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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4/7/23 14:00:49 人气: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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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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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记下一些，与香味抵死缠绵的片段。生为女人，怎么能够不让自己有着，一无是处然而微香的时辰呢。让自己像一朵睡莲，在安恬的觉里面，缓缓绽开，吐露一些用声音、用诗都无法言述的情绪。
一 暗香
我陷在沙发里面。一本书覆在手上，侧耳传来隔壁的筝声，似听非听。
莫非筝声也是有香味的么？悠悠袅袅，娉娉婷婷，不经意时充盈了肺腑，着意去闻它嗅它，却又不见了。
谁曾用沉静的声音，念诗给我听；我曾为了谁，一心要学了弹琴。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切旖旎到了最后，竟也不过，四弦一声如裂帛。
也许是桅子。也许是姜兰。也许，也许只是下过雨之后，草木的清气吧，又或者，是刚刚晒干还留着太阳香味的被单。也许只是把脸埋进爱人温暖的颈窝里面。
怔怔地，想到一句话，居兰若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为的什么缘故？只因那香气，已经将我眉梢眼睫染透，与它同化了罢。翻古书时，最爱的便是“呵气如兰”的女子。那是怎么样的窈窕灵秀？而那兰若之室，又是怎么样的乐而忘返？记得你曾说，清香的人，是你要用一生看怜，而决不忍让她堕了污浊的红尘。
想像那乍乍推门的人，才闻得到馥郁，或是森林，或是玫瑰浴。他必定满怀惊喜，疑心花仙子入了他的家，而不是田螺姑娘。我安静地，等待着叩门声。
我去不了那么远，那隔了千重山千重水的海洋，那盛夏的波澜起伏的海洋；那晴空，五月不染片云的天空；那草原的背面，一望无际的花海，让人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跌入花群的怀里，让花香和青草的气息染透了我的每一根头发，然后在衣褶里盛了缕缕的暗香回家。
那只是我的梦想。
我总是会为一些缥缈的事物而心动。又为它的无法捕捉而忧伤。
多年后，也许容颜已黯淡不见，仍然那份暗香，犹自以穿透的姿势执拗而来。在落雨的午后，或初醒的清晨。婀娜伶仃，让人沉浸在回忆里面，欲罢不能。
而是谁说过，梦想也有成真的一天。
我在梦想的香气里安静地等待着这一天。
二 熏衣
最爱熏衣草。源于古老的一个传说。遥远的地方，最与世无争的角落里，才长有这种细碎的小紫花。它的花瓣一粒一粒，十分幼小，然而一蔟蔟的，就把草原染作淡紫色，优雅美丽。传说她是一个得到爱情的女孩子，用自己鬓发上的流苏化成的，她太幸福了，就想把这种安逸分给世人。
我经常会有这样的愿望。我永远都不会被无望的爱情耗尽，而永远保留住心性里的高贵与甘甜。能够自我满足，把愤懑抚平，把苦痛截断，只收留愉快，并将温情传播开。我希望自己具备这样的品性，当我看到别人拥有我所祈求却力不能及的，我能祝福，我能安然。
它并不是很香，但是朴素的女孩子们喜欢它，把它捋下来，晒干了，装到自己亲手缝的淡紫色的小香包里，随身戴着。据说，这样可以安神、静气，睡得香甜。在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里，也放一两只这样的香包，可以驱秽除虫，时日久了，衣物还会沁着淡淡的清洁的气息。晒干了的，又可以用来泡茶，帮助睡眠。
这个名字，常常让我想起古典女子。熏衣。用原始的花草，最纯粹的气息。没有任何人力的安排，没有技巧可言，也没有现代的文明所能够添加的种种花边。就是这么简单，却经久不散。
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得到这样一片熏衣草园，融融的，熙熙的，像一片轻柔的紫云。又需要收获多少，才能得到我手中这小小的一瓶，它是如此完美，像浓缩的爱情。我原本心疼它，把一世的华美都积攒在一瞬。然而，在点燃的瞬间，我微笑了。每一滴，仍然可以还原成满室的清香。我便想像，是它踏着岁月的翅膀，来控望我了，这弥补了我无法亲自踏上那片神秘迢辽土地的遗憾。我就像传说中那个女孩子一样，把这份清洁与安详与亲爱的人分享，并祈祷它能够让我拥有自己生命中最芬芳的时光。
三 自恋
我在我的小窝里，受尽恩宠的女王。
即使，即使你不在我身旁。
在奔波之后，如此精心地照顾自己，给自己最合身的棉布睡衣、一顿精致又可口的晚餐，洗发沐浴，然后把自己疲倦的身子掷到沙发里，噙一粒糖，翻开一本杂志。还缺少了什么，以致于这爱护还若有所失。于是我起身，点燃这盏香熏灯。
我昏昏欲睡，香气似有若无来撩我的鼻尖，让我开始想像他的模样。这时候他又是在哪里找我呢，为了冥冥中期待的相遇，我在代替他照看自己，让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光洁与健康。我希望，在他出现的时候，我不是一个惟悴的苍白的女人，而是安静地微笑，笑容里都透着阳光。我不颓迷，不放弃，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给自己享用一切优雅的女子所钟爱的东西。比如，营养搭配均衡的食物，比如，高贵的护理品，比如，薰香。
我肌肤的纹理都透着优雅的芬芳。你实在不能不爱我的，即使，你耽搁了这么许久，迟出现好几年。
我是如此美丽。你不出现，那又怎么样。
四 女人香
是的。只有你。
你总是能够轻易地了解我；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接到你的馈赠，来自最贴的心。然后，选择一个相对足膝的傍晚，将它点燃。我希望在火焰过后，仍留着灼热，让我把心性里最馨香的爱情，都为你散发出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谁说气味无法捕捉，像那段流转的时光，迷离惝恍？此时此刻，这香气是我年华里最出采的一件衣裳。流转优美，历历生光。
每个女人都有一件羽衣。当她爱上了一个人，甘愿用摘花的时间给他择菜，甘愿用沐浴的时间帮他泡脚，甘愿用郊游欢笑的午后来给他守住一锅温温炖着的汤……她就收起了羽衣，柔肠百折，压入沉沉的箱底。她换上了围裙，飘飞的长发归束成髻。
你一定会记得，我曾是那样温柔的。那个迷恋得神魂颠倒的女子，喃喃地说着：我要把你呼吸到肺腑里去，我要自己浸透这黄昏的香氛雨。它是那么持久，散发着永恒的芬芳，而不是稍纵即散。我吝惜地把门窗关严，留住这令人沉醉的空气，不舍得它逃逸了去，我要把你留在我的身旁，我不敢独享。
而此时若我年华渐淡，你竟能赠送我，这样一段芳美的香。我双眼含泪，打开，珍而重之，犹如开启一瓶久违的少年时光。我是如此馨香，在这样的宠溺里幸福又感伤。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了解我呢。知道我的易感，体恤我的柔弱，给我的一切，皆出自你最妥贴的考虑，最周全的心肠。亲吻我吧，我将还报你，最优柔的女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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