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发表:2004/8/5 2:33:00 人气:122       
|
楼主 |
短 发
梁咏琪－短发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一头美丽的头发，会改变她的人生。
她在看欧 亨利的《麦琪的礼物》。她整个人缩在沙发里。温洋洋的阳光，她懒懒散散。她想，那个叫杰姆真是幸福，他的妻子德拉为了他可以卖掉那美丽的头发。她想，这么美的爱情，她可以拥有吗？这时他走过来，揉她美丽的头发，亲吻她的额头，说，阿生，我去上班了。
她微笑，路上小心点。
他走后，她开始整理。洗衣服，擦地板。家具一样一样得抹干净。她总是跪着擦地板。她总是可以发现地板上一丝一丝掉落的头发，很难清理。她讨厌那些头发。丝丝缕缕。象永远也无法扯掉。
她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完成那些烦琐的事情。平常，她听爱尔兰的音乐，继续看书。但是，她决定了，她拿起话筒。她要打给子岩。
子岩，我是夏生，我要剪掉我的头发。
好，下午１点，到我店里来。
阿生，你确定你要剪掉它们？子岩抚弄她美丽的头发。他想，夏生那样美的头发或许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
然而，她却肯定地点头。
一番修剪后，她看着镜子里变成短发的自己。愉快地笑了。
她和子岩告别。说了谢谢。
然后，她去超市买新鲜的蔬菜。她想，如果，木年看到她这个样子，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惊讶？愤怒？不满？厌恶？或者，他会笑着说，阿生，你换了个清爽的发型。
想到这里她回神地笑了笑，她发现自己和小说里的人物一样神经质了。
回家。做饭。打开电视。她安心地等木年回来。
大约５点多的时候，门铃响。她匆忙去开门。她尽力展现她最甜美的笑容。
可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表情，也没有做声。这让她的笑容僵硬，完完全全地陷入尴尬。
她想，他怎么了？
夏生默默地退到一旁。缩到那张适合她的沙发里。她心神不宁。
直到吃完饭，木年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她哭丧了脸，走上去，拉着木年，说，年，有什么话你就说啊，你说说话好吗？
他冷冷地看着她，有什么好说的？
夏生低头，思索，究竟是怎么了。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问，年，我的头发有那么重要吗？它重于我们的爱？
他苦笑了，骂了声，蠢女人！独自走开。
她想喊，等等，可是连他的衣袖也没有及到。
那一晚，夏生睡客厅。
从夏生绝对剪掉头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要伤心，欲绝。
醒来的时候，木年已经不在。生想，他应该还在生气吧？她依旧洗碗，擦地板，依旧一遍遍地抹家具。可是，收拾着收拾着，她就哭了出来。
她想，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要洗成堆的衣服，她要洗一大叠碗，她的手变的粗糙，可是他不闻不问；她吵的菜他说不好，她做的沙拉他说难吃；她为他泡的茶他从来不喝，她为他准备的衣服他却不穿。
夏生跪在地板上。哭了。
眼泪擦不完。
接着，她在卧室找到木年留下来的便条：
生：
请让我带我的心我的身体暂时离开。
保重。
年
夏生终于崩溃。
良久，究竟是多久。夏生只记得自己真的哭了很久，然后迷迷糊糊趴在地板上睡着。她再次醒来，眼睛疼痛。她不知道肿成什么样子。眼泪已经风干，眼角觉得有些凉。
夏生缓缓走到镜子前，还抽噎着。她艰难地笑了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夏生，你真傻，木年爱你，也爱你的一头长发。他当然爱你剩过那些丝丝缕缕。没关系没关系。头发会长长的。你那么傻，你竟然哭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木年还会回来的。
眼泪终究是不争气的。掉了一颗再一颗。
谁都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谁都知道木年不再爱她。
夏生看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终于想到打电话给子岩。
子岩，你过……来，好……好吗？夏生泣不成声。
子岩紧张了，阿生，你怎么了，你别哭，别哭呀。
你过来，过来……求你了。
夏生叫他来。于是子岩就来。他丢下手上所有东西。不顾一切。
然后她在家里，听到急促的门铃。夏生去开门。她一下子扑倒在子岩怀里。
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走了，他竟然丢下我就这样离开了。
子岩拍着她的头，没什么，没什么的。
子岩，我的头发还会长吗？
会的。
那木年还会回来吗？
他沉默了一会，说，会的。
然后他看到她，哭着，笑了。
他的心猛地抽痛。握紧了拳头。那个该死的男人，就这样丢下了夏生。
夏生问子岩，怎么样才可以让我的头发快点长长？
他说，等。
她就黯然地低下了头。
或许有办法。可以去雅泽。
从此，夏生就是病人。
子岩陪夏生去雅泽，据说那里有种传代的方法可以帮助她。一路，他时刻关心着身边的病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叫竹渊的老人，年近七十，却依旧健康。他说他知道那个秘方。他开了药方，交给夏生。
夏生在接过药方的时候忧郁了，她想，头发长了，木年回来了，我会快乐吗？
老人微笑着感慨，心病啊。
夏生愣了一下。
子岩和夏生并没有马上离开雅泽。他们觉得在那里很好。雅泽依然十分落后。需要自给自足。
其实很好。
早上的时候子岩去临近的镇上做理发师，夏生就到处走。
这样地生活。她忘记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年，或许几个月。她就这样地生活。
这样的生活，她想，如果她的生命里没有木年这个人，或许她会很快乐。不过还好，她忘了他，她也一样的快乐。她决定了。
接着，木年回来了。带着一身疲惫。夏生不惊讶，也不高兴。她只是很镇静地说，年，欢迎回来。
木年有些木然，他惊吓于夏生的改变。
年，分了吧，皆大欢喜。
木年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
然后，他们相视微笑。
子岩，你是喜欢我吧？
……
好吧，子岩，我需要剪掉我的头发。
…… |
|
| |
-----------------------------------------------------------
12345677654321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