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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11/1 9:27:34 人气: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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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妖回
很多次在梦里我看到自己张开双臂，像鹰一样盘翔，在天空中嘶叫。
那一定是我的前生。
我俯视着大地，看到那些生灵显的如此缈小。烽火连战，到处都是死尸。我看到地上的死尸。
一道闪电点燃了死尸身后的树，然后，我看到一只紫色的眼睛。是的，紫色，在火光中妖异。
我坐在转角的咖啡店里，树坐在我对面，歪着头看我。
你是说，你又做那个梦了，而且看的更清晰了一些是吗。树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啜了一口。
嗯。我望着水杯里的倒影，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是想说，这梦在昭示着什么，是吗。树修长的手指放在我的脸上，我抬头看他。喔，树，这个英俊的男子，总是似笑非笑的眼睛，深深的穿过我。
我叫树。第一次遇见树时，他倚在桥头铁链上，打量着我。我赤脚站在他面前，拘束不安。风将我的头发拔乱，遮住我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漂亮。树轻轻帮我把头发拔到耳后，指尖掠过我的脖子。我叫树。树。我抬头看他的眼睛，一道闪电穿过我的记忆，我慌乱的摇头。怎么了，不喜欢我的名字吗。他继续玩弄着我的头发，似笑非笑的眼睛。不，我低声呢喃，不是这样的。我转身望向水面，我的影子在水纹里迷惑。
好了，我亲爱的女孩，我们要开始工作了。树的声音响起，我怔怔看着他。
为什么会慌乱呢。我捂住胸口，感觉那里传来一丝丝异样。
我是一个人体模特。
在某一天黄昏的时候我接到树的电话。我需要一个模特来工作。酬金会很丰厚。我和树定下了工作的时间和见面的地点。你最好打赤脚，见我的时候。挂断电话前，树吩咐我。
我和树的第一次邂逅。
我叫尧回。
从我有记忆起，我在梦里看到自己张开双臂，像鹰一样盘翔。我飞过高山，飞过汪洋大海，在气流里嘶叫。然后我从自己的尖叫声中惊醒。
我飞的又远一些了。清醒的时候，我对自己说。
尧回，头抬高，手向上托起，眼看向落日。我在树的声音里，舞动着身体，眼睛不经意望向落日。
血一样的太阳。
鲜血染后的天空，我嗅到血腥的味道。一股恐惧感向我压来，我捂住胸口，喘不过气来。我看到自己跌落在地上，身体抽搐着。
尧回，你怎么了。树惊慌的拥着我。药。我听到自己无力的声音。我指着背包。树放下我，从背包的外层找到药瓶，喷到我的嘴里。我的身体在树怀里渐渐平息下来。尧回，你吓坏我了。树将器材放回车里，拍我的肩膀。收工了，去喝杯咖啡。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散乱的头发。树顺着我的眼神看去，笑。你现在像个受伤的妖精。
妖。那股异样又在我心口荡漾。
我盯着那只紫眸。那具死尸睁着眼，在黑夜里如此的诡异。我小心翼翼靠近她。
三月，突厥乍起，中原大乱。这一年，到处都在死人，我不再吃动物尸体，而是盘悬在村庄之上，随时有新鲜的人肉。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道。我在高空俯视地下的烟火。
风起。一片云飘来，带着新鲜的血。我兴奋的迎着风的方向飞去。
那里新死了人。死了很多人。
尧回。树的手停在我的脸上，冰冷的手。我抬眼望他。一身黑衣，修长。豹子。我脱口而出。你说什么。树盯着我，我感觉身体被某种东西穿过。
我笑。豹子，我说你像只豹子，树。
讲讲你的梦吧。树抽回他的手，点燃一支香烟。透过他吐出的烟雾，我看到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次飞到哪里了。
我笑。和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在第三个工作日后，我曾讲过我的梦。树好像有一种魔力，我很安心的在他身边工作，却总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也许你爱上他了。和我同一间工作室的模特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在我们工作室里，模特与摄影师经常会爱上的。我笑。也许是爱上了。
我看到一片土地，广阔无边。我好像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梦了。
什么时候。我看到树的手指夹着香烟，在灯火里闪烁。
战乱。古时的战争。中原大地。鲜血。尸体。我开始讲倾，语言断断续续。我闻到血的味道，我逆着风飞过去，我快要看到……我的情绪开始激动。尧回，尧回。树拍打我的脸。清醒，清醒。
我就要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我快要看到了，我向下冲着。鲜美的人肉就在下面，我张开双臂。
尧回！树的声音像一道闪电，把我惊醒。你陷入狂乱了。树淡淡的说着，冰冷的手抚着我的脸。对不起。我垂下脸。我送你回去吧。树温柔的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树。我说，认识你后，我的梦越来越频繁了，而且飞的更远，看的更清了。
你想说明什么。树看着我，风起，影动。
你像一只豹子。我喃喃地说。
树轻轻吻我的头。
我落在那些尸体中间，小心翼翼的盯着这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他们的面孔显得狰狞。大抵是死不甘心吧，除了恐惧之外。
我开始靠近。
一道闪电劈过，枯死的树开始燃烧，然后我看到一只眼睛。紫色的眼睛。
我盯着那团紫色。在血与烟火之中，那团紫色那么美丽，在闪电的照耀下，刺进我的心。
那是一个女童。有着一只紫眸的女童。
一道闪电过后，下起倾盆大雨。
第十三个工作日。我和树在山上拍摄一个新的系列组照。
今天真不凑巧，看来要提前收工了。我钻进车里，树递给我毛巾。你现在的样子别有味道。树看着我。我穿着一条白色丝裙，现在已全部贴在身上。我甩甩头发，对着树笑。漂亮吗。树盯着我，手指在我嘴唇上摩梭。我闭上眼睛，感受这迷人的情绪。
你适合紫色。树低沉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瞪着他。树笑。你怎么了。
我看着树，他的气息拂在我的脸上。尧回，我要你。树的声音隐没在他的吻里。我闭着眼，握紧他的手。冰冷的手。
我吻住树的唇。在他的碎吻下，我的身体赤裸。树进入我的身体。
又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树的眼睛。
雨点砸向我的背，我站着，看向那个女童。她靠在一堆尸体上。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她没有死。
她看见了我，对我伸出手。我站着。
嘻。她笑出声来。在这已死寂的烟火中，凄利的划过空气。鸟鸟来，鸟鸟来。她向我叫着。我厌恶的看着她。我要的是她身后的尸体，这是新死的人，雨水将他们的血染向整个村庄。这个村子，只有她一条生命。
我只要她身后的尸肉。我对自己说。
鸟鸟来。她继续叫着，露出讨好的笑容。我迟疑着，还是走到了她身边。她伸出手摸我的羽毛。鸟鸟乖。我看着她的脸，干净的脸，没有伤痕。
她身后的尸体曾经是怎样保护她的？我想着，伸出爪子抓她的手。好小。我讶异着。这个女童，三四岁的样子。她抱起我，轻轻把脸贴在我的羽毛上。鸟鸟乖，只有你陪我了。我听到她的低吟。
我留在女童的身边。
她活不了多久。我看着她。没有食物，没有水。天地之间，只有她一条生命。除了我。
太阳升了起来，燃烧过后的枯树竟然发了新芽。她看向我。没有紫眸。
原来是我的幻觉。
我冷冷的看着她，等待她死去。这将是我吃到最新鲜的人肉。
鸟鸟乖，他们怎么一直在睡。女童抱住我，指着身后的尸体。他们死了。我说。她不可能会听到。
一阵风吹来，我嗅到新鲜的血腥味道。又有地方新死了人。我迎风向着血的方向飞去。
鸟鸟回来。我听到身后她的哭喊。
又一座被血洗的村子。空寂无人。已无一条生命。我看到同伴们已飞来，尝食新鲜的人肉。
我用利喙啄向一个女童。三四岁的女童。美味的肉和血。我想起她。我不想她死。连年战火，女童瘦剥。我撕下她腿上一块肉，趁着鲜血。我飞回女童身边。她依然靠着那堆死尸。是她的亲人。
我把肉丢到她身边，飞到树上，看着她。鸟鸟。她冲我叫。我要她活着。她看着那块肉，低头吃起来。我望向她的脸，紫眸！
我看到树的眼睛。绝望的眼睛。
一个在我身体里的男人，冰冷的手，绝望的眼睛。
椎心的痛在我身体里蔓延。
尧回，我的尧回。树的声音也充满了绝望。我咬着树的唇，眼泪轻轻滑落。尧回。树唤我，吻去我的泪。爱呀，尧回，我的爱呀，尧回。我在树的呼唤着慢慢睡去。如果是梦，就告诉我结局吧。我祈求着。
我跪在佛前。
你要投胎为人吗。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响在我耳边。是我。我抬起头，望向佛的金身。你要舍弃飞鸟之王，舍弃你千年修行，接受轮回之苦吗。是的。我立在佛殿之央，大声说着。只要能找到她，我甘愿粉身碎骨。我的声音巨大，在天庭摇晃。
妖喙！佛的一声利喝，将我压倒在地，我的羽毛四散落去。从此以后，你将在轮回中迷失自己。去吧。我听到佛的叹息。
我跪向佛，重重叩了三个头。
十五天。我守着女童十五天。
我从空气中嗅到血的味道，我可以知道哪里新死了人。没有食物，没有水，女童必死。我要她活着。我飞到各个新死了人的地方，撕下鲜美的人肉，和着血，扔到她面前。鸟鸟乖。她总这样喊我，用小手抚摸我的羽毛。她身后的尸体已散发腐臭。我要带她离开。鸟鸟我不走。她把头埋进我的羽毛里哭喊。我看着她的脸。脏乱的脸。只有那只紫眸，在看到血时那么妖异。
风起，天色大变。
我仰起头，望着云涌来的天空。一队人马出现在云下，和云一起涌来。走！我用爪子抓住女童的肩膀。这次一定要离开。鸟鸟不走。她哭着，用力抱住已腐烂的尸体。一定要走！我张开翅膀，用力飞起。爹！娘！我不走！她拍打着我的爪子，用力甩开我。马蹄声已近。我闻到血的味道，是刀！我不要这女童死。我收起翅膀，落在她身边。女童紧紧拥住我。鸟鸟乖。
这队人马把我们围在了中间。我看到为首的一个人盯着我们。头，这里有个女童，一只鹰。一个面孔丑陋的人向他说。带着邪恶的笑。让我们来结果她们吧。为首的人盯着我，扬起嘴角，似笑非笑。我身体颤抖了一下。这个男人……。他跳下马，走到我面前。一个女童，一只鹰。他说着。和一堆腐烂的尸体。我用爪子抓住女童的手。手骨。女童早该死去，却活到现在。我看到那个男人举起了刀。带着无数冤魂的刀。
女童的血染红了我的羽毛。那个男人盯着我，收起了刀。走。这队人马离去。
我看着女童的脸。紫眸，穿过我的躯壳，深深扎进了我的心。
我叫妖喙。
我修行千年。
我选择轮回。
我在空中盘翔，望着这片死去的土地。已无一条生命。我看到风起的方向一片血腥。再不久，这片大地将全部死去。
我落回树上。妖喙。我听到一声呼唤。一块石头从树上落下来。我抓起那块石头。树。我说。我要到孟婆那里去了。我要过奈何桥。我要轮回。
奈何桥。
妖喙。孟婆端着迷魂汤走到我面前。时辰到了。我看着孟婆。这个清秀的女子。苍白的脸令人心痛。还可以回去。我摇头。那就喝了它。她将迷魂汤送到我嘴边。从此你将忘掉一切，忘记你是谁，忘记你为什么要轮回。我知道。我只要对她说一句话。妖喙。孟婆抚着我的羽毛。你会忘了她的。我不会。我笑，从胸前拨下三根羽毛，插在孟婆头上。你也会忘了我。孟婆抱住我，头发散在我的脸上。
我喝下迷魂汤，走过奈何桥。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暧昧的在房间里渲染。我睁开眼睛，看见树沉睡的脸。柔和的脸。他的手温柔的环抱着我，我嗅到他怀里传来的味道。淡淡的，夹杂着烟和自然的味道。我的手指抚过他的眉毛，眼睛，停在他的嘴唇上。树。我唤他。树轻轻皱着眉头，发出喃喃的声音。树。我吻着他的唇。起来了。树轻转身，把我紧紧拥在他怀里。我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和他的呢喃。尧回，让我拥着你。他在我耳边低吟。他在我身上吻着，一点点烙下他的唇印。
树。我抓住他的手，依然冰冷。你像一只豹子。我说。
这一天，树把我带到了天堂。
那天之后，树消失了。
树无息的消失了，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我却为此负出了代价。揭开我平静的心脏，一道深深的伤痕静静地隐藏着，没有愈合的迹像，阴郁的血没有因为隐藏而停止流动，她潜伏着，在每一次回忆袭击的时候，吞食我的灵魂。我在黑暗中，等待头顶上透来光亮的方寸小洞传来声音，喂，你还活着！
我仍然不停地在梦里看到我张开双臂，像鹰一样盘翔，在天空中嘶叫。
那一定是我的前生。
我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我清楚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我告别了模特公司，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用积蓄租下一间房子。我安心等待这个生命的来临，她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
那天夜里，我看到自己的轮回。
从四月开始，我便在白天睡觉，仅在黄昏风起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打量人群。
身体正慢慢好起来。生活欣欣向荣。
我住在空旷房子里，寂寞的可怕。卧室有木质的地板和象牙雕刻的柱子，在黄昏的时候阳光可以照进来，一切便是暧昧的，像突然出现的某场回忆，支离破碎的上演。
我散着头发，用白纱裹了自己，坐在阳台上。朝西的阳台。我坐在朝西的阳台，看自己老去。疲倦的姿态，像落日下的影子。
时间是轻松的，轻松的像从窗子钻进来的太阳，然后跳舞。
我看着那把刀。映着寒光。
鸟鸟怕怕。女童把我紧紧抱着，我看到她眼里的恐惧。紫眸反射着刀光，隐隐跳动。
紫眸。那个男人开口。不祥的紫眸。你早该死去。我看到他对女童说。不，我不允许。我伸出爪子，抓向男人的脸。一道血痕。男人看着我。一只好鹰。男人伸出手，抚着女童的脸。可惜了这副清秀的脸。
我看到男人把刀刺进女童的身体。她就像个布娃娃，刹那便软了下去。
我愿用千年修行换得一个肉身。我跪在佛前，许下我的心愿。
秋天到了。我抚着隆起的腹部，可以感到孩子在里面踢动。她快出来了。我对自己说。树就那么隐在空气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太阳是那么刺眼。我站在街边，身体无力的坠地。我知道她迫不急待的想看这个世界，在我出门散步的时候，要来到这个世界。我想我会叫她太阳花。树。我们的孩子，太阳花，我将用生命去爱的太阳花。我对自己说。我看到身下的鲜血。风起，我嗅到血的味道。没有新死人，而是一个新的生命，将来到了。我笑。
有人晕倒了。我听到人声在叫喊。然后一些手将我扶起，带到了一个洁白的地方。
妖喙，你会忘了她。孟婆抱住我。你也会忘了我。我看到她的泪。我不会。我笑。我喝下迷魂汤，走过奈何桥。
我用力睁开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痛。撕心裂肺的痛。恭喜你，是个女孩。一个护士抱着一个幼小的生命走到我面前。我爱怜的看着她。我的女儿。小小的脚，小小的手，小小的嘴，小小的鼻，小小的……紫眸！我盯着她。她轻轻对我笑着，眼睛穿过我的灵魂，刺进我心深处。我伸出手抚着她的脸。这条生命，是我用生命去爱的生命。她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我一字一字听的清楚。鸟鸟不要走！
我看到自己张开翅膀，飞过黑暗。
妖喙，你回来了。孟婆站在桥头，笑吟吟地看我。我立在桥头，望向无边的黑暗。你舍弃千年修行，只为一句话，佛应了你的愿。孟婆轻轻解开我的头发，为我梳理。妖喙，你和她的缘，就此尽了。我看到一颗泪落了下来，打在一块石头上。妖喙。孟婆擦去我的泪。你注定了要修行，何苦去尘世间枉受这轮回之苦呢。我看到孟婆头上的羽毛，鲜艳如故。
一千年了，你终于来了。我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树。树倚在奈何桥头。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尧回。树拥我入怀，温柔的吻去我的泪。
为什么不辞而别。我抓住他的手，一丝暖意透过他的手心涌向我。尧回。我们只有十五天的缘。我跪在佛前千年，才换得这十五天的缘啊。树的手指落在我的唇上。我不想与你缘尽之后，永远再见不到你，尧回。我嗅着树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自然的味道。尧回，我是树啊。我是你停靠的树，是爱上你的树啊。我看到树的眼睛，深远的看着我。这第十五天，我为了与你再见上一面，而等到现在。树轻轻笑着。即使等上千年，我也心甘。
树。孟婆端着迷魂汤走到他面前，微笑着看他。你时间到了。走吧。不！我尖叫出来，我紧拥着树。尧回。我不会忘了你，不会。我看着树喝下迷魂汤，走过奈何桥。
只因一个情字何时了。孟婆拥住我。妖喙，佛要你回去修行。我看着孟婆，她清秀的脸，隐隐看到一只紫眸。
我跪在了奈何桥头。
佛啊，我与树十五日的缘份还没有尽，我愿长跪于此，等树轮回。
妖喙，你这又何苦。孟婆擦去我的泪。
风动，云涌，一股血腥味传来。
又有地方新死了人。
尧回……。我睁开眼，看谁在唤我。
一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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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孩都曾是一个无泪的天使，当她遇到所爱的男孩就有了泪，天使坠落人间变成女孩，所以男孩一定不要辜负女孩，因为为了你，她已经放弃了整个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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