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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8/18 22:10:38 人气: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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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老树
2003年的夏天的一个早上，空气清新。我早早地起床，独自沿着红色的塑胶跑道慢跑，一圈又一圈。我之所以喜欢独自地慢跑，是因为它总能给人一种生命不止的感觉。如今，在这个没有人打扰的早晨，回想着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几乎是在火车上奔跑着的劳累，我终于可以释下所有的重负了。
整个早上我的心都在一种悠闲的氛围中随脚步轻轻地起伏，伴随我的是清新的空气，明媚的晨光，扼子花摇曳的身姿和素雅的香味。我就这样放任着自己的心情，直到看见那颗枯死的仁面。
保安部门前那颗曾经枝繁叶茂的仁面树，竟然早已死去多时。夏季火热的风早将它原先郁郁葱葱的叶子风干成团，曾经挺拔的树干如今也瘦骨嶙峋了。而曾经同样骄傲地寄居在它身上的那株云葵也随着它的干枯而香消玉殒，只有同样枯死的藤条仍紧紧地缠绕不休。我对它们留下很深的印象，是因为在夏天的时候，我经常看到有人蹲在它宽大浓厚的树影下纳凉，而初次见到它们的人更多的是谈论发生在它们身上奇特的寄生现象，仁面和云葵，树类和藤类，和谐地寄生在一起，树荣藤荣，树损藤损。
是什么使这对原本旺盛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几张曾经熟悉的脸：少年老成的，布满皱纹的，甚至是天真烂漫的……在我今夏短暂的故乡之行中，我的母亲依然如从前一样不停地给我讲述着村里的变化：某某家的孩子考上重点大学了，某某家生了两个都是女孩；又准备再生第三个。又有几个人在今年死去了：二牛在一天夜里暴病走了，远房的三叔中风半年后刚刚在上个月死去了，而前庄于大连家刚读初中的二小子于志前天溺水身亡，大连的媳妇也气疯了……母亲的话虽然或多或少地对我有着影响，但因为回家的时间太紧和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的缘故，我甚至于来不及细细回想着母亲告诉我的这些不幸的事件的含义。如今，忽然看到这颗死去的老树，母亲说的那些人，那几位已经逝去的生命，又清晰地在我的眼前浮动了。
在我的印象里二牛曾是那么地壮实，壮实得让人没有办法把疾病和他联系起来。小时候二牛救过我的命，在我从村水电站高高的石阶上不慎滚下而遍体是伤时，二牛竟然毫不犹豫地脱下他新买的的确良上衣包住我头上的洞，然后背起我向村医务室飞奔而去，喷涌而出的血把那件白色的新上衣全部染红了；于志是一个可爱而不善言辞的孩子，在我三年前的那次故乡之行时，读小学的他跟在他父母的身后来看我。老实的于大连相信我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所以他想让我看看他们家的于志将来会不会有出息，那是他们家唯一的一个男孩，也是他们全部的希望。我记得于志那时躲在他母亲的身后，连看我的勇气都不敢；而我那位远房的三叔呢，一生哺育了八个子女，我曾经记得六十多岁的他还有一次站在稻田里插着秧苗，然后跟人讲着多子多难的辛酸。如今他终于离去了，也算是终于脱离了这种苦难的日子了吧，愿从此他在想象中美好的天国里真的享受快乐与安康……
人的生命就如那棵老树，今天可能还枝繁叶茂，明天可能就枝朽叶枯了，生命的消逝有时甚至毫无征兆。但不管如何，人不能因为生命的无常而悲观失望甚至停步不前，生命的意义正在于你明知道它的短暂却仍然在尽最大的努力去追求生命的美丽，这样，生命即使逝去了，也没有什么可怕，就如那颗仁面树，它虽然死去了，但人们看到它枯死的躯干时，想到的却是它昨天的那团繁荣和曾给人们留下的那片阴凉。
唯活着的人，应该懂得生命的意义，加倍珍惜生命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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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在青天水在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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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3/8/18 22:14:53 
发表:2003/8/18 22:1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