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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8/24 22:11:58 人气: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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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露 文 / 蔓殊菲儿
瑞王府 这天正值盛夏,瑞王府的大福晋拉木安氏领着一班人行色匆匆地往秋月阁而来。秋月阁是瑞亲王的爱妾冷秋月的住处,秋月小产身子欠佳,这几日天天在床上歇着,听见外边通报,急忙起身,哪知头一抬起立即目眩,旁边的丫头翠云赶紧扶着,正喘息间,听见外屋帘子一响,拉木安氏已经一脚迈了进来:“哎呀,妹妹不消起来,歇着吧,姐姐今天特来看你,不必劳累了。”秋月心下紧张,低头道:“真是罪过,这几日没去姐姐那里请安,反劳姐姐过来。外头这么热,姐姐得当心毒日头……”大福晋笑着领着一班使女已站在月亮木雕门洞边头,大牡丹花达拉翅,小青鸾水钻花钿,八宝如意珠瓒络头,二尺翠青细丝缨络,着青鸾祥云织锦夏衫,三重大镶,藤黄线香掐牙,下头是藏青踏云花盆底鞋。身后的使女也各有各的隆重。整日流布着药味和病人阴冷气息的秋月阁叫这暖锦香鬓们一冲,明亮了许多。可是秋月,却是煞白着一张脸,冷汗将青丝粘结了贴在前额上,只着一袭两截穿的汉式偏襟睡衫,细白棉布料子,在袖口和半臂有两节小镶,领口和掐腰处隐隐绣了片疏离的桃花,相较严妆盛袍的大福晋来说,真是比不得。可是这小家子气的使女出生的秋月,偏偏最得王爷的心,她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生得冰肌雪肤。一张小脸尖尖巧巧,极秀致的五官中有一双能把男人勾得失魂落魄的吊梢的杏眸。在拉木安氏看来,面前的女子就是满面病容都能透出一股子狐骚劲来,更不敢想象平日的妖样,要不然,王爷怎会撇下正室和其它美艳的姬妾,专宠她一人呢?放眼一望,这秋月阁虽小,但她大福晋有的这都有了,甚至皇上近日赐给王爷的蜜蜡香珠也在这挂着呢。拉木氏冷冷一笑,抬起头来,见使女已将锦面圆凳摆在了秋月的床边,便坐了下去,直望在秋月沁着细汗的脸上,“妹子真是可怜,遇上小产,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更何况你本来就娇弱,多精致的一个瓷人儿,现在这个样子,真真叫人心疼。”一臂里说,一臂里伸手过去用丝帕为秋月拭汗。“妹子也是,前些日子我叫人送来的乌鸡陈皮汤可是我请御医亲手配的,最是补了,却不见你喝。过去,亲王大人病了,是你去送汤的,这下你也成了主子,可是我巴巴儿地送来给你吃了。如今你起了内火发虚,我这拿了一味好药来,就是宫里的老佛爷才常喝的玫瑰露。真不怕你笑话,这不是进贡宫里的东西,而是我的奶妈从老家拿来的,却比进贡的那些更酽,最是滋补清心,一样是价同黄金的货色,只是出身不同罢了。要不,你现在尝尝?”秋月心里咯噔一下,眼睁睁地望着大福晋,哀求之色从眸子里溢了出来,如泪水一般闪闪发亮,大福晋只当没看见,轻惬一笑,从使女手中接过一只细颈儿的宫式五彩珐琅瓶,抽去红塞,直直地递到秋月的面前。玫瑰美艳的香如一个穿红的妖孽盈盈地舞着出来,一下子就艳光四照地满屋子闻见。秋月阁里异常安静,只听得见流苏与珠玉首饰在使女们轻轻抬头时候的叩击声。秋月心里明镜似地知道死日临头了,丈夫出外随帝远征,福晋正好可以下手。酽香的玫瑰露与乌鸡汤一样暗藏杀机,但这次是大福晋亲来掌刑,逃不脱的,她一咬牙,接过珐琅瓶一饮而尽。 拉木安氏用丝帕掩着嘴,默默地看着秋月挣扎着倒在床上,从鼻子,耳朵和嘴角都蜿蜒出鲜红的血来,她痛苦地扭动着,衣衫掀起来一个角儿,露出小块柔软的腹部,然后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渗在白色的丝罗被上,如玫瑰妖艳怒放,于是,秋月就枕在这样艳红的被单上抽搐着断了气。
珐琅瓶 杨玫是一个刚从A省大学设计艺术学院毕业的服装专业生,毕业后一人留在省城拼搏,辛苦了好一段时日,等到第一月的工资发下来,着着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女孩想拿出一笔钱给自己买个讨喜的东西,恰巧又逢周末,李家园的古玩旧货集市正值热闹,杨玫因为父亲喜欢收集清民杂项,自己多少也染了点爱好,便揣了些钱往陈家园集市去淘小玩艺儿。区区的几百元钱买不到什么好货,那些一眼就知是仿劣家什的旅游产品更是让人恶心,女孩正失望间,忽然瞅到一个外地商贩的摊位角落摆着一只积满灰尘的小号清式细颈珐琅瓶,原配的塞子已经没了,用一小块烂软木配着卫生纸插着,怪寒碜的,但是瓶身完整,外形美观,应该是仿得很真的货色,她眼瞅着总觉得面熟,仿佛在哪儿见过这个瓶子,但一时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但是这家什正中了淘旧货最讲究的缘字,如此感觉好的东西是一定要买下的。女孩于是过去问价,那商贩不知从哪里收来的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懂,再看只是一个面容娟好的女学生,料想也不会值多少钱,就开了一个仿品中的高价,杨玫和他周旋半天,终于以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拿下了瓶子。 回到家里,杨玫欢喜地把瓶子外面擦干净,将瓶底的脏泥弄掉,发现原来是老铜胎的,宫式五色,容色华美,很是讨喜。可打开来一看,却发现艳红的内釉从里面的底部裂了一些如丝的小痕,结在一起像铺在瓶底的蛛网,就算是真货也不会太值钱,这让杨玫有些气恼,但凑得太近却又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香气,仿佛是旧胭脂膏的那种甜香,再闻,知道是玫瑰花的味儿了,这么酽的花香,如酒一般,凭空织起一层幽薄的纱幂,让人有一种迷蒙的忧伤,往事前尘如轻罗水袖扑面而来,可如雾里看花一般不真切。杨玫把瓶子贴在胸前躺倒在床上,莫名地那样喜欢它,爱不释手了,不知前生与它有过什么样的缘分,仿佛亲人重逢一样感慨而欢喜,女孩蜷在床上轻轻地哭了起来。
陈安琪 陈安琪是杨玫的朋友,A城本地人,父母常在国外,钱权两丰。本是一个漂亮而高傲的富家小姐,又不和杨玫同院。只是因为在一个专卖店里买衣服的时候,安琪没有伴同来,不好参照,正见年纪仿佛的杨玫在旁边,生得温婉娟秀,衣着配饰也不错,便拉了她来给自己当活镜子,杨玫是学服装的,自然对此灵慧,买好上装又陪她去配裤子,一着身上,果然靓丽,哪知陈小姐带了金卡,竟然上了瘾,硬要杨玫陪她全套配齐,两个人在金龙百货上上下下转了半天,鞋包全有了,但总觉差了一点什么。于是杨玫便带她去逛平民商铺,顺手一抽,便是一条印度彩的丝巾,对角折过往腰上斜围,亮色一下子闪了出来,竟像时装画上的人物了,细节极是到味,安琪暗暗得意,不顾杨玫阻拦,硬是送了一条淑女屋新款的吊带裙给她。杨玫此时,脸上的笑涡很深,谄媚中却隐隐透出一丝忧伤来。她的家境并不富裕,这次为了作毕业设计来到全市最高档的服装交易中心已是穿着她最值钱的衣服了,但所有加起来还只相当于陈安琪那双鞋的价。她提着装袋走在后面,心里说不出的喜悦与难受,直到陈安琪家的车来接人,两个人才依依惜别,于陈安琪说,这女孩可以胜任她的形象顾问,于杨玫来说,和这样的富小姐作朋友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于是就因这场机缘,兩个性情不同的女孩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王瑞清 王瑞清是陈安琪的男友,德国留学的海归派,IT界金领。亦是A省商界名门之后,家财万贯,因为家父与陈家的旧交而以一种相亲的方式和安琪订下良缘。在陈安琪的口中,王瑞清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并不认为浪漫的爱情在婚姻中能起很大的作用,只要女方上得了厅堂,娴淑有度,与自己门当户对,父母满意就够了,甚至可以这么说,王瑞清一心学习工作,日渐着金,到了二十五岁,不想在爱情上太伤精力。于是,在父母的撮合下,头脑简单而外表漂亮的富家小姐陈安琪便成了他将来的妻子,两个人按常理恋爱,送花传信,一起吃饭逛街,保持着先生小姐的风度,你问我答,相视而笑。生活只不过是一碗不着盐的药膳羹汤,营养倒是大补,却跟本无滋无味,让人喝得发腻。连安琪在对闺中密友说起她的男朋友时都会打出呵欠来。“他就是这么没意思,像一个上发条的闹钟,叮叮,起床了,咚咚,上班了,再叮叮,下班了,咚咚,吃饭了。真是一个机器人,不像我以前的男朋友,没钱是没钱,长得也没他帅,可就是知道哄人开心,大二那年情人节晚上,还爬阳台来女宿找我,唉,哪像他,什么浪漫也不懂,情人节,一大束玫瑰往我面前一摆…唉。还不如跟你一块好玩。”陈家大小姐对着杨玫连声抱怨。杨玫正在给她拿吹甲机吹干刚上好的彩油,听了这席,含笑道:“你这么大了就知好玩,出生这么好,哪像我们要天天做事累得要死,你爸妈让你在家待着干嘛?就是吃饭买衣吗?这么好的金龟婿,釣都不需你来釣,只消将杆子提起来就是了,你还不知,人家是送德国去留学的,难怪那么理性,要怨只能怨你的公公,当初选错了地方,该让他去法国,那就知道浪漫了,身边不知多少个美女呢,你天天睁着双眼睛不睡觉都盯不过来。”安琪听了笑笑,还是郁闷:“我已有钱了,再找有钱的做什么,钱上加钱还不也是钱,有什么意思?”杨玫手下一抽,收回小吹机,低头冷笑道:“什么钱上加钱?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皮肤这么好,用的护肤品,可以当得我们几个月的工资了,现在有了一个王爷似的老公,还有脸在这叫屈呢。”“…”安琪一时介觉得这王爷二字好生耳熟,但半晌记不起在哪听过,只是愣了一下,一臂里抬起手来看看,一臂里得意地说:“比起你们来,当然好得多了,什么爱情啊,过去我也尝过了,只是那小子光知浪漫不知挣钱,只供我的衣服,他一月就不要吃饭了,这怎么要得?我命好,自有个光鲜饭碗任我盛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累不忧,皮肤一样地好好保养,二十年后,照样年轻。哼。”她说着,就把脸往侧边仄过去,杨玫鬼鬼一笑,把她脸拧过来,板了脸伸手过去,对方愣道:“干什么?”“拿钱来,专业美甲,一个指头十块钱,两双手一共一百元。”安琪乐道:“哟,这么快就跟我算帐来了,不就一百么。”“我要的是美元。”杨玫嘻嘻笑着,安琪把她手一打,道:“什么美不美元的,说定了,今天我请你去乳鸽王吃一餐荷叶乳鸽煲,外加香草烤鱼,红烧大田螺,龙头蕨菜和竹荪粉丝汤,你爱吃的红油猪脑,可以单独叫一盏。如何?”“我还是觉得现金好,不过你不肯给,这餐饭倒是很丰盛的。”“当然啰,我自己更想吃。”安琪直视对方笑着,“我叫小郭出车,到时候再一并送你回去。保准你吃得开开心心,陪陪我,也让我镐劳一下你啦。呵呵。”杨玫暗暗叹了一口气。
乌鸡汤 杨玫这几天又接到安琪的电话,说男友病了,好像是工作过劳加上重感冒,一下子就躺到床上去吊水住院了,但好笑的是,安琪并不为自己男朋友生病的事情担忧,她担忧的是,瑞清要她每隔一天早上八点以前送一钵筚了油的乌鸡汤过去,而且要是自己亲手熬的,他的早饭要吃一碗鸡汤面条再带一大碗汤。八点以前,又要亲手熬制,这意味着大小姐得六点钟起来,做一个半小时的鸡汤,再乘家里的小车用二十分鈡去医院的头等病房。剩下的十分鈡就是爬楼盛汤了。“你说他咋那么土,要喝鸡汤,还要我亲手送过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以为是在送过桥米线啊?”杨玫听见好友在电话里抱怨,“我是喜欢睡懒觉的,一觉睡到午饭前才起来,叫我天不亮就起床熬汤,真是烦人,还好是阿姨昨晚先做好的,只消把它热了,傻B才天不亮爬起来给他做汤,热汤的时候我得把妆化好,半小时差不多了,再送过去,正好,但还是得七点钟起来,太烦了,我头都是晕的。”杨玫于是耐着性子听“还说什么人家女朋友根本就不需要吩咐,天天过去问寒问暖,一天换一个口味,伺候得白胖白胖的。特等护理他都请了,还要这个行式做什么?想吃什么不知道打电话馆子里去叫啊,按时按量地送来多好,让我费这劲儿,他一住就要住三个月,还什么一直要坚持,开始弄几下我可以理解,可整多了你说这不是折磨人嗎?都说男人最心疼自己的女人,他一点也不心疼我,自己病了还让我没安静日子过,你来看看,我的黑眼圈都有了。”好有趣的男人,做什么都像闹钟一样准时准点,按理按量,可他的未婚妻却是一个让人给宠坏的大小姐。杨玫于是对她说:“你这么好的老公,当然得好生看着了?现在报怨的是你,换了别人,不说两天一次,真会把炉子搬过去巴巴儿地守着,天天给他熬那汤喝,他不出两天就必然腻了,你这样正好,最好找借口弄几次不送,让他谗了找你要,你才给他嘛,哪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道理?”“才不要这种老公呢,什么狗屎,浪漫没有,温柔没有,只会折磨人呢.要不是嫁他可以继续做我的大小姐,所有的男人都比他强!””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包管他会求你的。”杨玫笑了起来。
而事情恰恰在这里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命运已是前生就安排好了的,杨玫注定要与她上辈子的男人相遇,而牵线的又正是陈安琪____前世戴青丝缨络牡丹达拉翅的拉木安氏。当然,红娘是一钵前世瑞王府的乌鸡汤,很多静态的物品像人一样可以转世轮回,它们迷恋自己过去的旧主,像猫狗一样可以找到自己应居的位置,于是,在停了几日鸡汤的时候,陈家阿姨的小女儿结婚,安琪便放她回去,自己在蹦的深夜回归的车上发现一直放在外衣兜里的手机上显示了十多个未接来电,一看全是男友王瑞清打来的,正惊疑间,午夜的彩铃又响起了:“安琪,你在哪里?我好想喝你做的汤,你已经一个星期零两天没来看我了,请你明天早上务必将汤送来,不然,我会很生气。”男人的声音很冷,还没待女孩回话就立即挂了电话,安琪恐慌起来,这几天她早把男友的病忘到天外去了,一昧地玩闹,哪里知道一时介不光自己不会做汤,而且家中冰柜里连鸡都没得一只。慌乱中挂响了朋友的电话,杨玫很聪明,没打的去远在市那头的通宵超市,而是下楼直截敲开房东的门,花了多一半的价钱买了一只老太太养在院子里的小乌鸡,直截拎了去,走到小区门口,陈家的宝马已在门口等着,女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这时外头下起了雨,车窗外的霓虹墨溢流彩,杨玫的心里,闪现出一种雀跃般的激情,莫名的兴奋激动着她的胸腔。在将近陈家的别墅小区时,有一处歌厅的灯牌是深玫瑰色的,她隐隐看到自己的珐琅瓶悠悠悬在了半空中,越来越近,在车外变得极大,突然瓶口朝下,倾泻出一大股殷红的血酒,于是它们缓缓地从车窗上流下来,直到漫布了整个窗子,车内弥散起一股腥甜的酒香……
安琪呆呆地着杨玫麻利地杀鸡,配料,将砂锅架上煤火熬汤,好大一会儿,汤汩汩地冒着泡泡,夜已深了,两个女孩隔炉而坐,同时闻到鸡汤可口的香气,杨玫上前把盖打开,雾气一下子腾起来,她正抬头想跟安琪说汤快要好了,突然发现隔着汤雾的安琪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头上戴着一顶满人的达拉翅,脸还是那张脸,只是领子变高了,是那种与达拉翅配套的满袍高领。杨玫尖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安琪也吓了一跳,她上前去拉她,杨玫捂着胸口喘着气说:“真是活见鬼了,我一抬头怎么就见你像化妆舞会换了装一样,一下子变回清朝去了,好像格格啊,福晋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安琪听了当然不信,她笑道,:”这一向电视里清宫戏多,你又是极爱旗装的,不过是幻觉吧?”杨玫想想也是,她叹了口气说道:“说不定是我不小心看到的你的前世,你也真是福气,今生是大小姐,前生是个格格呢。”安琪听了这话当然高兴,一下子又触动了心上暗藏的那根弦来,但她像上次杨玫提到王爷一样想不起来。于是勉强笑笑,睡意已经来了好几回了,呵欠着说,我要去睡觉了,你到客房去睡吧,座钟已经调好了时间,我们明天一起去见我那个霸道机器人。”于是脚步轻飘地走了,出厨门的时候,杨玫只见她青色长袍的织锦一角在门边倏忽一现,又转瞬即逝。
座钟响的时候,杨玫立刻爬了起来,她只着一条睡裙过去叫安琪起来,哪知叫了半天,安琪只是懒懒地动了动身子说,“好杨玫,你给我送去吧,我要睡觉,头要晕死了。你叫小郭送你去”于是就迷迷糊糊地把瑞清所在的医院,病室,电话都告诉了她,自己又抱着被子睡去了。杨玫没法,只好拿了保温提盒,将鸡汤都倒了进去,因为赶着熬出来,忘了守着它凉了之后去油,一看时间已经很紧了,没有办法,只好将就着提上了车。
当那盏前世轮回而来的乌鸡汤被杨玫放在病室里的桌上时,正是朝辉照向她的时候,少女在淡白色的晨光中温婉柔和,她看见那个被安琪不知埋怨了多少遍的专断如王爷的男人,上半身已然坐起,手中拿着一只装着温开水的玻璃杯,听见她进来的脚步声,缓缓地转过头来…就是那一瞬,杨玫怔住了,男人原来是这么英俊的,剑眉高鼻,凤眼薄唇,宽阔而坚实的肩臂,可才一照面,却是那么熟悉,让她一时间恍惚起来,她真记不起他是谁了,但他给她的感觉那么好,仿佛合了自己一直以来理想中的王子形象,这不光是他的权势和钱财,更重要的是初见的感觉_____一直沉稳的她竟然面对他双颊通红起来,心跳得飞快,低下头去把保温钵打开,才发现还没有蓖掉浮油,于是赶紧拿了那只一同带来的铸着玉兰花柄的不銹钢勺来一勺勺将浮油舀出去,“好了,油多一点不关事的,我都喝了就是。”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温柔得让她慌张,女孩红着脸将汤盛在瓷碗里递过去,他的手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一小会,然后端过那热汤,喝了一小口,好像是烫了,他皱了皱眉头,还不待放下就被她抢了过去,两手捧着,轻轻地吹起来,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娴熟,好像曾经预演过一样,一切都如顺水推舟一般顺理成章,娇美的女孩就坐在他的床沿为他吹着一碗鲜美的乌鸡汤……年轻的瑞亲王暗暗靠上去,把下巴蹭在少女清香的肩窝上,秋月一时介竟羞得满面通红,转身给他时他又不端,只是拿两手从后面抱了她绵绵的细腰硬叫喂他,秋月解脱不得,只得扭着身子伺候,哪晓得一碗汤还没喝得一半,亲王的手已从她的偏襟里伸了进去,待喝得只剩下五分之一的时候,他已顺利解开她里头白绸的内衣盘扣,触到了少女小肚兜的绞丝边儿,秋月惊慌起来,过去的半推半就已经成了大力的挣扎,她探手将碗搁在桌边上,使劲地想挣开他,亲王也烦了,于是便不再坚持,那只手终究没有探进她的底衣,只在她的胸脯上狠狠地摸了一把,她噙着泪跑出去的时候听到他在后面叫道:“少给本王假正经!刺的是湘绣的对玫瑰,好骚的丫头,等本王病好,令你侍寝!”奇怪的意念让瑞清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如一只豹子瞪着自己最可口的猎物时一样紧张,娇柔的少女就在身边,为他吹着一碗汤,他很想做意念中的那些事,但初次见面的理智狠狠压抑了自己,他嗅着她发上传来的甜蜜的清香,几乎想伸出手去一把将她抱住…也正在这时,女孩已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将汤递到他的手里,笑着说:“好了,快喝吧。”但这男人望着她的眼睛,已变成深黑色,类似于兽类的眼神让她害怕,坐到边上的椅子上,眼看着他喝下她熬的鸡汤,慢慢恢复了他原本的冷淡和理性的时候,杨玫才轻轻松了口气,他在灿烂的早晨的阳光里着对她说:“杨小姐,我已经听安琪讲起你很久了,很高兴今天见到你,又是在喝你亲手做的汤的情况下。杨小姐一如我过去的想象的样子,真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孩。”杨玫听了,脸上已深红如玫瑰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命运的掌控中,所有的人和物都穿越了时空粉墨登场,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延续着前世,但是今生,和前世又是不一样的,每一个人,不过是在漆黑的命运隧道里飞驰的列车,谁又知道将来会发生怎么事情?
蜜蜡香珠 瑞清老家是东北,过年的时候带着双亲回去探亲,再到A城的时候给女友一家都带了极体面的东西。但他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拿出来让他们看到,那就是特意带给杨玫的上品蜜蜡。蜜蜡是树脂的化石,吸取了百万年的精气,用来佩戴是最宽慰异乡人的宝贝,全国只有东北几省有产,瑞清只带了一颗蜜蜡挂坠回来,是给杨玫的,两人的联络一直秘密地进行,主要是因为杨玫顾虑着自己与安琪的关系,不敢和瑞清走得太近,可是,这男人也奇怪,那么多对他暗送秋波的佳丽不爱,偏偏爱一个连名牌衣包都配不齐一套的穷设计员。好几次瑞清想送衣服给杨玫都被她拒绝了,“我们只是一般朋友关系,不可能再深入的,你真的不要这样,如果说要送衣服,安琪则是最该送的。”瑞清笑道:“安琪她是除了美貌和钱财什么都缺的女人,我送她任何物质上的东西她都不会稀罕,而你不是一样,你只缺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恰恰我可以补足。”“我还缺爱情。”杨玫冷笑着说:“你能给我么?我是最讨厌暧昧的,朋友之间的人情往来,绝不需要你破费如此之大与身体有关的礼物!”于是瑞清就放聪明了。虽然这个女孩义正言辞,但他是不会放过这个女孩,因为他再没有遇过到比她更能激发他的热情与爱欲的女子了。当病愈之后的瑞亲王漫步在后花园的时候,他再次见到了那个妙龄而娇美的女孩,她着一件素丝旗式过膝白衣,桃红线香双掐牙,用一只小锄子刨生长在花园路边碧绿的荠菜,准备悄悄地给老福晋做一碗家乡的荠菜粥去油腥。女孩如此灵巧而美慧,让他暗暗称奇,他于是站在桃花树下等她过来,秋月一抬头见着是亲王,吓了一跳,正欲下拜,亲王笶着止了她的礼道:“我今日去跟老太太请安时就要你过来,以后共枕的人,何必如此见外?”秋月怔了半晌,亲王已抱她入怀道:“自从那次送汤别后,一直念念不忘。在这府中,只要我想要,任何女人都可属我,而我,从没有想要一个女人如你这般热烈。”这就是前世,没来由的强烈的爱欲,瑞亲王的权威使他可以轻松地得到女孩的身体,然而在几夜之后,他明白了她的妙处,于是把猎艳发展为了眷养,纳了秋月为妾。瑞亲王年轻时好色无度,妻妾成群,说不清他倒底最爱哪个女人,甚至秋月的死都没让他深究下去而是更加变本加利地纳妾。可是轮回之中,瑞王只记得起秋月,生死与轮回淘尽了浮沙而留下了真正的金粒,他唯一用全部的身心去爱的女子,用他男人的心与身同时造过爱的女人,她死后,他觉得所有的远征胜利都是一种投月空掷。而美妾们继续来了,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们争夺着他的恩宠,争夺着他的身体和精液,争夺着生下贝勒和格格的机会,她们争夺着这王府里平均下来已不会太多的空间,争夺着让自己生存的一切机会。她们绝望地自相残杀……唯有秋月,那个没有野心也没有太出众的美色的少女,那个出生汉家庶民,却有着闺秀的举止的温柔女子,才是他心底的至爱,可是前世的瑞王太累了,他根本无法去思考这一切就壮年而终。于是在寂寞的阴间,所有的一切都如平静下来的一池秋水,慢慢剥离了红尘的外衣,显露爱情本来的面目——他原来只爱秋月一个女人,于是对她的思念便可以让他去打发几百年的漫长时光,只为等到今生的相遇,不管前世如何荒唐,但至少今生他已见着了她,他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激情全在吿诉着他,这是他数百年来等待的爱情。已不允许他错过。于是在对镜,他将蜜蜡项链戴上杨玫美丽的颈项时,他哭了,泪水滴在她裸露的肩上。
杨玫已慢慢地懂得自己的命运要改写了,在前生的惨败之后,今生的她已不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柔弱女子,虽然今生的她依然是一个城市平民,依然没有和今生的拉木安氏相抗衡的家世,甚至只是一个外地的大学生打工妹,但她比安琪要聪明,除了自前生承袭的美貌和温柔之外,她还有前生所没有的心计,这就是她用来赢得那个男人的全部资本。一个在大都会里无依无靠的外地女孩拼了命地工作挣钱都没有猎取一个本地的金龟婿要来得好,她渴望像安琪那样大手大脚地花钱,穿名牌的衣服,她渴望像安琪那样可以随时去最好的馆子吃美肴,她渴望着每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所渴望的一切奢侈的幸福。于是,瑞清,便成了她最现实的目标……和那个男人的恋情隐瞒得如此之好,以至于她可以通过安琪打来的电话来掌握瑞清更为真实的动静,安琪忧心冲冲地说瑞清对她冷落了好多,甚至一句话都不愿跟她说了。但他的作用极其正派,她看不出他的破绽,她于是对他发脾气,在电话里大声地骂他,他都无动于衷……这一切杨玫发着抖听着,她一边用手紧捂住话简,一边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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