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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只让你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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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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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17:30 人气:155 楼主
只让你抚摸

有人说,我的心太高,高得让我不小心跌落的时候,屁股开花;
有人说,我的手很柔,柔得让男人只想摸我的手,而不吻我舌头;
我只想说,我的心太乱,要一些空白,老斑在不在,让我一吐为快。
-----题记

第一节
“寒越,来新同事了,要不要过去瞧瞧。”李寒越的死搭挡林休,一脸坏笑的附在她耳边说,“大学毕业,检查长的儿子,夏若弦。”对我们这个单位来说,没有旁门左道,或是显赫背景,一般是不可能进的。所以你就不能怪林休象个八婆。

我是一定要去瞧瞧的,最主要的,偶要看看他长得可是人头马样儿(白马王子的标准)。对一个未婚的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工作做得怎么样,是看遇贤与否。

我不管他是不是大学毕业,对我来说,身份是在我面前的第一张脸孔。没有这个,你就别想让您的尊容挤进我的眼睛。

“真不明白,寒越,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林休好歹也是个厂长的公子,你呢,哪儿蹦出来滴?”

我要留一点儿神秘感给别人,所以公司里谁都知道谁谁谁什么身份,就是不知道我的。可是还有一个人是知道的,那个人当然不是林休。

我总是在林休面前炫耀,说我是被当作特殊人才引进来的。

林休总是露出一副鬼脸的样子,伸长了舌头,说我不怕羞,就凭三寸不烂之舌,也敢说自己是特殊人才?

也是的。虽说在学校也学了电脑操作,但是一些实务,却真是跟着林休这位小师傅学来的。他总是在关键时候,拿起他师傅的架子。不过,从不是为了扁我,常常都是另人在夸我的时候,他就见缝插针,说上俺一大堆好话。说俺革命工作做得好,见上就表,见下就夸。还有就是在领导访问的时候,嘿,哥们儿义气就出来了。我常常自己都没感觉到的“长处”都被领导知道得一清二楚了。当然,这些都是林休的功劳。象他这样两面三刀,四面圆滑的男人,踩扁你也容易,捧高你也不难。

当然,进一个新人,对我来说,一点儿威胁都没有。可是,对这个成天都想往上爬的男人来说,嘿嘿,我总得好几天看他脸色吧?说不准,今天就不许我搭他便车了。

正当我们两个要借倒水的机会去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吴主任领着一男士走了出来。

“这位是新来的同事,夏若弦。就在你们业务部先实习。由林休负责指导,一周后独立上岗,到时重新分配岗位职责。”林休懒懒得看了他一眼,对吴主任,他是一点都不惧的。因为他已经四十好几,是个要归隐的人了。

“行了啦。夏若弦,先跟我做上门客户接待工作吧。”看林休打量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嘿嘿,李寒越,什么时候你成我上司了。”林休要洒气了。我才不要理他,我不理他,他自然就不会怎么样的了。我一理他,同事们都要看我们的闹剧了。

“夏若弦,欢迎你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吧。哥们我是力所能及,无所不为啊。以后哥们有什么要你帮忙的,你可得尽全力了哦。”林休在那里发酸,我已经给夏若弦搬了把椅子,坐到我旁边来了。办公桌,暂时无。

让我好好地把夏若弦端详一番。

不高不矮的个头,不胖不瘦的身材。没有残疾,没有特点。整体看来,离我帅的标准还差十分之九,但是比起林休来,一个是乡野村夫,一个是达官贵族。看出来了。呵,夏若弦的脸颊有颗黑痣,林休是个张耳朵。

别看我有时候也很调皮的,但是上班时候,除了和林休打闹,介还真是个温柔女子哦。十指尖尖敲键忙,头脑灵活听党话,口舌伶俐对客户。

林休对着我怪笑。我可不想理他。不能让第一天来上班的,还不能确定未来关系的王老五,就知道他对我任意枉为的暧昧。

真真正正的,一本正经的,教夏若弦处理业务上的事儿。

“李寒越”,我听见他在嘴里嘀咕我的名字,好似认识一般。不过我可没这个荣幸,在这之前,从不曾认识检查长的儿子。

有人说,我象海边的一棵树,深爱着大海,也被大海深深的爱着,
有人说,我象河边的石头,如果长得不美,就不会有人拾回家养着。
我只想说,就算我是一只不吸血的公蚊子,我也要爬到你的被子里,轻吻你黝黑的皮肤。----------题记

第二节
  “李寒越,走了啦!”预料之外,林休还是喊我乘便车了。喇叭按了N次,我不是无动于衷啦,只是要出门的刹那,发现夏若弦还坐在这里。嘿,夏若弦,你有车没?

“有啊,十一路车。”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幽默滴。步行就步行呗,美其名曰十一路。

“林休有车,可以送你一程啊。快上来。”

随着一声噢,行。夏若弦的速度也挺够快的,我反应慢一点儿没关系,关键是车的主人,林休,反应还没过来呢!嘿,拒绝不了了。

车风驰电絷般飞了起来。我知道林休是带了情绪了。相反,我一点儿都不感到可怕,反而更喜欢他这种生气的感觉。我喜欢捉弄他,就象他有了女朋友,还爱占我便宜一样。

“干脆我们上餐厅吃饭吧。”夏若弦说道。

“好啊。”我反正是独身一人,上无高堂管束,下无子女约束。

“你们两个去吧,我约了可铭。”我知道这是林休的借口,但也不勉强他。男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把他当风筝一样放出去,让他在天空中看看更美丽的景色。

我不知道林休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常常把我带在身边,却不是我男朋友。书上教我对待这种男人的办法,就是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再看看他的表现如何。于是我几乎成了一个花痴,对待男人,就象对待艺术品一样,仔细研究。

“那好吧。”我装作沮丧的说,“我们就不破坏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唉,正好我也没女朋友,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喝酒去了!!”我没有想到夏若弦还挺可爱的,一下子就打破了我们这种觉闷的气氛。正好说到我心所喜。喝酒。

其实林休心里一点儿都不甘心。我知道。

我故意选择跟林休常去的餐厅。“Blue”。我们是这个餐厅开业的第一对客人,总是放着轻缓的美国乡音,一缕黄昏的阳光,总是落在窗边的七号桌。如果夜幕落下,象风铃一样的灯光,斑斑点点,映照在我们的脸上,那时,林休的张耳朵就会特别明显。我总是笑着,从不顾忌别人的眼光。

我吃七成熟的牛肉。沾很多的辣椒。

他也吃,可是流的汗水比喝的酒多。

现在夏若弦坐在我对面,我突然不知道要吃什么了。心里还残留着对林休的一点尊重,觉得和别人做与和他做一样的事儿,有点玷污了我们不一般的友谊。
我吃猪排。我告诉侍者的时候,他不解的望了我一眼。对于他的熟悉,我还没到需要解释的地步。

“我吃牛肉。”当夏若弦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血管突然颤抖了一下。幸好,我还留了点儿思想。

“这里的牛肉很有名的。”夏若弦说道。

哦,我知道,可是最近火大。我唯唯喏道。

我忽然想起,林休说他和可铭上餐厅的话,从来不到“Blue”。因为这里有太多梦幻的影子。

菜来的时候,我开始一杯一杯的喝酒。红酒和着雪碧,想醉也不能醉。似醉也非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有人说,书读多了也不行,什么叫迂腐,就是形容读书人的。
有人说,文凭不高也不行,什么叫低级,一般都是形容无知的人的。
我只想说,我读的课外书,远比课内的书多。所以迂腐也罢,低级也罢,时事造人啊。 -----题记

第三节
  若弦看着我把面前的猪排都吃完,然后趋着酒意把我从一进来就想吃的牛肉,(若弦剩下的),和着半碟辣椒一起收进肚子里。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脸已经红得不知什么样子,把正夜已经黑了,我的眼睛,要看不见才好。

若弦背着我走在街上,一次次的叫我别把他的脖子搂得太紧,我就是记不住,并且迷糊得害怕,怕一松手,自己就从云端跌落了下来。一阵风吹来,好凉快啊。

“你是不是很热啊?”若弦问道。

“我还很渴呢。”我咕咙道。喝了这么多酒,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放纵,还是因为我原本就水性扬花?

可能是他背不动了吧,他把我放了下来,我努力的站在地上,灵魂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上飘着。这是我最喜欢的状态,什么叫飘飘然啊,什么叫High啊,这就是了。还用什么海洛英,还用什么K粉。这样又温柔又合法,又有情,又有义。

我终于还是站不住了,再一次从正面搂住若弦的脖颈,说了一句,你的背还是太瘦了,在上面一点儿都不舒服。然后我看着夜色下看着他的脸,看见他并不慌乱的眼神,我就这样把我的舌头伸进了他突然一张的嘴里。我被强烈的灼热感燃烧了起来,就象烈火寻找着冰块,两个舌头开始交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双臂在测量我的腰,我要任我自己,瘫软在他的怀里,因为他的怀抱,比背心舒服多了。酒精的热量被释放了出来。如同饮了甘露的我,咯咯的笑起来。

走了啦,傻瓜。夏若弦久久的没回过神来,我如果知道这是他的初吻,实在应该安慰他一下下。可惜我当时并不知道。

他要牵我的手,我不让。他要送我回家,我也不让。然后,他大叫一声,你这个坏女人。转身走了。

我笑坏了。笑得开始流泪。我是坏女人么?我只是在美丽的夜色下,吻了一个未婚的男人。这也有错?

我从来不让男人来到我房间。但是如果来到我房间的人,一定会走不出去。座落在偏僻的角落里的二层小楼,外表苍桑,里面可是人间天堂。虽然没有总统套房的豪华,却有世上最温馨的床,以及客厅最浪漫的装璜。

没有人来过。虽然我偿试着“半掩柴扉”,只是门铃的声音是个鬼叫,所以至今没有勇者踏平我的闺房。有一次,我跟林休说,如果你要到我那里去,记得一定要喊我给你开门。可是他说想要给我个惊喜,结局是他被鬼叫给吓跑了。我站在二楼的窗台,拼命的叫他。可是他跑得比平时什么时候都快,口里还大叫着说你是一个疯子。然后一个星期在可铭那里寻找安慰。肚子都被笑疼了。

我在夜里走近我的屋子,我自己都感觉象个幽灵。其实我也有邻居,邻居有个小妹妹挺喜欢我的,可是见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交男朋友,而且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所以就不让她找我玩儿了。我常常折些漂亮的纸蝴蝶给她,后来她连纸蝴蝶都不敢要了,说看着太鬼异了。

这个时候我想打个电话给林休。但是我知道我会自己找气受的,还是忍不住打了。把语气装得坚强一点儿。狠狠的说:“现在是不是和可铭在一个床上!”林休呵呵的笑了起来,是的是的,就是的。你管得了?“嘿,别以为我不知道,等你准备运动做完了,可铭都已经被吓跑了!”我每次都这样取笑他,因为谁叫他告诉我的呢。他说有一次,真的很想了,可是又想了些别的事,边做准备动作,边想,等他抑制不住时,可铭已经不见人影了。手机被笑声弄得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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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19:18 第1楼
Re Re Re 只让你抚摸

我听说,有的人生如酒,越久就越醇。
还有的说,人生如画,到处风景灵秀。
可是我的人生,怎么支离破碎呢。
如果可以,我愿意我的人生,如诗般流淌。
--------题记
第四节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夏若弦骑了车来。面对我的时候,想开口说什么,我扭过头去,什么也不想听见。对我这样的情场老手来说,当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了。林休怎么也休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端倪的。但是对若弦这样似乎不经世事的男人,一举一动,我就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失眠。对我来说,同样也是这样。

已经习惯了不去想很多。就算不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的星星,也是数着草原上成百上千的小绵羊。那一次我跟林休讲这个数绵羊的故事的时候,林休大笑着说我也是想钱想疯了。故事讲的是一个财主老是失眠,于是医生就叫他睡觉的时候,数绵羊,可是隔了几天他又去看医生,医生问他好些了没有,他说没呀,而且开始整夜整夜睡不了了。医生说你有没有照我说的做啊。财主说就是啊。我数绵羊啊。可是我数着数着,就开始算,一只绵羊可以产多少羊毛,一斤羊毛多少钱,十只可以是多少,我数到一百多只就不知道可以赚多少钱了。于是我就起来用计算器算。

“倒杯水给我好吗?林休。”我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叫。自己早就习惯了颐指气使,可这次林休不但没动,还白了我一眼。神气什么嘛。懒得跟你计较。我装作无辜的撇了撇嘴,自己起身去倒了。

“唉呀,烫死我了,我的手!!”我第一次自己去使用办公室的热水器,按钮怎么也按不起来,而我端杯子的手,竞忘了拿开。水漫了一地,林休粗鲁的把我端杯子的手掀开,再亲自把按钮关好,水才停止流动。我亲眼看见水泡是怎么产生的,一瞬间的麻木之后,这些漂亮的水泡就长在这世上最温柔的手背上。我倒没有花容失色,倒是看的同事们,咂咂之声。这些水泡看着无人看管,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冒出来,一会儿,我的手就开始火辣辣的疼。我才觉得,原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别人,是多么愚蠢的事儿。幸好我不是故意的,不然后,手痛加上心痛,偶不要活了。

林休把我的手拉到水龙头那里用冷水冲。口里囔囔着疼不疼啊。除了刚才那句没经思考就发出来的烫死我了,我习惯了冷眼看世。我说不疼。疼也要在在乎我的人面前疼,在你面前,就是血流成河,我也不会叫一声。林休斜着眼看了我一眼,呵,还能开玩笑嘛。没关系了,工作去吧。

倒是夏若弦轻声的问我,要不要去医院。我竟然还是没有理他。工作吧,我说,我来教你怎么做。我们的工作无非就是接待客户,替公司解释客户的疑问,然后做一些售后服务工作。可是现在我连话也不想说,忍着伤痛,给他看书。手册里其实什么都有。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本书,摊开来,竟然想着想着泪水就滑落了下来。一个人身处异乡的孤独向我袭来。很多的高傲,与不屑一顾的神情,此刻都会被一丁点儿的温情柔软下来。

夏若弦不由分说的拉起我那只闯祸的手,从公司大门走出去。

我要带你去看医生。我忍受不了你在我面前忍受你的痛苦。

我还笑得出来。因为除了痛以外,此时什么都忘了。我说我没事儿的。我早就习惯了下班以后去解决问题。你这样把我带出来,我们的活儿没有顶替,老总查岗如果到了,你我都要倒霉的。

钱对你比对你的身体还重要吗?

我无言以对,也不想过多解释。其实我就是看重我的工作,也没有太多需要挥霍的地方。

医生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处理,作了点儿包扎。我没有感谢的,和他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值得庆幸的是,老总在我们离开的十几分钟,没有到来。

可是我一天的情绪,也许从一开始上班,就被破坏了。我强颜欢笑,对己对人。

嘿,下班了。对林休不做指望。因为第次他生气了,就不让我搭车。五点半一到,他就飞奔而出了。我懒洋洋的收到包包,把蠕动了一天的面部肌肉收好,精神一下就垮了下来。面无生趣的走出大门。乖乖,夏若弦把摩托车停在了林休的面包前面。

看来今天背实了,得自己掏钱乘车了。书上说,面对两个男人要送你回家的时候,如果你还没有选择好,就一个车也不要上。

可是更背实的是,公汽站台上站满了人,车还迟迟不来。我虽然背对着他们,却感觉如芒在刺。还是亲爱的吴主任解了围啊,李寒越,幸好你还没走啊。刘经理叫我们去陪上级公司领导。哇塞。要平时本宫是不会去的啦。偶是白领呢,又不是三陪。(陪吃,陪喝,陪唱)今天,勉为其难了。上了公司的桑塔那,那两个看起来笨拙的车子,身如飞燕,瞬间就不见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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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19:51 第2楼
Re Re Re Re 只让你抚摸

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记忆总象片片睛空,受过的折磨,总象那云,得到的快乐,总象那彩霞;
而抬头看现在的时候,未来是迷茫的大海,虽然深爱着它,却总象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仍在徘徊的时候,天空已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题记
要说喝酒的人挺无聊的。你夸他海量吧,他说俺喝不得;你不和他喝吧,他说您瞧不起人呢;你敬他酒的时候,他总是一口一口的喝,他来敬您的时候呢,就得要求您一杯一杯的喝,喝到后来,总是下级的先喝醉,酒量小的喝得多。

所以呢,领导要偶陪喝的时候呢,偶就三下五除二的,每个人敬一圈儿,您说喝多少就喝多少,不喝更好。碰杯也行,交杯也行。(才没人管我是不是未婚呢,以后结婚的时候,坚决不喝交杯。)一个圈儿下来,少说也喝了十到十二杯吧(偶们的领导也不能得罪的),这样,我这个小丫的任务也完成了,可人家呢,言正欢,意正浓,偶就装作醉了醉了。听他们互相吹捧一下,(偶尔也吹一下我),那偶就求之不得,飘飘欲仙了。

吴主任说,你猜今天是谁来了?谁呀,反正总公司的小职员俺是一个不认识。从副到正,从司机到办公室主任,还有偶不认得的?吴主任说,小李啊,今天来的可是你大恩人啊。
啊?我张大了嘴巴。是他?刘总交待了,今天陪酒的任务全部交给你了,领导满不满意就看你的了。

吴主任您放心吧。是他,俺保证您的酒钱今天就省了。您只销得百儿八十的,让俺叫几个人陪他唱唱歌得了。你们都不知道,我的这个大恩人,其实就领导身边一司机,可能是手动的时候太多了,嘴除了吃饭运动的太少了,就爱好这一口儿。唱歌。

今天干嘛来了。嘿嘿,干嘛还得跟你小越打报告啦?干嘛不打报告啊,你难道还这么官能啊?也不看看妹妹我有没有时间,心情好不好。呵呵,妹妹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啊。当然了,您把我往这个男人圈子里一丢,让我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心情能好吗?哈哈,那样不是众星捧月?去你的吧,不说这个还好,越说就越气,我李寒越哪点儿不好啊,偏偏办公室的男生最多,追偶的一个没有。

哥哥今天到底干嘛来了。想知道?还用问吗?哥哥今天给小妹过生日来了。啊?!哥哥你记错了,还没到呢?是的是的,下个周我要出差去很远的一个地方。哦。可惜今天妹妹不能陪你跳舞,妹妹的手变泡泡儿了。

偶就是让他心疼一下。没人疼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啦,见了亲人,不哭一场算是好的了。

虽然知道哥哥不喜欢喝酒,可是当我们坐到卡拉OK厅时,哥哥还是善解人意的请服务生拿来了一满件啤酒。知我者,哥也。我知道,哥对我倡导的不可一日无酒,不可一日无爱,并不支持,可是他对我的好,已经让我忘了怎么去迎合他的喜好。我今天就是想喝点酒,而且想越烈越好。我要35度的白酒,哥只是看了我一眼,放纵的让服务生把啤酒抬了出去。已经好久没有人让我放纵了,我总是放纵我自己。

唱着一首首伤感的情歌,我泪如泉涌。都是你啦,偶本来好好的,来过什么生日嘛。本来过的日子天天不快乐,你也要我装。喝点酒怎么了,流泪的时候不都流出来了。我不看也知道,你正用厌恶的眼神看我了。我任性怎么了,谁叫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谁叫你还有个夫人。你把我从高高的云端踢了下来,还要我高高兴兴的感谢你的恩赐吗?偶本来在省城呆得好好的,被你扔到这个小城来,景色也不好,朋友也没有,还只有一幢破旧的小楼房。

分手就分手了,还对我念念不忘。挥了挥眼泪,偶慢慢展开笑容。得意劲儿又来了,他也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笑一朵静静开放的荷花,没有声音,只有意境。

再一次靠在他身边,看他抽烟的样子。当雾升起来的时候,总是会浮现他的面容。尽管我不想,而且早就死了要和他在一起的心,那长长的十指,以及那并不十分温柔的手掌,就象一幅画卷,在心里慢慢展开来。我几乎可以记清他的爱情线,分了几个岔子。还记得他的生命线,到了爱情线这里就失去了踪影。

我跟他讲各级领导对我还不错。而且本人的工作也做得有声有色。对我关心,希望可以就此打住。我不希望我的人生,永远操纵在你的手里。如果得不到渴望的爱情,我还想做出一番大事儿来的。他笑。好。从此我看着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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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海是不是在笑,当我们追逐着海浪潮起潮退,当我们的脚印立马被淹没,你可知道,你就是涨起的那一瓢水,跌落的时候,却是一片海。
-------题记
睁着眼睛,直到天明。今天偶是不准备上班了。头很痛,心也很沉。当昨夜假寐时,哥悄然离去之后,我就没合过眼。他什么也没有再说,就这样轻轻的走了,就如同四年前他静静的来。我想起那天的夜,以及与今夜相同的月光。月华似水。而花非花,梦归梦,我似我,他还是他。

我们就那样在剪纸蝴蝶的时候认识了。那时的我,迷恋上了少数民族的剪纸游戏。最喜欢的,就是剪各种各样的蝴蝶。我喜欢用黑胡胡的纸,色彩暗淡得,象哭泣的纸飞机。我总是想赋予它们以灵魂,就象我也想要它们翩羽的躯体。

用尽身体和心灵的缠绵,得到的,只是现在的一切。我爬起来剪纸,在我还不会上网的时候,剪纸是我唯一的消遣。我还可以看书,但是现在每个字在我眼里,就象千只蚂蚁在我心灵蠕动。

剪了一篓的纸飞机。剪了一夜的梦。过去已经支离破碎了,偶还只得为不可预知的现在拼起我心中的图画。

还没来得及请假,不准请假的电话就打来了。

来了来了,少了我不行吗?每次开会总在说要精简,迟到了一会儿,就会有人喊忙不过来了。呵呵。

有客户吵架了。呵呵,已经好久都没有客来扯皮了。我们几个同事,闲来没事,总是喜欢学着吵架的客户,插着腰,满口唾沫,说你们公司都是骗人的,全是骗子。每当有人做了单子来,我们就吵着问他骗术。呵,搞到后来,我做客服的,都不那么理直气壮了。都是你们害的。我常常被气得口鼻流血的时候,还有客户扬言要打我的时候,我就恨死他们了。

他们总是看戏不怕台高。还好,本人炼就一身是胆,走遍天下就不怕吵架的。

业务员说的和条款不符啊。合同上这么写的,可他那么说的,到底哪个是真的啊?我说,白纸黑字的才是真凭实据啊。您看来是本科毕业吧,不会连这种经济合同都不懂的呀。已经过毁约期,解除合同肯定要赔我们公司钱的啊。那你们业务员骗了我,我要告他。可是先生,你看下撒,您自己亲笔签名了的也。何况,看你也不象无所事是的样子,怎么舍得花时间去打这种不会赢的官司啊。我是没得闲,我就是讨厌他赚我的钱。说好了,我在他这里买这个,他在我那里消费,可是你们业务员怎么这么没诚信呢?先生你是干哪行的啊?我是开餐馆的。他不去,我们去得了。你别烦,我看您对这合同基本还是满意的吧。您先回去,下个周,本姑娘我过生日,一定去您那儿。OK。

坐下来的我,林休倒了一杯水给我,我就整理整理自己的舌头,喂点水滋润。再抹点唇膏美化美化我疲劳的嘴唇。

其实内心里我挺讨厌这个人的,满身的油污,从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大蒜的味道。谁知道他是老板还是厨师啊。可是为了我不去开餐馆,只有循循善诱了。

林休问,昨天陪谁喝酒去了呀。今天迟到吴主任都没问一声,太了不得了吧,你。

嘿嘿,想知道啊,看你拿什么收买我了。

怯!不说算了。

不说就不说呗,你以为我是竹筒呀,就算是,这颗豆豆也太大了,倒出来,我还要不要在这个男人圈儿里混啦。

夏若弦已经被分配了一张桌子,就在偶对面,他把书对着我,说,姐姐,书已经看完了,可否做点儿实际的工作呢?

可以啊。我把面前需要上机处理的东西推给他,照P28页实务操作。

嘿嘿,大学生,得意什么劲儿嘛。检查长,风光什么呀。说不定哪天清早起来,就被双规了呢。在这个追求共产主义的路途上,先大康的人们,早就忘了还有饥寒交迫的穷人了。拿什么人性的光辉,来照耀这些不懂圣经,却又虔诚得象教徒一样的百姓哦。常常被鱼肉了,还要歌颂他们的好,常常被欺负了,还是只得拿着他们从头顶扔来的钞票。我如果是上帝啊,就用一把生锈的菜刀,砍掉他们这些为所欲为的中饱私囊。贪漤目光。

扯远了。

我侍弄起我桌上的这盆花儿。从我搬到这里来,好象就有了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是女生,却从不对养花感兴趣呢?我桌上的,它只长叶子,也不会死,我让它喝水,它就喝水,我让他喝茶,它就茶,可是它从来都不会打焉儿的哦。所以啊,我一看到它,就有精神。扯扯嘴角的笑容,再用纸巾擦擦鼻子上出的油,乖乖,又来客户了。

你要不要请我喝茶,林休。你好象三天都没请我了哦。

三天,还是少的了。等三年吧,看我请不请你。

呵。那我请你啊。--------夏若弦。看我不把你林休给气死。

红的。白的。黑的。红的。我故意念出来,要小夏看林休的脸色。

办公室的同事们哄的大笑出来。嘿嘿,捉弄他们的畔脚石,他们当然高兴了。

只有林休不明白,我是没有恶意的啦。他这么照顾我,在他迈向高级的步伐时,我怎么会成拦路虎呢。要做虎,也是那首歌里面唱的“唉呀呀呀,怪怪怪,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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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21:02 第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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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我曾经迷恋那烟花,那样炫丽和张扬;我也曾心喜过那清清的河水,因为它是那样的宁静和谐;可我最爱的还是你,静静流淌的岁月,有你轻轻飘过的身影。
---题记

我病了。在这个城市里,我最不想的就是生病。生病的时候,一点儿点儿的刺激都会让我歇斯底里。

寂寞就象寄生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爬到我的身体里。

当医生问我生病的情况时,我就不耐烦了。我如果都知道什么原因得什么病,我还来找您看干嘛啊。不就被开水烫了一下,然后多喝了几杯酒吗?您看我现在浑身无力,给我补点儿能量就行了。

医生笑起来,看起来挺温柔的女孩子,脾气咋这大呢?他要我把手伸给他看,嘿,泡泡是焉儿了,可是整个手红红的,肿肿的,一碰就疼。这受得了吗?小姐。有什么受不了的啊,流血我都不怕。(习惯了打肿脸充胖子)。这么年纪轻轻的,小心得了残疾。被烫了的地方,如果发炎,伤到神经,你的手可就没救了,这么大的人了,受伤了不看,还学人家喝酒。关您啥事儿啊。你只管看病吧。

医生最后说,不住院可以,但必需打针。我一看见白色就吐啊。不知道是胃有毛病,还是心里有病,我打小就最讨厌医生。小的时候经常生病,害怕打针吃药。监督也不行,趁大人一不注意,药就从口里吐到角落里了。长大了,知道什么解剖,一做梦就梦见我的梦被医生给从心里拿出来了,我就追呀追,所以啊,到现在我连梦想都没啦。最后高考了,父亲拼命要填医学院,我说,要去您去。我这么好的条件,不为人师表怎么行,所以就填了省城的师范。

您别瞅着医生他笑眯眯的,我的五脏六腑,他可全知道在哪里呢。我连医生朋友都不交,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一张纸就可以让我死于非命呢。

不过我不怕您,我在心里骂您,您也不知道呢。呵呵。

做了皮试,心里正骂着臭医生,林休来看我了。

嘿嘿。小样儿,终归还是躺下了吧?

陪旧情人喝酒啊,唱歌吧。现在知道下场了?

不理他。每当他这样数落我的时候,我不是对过去的回忆,我总是想起可铭那小妞甜蜜的样子。你不知道,他待可铭啦,可以算是柔情似水,而可铭呢,就象一只猫儿一样,温顺。小鸟依人就是那样的啦。可惜偶不是,偶也渴望一棵大树啊,让偶的大脚可以歇一歇。

我闭上眼睛,假装不在意他的到来。

好了,不生气了。李寒越,我说对不起了。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给你倒水去。我不应该不早点带你看医生。我不应该和你赌气。

好了嘛!声音高了几度!我左右一看,邻床打针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人家请你喝茶!

呵呵。

喝茶可以啊,先讲条件。

你讲啦。

只许我们两个。

我怕你会爱上我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不是你想象的朝三暮四的人呢。

哇塞,可怜我才这样?

唉,看你病了,给个面子你啦。就我们两个。

哼,神气什么嘛。嘴里恨恨的,牙齿痒痒的,可是心里却是酸酸苦苦的。欺负我,臭小子。

可是这就象一个迷人的漩涡啊。不由自主的,我就被推了进去。不和他斗嘴吧,心情不愉快。和他说了吧,又总是一个人伤心。我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感,总是叫我欲罢不能,欲说还休。也许我是真的需要一个人来陪了。纸蝴蝶的生命,也只是在夜晚之后。漫漫的阳光下的日子,影子是不是也孤单了一些?

我们喝茶。看到一堆枯燥的花儿,在水的滋润下慢慢展开,面容的投影,却更黯然神伤。长着一张天使般的脸,却只有最寂寞的心灵。这只是花儿,在我的世界里,我替它讲出它的花语。可是在它们美丽的世界,谁来解我的心声呢?

我把花嚼在嘴里。林休不解的看着我。呵。我说,有的花儿,是要人来采的,却只被人观赏;而有的花儿,天生是被人观赏的,却被人采。这就是不漂亮的和漂亮的区别,也是不爱与爱的区别。爱就要据为己有嘛。

我爱我杯中的花儿,所以我要嚼掉它,它带给我甘甜和快乐。

林休,你爱我吗?

嘿嘿,林休傻傻的望了我一下,低下头去。如果爱与不爱还需要思索的话,可能不敢爱的成分要多一些。

我最讨厌别人说你是一个多么好的人,而我已心有所属。

林休没有回答我。喝茶吧,你。病了。说胡话了。别在我面前嚼花儿,我知道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不要骗自己了。想说爱我就直说吧。我不介意被两个女人爱的。

美吧你。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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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 Re Re Re Re Re 只让你抚摸

难道我要用多于相识几倍的时间来忘记?其实我并不想深植心中。只是思念和寂寞一样,象寄生虫般,不经意就附上了我的身体。在血脉流淌中,你已是我身体不可割舍的一部分。----题记

我抓到一只黑蝴蝶,也许是我手上的药膏吸引了它,也许是它怜悯到我此刻脆弱的心。它轻轻的落在手臂上,蝶羽翩然。当我一袭黑衣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头顶上的发卡发出晕圆的光芒,缠了纱布的手上停着一只黑蝶,当我一转角的时候,前面的住户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在别人都恐惧的时候,我其实也害怕着。我尽量踮起高跟鞋,以免会发出让人毛发悚然的声音。

我在我的二层小楼楼梯口,看到了夏若弦。我忽然一阵颤抖,黑蝴蝶飞了起来,等我镇定下来与他说话,它才重又落在我手上。我甚至感觉到它的小脚带给我的手臂酥麻。

因为这个星期我生日,所以我已经取消门铃鬼叫的声音。我要大赦访客七日,来接受勇敢者诚挚的祝福。

夏若弦是第一个到我“鸟喧”的公司同事。

我喜欢鸟的自由迁徙与无拘无束。我的二楼的入口的门楣上写着鸟喧。我本来是喜欢《聊斋志异》,但如果用聊斋,我握我美丽的居所过多迷漫诡异的气氛。

我不能过多描绘我的居室。从若弦一进门就散光的眼睛,我就再一次证明了我自己设计的装璜,是多么的魅惑。我把敦黄摩高窟的壁画,用来喧染我的客厅;我用圣母玛丽亚的光茫,来装点我的卧室。在这些房间的黑天花板上,装着星星般的眼睛。它们眨呀眨的,象是与我共同生活的精灵。

你要喝酒还是咖啡?我的家里也有茶,但是此刻的心情无法淡定。

夏若弦说要咖啡。我喜欢亨制咖啡的这一过程。把壶放在电炉上,等待它飘香。在这中间,我可以蕴酿我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

手好些了吗?他轻轻的问。这才看到我手上的蝴蝶,它很美丽。他说。

其实黑蝶很普通,我小的时候大人都不让我捕它,说它是死去的亲人变的。

我不知梁祝的化蝶影响了多少迷信的人们。

我抱出一大盒我剪的纸蝶。说可惜它们都不能飞,懒懒的挤在一起,还好这个盒子是我吃饼干留下的,有着绚丽的黄色。

嘿,这是我的第一个有生命的蝴蝶朋友哦。也许是因为我受伤,上帝让它来安慰我的,而且,还带来一位帅哥哦。

夏若弦呵呵的笑了声。说,在你的房间里,轻松可不容易。

你习惯就好了,怕你会舍不得走。

他又笑。他的无声微笑,在这静静的夜里,让我再一次感受到花开的样子。

当我舍不得离开的时候,你会收留我的吧?

那不一定,得看你是舍不得我的房子还是人了。

我又在逗他了,天啊,白天已经想好不再诱惑他的。

房子不是我的,我也不是我的。不管你会舍不得什么,你都会得不到的。

你很喜欢黑色。

黑色是天空的颜色,我想飞。

天空是蓝色的。

黑夜飞翔的只有猫头鹰。

那我就是猫头鹰。

夏若弦笑笑,说,我是来做什么的。

人生没有目的的事儿很多。

我是有目的的。我记起来了,我来看你的手。我去诊室看你的时候,林休拉着你的手。所以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手好看吧。可停留了蝴蝶仙子哦。

林休是有女朋友的吧。

嗯,我沉默。

他也对你很好。

但这是一种让我受伤的好。不说他好吗?我们喝咖啡。房间里已经迷漫了咖啡的糊香。

要放糖吗?我问,然后拿了两个精致的杯子,问他喜欢哪个。

他突然问我,我和林休,你喜欢哪个?

呵呵。我笑了。可惜两个都不会属于我。就象我的杯子,让你选择,却只限你使用。

我们也只是杯子?对你来说。

我希望可以。一个可以盛爱情,一个可以盛友情。这样的人生何其圆满啊。或者一个盛咖啡,一个盛酒,因为我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喝哪个多点。又或者一下盛茶,一个盛果汁儿,对一个完美女人来说,能够淡定的生活是多么让人感觉幸福。可你们是有生命的杯子,不见得归我使用的。

有灵魂的杯子。我满以为,除了第一次你对我说,要以空杯的姿态来学习怎么工作,没想到,我还要以空杯的姿态,来承载我的人生。

呵,我想,要承载人生的,怎么可能只有杯子。

我要的是,一艘大船。

你的蝴蝶很漂亮,咖啡是酸的,夏若弦走的时候说,明天开始我来接你上班。

我的蝴蝶很美丽,我在咖啡中加了酸奶。我不会让走进我家的人,记不住曾经做了些什么。我要让他们的梦靥里,留下敦煌摩高的美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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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22:09 第6楼
Re 只让你抚摸

有很多人说,只要想得到,不怕做不到。我想飞,我想了千回百次,可是我的手臂啊,怎么长不出鸟一样的翅膀,我的灵魂啊,怎么脱不开这人世的烦恼。或许,我只是想要一身绚丽的羽毛,只为了得到你的抚摸,来停止我的心跳,只为了得到你的欢欣,来展翅翱翔。--------------题记

我执意把手上的纱布换成了一块黑纱巾,并在若弦的帮助下巧妙的结了个蝴蝶结。因为伤口开始渗水和血丝了。除了若弦,我不想再让第二个人看到。

乘夏若弦的车到公司,引起了一阵躁动。我喜欢这种混乱,混乱中可见人的本性。

我不介意有人开玩笑说,要想学得会,先跟师傅睡。

可是林休介意。他马上大声说,夏若弦,吴主任不是说让你跟我的吗?从现在开始,你的位置调到我对面。刘香,你到李寒越对面去坐。他的话带着一阵凛烈的狂风,向我袭来。

我原本以为,只有我才会违背他的意志。可是夏若弦也会,他说他不换。

大家都认为有好戏看了。

林休暴跳如雷,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甚至用了最低俗的语言,抖人家的来历底子。

我就这样望着他,大家也看着他,然而他还是在我的目光中软化下来。

我说我跟你换。林休。

我用一只手收拾我座位的东西。夏若弦不让我收。我说不行的,你刚来,你不能让他下不了台。然后他帮我收。我只有一个手可以用。

刘香也在收拾东西。几乎没有人违背他的意思,我们都在等待林休的决定,是我和林休换,还是我和刘香换,还是刘香和若弦换。

场面一度僵持着,夏若弦走了出去,林休就过来帮我拎东西。

刘香,你和李寒越换下。刘香就在同事的帮助下搬了过去。我的手不能动,全是林休一个人搬,他恼火的不让人家帮忙。

搬完了,吴主任才从里面办公室出来。他只说了一句话:林休,李寒越,夏若弦,一人扣两分,奖金五十块。

林休望了望我,没有再冲动。幸好,客服中心还未曾有人光临。谁都不知道我有多提心吊胆,怕失去这份工作。

男人不象女人一样喋喋不休,我也不象。

所以褪去不快的因素,我们依旧认真的工作着。

坐在林休的对面,我却不想看他的眼。无法寻找安慰,我知道他心灵最容易受伤的地方,在想可铭。而我的心,游离在能见度以外。我能感觉到我的手痛,在每一次牵扯之中。他望了望我的手,欲言又止。

我很想让夏若弦骑车先走。我不想把我走上林休车的背影,留给倔强和固执的他。

车子行驶在沿江大道,我就知道林休要去接可铭了。

我没有说要他先送我回家。

可铭满面堆笑的跑出来,林休紧绷了一天的面部肌肉,终于牵扯出一丝笑容。

“寒越,你是回家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可铭从副驾驶扭过头问我,我还未及回答,林休便说我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我不是骄情的女人。所以不想违拗。虽然料到会有一幕幕不想看到的镜头,虽然心里也会有莫名的尴尬,但是我却不想逃避。

“林休,我朋友介绍我一个很有情调的地方哦。叫BLUE,是蓝色的意思,我们今天去吧。寒越,你去过没有?”

没有,我违心的说。
那就去吧。林休说。

既然都抛开了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既然都决定要让心灵照不到阳光的地方落满尘埃,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沾染的呢?

我坐在他们对面。淡淡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而我却满身灰暗。他们看起来那样温馨,可铭把玩着桌上的糖瓷娃娃,林休抽着烟。

当侍者问我们要什么时,我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你介绍吧,我们第一次来。”侍者诧异的望望林休,望望我,再望望可铭,似乎有点儿心照不宣了,才介绍了我们早已熟知的菜谱和茶点。

我都不知道我吃了些什么。天空慢慢灰暗下来,落霞也收起最后一抹红色,餐厅里回荡着我永远听不懂歌词的外语歌。我心爱的黑蝶,在黑暗中颤动着它的双羽,我看不见它的眼睛,它却感觉到我的泪水。

我突然看见夏若弦就坐我另一张台面。

心里蓦然涌出一股清泉,自信也疯长了起来。

可铭,你把林休让给我吧。我笑着说,可铭张惊奇的张大了嘴巴。林休斜了我一眼,仿似不关他的事。我接着说:“你们又不吵架,又不结婚,是不是要等我来插上一脚,才感觉刺激啊?”原来这样啊。可铭收起了嘴,娇笑着靠进林休的怀里。

“林休现在每天看着我上班,心里却老想着你,我心里怪难受的。我看你们还是快点儿结婚好了,免得我想入非非。”

可铭更象小猫儿一样美丽的笑着。

林休拿起我喝酒的杯子,一饮而尽。寒越你喝多了,我们结婚的事儿不用你管。

是啊。我就是受不了你坐在我对面,以前才不跟你坐,今天非逼着人家换,不是成天让我心神不宁吗?你到底想把我伤多深呢?难道你对我的好,真的只是让我爱上你吗?为什么当我的眼睛出现一个焦点的时候,你又给我制造出一片苍茫呢?这一些,我都不敢说。

夏若弦你来送我回家。我大声叫道,反正喝了酒,也不是第一次语惊四座。

我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我的手在痛,心也在痛。难道命运真的就象这只黑手?挫折笼罩了我的天空。

无法紧紧的抱住若弦的腰,摩托车开始风驰电鸷般的飞起来。

我是只猫头鹰,居住在敦煌摩高的千年老鹰,只因一次断翅的遭遇,跌落到人间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开始失眠。

在林休躲闪的话语里,我看到了自己的举重若轻。从十六岁开始恋爱,到如今体会到爱情,只不过是一只只翻飞的纸蝴蝶,美丽,却没有结局;有血有肉,却没有灵魂。爱情伤及皮毛,皮毛但是我的灵魂。我不是弱者,不要怜悯,我不是强者,不要畏惧,我只是想淡泊的过失去爱情却得到工作的日子。

当我第一次踏上公司的台阶,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让我的眼睛产生的雪茫。很多人在我眼里,但是我心,游离在能见度以外。

我是一只侯鸟,在没有人招惹我的时候,只有一个方向。

我的心如止水,并不试图将他抹去,我宁愿作茧自缚,拥有一个人的天空。

然而猫头鹰不是侯鸟,作茧自缚也会有人强闯而入。或许是茧内的我,耐不住寂寞而灵魂出窍。

他一点点击碎我保护的壳,他一点点磨钝鹰隼,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又折断我想飞的翅膀。而我不能飞翔。

如果没有依靠,我可以睁着眼睛数绵羊。但是现在若弦的手臂,被压在我的的头颅下。面对着圣母玛丽亚的微笑。

你不要回去吗?我抬头抽出他的手臂。

不想收留我?在你可以收留我的时候?

我可以收留你的时间在N年以前。没有人侵略过我的身体,没有人点据我的灵魂。

我不在乎。我从来没有想过圣母玛丽亚的故事是真实的。也不相信处女会比较伟大。

我第一眼看到你苍茫的眼神,就算人在你的面前,你的声音,依然象从天外飘来。

第一次吻你的唇,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就算你不能好好支撑你的身体,我依然向上飘着。

昨天从你家回去,我真的发现,原来我的眼睛,也不能聚光了。我的视野,第一次没有范围。

那么也许,林休把我们调开是正确的。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寒越,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不愿意。

我不喜欢这样纷杂。我不憧憬快乐,也不希望忧愁围绕着我,我只想淡定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我是属鸟的,我要修整我的翅膀,去天空翱翔。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躲在办公室后面的蓝球场接哥哥打来的电话。

在失去他的爱情以后,他成了我最亲的人。他曾经到我的伊甸园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所以我的一切,都对他毫不保留。

我在电话中哭了。不顾一切地说我很孤单,我不要你的电话,我要你来陪着我。

哥哥说好。他知道我的眼泪,我的脆弱,都只有几分钟而已。然后我会披上坚强的外衣,打电话给他,决绝的说你不要来了。不再想见你。

他说好,能止住我狂泄的骄纵泪水。就象他所说,鸟都是要顺着毛摸的。呵呵。

他很少说不好。我也很少说。所以,我们彼此珍惜,没有怨恨。

从后门进来,林休看着我说,今天过生日吧。过生日看起来怎么不开心哦。老情人打电话来了?

我说每天都一样,有生的日子每天都一样。

我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如果可铭和我同一天生日,你如果选择陪我的话,今晚你就陪我过生日吧。没有了翅膀,我还有利爪。

林休望了我一眼,满是叛逆的眼神。

那得罪了,我是不会陪你的。你去哭吧。反正已经哭过一次了。也不是我第一个拒绝你了。

哭也不会让你看到的。恶毒。在伤口上洒盐的男人,最讨厌了。

相爱的人都恶毒。不管别人的感受。

但是这样反而让我轻松。太形式的东西,让我感觉到累。昨天没有睡好,今天就回家数绵羊吧。

没想到下班的时候,吴主任出来说,今天是李寒越的生日,我请大家去吃大餐,然后去天上人间看演出。

大家都欢呼雀跃了起来,吴主任请客可是我到以后头一遭哦。

我说算了也不行,狡黠的对林休笑笑,你来你是小狗儿。

说我是小猪我也来。反正今天一不是可铭生日,二不是陪你一个人。

林休是赖皮狗,花心猪,还有是小熊。

我们分两张车朝目的地进发,我坐吴主任的。

我中途回家换衣服。我的衣柜里满是黑色。那只被我囚禁的黑蝶,气息微弱。我把它放在手心里,一起走。除了我僵直的左手臂,我穿上黑蝙蝠衫就象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过生日就开心一点了。吴主任说,你哥哥不放心你,怕你孤单。特意打电话给我。如果你到我们单位过第一个生日就流泪,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那么吴主任也有喜欢的小妹吆。

呵呵。还会开玩笑的嘛,看来心情好点儿了。

是啊,吴主任请客,我当然开心了。有这么多人陪,想孤单也难了。

谁人没有过往啊。我也不例外的。李寒越,你还算幸福的啦。

吴主任,请别用幸福两个字在我身上。这两个字虽然我十分渴望,但不是我现在的样子。您如果认为我幸福,这可是一种侮辱。

没有没有,小李,我是说你哥还算有情有义,而我,自愧佛如。我连一个电话都不会打给她,很多年未曾谋一面。
把她藏在心里最深处,每想一次,都翻江倒海的疼一次。

算了,过生日不说这些,开开心心的,什么都不要想。

吴主任代表我说了一句:“不喝酒的室外就餐啊。”

立马就有两个人朝外走去。又被两个人拉了回来。这暗暗记住这两个人,以后的日子,我可是要以牙还牙的。

没关系的,大家能喝就喝,不能喝的,就多吃菜。吴主任今天盛情款待,我可要一醉方休的。

觥光交错,杯盘狼藉,大家都真诚的敬我,我也是来者不拒,一丝不苟。说不清是快乐还是苦涩。我不害怕醉倒,因为夏若弦一直在我身后。对他的信任,就从昨晚半宿没事儿开始。对自己的纵容,就从哥哥的电话开始。

我要飞。

我是一只猫头鹰,在黑夜搏击长空。我不是侯鸟,因为我迷失了方向。

半梦半醒之间,我只是一只黑蝶。手背上是,手心里也是,那些都是我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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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22:35 第7楼
Re Re 只让你抚摸

没有去成天上人间看表演,虽然我很喜欢去。我捏死了我的黑蝶,它连一丝反抗都没有。我帮它把翅膀舒展,然后丢进装纸蝶的盒子,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我喝多了。捏死它的时候,我的心暴跳了一下,可是没有眼泪滴进酒杯,我狂啜了一杯白酒,来麻痹我狂跳的心。

阳光透过了窗子,照在圣母玛丽亚的孩子身上。我对着玛丽亚笑了一下,心情蓦地有些轻松。看看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蝙蝠裙,就知道自己完好无损的到家了。

我拖着重重的木屐,发出笃笃的声响。我走进客厅,一丝阳光从门楣上边钻进来,正好映在那个黄色盒子上。一地的黑蝶,散落在它的周围。我扑的一声抱住了那个盒子,小心翼翼揿开盒盖。上帝啊,那唯一有过生命的黑蝶孤单的躺在那里。我啜泣起来,惊醒了沙发上的若弦。

他和我一样跪在了盒子的面前。象是祭奠它的亡灵。我轻轻的抚摸它的翅膀,不知是酒湿了它的双羽,还是我的手昨夜蹂躏了它的双肩,抑或是飘落的雨湿了它的灵魂,那层黝黑的粉尘不见了,所以它不飞了。它静静的躺在这里,赶走了没有生命的纸蝶。虽然它现在也没有生命了。我让我的生日,成了它的死期,难道我是,它活着的魂灵?

若弦说是我迷糊之间打翻了盒子,是我拼命扔掉了那些纸蝶,唯独留下了黑蝶。

若弦说我醉了。

我醉了,醉了,所以我不去上班了。

我累了,伤了,左手的伤口发炎了。沁出的黄水和血丝结痂了。粘住了我的黑丝巾。

医生用了一些碘酒浸泡我的手,在我的疼痛中才解开我的黑蝴蝶。医生用和林休一样的冷冷的目光瞪着我。

我看你是不想要这只手了。

我是跌落人间的老猫,受伤才能留在人世上?

我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这只手了。

真的就忍得住痛吗?我还没见过象你这样忍得住的女人。医生说。

这真的痛吗?痛到我要用酒精来麻痹。是不痛吗?还是我藏着一颗想要自虐的心?

医生很温柔的清洗我的手,然后涂上一层黑黑的药膏。

你不是喜欢黑色吗?连纱布也要用黑色的?我这是“黑玉断续膏”。面对我质疑的眼神。他竟然还幽我一默。

两天换一次药,别忘了,否则有什么后遗症就别怨我了。

知道了。我定睛望着他,想说女人怎么受得了如此唠叨的男人,又止住了。因为我不认识他,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若弦一直陪着我。我有点胆怯和他一起走进办公室。我本能的抖了抖肩,挺挺胸,没想到发出的是颤栗。硬着头皮各就各位,用手扯扯嘴角,露出一点儿笑容来。

同事们涌过来。好象第一次看见我包扎的手。这样的嘘寒问暖有点儿让我受宠若惊。

少一个手也能做很多事。例如我一样敲键盘,一样穿衣吃饭。所以不用大惊小怪了。

同事说,你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啊。还好不是自残,不然我们要以为你精神有问题了。

我笑笑,不用扯肌肉了。我只是觉得,渴酒比喝药好受,尽管酒不如药有用。

呵呵。大家哄哄,吴主任走出来,大家才归位了。

林休正襟危坐,有一点关切,有一点试探。

我的手没事儿,我望着他说,然后不等他说话,自顾自敲键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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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23:04 第8楼
Re Re Re 只让你抚摸

当你要走的时候,请别让我听到你的脚步,也别让我看到你离去的背影,因为我的心,经不起共振,我迷茫的双眼,无法装着泪水。----题记

林休竟然还敢按我的门铃。从门洞里看他忐忑不安的样子,我就有点窃喜了。他没有听到鬼叫的声音,打开门的瞬间,脸上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黄昏的风伴着斜阳吹动影绰的落地窗帘,没有开灯的客厅忽明忽暗。对第一次进来的客人,他们走路都不会发出声音。而我,拖着我厚厚的木屐,笃笃地敲击他的心
灵。在这静谧的偏僻小街,我要让他沉浸到我营造的氛围里。

我对能进入我房间的人毫不设防。轻轻地躺在我鲜红色的大床上,扭亮天花板的眼睛,随着咚咚的心跳,期待风雨的来临。

他站在门口我看不见的地方,用我的心聆听他的进退。他是经过一番挣扎才来的 吧,象他这样除了附和上司就傲慢的男人,我真的不忍看见他有一点儿受伤。虽然他对我好,却总是尖酸,虽然我总是颐指气使,他依然了解了我的心事。

我搬出我的黑蝶,指给他看,说我杀死了一只有生命的蝶。

他望着盒子里黑漆漆的一片说,你不要老和没有生命的东西呆在一落千丈起,这让人恐怖。

只因你伤害的话语,在一次次仰脖的过程中,我握起了拳头,捏死了蝴蝶,捏伤了手。

虽然若弦在你身后,我看到了你悲怆的眼神。

那你来做什么呢?把手上的伤公诸于人以后,难道还要把我心上的裂口,奉献给阳光?
你告诉我,寒越,你有多爱伤?

在我看到你和夏基弦出双入对,他呆在人房间半夜才出来,你知道我有多受伤?当你对着电话对着叫哥哥,说你很孤单,要人来陪你,你可知道我有多受伤?

原来你在看着我。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不是你什么人!从你进公司以来,你要我做什么我没做?夏若弦一来,你就把我扔在一边,。你是我什么人啊?要你说声爱我就这么难吗?非要这样折磨我吗?还要用鬼来吓我!

扯起我薄薄的蚕丝被,露出一丝喜悦的笑容。我的轻松,让林休也调皮起来。我扯一下,他拉一下,我的目光,对着玛丽来的笑容,而他的身体,慢慢挡住我的视线。

他的手带着温度蕴贴着我的肌肤,他的舌带着饥渴缠绕我的唇,他的男性器官开始肆虐我的身体。这个别样的黄昏,让我看到太阳重又升起。我是猫头鹰,期待黑夜来临,再去天空搏击。我故去的蝶啊,他让你在死去以后,我才得到欢愉。

我只要你紧紧的拥抱。所以我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靠。

够了够了,已经钻到我身体里来了。林休笑着用双臂搂了搂我。

我闭上眼睛。

在这样的时刻,我要让满天的蝴蝶在脑海里飞翔。让窗户吹进的风指过晕红的脸,然后倾听林休的痴言醉语。

他说他第一次看见我,看着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只想把我压在身下。明确的说是想蹂躏,男人无时不在的破坏性。

我睁开眼瞪了他一眼,他笑着说是实话实说,不耍手段。老实告诉你说,我是头一次产生这种无聊的念头,也是今天头一次将它实施。

认为不值吗?我要掐他的手臂,男人,总是在得到一个人身体的时候,还要惦记着她是不是处女。

和魔鬼在一起,就没有值不值了,和你这个妖女在一起,我就是百变书生,恐怕也变成蒲松龄笔下的冤魂了。

强烈的忍住说以后的事儿,欢愉一刻,就快乐一次。哪怕在一起几分分钟,也要把我深植你的记忆。

我再翻出那盒纸蝶,翻呀翻呀,却怎么也找不出那只死去的黑蝶。它是复活了吗?是飞走了吗?

干嘛用圣母玛丽亚的画挂在卧室,为什么用红色的床饰,窗帘怎么是灰的,这让我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合适,也不谐调。

呵,我只是想让你记住你欢乐的房子。就算记不住我的面容,也会记起玛丽亚的微笑和孩子舞动的手,还有这灰色窗帘下黄色盒子的黑蝴蝶,如果有一天我也呆在了盒子里,请在悼念我的时候,不要因为不是处女,就忘了我曾为你付出的爱,这红色的床单,就当是我流过的血,这窗外吹进的风,带着我的魂灵,如果纸蝶飞舞,是我忘不了人世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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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23:34 第9楼
Re 只让你抚摸

第一次发现林休有这么气宇轩昂,也首次发现公司的制服也能尽显男人本色,举手投足之间,竟少了些许的浮躁,和吴主任站在客服大厅,顿时让偌大的办公室蓬壁生辉。

举起我的左手,又被我包了黑丝巾的手,告诉吴主任我要去换药。

吴主任就象哥哥的朋友一样,安排了夏若弦接替我的工作,就放我走了。

呵,黑蝴蝶今天亲自来换药了?医生取笑我道。

我今天是在纱布外缠的纱巾。

开始爱惜自己的手了?不怕太迟了吗?

是的,我还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上升到一个高度了哇。小姐。这个医生很幽默。

他慢慢地揭开纱布,我第一次正眼看我的手。“黑玉断续膏”干涸了,被轻轻的敲掉,然后我看见我的手背,象一个红黑相间,沟壑丛生的残肢,为什么那美丽的水泡消失了以后,会如此的不堪入目?

是不是每次生命的死亡,都留给我如此丑陋的印象?

再也不愿见我的左手。任医生清洗,上药,包扎,甚至包括疼痛,我都不要去看。可爱的医生,在扎好白纱布以后,竟没忘记把我的黑丝巾,结个蝴蝶在手上。

看来,就是伤口完全好以后,你的蝴蝶也不会离开你的手了。因为延误治疗,你的手,会留下疤痕的。象你这么爱美的女人,肯定不会让它公示于人了。

医生的这段话,就是一个睛天霹雳。他为我系好蝴蝶结,只是因为我的手,再也不能恢复美丽。

让我来悼念我的左手。

让我来悼念死去的黑蝶。

是不是我让你离去,你又要附上我的身体?

但是,我多么期望,你不要以我残疾的身体,来做你报复的工具。

原本有些快乐的心,此刻黯然神伤了。

医生竟也不笑了。林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

他拉着我离开诊室。

我拼命的摆脱他,因为是他说我的手被烫到,是他让我的手,再也不能见到别人的目光。

我不要去上班。虽然从未因心情不爽而逃班,但是今天,我实在有点不敢进去。

现在才九点钟,你想去哪儿?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也不要管我。你去上班吧。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管你,让谁来管你?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在他的心里,还有昨夜交欢的印迹,那么我,就不想拖累蒸蒸日上的他。

那么去上班,寒越,我守着你,再也不让你受伤好吗?

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去处,百无能奈的,只能回到这让人心伤的办公室。

我发现同事的目光,又多了一味佐料。努力的打起精神,无法打理别人的眼神。我只做事,不说话。我越来越发现我的颓废,只要我看到我的左手,要怎么样,我才能打起精神?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林休说先送我回家,他要去找可铭。我不想去管他和可铭的事,甚至不想去听任何关于他的信息,但是我却莫名的感到烦燥。所以我说我不要他送,我说我要到江边去走一走。

他开着车走了。

若弦才骑着车过来。我象抓着一株救命的稻草,再也无法支撑我的身体。伏在他微热的背上,任泪水横流。

江风习习。吹干了泪水,吹干了泪湿的衣背。

滔滔的江水,昏黄中没有海的气息。长长的滨江公园,只有青草散发出味道。

你相信有轮回吗?我问若弦。

相信。

你相信蝴蝶也可以轮回吗?

相信。

那么你相信吧,我是蝴蝶的化身。不然这只黑蝶怎么阴魂不散呢?现在,它将永远缠绕我的身体,再也不会离开了。

我相信五百年的一次回眸,注定了我们今世的相遇。我相信我是一棵树,总有鸟儿来栖息。你说你是属鸟的,寒越,在你眼里,我可是良木?

也许我喜欢的是森林,我只是喜欢飞,也许我只是一只会飞的虫子,只会吃掉树叶,蛀空树干,让树枯痿而死。

可是你是猫头鹰啊,你说过。那是捉虫子的。

不,我只是个女人,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只要能飞,我不在乎是鹰还是虫子。

我对若弦说,我想死。你不知道,在遭遇了一次重创之后,再遭遇一次不可预知的爱情,我心里面,太混沌了。我也许根本就不愿去想以后的事情,或者是我根本就害怕得不到的打击。

我不知道我跌入一个什么样的漩涡,在昨天之前,我对我的一切,都不感到害怕,甚至以为,我的人生,正以一个别样的姿态,向我展示它的精彩。我甚至关注了很多细节,来达到众人瞩目的目的。

可是今天我,在我知道我的手再也不能恢复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再见到林休。我不知道这夹杂着怎么样的意识,只要一想到他,我就会心痛,绞痛。难以名状的歇斯底里。

我爱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呵。天啊,他占有着如花似玉,温柔可人的女朋友,又在动情时刻侵入我的身体和灵魂;他让我受伤,又让我感受到他的爱,当他还模凌两可的时候,又让我在苦闷中挣扎。他是我的敌人啊,只因为爱,难道我要放过他给我的伤害。还是要一步步走到万劫不复?

我想死,死的感觉,一定不会痛苦过我的挣扎。死的形式,一定不会超过左手的丑陋。
死的样子,一定要象我预测的那样,充满神秘,忧郁,象是飞翔的样子。

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若弦说。除了爱,还有道义和责任。

不要跟我讲这些。当你讲道义和责任的时候,我分辩不清。

好,我活着。若弦。我活着来经受这一切。看看寒越是不是个弱者。

其实我想说,你好好的跟在我身后,在我倒下的那一刻,让我可以有个完美的Pose.

在我经受不了的时候,请把你的爱,借给我一用。但是现在,请收起你的感情,因为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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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 只让你抚摸

阴郁和黑暗笼罩了夜空,压抑和烦燥刺激着我的心。在轰隆隆的雷声中,飘泊的大雨夹着冰雹击打着我的窗子,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七月的天空会下冰雹。雨水倾泻而下顺着窗子往下流。冰雹敲打着玻璃发出的声音,沉闷又让人心悸。

我看到一只壁虎,在窗棂上爬着。我顺手抓起一张纸,打开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捉了进来。然后害怕地把它丢在地上,它开始一动也不动,也许正紧张的张望着。一会儿它慢慢地爬起来,一扭一扭的爬到了墙上。我开始有点害怕,却又没有勇气再捉它一次。冰雹还在下着,而我的房子,因为暴风雨中的来客,不再孤独。在我接近疯狂,想要冲出去淋雨的时候,紧张和害怕让我的心不再空洞。

我紧紧的裹住我红色的蚕丝被,忍住将要发抖的身体。我看了看我的左手上的蝴蝶,窗外的风声就是它的哀鸣。玛丽亚的微笑,慢慢抚平我狂乱的心。终于温暖了身体,默认早已降临,上帝收走了雷雨,滴滴嗒嗒的滴水声,让我想起咖啡的沸腾。充满了想喝的欲望,我拖着笃笃的木屐。插上电炉以后,我点上了蜡烛。一个人,一支烛,一壶咖啡。随着慢慢升腾的气体,我也开始真的冷静下来。

我关切地望墙上被我抓进来的壁虎,居然在烛光的范围,它探着它的尖尖的小头,似乎也在品茗着我的热咖啡。我望着它笑笑,从此你是我朋友了。在偌大一个房子里,有了陪伴我的东西。因为它的到来,没有让我在暴风雨中崩溃。

它陪着我,让我在喝咖啡的时候,决定了以后的生活。它伴着我,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放弃了想要离开的思想。

我不知道林休在楼下徘徊了多久。在我走进卧室,拉开窗帘看街上的风景时,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

我关上了窗,也关上了卧室门。呵,我害怕壁虎会爬到我的被子里来。

暴风雨之后,没有彩虹,但是很宁静。我睡得很香,一夜无梦。

林休的眼睛有点红,看起来有些许的疲惫。

坐在座位上,我对他说,林休,你不要为我,难为你自己。

他望着我,并没有回答我。

我们都只能管住自己,管不了别人的。我在心里想。我只是希望,不要因为一夜的欢愉,少了以后的许多快乐时光。

若弦关切地问我,我那城乡结合部的二层小房,昨夜可经受住了风雨。

我说大风它带来清凉,大雨给我带来一个朋友。它让我做了许多快乐的决定。它的名字叫壁虎,我给他取名叫小虎。

同事们听说我收留了一只风雨中的壁虎,对我发出不可思议的询问。甚至要求去我的陋室一观。

我婉言谢绝了他们。我的私人空间,不想让更多的人目睹。为了不让大家更失望,我说等我手好了以后,我煮咖啡带来让大家喝。或许,我还可以把小虎带来让大家看。

吴主任婉言说我现在合群多了。不象刚来时那样孤僻和傲慢了。所以公司领导决定升我为客服中心的大堂经理。

我握着总经理的手,说您太常识我的。我对你的仰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本宫才疏学浅,无以为报,只有以口舌应战,立汗马功劳了。

总经理笑着说,李寒越,你是出口成章啊,大堂经理非你莫属了。

恭喜你,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我第一次觉得,我身处一个大集体。

看来,我的煮咖啡,是掉不了了。请客吃饭,大家可要饶了我,我还要攒钱为自己置办嫁妆呢。

呵,李寒越,钓着金龟婿了,别忘了请吃糖啊。

林休望着笑吟吟的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苦涩。也许他认为这是我在逼他娶我吧。

其实我没有这个意思。不是你想象的这样。我对他说。

你怎么不明了呢,我是人世间的精灵啊,怎么会用如此庸俗的手法?

哥哥也打电话给我,说恭贺我升职。我说,军功章里,也有你的一半吧。他快乐的笑着,说我是冰雪聪明。我笑着问他,嫂子还好吧。他沉默,他会明白我说的。多关心老婆,少关心我。

我是大堂经理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除了工资会涨一点儿,我是前台工作的领班了。从小到大,除了在上学时偶尔当过学习委员,工作以后,我还是头一交挂衔哦。
若弦对我笑笑说,以后你是我领导哦。

林休瞪了他一眼,我也有点内疚了。林休比我早来,而且为此付出太多努力,没想到升职的会是我。他心里一定更难受了。

我觉得我应该体谅和安慰他。

但是他想得到的安慰,不是我。

下班以后,他开了车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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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28:38 第11楼
Re Re Re 只让你抚摸

我和若弦去大排档喝酒。在滨江公园的堤上,有一排长长的小餐馆。五彩的账蓬搭在江堤上,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在那里,可以看到落日沉入水面,可以看到白云飘过天际,可以看到水鸟在江上盘旋,还可以看到,江中的梨花岛,葱郁的树林,让人充满向往。而且还可以在乘快艇在江上逗风哦,累了的话,还可以到岛上吃烤鱼。

我们喝扎啤,吃火锅。喝啤酒不仅能消暑解渴,还以舒缓紧绷的情绪;吃火锅嘛,要辣得过瘾,出一身臭汗,再洗个花瓣热水澡,顿时芳香四溢哦。

这是我不想迷茫时最爱去的地方。我要用眼睛,用口舌,用肌肤,去全面感受生活的滋味,是那样的美好。

我我执意要去乘快艇。和若弦站在甲板上,任风声水起肆虐单薄的衣衫。触及低飞的鸟羽,我们畅快的笑着。

若弦说,看着你快乐真好。

一个浪头打过来,我只有一只手抓着栏杆,所以有点打滑,一下跌倒了。把若弦吓得脸都白了。他抓到我受伤的手,赶紧问弄痛我没有。我说,其实早就不痛了,我只是包着而已。

若弦执意要解开我的黑蝴蝶。

我看着他的脸,瞪着他的眼,想弄清他看到后风云变化的模样。

他的眼光黯淡下来。我的手,终于裸露在他面前。

然后他近虔诚的跪着,认真的系好我的黑丝巾。

我们良久都没有说话。

其实这只是我自己的原因。在责备了林休以后,不能再让若弦自责。

我说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现在不是都时兴网名吗?就叫黑蝴蝶。

我给自己贴了个标志,现在不是都时兴注册商标吗?就是左手上的黑丝巾。

这样不就名符其实了吗?

你不能自责,若弦。你不能让清澈的天空蒙上乌云,不能让宁静的河水,注入动荡的因子。我不在乎它是否完美,只要不痛了,我就可以承受。

我拉着他站起来,和他表演泰坦尼克的场景。

我的水袖飘起来,我的灵魂飞起来。我是一只黑蝶,追寻落日;我是一只鹰,搏击风浪。

尽情的挥洒了能量,我回到我的二层小屋。那个我送花儿给她的小女孩告诉我说,有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在我房子门口哭了半天,然后被一个很帅的哥哥带走了。我说我谢谢她,小女孩说我的黑蝴蝶真漂亮。我说可惜我现在不能送给你,你如果有胆量到我屋里来,我送给你更大的蝴蝶啊。而且,你还可以看到我养的小壁虎哦。

她说我不怕你,因为你对我好。

她跟着我走上悬梯,上了二楼。她被我的客厅惊得睁大了眼睛。太美了,姐姐。她叫我姐姐。我拉亮了所有的彩灯,为了不让她感到害怕。我要她跟着我到卧室里来,我拉开衣柜,指着一排的丝巾,说你喜欢哪个就挑哪个。除了一条红色的是林休送我的,其余全是黑色的。小女孩挑了一条长长的轻纱。我告诉她这条丝巾的系法。

可以披在肩上,用手臂挽着;可以斜挂在肩上,在腋下部腰上部结蝴蝶结;还可以围在胸上,呵,她的胸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以后,在后面系个大大的蝴蝶结;还可以在游泳以后,环在臀部,当黑色的裙,当然,结个结子会更美丽动人的。反正我的饰品里,蝴蝶是基本的装饰。

小女孩太高兴了。一遍遍的表演给我看是不是这样。我说是的,她走的时候竟要我蹲下来,亲了亲我的脸颊,说,姐姐,我长大了也要象你这么漂亮。

我笑了。她和我,总有那么点儿相似的地方。内心深处,有颗滚烫的心,而外表上,却有孤僻的人格。

我想起她说的有个漂亮姐姐来哭过。那一定是可铭了。我不知道林休以什么方式向她摊牌,也不知道她所受到的伤害是否因我而起。林休也会很难过吧。我原本以为林休不会这么快做决定的,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激烈,激烈到找到我家。而可铭给我的温柔印象,似乎也倔强了起来。也许挣扎不是错。是我让林休,进入了进退两难的腹地。

好艰难的拨通了他的电话。喂了一声,电话就发出可铭的疯叫:“李寒越,你是个婊子!”我听见林要夺电话的声音,无力的关掉电话,冷笑了一声:淑女也不是这么好当的。看惯了你们你浓我语,我要让林休,也看看你的BT。

电话铃在午夜一遍遍地响着,早已惊醒沉睡中的我。

喂。
我林休。他停顿了一下,可铭现在脱光了衣服在等我。她说你能给的,她也能给。

那么,你能给我的,也能给她么?

你介意我拥有两个女人么?

我不介意,只要你喜欢,林休。

那我上了。呵呵。林休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我现在回家了,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想你呢!

我也在想你。

想我什么呢?

想你的手抚过我的身体,想你的身体就在我旁边。

只让我抚摸好吗?为什么不问问我她把我怎么样了?

你是想让我问你把她怎么样了吧?

我看了她的胴体,比你美丽。

怎么不说话了?寒越。

不过那是不属于我的。所以我没碰。你才是我的,寒越。

我要你做我的新娘。

我配吗?林休,不要为难你自己。透过手机和台灯微弱的光线,我一抬头忽然看见了小虎在我头顶上方的墙上。我惊叫一声,小虎要爬到我床上来了!

林休警觉的问,小虎是谁?

我养的小白脸儿啊。

哦。别唬我了。一定又是你养的什么小灵精。哦,想起来了,是那只壁虎吗?

林休笑着,两个单身的东西,小心它咬你哦。

我不怕,我只怕你咬我。

睡觉了。林休呵呵的笑着,李经理,新官上任,可别迟到了。

林休,你有没有因为我升职而生气。

没有,我哪有这么小气。而且,大堂经理,不是我的目标。

那就好了。睡觉了,不用数绵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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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只让你抚摸

数绵羊数到一万多,趁着微露的晨曦,我去郊地里采野花儿。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青蓝色的天空,没有风。我抬头看日出的方向,却忽然看见了一条黑狗。他快速的,应该说是快乐的向我这边跑来。植物复苏,动物奔跑,这是一种多么和谐的自然景象啊。远处还有几处农家炊烟袅袅。

离我越来越进了,我竟然害怕起来。小时候被咬的忘记猛然间就复活了。虽然我不认为它有多可恶,但是面对它的凌厉,我却显得很无助。

近了,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小黑,你回去,小黑,你别跑了。呵,我看清了,是昨天我送她丝巾的小女孩。她跑得气喘嘘嘘。

她看见我了,或许我流露出担惊的样子,让她一下子严肃起来。

小黑,站住!小黑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站住了。

这是姐姐,小黑。姐姐你莫怕,小黑只咬坏人。

哦,去上学吗?

是的。小黑怕我被欺负,所以老跟着我。

它是你养的?

我在上学的路上捡的。然后把它带回了家。我妈妈不喜欢养狗。所以你看我的小黑,它瘦瘦的。不过它打起架来,可有力了。

是吗?你叫什么名字呢?一直以来,我还没问过她名字呢。我在家的时候,你把小黑带到我家吃东西好吗?

好啊。我叫梅,梅花的梅。在冬天里开的。姐姐,梅花比你手上的花儿漂亮多了。姐姐的花儿要插到哪儿?

我要插到办公室,姐姐我升职了。

姐姐好棒哦。我去上学了,小黑,我们走。姐姐再见。

在这静谧的早晨,小路上慢慢热闹了起来。成群的孩子上学去,却只有梅和小黑搭理我这个孤单的女子。

我捧着花儿走进办公室,女同事们展开了花朵般的笑容。寒越,你好浪漫哦。我们的职场在你的带领下,也会变得风情万种起来的。

她们把这插到她们认为美的地方。两个女同事还为了争一束花离谁近点儿起了口角。

若弦说,最怕这些无妄之灾。有些事儿,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结果却事与愿违。

这就是改革的魅力。有风险,也要进行。

那么李经理是准备大刀阔斧了。

不,我觉得我们现在很好啊。不过啊,我想统一一下话术,不能让矛盾在我们自己中心产生。

说得有道理,吴主任碰巧从我身边走过。李寒越,你准备一下教案,给客服中心人员进行一次短期培训。

好的,吴主任,我知道了。

林休迟了一会儿才来。看到我们桌上的鲜花,笑了一下。

李经理,我今天要请假。林休不象是开玩笑。

好啊。现在还没安排夏若弦的工作,就让他代替你上班。

他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他请假,一定有他自己的事儿要处理吧。我没有习惯做一个管家婆哦。

过了一会儿,一个同事跑来跟我说。寒越你知道吗?林休的女朋友自杀了。

我的头一阵眩晕。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朱住他女朋友的楼下,一大清早120就来了。

我该怎么办?我连自己都管不了,还管得了她们在客服中心吵吵囔囔?听着她们的议论,我的头痛欲裂。

神不守舍的工作着,头脑里满是急诊室的影子。满是可铭美丽而苍白的脸。满是林休焦灼而自责的样子。

我发现我因为紧张而越来越冷,在我站起来为一个客户解释交费的权利和义务时,我晕倒了。

在我十六岁以前,我身体一直很健康的。我一直在三千米长跑中名列第八名,在沙坑跳远中总可以达到3点9米。那时候,我一直有飞的体质,在每一次跳跃和奔跑的过程中,就会产生飞的快乐感觉。

可是后来,因为认识了哥哥,在情感和身体的双重摧残下,身体是每况日下。在太阳下站两分钟我就会眩晕,在雨中淋五分钟,我就会感冒,甚至发烧。

现在,我连气急攻心也会晕倒。当我醒来的时候,我抱怨我的身体,为什么经不住风吹雨打?我还要去迎接天打雷劈啊,怎么会如此弱不禁风?

床头柜上还有若弦冲的红糖水。他走的时候,一再强调要我多喝点。他说他对领导说我中暑了。

天啊,空调永远都是18度,进入夏天以来。而且在早晨,我会中暑?

少喝点咖啡,多喝点糖水。这样才睡得着。夏若弦也这么八婆。

为什么不陪陪我?在这个落寞的早晨。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而送我回家?现在的我,也许只能靠药物,才能入眠。为什么在我晕过去以后,让我活过来,让我脆弱的心,还经历这些矛盾的纠缠?

若弦说他要上班去。他不能让客服中心一下少了三个人工作,那样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那样的话,所有人的议论,会揿翻大厅的天花板的。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可怜的我,躺在被窝里,心力交瘁。

我呼喊着小虎。小虎慢慢爬过来。

仿佛与我有关的小动物,都充满了灵性。

在我住进这栋旧屋以前,一定充斥着霉味儿。因为下雨之后,总有雨水,从哪里沁进来。我躺在床上,闻着若有若无的霉气,对小虎倾诉着我愁肠百结的心事。

它就在卧室的墙上爬来爬去。对我始终不离不弃。

我到厨房里面煮东西。我一定要吃下去,我要收集与命运抗争的力气。

到公司里来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天躺在家里休息。如果说不是害怕流言蜚语,我还是情愿到公司里去。我哪里睡得着,在这烈日下的城堡里?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了。若弦竟然给我带来了食物。他没有看见我的杯盘狼藉,所以不相信我自己弄了东西吃。我因为无所事是,已经把厨房里的碗筷洗了个遍。把客厅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你看起来好点儿了。若弦说。

我对他笑笑。他如果知道我曾为抗争命运所做的努力,一定也会佩服我的吧。

可悲的是,我竟然对他对我的好到了无以回报的地步了。

从十八岁成年以来,虽然不止一次地接受别人的恩惠,但是到了有恩必报的地步。

若弦刚走,梅带着小轩来了,刚好把若弦带的食物给它吃。小黑看着盛在精美盒子里的晚餐,竟象绅士一样不动了。它望望梅,再望望我,直到梅一声令下,我点点头,它才斯文的吃起来。

这个时间小虎一直在天花板上,它象我的守护神,让我在崩溃的边缘不至失去理智。

我就坐在水发上,看着窗外一点点暗,看房间一点点黑,黑了以后只看见小黑的眼睛。姐姐你不开灯吗?梅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忽地拉开所有的灯。敦煌摩高的美女便映入眼帘了。

梅,你回去,让小黑陪陪我。我担心梅母亲会担心她,而我又非常寂寞。小黑开始不让我摸,冷冷的眼在半米内对峙着。我要放弃了,如果他不属于我,眼神慢慢的离开它,可它趁我没注意的时候,爬到我的沙发上来了。

林休没忘了给我打电话。他知道我一定会等他的。

睡了没?他轻声的说。

睡了。

有没有想我?

没有。

可铭她,没事了。是不是担心了一天,也不敢来看看?

林休,我的喉咙卡了一下,我怕你要放弃。

我也怕你会放弃。

你要想着我,没有你的日子,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你也要想着我,我老是半梦半醒之间记起你的屋子,想起玛丽亚,想起你在我耳边忽忽的风,想起你冰凉的身体。

这些都是我打在你记忆的烙印。林休,你是我的。我笑。

乱讲。你才是我的。不许让任何一个人碰的。

好。我答应着他,但对我自己,却象一个誓言。

我睡了,明天要去上班。

我望了一眼熟睡的小黑,在我柔软的席梦思床上,我收获了一滴它珍贵的眼泪。我给他洗澡的时候,它温柔得象是一只小猫儿。小黑,你很可爱。它竟象懂了我的话,舔我的手。用脚去抓香皂。我又给它打了一遍,它又象个淘气的小孩子,在水中嘻戏起来。我把它抱到床上,它都不敢睡下来。我一摁,它才乖乖的躺下,却背对着我。呵。

小黑,可怜的小黑,你和我都是被遗弃的精灵,在人类寻找精神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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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7/31 16:29:44 第13楼
Re Re 只让你抚摸

把昨天的花儿放在水盆里浸了会儿,再插到桌上的花瓶里。水珠儿还没干的时候,林休就来了。

开车在路上,我就想到这花儿。看到花儿,我就看到了你,和你的心。林休在我耳边说。

看到你来,我也明白你的心。

大家都簇拥过来,问候林休,可铭的情况。

她很好。林休摆摆手说,可不可以,不在公司议论私人的事情。

说得好!吴主任道。大家哄一下散了,三三两两去讨论了。

李寒越你好了吗?吴主任关切地问。

林休质疑地看着我。

没事儿了。

林休你今天还要请假吧,夏若弦~~~我掩饰我的慌张,不想让过去的小恙影响他的心境。

可是他打断了我,把我拉了出去。尽管他拉住院的是我的黑蝴蝶,我还是感到了疼痛。

你如果认为隐瞒你的痛可以让你和我轻松一点,你就忍着;如果你认为我那么不值得信任,就不要告诉我发生的任何事儿。林休气气的说。

你如果继续这样狂燥,就让我的隐忍,掩饰,努力,都变毫无意义;让我付出没有任何代价。你如果认为我承认我软弱可以让你更好的做人,那么~~

别说了,寒越,我只是心痛。

我不会影响你做任何决定。林休。你可以当那一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算发生这什么,你就潇洒的当作现在流行的一夜情好了。

望而却步着玻璃窗齐刷刷的露出的人头,我昂着头走进了办公室。

我没有料到,众目睽睽之下,林休冲动的叫:“李寒越,我爱你!”我感到脸刷的红了,脚笨得迈不出脚步,左手因为烫伤而麻木的神经也跳了一下。没有勇气再看象利剑一样穿过来的眼光,忽地,我失去了知觉。

我强烈的遣责我脆弱的身体,强烈非议我纷杂的心。为什么一秒钟想到可铭,想到大家的态度,我就象万剑穿心?

我不要在可铭还为你自杀的时候,听见你说爱我。你知道,这句世界上最甜蜜的话语,倾刻如腹剑,让我得到所有人的唾泣和遣责。你让我,再也无未能淡定和选择生活。你可知道你的爱,让我万劫不复?我不要你的喧言啊,我只要你默默的爱着我,偶尔温暖我的心和被窝。

我不要看见你。当我醒来的时候,你噙着泪离开,在那一刻,我期待你明白我的心,也明白你犯的错误。

我也不要看见你,夏若弦。看着你落寞地走开,我也希望你知道,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也不是生来侍候我的。我只是无以为报啊,又怎敢接受你的深情。

那么现在我的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可我还有小虎,还有小黑。

当夜晚再次降临的时候,我恢复了门铃外的鬼叫声。我不要谁,再涉足我的领域,我要关闭,我的心。

紧紧地抱住小黑,直到它会窒息。它不动,我松了它,它还舔我的手,我那因为愤怒而扯掉黑丝巾的手。

我已幻化成一只鹰,黑夜的苍穹,让我孤鸣盘旋,找不到归宿。

我已幻化成那只黑蝶,期待星星点这我的眼睛。

在我刚关上门,被突如其来的打开了,而我没有听到半夜鬼叫,在灯被打开的刹那,我被刺得闭上了眼睛。

是哥哥,只有他才有这里的钥匙。看着我怀里奄奄一息的小黑,他把它抱了过去。

他在夜里来看我,一定是吴主任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

我不是为你,你也来看我?我冷冷地说。只因为这房子是你的?

因为我是你哥哥,你一个人孤苦无依,我能不来看你吗?


你不是我哥哥,你只是我过去的一个情人。现在我爱上了别人,你是不是来收回你的房子?

我从来没想过要收回房子。这房子早已是你的,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而且当初我也说过,如果你要,我也是你的。是你不要的,怎么要说是我想收回?

不要问我,哥哥,我已经感觉到坟墓的气息。

寒越,你不要害怕。我是来带你走的,我带你回省城,回我的家。

我就这样离开了居住了九个月的城市,在去年的冬天,我裹着黑大衣走进幢阴森森的房子,走进这微风四拂,阳光明媚的城郊。我来时是一颗冰冷的心,走时仍是一颗冷冰的心。虽然江堤上的账蓬刻进记忆,落日下的余晖洒进心底。

抱上小黑,提着简单的行李。回头望望玛丽亚,我的肚子竟动了一下。再走进客厅,打开灯再看看敦煌摩高的壁画,等一切都黑暗下来,我们迈着轻轻的步子,下楼了。

奔驰发出楚楚的发动声。夜色撩人,我竟然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梅。我招手,梅跑了过来。在夜风吹拂下,梅挽着我送给她的黑丝巾,穿着一条洁白地连衣裙,象一朵绽放的白莲花。我把小黑还给她。我本来准备把它带到省城的,但是在看到梅时,我不希望他们彼此孤单。

姐姐你走了么?梅的泪在月光下闪出光茫。

她的泪水牵动了我的泪水。姐姐唯一舍不得的就是梅,梅你要坚强。

我会象梅花一样傲雪的,姐姐。

我笑了笑,顺手塞给她一叠钱,然后挥挥手,车子向前滑动了。

回头望去,梅抱着小黑,没有叫,静静地站在那里,头顶着月亮,象出尘的仙子。有一刻,我感觉这就是十年前的自己。

看到我的疲惫和憔悴,嫂子没有说什么。还很友好的照顾我。我是做好了准备来斗气的,因为是哥哥上我变成这样的。

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对待我。

我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有时候坐在沙发上,发愣。偶尔会想起小城的事情。便心痛。有时候夜里失眠了,就起来在客厅里开大声音听电视。有时候就歇斯底里了,是哥哥陪在我身边。

嫂子做猪蹄给我补身子。只是喝了几口汤,我就吐了个天翻地覆。我有感觉,我怀孕了。面对他们询问的目光,我冷冷的说,我怀孕了。

怀孕是好事情啊。嫂子说,你看我们没孩子多冷清啊。现在你来了,才热闹一点儿,再有个孩子,我们家就什么也不缺了。

孩子是林休的。我的脑海里划过。但是我什么也不说。

嫂子见我害喜,千方百计地弄顺口的东西我吃。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什么?嫂子正在拖地,当作没听见。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吼道。

因为你是老公的妹妹啊。嫂子笑道。

你心知肚明。我没有好气。

嫂子正色道:从他送你去小城,从他说是你主动离开他。从他说要接你回来住,从他对你的呵护,我知道他是爱你的。但是你却教会了他责任。他不会乱来的。我也不会。所以我知道,寒越。这孩子不是他的。否则你不会住我们家里。

你原谅我了吗?。

早就原谅了。从你把他还给我,所以为你做任何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委屈。所以你也不要难过了。

嫂子。我哭了。谢谢你收留我。我要把他生下来。请你给我力量。

妹妹,我会支持你的,哥哥也会。

孩子在第二年的四月出生了。在痛定的那一刻,我想起了林徽音写给徐志摩的人间四月天。你是一个精灵。

所以我给她取名徽音。在叫她的时候,会想到林。

哥哥把徽音当心肝儿一样疼着,只是跟我一样,不愿提及姓。

有一次哥哥悄悄跟随我说,让女儿随了他的姓。

我不许,我说嫂子会伤心的。

哥哥就说以前为什么没要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没有如果。如果有如果,就不会有现在的家,现在的我,现在的徽音。

在省城,也有江堤,只是没有随意搭建的账蓬。也有快艇,但是没有三块钱就可逗风的。有太阳,但总是烈烈的。所以我的嫂子总在傍晚时分,带着徽音去滨江公园,看落日余晖,看潮起潮落,看一个又一个夏天的到来。

我的蝶,我的鹰,我的小虎,我的小黑,都已离我远去。

可是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晨,在我刚刚起床,徽音囔着要尿尿,我抱着她从客厅里穿过的时候,我看见了林休。他坐在哥哥家的沙发上,脸上说不出什么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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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 只让你抚摸

寒越,喉咙里卡住一样发出的声音。

  我抱着徽音从卫生间里出来,我狂跳的心已安抚了许多。我设想过许多再见到他的情形,并计划要笑一笑。而现在,我只想梳头,洗脸,然后画个淡妆。

  天是灰蒙蒙的,象是不久就有惊雷和雨点出现。脸也是灰蒙蒙的,象是用再多粉也掩盖不了昨天。

  徽音在床上踢打着,我在衣柜里寻找可穿的衣服。哥哥和嫂子为我买的新衣服一件也没试过,生过孩子变化了的身材,是否还可以笼罩进那些尺寸之中?长长的头发,散乱的披着,我竟然找不到一条发带,来束缚这些自由生长的青丝。

  徽音哭了起来,因为饥饿发出的声音。我看也不看她,听也装作没听见。手脚忙碌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嫂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突然一声闷雷,徽音竞被吓得不哭了。我的灵魂仿似再回到肉身,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这一刻,我还没有准备好,林休剑一样冲了进来。

  林休撩起我的长发,看遮住的脸。外面的狂风大作,让室内的光线黯淡。我知道我的眼睛,早已失去光泽。所以我不敢看,视线里一片苍茫。我想晕,尽管我现在已不再轻易晕倒了。

  不要躲我。寒越。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依然是那厚沉的声音,此刻却鼓荡了我的耳膜。

  我想要笑一笑,来掩饰过去的苦涩。我腾不出手来牵动我的嘴角,泪水扑漱漱地向下落。落在了徽音的脸上,徽音的小手警觉地捏紧了。我想要笑一笑,也安慰我逃兵以后带给林休的磨难。我使劲儿地向后缩我已不再蒙黑纱的左手,徽音差点儿被摔掉了,林休惊起接住了她。

  这是我们的孩子,寒越,对吗?

  我手足无措,我从来没想过要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他会相信我吗?我不停地搓我的手,已然忘了窗外的雨声,手上的纵横。

  我怎么可以象个哑巴一样?我使劲儿地揪起了嘴,想要笑,想要说,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却成了“我还是你认识的寒越吗?”

  隔了一个徽音,我们连一个拥抱也没有。但是我明白,彼此的心,都激荡不已。

  没有了敦煌摩高来喧染气氛,没有码丽来来定格深情,只有窗外滚滚而来的雷雨交加。

  我们终于坐了下来,徽音在他怀里睡着了。我的心揪了一下的疼。这个父亲闯来的清晨,雷声止住了她的哭泣,父亲的胸怀让她沉睡。然而她还没喝一口奶。我把徽音抱过来,解开棉衣给她哺奶。一时间,似乎已抛开羞涩和不安。

  林休看着我们。我把熟睡的徽音放到了床上。

  他从后面抱紧了我。隔着厚厚的棉衣,我依然感觉到他狂热的心跳。是那样熟悉的,又让人振奋的心跳。

  你怎么能,一个人扛着我们的苦难走下去。

  我怎么能,让你面对两个女人的负累?

  你承受了你不该承受的,我承受的是我应该承受的。

  不,我只随了我应该承受的一部分,而让你承受了一切。

  转过身来,面对他的眼睛,问可铭可好吗?

  她不好,我怎么有脸来找你,来见你?她上个月结婚了。林休欲言又止,躲闪的目光,有些犹疑。我以为会是伤感,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难以启齿,是因为她嫁的不是别人。

  你要跟我回去吗?

  当他跟我讲我走的深夜,他又去找我时,我们已人去楼空。残留的,只是凄厉的鬼叫声。苍凉的鬼叫惊醒了沉睡的人们,大家都骂他是疯子。梅却悄悄的告诉他,我被一个开轿车的人带走了。他才绝望了。不知道多少个夜里,他在那没有我的屋子前徘徊。偶尔,小黑会来陪着他,有时,梅会在夜里说说话。

  他让我想起了梅,想起了小黑,或许还有我那被霉味喂养的小虎。

  我想起了我的玛丽亚,我的摩高女子。

  他说,梅常常表演我的样子,逗他笑逐颜开。

  我问他公司和他们发生的事,他说公司还保留着我的位置。至于发生的事儿,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呢。

  我不敢问他若弦怎么样了,他也没提。公司留着我的位置,一定也有哥哥的意思吧。他们都想让我康复起来,走入正常人的轨道。既然肯让林休找到我,也肯定会放我走的吧。

  嫂子恳求我把徽音留下来,列举了种种带孩子的不便。

  我固执的不肯。这是我唯一的孩子。哥哥也无可奈何。开车去小城的路上,一个劲儿地逗快说话的徽音。

  我以为会去我的二层小屋。可是车竟直开进了林休的家。

  林休的妈妈一脸质疑的愣着,不接孩子。哥哥厉声说,这是林休的孩子。接过了徽音,但是都没有看她一眼。林休赶紧跟我说“我只说了接你回来,不知道还有孩子。”转而对妈说,“妈,这是您孙女儿。叫林徽音。”我听见妈妈说,取一个死人的名字!据说还是病死的。后来知道妈妈是教语文的,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了。

  看着哥哥的车开走了,孤单的感觉又向我袭来。我飞奔下楼,追赶飞扬的尘土,直到车子没入黄沙。

  从来没有尝试过和老人住在一起。我处处小心翼翼的。在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我才见到了当厂长的爸爸。

  爸爸对徽音爱不释手。说跟林休小时候一个样儿。

  妈妈说就是名字不好,悔气。

  爸爸说,林徽音有什么不好的,一代建筑大师。

  她是病死的,而且有个徽字,灰多不吉利啊,灰飞烟灭。

  那改个名字,寒越,林休对我说。我这才发现,在这家里,我依然是一个外人。

  随便吧。反正我是叫惯了的。您们看着取吧,我说。

  于是妈妈就翻起了字典,和爸爸折腾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早上拿着几个名字叫林休挑。林休边穿衣服边看了一下,说,就叫林嘉茗吧。妈妈乐呵呵的,说,女孩儿就应该如一杯好茶,清清秀秀,滋润爽口。

  虽然昨夜与休共处一室,他极尽缠绵,但是对他随意改女儿的名字,不顾及我的感受,我还是心存不安。

  寒越你不去上班啊?吃早点的时候妈妈问。

  徽音还没断奶呢!我说。

  这有什么。都八个月了,可以断了。奶粉我昨天晚上就买好了,你去上班,来,嘉茗,奶奶抱。记着,以后叫嘉茗。

  啊?我张大了嘴巴。我的女儿,叫嘉茗。我?要去上班?

  林休笑了笑,拉着我,走出家门。

  晨风吹拂,挽住林休的手臂,跟随他大步地向车库走去。我好想对他说,我们走着去上班。看城市的天空,虽然清冷,却很干净;风,虽然很冷,却有自由的呼吸;花坛里的长青树,肥肥的叶子,满是生活的气息。

休拥住我因为棉衣而庸肿的腰,用热气吹拂我长发遮住的耳朵。拉着我重又系上黑蝴蝶的手,这个城市的冬天,比起两年前,要充满温暖。

从车里走出来,我努力系紧一点儿腰带,好让我不算高的身体,多一点挺拔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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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 Re Re Re Re 只让你抚摸

吴主任第一个迎出来,当我走进客服大厅的时候。

  大厅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站了起来,裂开嘴,我笑了。

  我也看到了若弦,但是他阴冷的站在那里。

  欢迎李寒越学成归来,吴主任道。学成归来?在我还没想好这一年半都干什么去了时,吴主任可真高化啊。

  不知是要刻意分开我和林休的位置,还是为了工作需要,我和刘香坐了对桌,林休和夏若弦坐了对桌。刘香我若弦背对背,我隔着两长桌子望着林休。

  因为林休已是大堂经理,所以我还是做以前我做的事。

  坐定了,我从刘香那里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夏若弦,娶了雷可铭!

  跟你讲不清来龙去脉,刘香小声跟我说。他和林休都很怪。

  林休跟我笑笑,夏若弦背对着我,没有回头。

  我先是惊异,然后是不解。也明白了林休在省城里欲言又止的原因。若弦娶了可铭,你叫我如何相信?

  难道这一年半载,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刘香还说,吴主任已是副经理级别。

  夏若弦。那个说只要我愿意,就不怕一切的男人,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结婚了,而且娶了我老公的女朋友。我不禁冷笑一声,把我揿进漩涡里,我也要努力抗争,也许这只是我应该受的打击,迟来了而已。

  不请我吃喜糖吗?夏若弦。我走到他们桌子中间,望着他问道。他低下头,躲避我的目光。他没有伤害我,为何害怕见到我呢?他没有回答我,林休却对我说,上班时间,不谈私人事情。

  我瞥了他一眼,有些尴尬。我本是想让他们难堪,不料却捉弄了自己。悻悻地往回走,夏若弦却站起来:“关于我的事,你无权知道。”我一下子无地自容,他接着又说:“如果你想知道,请直接问我,不要道听途说。”

  他一定以为我听说了什么。而事实上,我除了知道他已婚,一无所知。他却给我这么个下马威,一向运筹帷幄的我,倾刻间乌云密布。

  我开始审视我的人际关系。面对大家的窃窃私语,我有点如坐针毡了。我拿着一支笑,信手划着。

  也许是为了工作,林休也不来安慰我。我感到孤单极了。

  天气很冷,更冷的是棉袄也暖和不了的心。

  风吹着我的黑发,林休要我站在路口等着车子。我却挎着包,一个人独自走了。

  我去看冬天的长江。

  这小小的码头,来往的只有几艘机驳船。中间的岛屿,还一样葱郁。只是江堤上,不再有连绵的帐篷,河面,不再有低飞的小鸟,搏浪的快艇。我看一眼我的黑蝶,再看一眼天际的小黑点,心里,何止是惆怅。

  还记得快艇上,风翩迁,袖飞扬;还记得,火锅旁,酒飘香,汗流淌。季节轮换,那么热闹的江堤,如今冷冷清清,恰似我的孤魂,游荡。

  我靠在石樽上,闭上眼睛,努力思考,后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才好。原以为,可铭嫁人了,我的心就安了。谁知,他们却不肯放过我。这样的结局,更让我心生激荡。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一个声音传来。

  我睁开眼,是夏若弦。他一定是跟着我,跟到这里来了。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问了。对你们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烦恼。我还是不知道为好,我怕我会承受不了。

  你承受得了的,既然你能承受一个人为他生孩子的痛苦,能承受在旧情人家接受因惠,就一定能承受一个你不爱的人娶妻的。

  你很尖酸,也很无薄。夏若弦。如果这是我应该承受的羞辱,我承受了。

  你很坚强了。但愿你这都不是伪装的。我不希望,看到在你倒下以后,奢望我的臂膀;在你孤苦无依的时候,寄托于旧情人的怀抱。

  你的话,象刀子,夏若弦。如果你一定要把我割得遍休鳞伤,来得一替可铭报复的快感,那么,让我勇敢些吧。我和身体颤抖着,因为彻头彻骨的寒冷。我习惯性的揉搓我的手,一不小心,黑蝴蝶散了,风吹走了它。我惊诧地去追,全然忘却了左手的丑陋。

  我没有追到,它飞到江心去了。那就象,迎风飞起来的水袖,可是只有我,没有了后面的支柱。

  我泪流满面。不自觉地紧紧我的腰带,昂着头向前走着。

  夏若弦堵住了我的去路。

  你还想要做什么?我擦干泪水,害怕地望着他。

  把你的吻还给你!他拥着我,掠夺式地探进我的口腔。全如当初,在他没有防备之时,我侵入他的一样激烈。停住了,时间停住了,心跳停住了。

  一切都停住了。

  仰着头看他的眼睛,他撑住我的肩膀,定定的说:“把你的都还给你。然后我要把欠我的,全部都要回来!”

  我感到害怕。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我知道你现在多期望我可以抱抱你,可是你不配拥有它了!”夏若弦,太残酷了。我无力地垂下我高昂的头颅,松开不自觉攀住他腰的手。

  我象那被捏死的黑蝶,来不及挣扎,却已殒命。我故意用那只残疾的手,拔去他撑在我肩膀上的手。象拔去我身上的羽毛,竟感到疼痛。是啊,我是属鸟的,所以拔掉身上的倒毛,当然会痛,而且会痛彻心扉!

  我坚定了信念,转身,拂了拂被夜风吹乱的黑发,向前走。


  徽音竟然没有哭。不知道是妈妈带得好,还是她过早适应了生存。

  我象一只归巢的大鸟,紧紧地抱住巢里的小鸟儿。徽音习惯性的用手环我的腰,妈妈却说,你把她搂那么紧干嘛。我突得一松手,徽音差点儿掉到地下去。休看着我的失魂落花流魄,责备地看了我一眼。

  吃完晚饭,妈妈和休竟不让徽音跟我睡。他们说怕我压着她。我疲于挣扎,蒙上被子,假寐。

  这要怎么睡得着。在这个冬夜,早晨还温暖着的心,却已成冰窟。尽管休拼命地抱紧我,我还是瑟缩着。

  口里出冰刀,手里出利刃,我的心,还怎么完整?

  休的安抚,怎么敌得过心里无限的痛。如果可以,我倒宁愿回到哥哥家里去,过那没有阳光,却也没有伤害的生活。

  我发现我们的爱,不再温暖彼此的心窝与被窝。

  滴了太多的明眼液,我的眼,还是有一点红。冷漠地告别我的徽音,她也没有眷念着我。或许,她找到了她真的亲人了吧,我这个妈妈,只会紧紧的捏她的小手,抱紧她的小胸,有时还会不自觉地松开怀,是太不值得依恋了吧。

  装作开心的挽住休的手。昨天的景色,在我心中已没有。

  如果休不隐瞒可铭和若弦结婚的事实,我还会这么心痛吗?

  事实上我在感到害怕。为他们的结合。夏若弦的父亲是本市的检查长啊。可铭是电视台的一枝花。我象感觉到一张黑网,网住了我的天空。夏若弦的字字铿锵:我要把欠我的,全部都要回来!

  扯扯嘴角,笑对同事和顾客。

  系系腰带,振奋精神,迎接打击。

  看见我的笑,休的脸象花儿一样开了。

  我尽力不去想这些恼人的事儿,也不去看夏若弦。看一次他,就象看一次手上的疤痕,牵一次,就痛一次。从他深不可测的表情和行动里,我察觉到不稳定的因子,正向我游移过来。

  李寒越,你知道这几个人是做什么的吗?看着大门外走过的几个穿制服的男人,刘香问我。我其实看到他们好几天了。吴主任这几天也进进出出好多遍。

  听说是检查院的。刘香说,回头看看夏若弦,小声说,不知道有没有夏的父亲。

  我也不认识,要不你问他。我说。我也想知道,这件事因何而起。

  刘香真的问他了。

  “不做犯法的事儿,就不用担心检查了!”

  刘香伸伸舌头,做鬼脸,而我的心,却沉重起来。

  果然,没几天,就不见吴主任来上班了。办公室里充满了流言蜚语。说是吴主任贪污受贿了多少钱,我的头都快被炸裂了。

  背着休给哥哥打电话,电话不通。打电话给嫂子,嫂子焦急地说哥哥好几天没回家了。

  我的天空一下黑了下来。深感这一切,如一个阴谋,正在实施。而那个罪魁祸手,会是夏若弦吗?是他又能怎么样呢?不做违法的事,就不用担心检查。说得多有道理啊。

  我把我的担心说给休听。休叫我别多想了,说扳倒领导这么容易就好了。我说,或许,他们是有预谋的,并不是从现在开始。或许,从夏若弦迎娶可铭,这就在计划之中了。但是我不敢对休说对可铭的怀疑,我害怕这会毁了我们的感情。

  直到嫂子打电话给我,说哥哥被拘留了。因为受贿,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嫂子还叫我小心点儿,说好事之徒也许会拿我来做文章,虽然这都过去很久了。因为前几天,家里被盗了,不见了几本影集。

  天啊,我蒙了。我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来得这么快。短短的个把月,我的亲人,我的上司,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我,夏若弦,要做如此正义的事情吗?那么我的面子也太大了点。我为敢相信,也不能质问他。那么就让他摆布好了,看他还有多少的私愤,没有发泄出来。

  第二天,省城某大公司经理及司机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历不明被批准逮捕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签到的时候,我们看到了“关于勉去吴清华职务”的红头文件。

  第三天,第四天,铺头盖脸的关于省直属公司一条边的贪污受贿都被披露了出来。

  第五天,我和其它女人的照片一起被刊登在那些新闻中间。下面还有小标题,某某的情人。

  我惊呆了,头顶的乌云,真的笼罩了我的天空。

  我等着他们来抓我。去没有等来。我夜夜去江边吹风,想吹走这漫天的灰雾和死亡的气息。

  开始林休还劝我,开导我。可是当妈妈知道这回事儿以后,硬说徽音不是林休的孩子,并扬言要去做亲子鉴定。而爸爸的工厂,检查院也介入了。我感觉天,在倾塌着。我只有抱紧我的徽音,已得不到奶奶怀抱的嘉茗,相互取暖,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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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Re Re Re Re Re Re 只让你抚摸

在林休为他的父亲奔忙的时候,我抱着徽音去我的阁楼。在那静静的黑夜,只听见风的声音。我穿着黑棉袄,怀抱着九个月大的囡囡,一步一步,迎着狂风,顶着昏黄的路灯,走向我那城郊的小屋。

  这条街上的住户,越来越少了。因为冬天的缘故,门都关了。隐隐约约,只有几户露出微弱的灯光。

  我踩着悬梯上楼了。因为松动而发出的笃笃声,在这夜里传得很远。我甚至听到天边的回应,以及星星的哭泣。

  打开我的房子,一股浓浓的霉味儿向我袭来。打开客厅的灯,还是那样金壁辉煌。我听到一阵悉悉苏苏的声音,房子都进老鼠了。我在天花板上寻找小虎,笑着说自己傻,都冬天了,怎么会还有这种动物。

  我看到了我那黄色的盒子。在我踏进卧室的时候。它静静的躺在床头。我把徽音放在床上,那床,还留着原样儿。红色的蚕丝被,再一次擦亮我的眼睛。徽音,你是在这里诞生的。我默默的说。打开盒子,盒子里什么也没有了。那些黑蝶,都飞走了吗?

  我伴着徽音躺下,盖上从柜子里取出的厚棉被,一阵暖流和睡意向我袭来。对着玛丽亚说声晚安,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我梦见了若弦。他坐在沙发上,喝我煮的咖啡,用我精美的刻着天使的杯子;他跪在床前,喂我喝红糖水;他站在甲板上,让我的裙和心飞扬。

  我梦见了哥哥,温言细语倾诉他的愁肠。他总是温婉,让我无论多受伤,都无法激起发火的欲望。

  我梦见了休,梦见了缠绵的景象。他抚摸着我的身体,让我的生命,随着他的手掌翻飞,鲜活。

  我梦见了我的黑蝶,小虎,小黑,还有静若处子的梅。他们都站在黑夜的苍穹下,却散发出白色的光茫。梅象个天使,那连衣裳裙上,象长了翅膀。我的那条黑纱,轻轻的随夜风飞扬,升高,升高了。

  我已得到要离职的通知。

  把我的咖啡壶带上,再把我的咖啡带上,再把我的电炉和杯子都带上。我抱着徽音,去上班了。

  我曾许诺过煮咖啡大家喝。现在我要离职了,我要实现这一承诺。

  刘香给我抱着囡囡。说寒越,她长得跟林休好像。我说不,她长得跟我一样。

  我插上我的电炉,搁上我的咖啡壶,静听水开的声音。

  这个我要离职的早晨,格外的安静。不是我无法面对大家,是大家不能再面对我。我只是一个贪官的情人,因为他的关系得到这个位置。现在乌云散开,大家都凭真实能力来工作吧。

  我努力的不让眼睛畜满泪水。

  林休没有来,所以他永远无法喝到我煮的咖啡。他还在为他父亲奔跑着,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没有用。人不犯法,怎用得如此烦忧。人若犯了法,人情又有何用。你喝不到我的咖啡也好,就不会知道我的苦涩,就不用来了解,来品味这人生的苦。我希望,在你以后的人生中,旭日东升,与苦无缘。

  还是用那个刻着天使的杯子给若弦盛咖啡。我静静地看着他和着眼泪喝完。再也不敢面对我的眼。他趴在了桌上,拗动着哭泣。

  其它的同事们,泪水也流到了鼻尖儿。请你们不要哭,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污染了你们的视线,是我打挠到你们平静的生活。

  当我要走的时候,我接过我的囡囡。其实我还要请吴主任喝一杯的。铁窗内,吴主任,你可听见我的呼喊。也许只是因为我,你才以身犯法,收留一个不该收留的我。

  公司领导也哽咽着喝下了不知是我煮的多少杯咖啡,其它部门的同事听说我要走,也有许多围在门口,煮到最后,纸杯都用完了。而我只听到啜泣的声音,在我的一生中,这是最多人为我送行的时候。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啊,得到大家的欢送也已足够。

  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走的这天,天也是这样灰蒙蒙的。我来的那天,天也是黑沉沉的。没有了我,地球一样转动。

  我抱上我的徽音,没有回头的走了。我把我的咖啡壶,送给我若弦。是他,让我品尝到人生的苦涩。是他,让我休会到爱的不容易。是他,也让感受到人生的珍贵。如果还有什么值得珍惜的话,那就是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走了很远,若弦追了出来。在我的心里有预兆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会有预感吧。

  你不该回来。寒越。

  我应该回来。我应该知道我得到的一切有多么不应该,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现在我把一切都还给你了,你不是应该满意了吗?

  我并没有想逼走你。我只是恨,恨你为什么只会爱上他那个人。在你最需要关怀的时候,为什么只会想到那个人。

  我原以为,我承载不了你的深情,没有想到伤了你的心。

  现在我觉得轻松多了,你也不要自责了。那些都是我不应该得到的东西,我就物归原主吧。

  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你不是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吗?我怎么会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带着一个孩子,一个没有人要的孩子。

  让我来照顾你,好吗?算是弥补我的错。

  不,我不希望我如此低贱。在被别别人践踏以后,再接受你的施舍。

  可你知道,寒越,我是爱你的。

  谢谢你的爱。我真的承载不了。就象最开始我们说的杯子,可以承载的东西太少了,你也是,而且容量更小。

  请别再跟着我。

  我义无反顾地走了。

  我再回到我的小屋。梅抱着小黑静静地站在我家门口。呜咽着。

  小黑死了。姐姐,不知是被冻死了,还是被饿死了。

  那我们埋了它。我和梅拿着工具,把小黑埋在了墙角的花树下。

  梅,如果姐姐死了,就把我埋在小黑的旁边,好吗?

  姐姐你不要死,你死了,梅就没有亲人了。

  姐姐不会死的。姐姐会永远活在梅的心中。

  我抱着囡囡,一步一步踏上我的阁楼。

  用不着开灯,我找得到我的方向。我靠着床,整个大脑活跃了起来。

  等徽音熟睡了。我开始摸着写信。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若弦,我走了。如果你来的时候,徽音还活着的话,你把她带走吧。你就叫她嘉茗吧,女孩子,是应该清清秀秀。我把她交给你,就是把我从你那里得到的一切都还给你了。你给我苦难,我也给你苦难;你给我快乐,我也给你快乐;把徽音交给你处置吧,如果你觉得这样惩罚我还不够。如果你认为这样已经够了,请你善等我的孩子。我一生中唯一的孩子,交给最爱我的人,我安心了。若弦,我知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不原谅你,是因为我还想要你的爱,在徽音身上继续。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休,我已经走了。感谢你给我你的爱,给我婚姻,给我孩子。你让一个残缺而不纯洁的人,得到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这一切,对我所经受的磨难来说,足够了。从我走进你的生活,也带给你不快乐。现在又因为我,使得爸爸和你的地位受到挫折。在此用我鲜红的血,来祭奠那些不快乐。用我鲜红的血,来弥补我不是处女的遗憾。我曾经对你说过,要你对我的一切,都刻在记忆里。可是现在,请你把我忘了,从此开始新的生活,因为我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不堪入目。用泪水洗不掉带给你的污辱,只有用我最爱的血,来冲刷我的罪过。请你不要难过,难过的时候也不要说因为我。扯扯我僵动的嘴角吧,休,让我笑着看你生活。扯扯你的嘴角吧,你要笑着送我。

  写完这一切,我拿出了两角钱买的双面刀片。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残忍的人,所以毫不犹豫地划向左手,我甚至想把整个丑陋的左手都划掉,所以用力至深。

  血涌了出来,嘴唇竟麻木了。我要割掉黑蝶,它早就带给我不祥的预兆。蝴蝶的生命只有七天,而我的生命,延续了二十七年。在越来越沉的感觉里,我那曾经的黑蝶,在我身边飞舞。我微笑着,开始真正的灵魂飞翔。

  我听见楼梯咚咚的声响,以及徽音彻耳的哭泣,灵魂离开了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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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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