做金镶玉竹，我伸出手，摸了摸竹子上的那一道金边。它这样的在身体上做出标记，难道是要从前世里来寻找它的人，能够一眼认出它么？除掉竹子，还有楸树林和银杏树。喜欢银杏树上小扇子似的叶子和碧绿小果子。
桃树很多，只是过了花开的季节，桃子很小，藏于叶间，几乎看不出。桃叶上是斑斑点点的虫迹。
到处是石头，各种形状，后人刻意把它们想象为妖怪。我用相机拍了一块叫白骨精的石头。想想白骨精也甚可怜，千变万化也不过是要得到自己喜欢的唐僧而已，如果她知道结局是身化灰烬，她还会那么执著么？也许上天早已注定我们此生的遭遇，根本不能逃避与选择。遇就遇了，爱就爱了，与其痛苦逃避，不如快乐沉溺。生命原是如此短暂。
我爬上一块大石，手放进旁边的山泉，幽冷清凉。听见有人说，不如来这里住一个月，带台电脑，似神仙。我笑。是呢，要是我 也会如此。一个人必须有陪伴，要么爱人要么爱的人。没有人，人的文字和音乐也可以，这大片的山林怎么能做陪伴，月亮与泉水，树叶儿与鸟儿，全是天籁。
4.海
车上拦海大坝。终于来到大海边。
坐了大船，游海。海风呼呼吹面，衣裙哗哗飘拂。我看到船过处，掀起一排排浪花，浪花上漂浮着雪白的细碎泡末。小人鱼心爱的那个人，他住在海上。所以她化做了泡末，永远在他身边。
在船头，有人模仿露丝经典的动作，伸开双臂，头向后仰，微闭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拍照。
在茫茫大海上
拥抱小人鱼的落寞
水底弯曲的海带和游鱼
无声为她哭泣
银闪闪
有一朵闭合着的海蚌
安卧我的手心
站在大海的这边。脚底的沙子多么柔软，海浪溅起飞末湿我衣裳。我弯下腰拣小贝壳。直起身，手里握着贝壳，我一步一步向大海走过去，一排又一排的潮水向我涌来，海鸥在远处飞翔，天空没有太阳，天宇与海水一片灰蒙蒙，连成一体，没有界限。于这一刻，我深深迷醉。于这一刻，我忘却躯体的存在，于这一刻，我不能自已，我想起清晨我用飞鸟的姿势舞蹈，我想起清晨的雾，想起我看见你的微笑在车窗外那么照耀我。可是，我无法告诉你。
站在大海的这边。我茫茫，不知道你有无感应。紫颜色的花朵无法隐藏忧郁，夏天的鸟，有很多很多自由。大颗大颗的泪滴在天上飞过，风，象花开一样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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