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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3/11/1 9:34:47 人气: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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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第九十九夜
黑幕笼罩着天空，那是一种近乎恐怖的黑。
房间里暗极了。
我拉动了一下窗帘，窗外透进一丝月光，你苍白无力地说你不要见光。
我马上又轻轻地合拢了窗帘。
我不敢回头看你，我怕你看见我眼中的泪。
我站在窗前，楼下那条小路是我们相遇的街。
那次我拾到你正在苦苦寻找的钱包。
我记得当时你说谢谢你的善良，我回答说，也谢谢你发现了我的善良。
我们相视而笑。
后来我知道你是一位业余的摄影师。
你说我笑起来很甜，拍照一定很漂亮。
你叫我过来，我抹一下眼泪，回头问你，是不是渴了？
你摇摇头说只是想再看看我。
我静静地坐在你身边，伸手想抚一下你的头发。
你拦住我的手，很激动地说别碰它。
我手微微一颤，我知道频繁的化疗已经使你失去了乌黑的头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问你，这么晚了，不累吗？
你没有回答，突然说，今天是第九十九夜了。
医生说你的病拖不了2，3个月了。
而我答应过要陪你一百天。
我说，过了一百天，你就会康复了。
而这几天，你出奇地安静，一到夜晚就特别的精神，也不叫，也不闹。
只是会不停地嘀咕说冷，说冷得快没有知觉了。
我不愿去往那里想，尽管我懂得医学上有种情形叫回光返照。
病床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你所摄影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你钟爱的。
你问我，上次参展的作品有回音了吗？
我说快了，再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你依旧如此热爱着你的工作，我知道你把照片融入了你的生命。
你的手靠着我的手，的确，那么热的天，可你的手却是冰凉冰凉的。
你说谢谢我陪了你整整九十九天。
你说万一你走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你侧着头，看着窗外，隔着窗帘还是可以看见一丝黎明的亮光。
你说，天好象快亮了。
我说，是的，很快就要新的一天了。
你说，你还是喜欢夜，你讨厌阳光，你说那阳光刺眼的很。
我知道，你连回避阳光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说，你转个身吧，背对着阳光会好受些。
你说，还是算了吧，转个身多费劲啊。
我不忍心看你，而你却一直看着我。
你莫名地问我，我们是否会再见？
我说我们根本就不会分开。
你对我笑了笑，你好久都没这样对我笑过了。
而我却不争气地直掉泪。
你触碰了我的手，示意要我靠近你。
我俯下身。
你在我耳边悄悄地说“我爱你”。
而后轻轻地吻了我的脸颊。
你没再和我说话了。
你把目光移向天花板。
你自言自语地开始数数。
“1，2，3……98，99，99，99，99……”
你固执地一直念着九十九。
你睡着了……
两个星期后，你获奖的通知书来了。
那幅叫作“夜”的作品，是你刚住院的时候，在半夜里偷偷地拍下我伏在你病榻前睡着的情景。
我痛哭失声……
我说要陪你一百天的，我说过我们不会分离的。
而那天我只陪了你5个小时。
当医生无奈地望着我的时候，我把手中的照片撒了一地……
大学毕业后，我固执地进了一家小报社工作。
那里的条件并不是很好。
我的作品常常登在报纸最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里。
每次我都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剪下来。
来探望你的时候，放在你的身边。
这是你遗留给我的爱的勇气，这是我传递给你的爱的回音。
你说过，你会永远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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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女孩都曾是一个无泪的天使，当她遇到所爱的男孩就有了泪，天使坠落人间变成女孩，所以男孩一定不要辜负女孩，因为为了你，她已经放弃了整个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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