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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4/7/8 14:01:03 人气: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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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水
忘情水
电视台记者李竹筠第一次见到林雨明，是在今年元旦联欢晚会上，他玩世不恭的神情中透出一种明亮的光泽，不同于周遭其他男子，神秘得令人想靠近。
有同事过来介绍，他在模特公司做艺术总监，28岁，单身。
不久，他和她就坠入爱河，从第一天就心照不宣，这场恋爱已经不像年少时的风花雪月、任情任性，更看重对方是否能陪着自己走进婚姻。
李竹筠已经23，身边的女友一个接一个地把自己嫁了，林雨明符合她的择偶标准，年纪不是太大，事业开始起步，人还长得精神。“只是这样优秀的男人，又在模特公司工作，他的过去也一定是不简单的。”她知道自己的愿望有些奢侈，但有时真希望他是一张白纸。
李竹筠去过他的宿舍，她惴惴不安，害怕在那里发现一些女人的蛛丝马迹，但什么也没有。宿舍很干净，淡蓝色的床单，一切都井井有条，结果她很甘愿地倒在他的怀里，接受了甜蜜的吻。
但过不了几天，她又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他过去的消息，他从前有个女朋友，跟一个高干子弟结婚了，那个女孩子漂亮得惊人。他会不会还想着过去的女朋友呢？如果那个女孩儿婚姻不好，他们再来往，会不会旧情复发呢？这样的想法，令李竹筠坐立不安。
女人的心眼在婚姻上表现得又纤细又决绝，与其婚后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倒不如婚前了解清楚，以避免一场不合适的婚姻。
李竹筠想了一个办法：把他带回家中，她父亲有好酒量，兴许在未来老丈人的陪酒下，他会酒后吐真言。
林雨明欣然来赴“鸿门宴”，度数相当高的泸州老窖摆在了桌上，李爸爸忠诚地按照女儿的指示，一杯又一杯地斟满。15分钟过后，林雨明开始迷迷糊糊地喊：“伯父啊，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这个时候李竹筠默默地走到露台上，一是见他不胜酒力，心头怜悯，二来，实在是怕听到什么念旧的故事。他温柔凄凉的诉说，将是她一生解不开的心结。
天阶小夜凉如水，等她返回客厅，林雨明已经发出了鼾声，老爸在收拾碗碟。“爸爸，他跟您都说什么呢？”她的声音微微地颤，她关心的是——林雨明究竟是不是个风流种子，是否与前任女友藕断丝连，在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是不是一个赤诚君子。
父亲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女儿——为婚姻大事怔忡不安的女儿，患得患失的女儿——继而微笑：“你多么像你的母亲，二十多年前她也这样考察过我！”
她的耳根子红起来：“那您，您是怎么过关的？”
父亲不着急回答，背过身去给未来女婿披了条薄毛毯，才说:“来来来，女儿啊，爸爸给你讲两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一个小伙子接到未来岳父的邀请去喝酒。这个小伙子是多么精明的人，他一眼看出岳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攻城夺垒的最后关头，怎会容许自己喝醉？不过那一晚他还是假装稀里糊涂，让未来岳父好好地过了一把‘特工’的瘾。”
竹筠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二十多年后，这个小伙子也成为人父，有了自己的女儿，往事重演了，女儿委托他考察未来女婿。这个女婿风格完全不一样，没有一点点遮遮掩掩的心思，张口就喝，不隐瞒往事，有问必答，当哭则哭，当笑则笑，哪像心中有鬼的人？面对小林光明磊落的作风，我由衷地欣赏。
“小林跟我坦白了很多很多，但我保证过不会告诉你。
“女儿啊，年轻的时候谁没有一笔糊涂账呢，暗恋邻家姐妹，喜欢墙头的电影明星，对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孩儿念念不忘，每个男生都能列一个长长的清单……一个男人曾经沧海不是一件坏事，他会懂得珍惜眼前的这朵彩云。”
竹筠惭愧。
这晚，老爸最后透露的、林雨明所说的一句话是：“她和她的家庭没有给我机会，我想，过去的已经过去，当您给我斟满一杯酒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这杯酒喝下后，要把她忘得干干净净，这样，我和竹筠的开始才不会有阴影，我想给竹筠的是一片光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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