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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衣带渐宽时,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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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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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4/9/9 22:59:28 人气:85 楼主
衣带渐宽时,情归何处?

爱情的火炬,需要用生命去点燃,她坚信不移。但他思忖,在这场爱情里,他俩白 痴不白 痴呢?
——题记。

  龚芘是他的情人,她二十四岁,他五十九岁,他们巨大的年龄差距在外人眼里看来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是那么的惊奇。

  他是一家鞋厂的师傅,她是他的学徒。俩人在工作上是轻松的,一句简短的话,甚至一个眼神并令对方会意。他深深喜爱这个学徒,教她怎样做一双双美丽的鞋子。

  龚芘总是手拿着笔在纸上划着鞋子的尺码和鞋型的时候,抬头递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他就双目微闭,躲在那朵灿烂的微笑里荡漾,荡漾……

  他真的很老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稀疏的白发有些落秃,戴一副黑框边眼镜,常常穿一件浅色条纹衬衫和一条洗得脱了型的牛仔,脚蹬一双大头鞋。这是一身香港男人的打扮,他也的确是香港人,之所以来广东工作,是因为他发现广东的饭碗更好端。大半个岁月过去,他与妻子已不再需要用过多的时间来证明彼此的相濡以沫。他向往自由,不堪让生活来留白。

  龚芘起初总喊他师傅,他笑意盎然的摸摸她的头说:“你没听他们都叫我‘老笨鸟’吗?你也这样叫,我听着舒心呢。”

  她突然震了一下,强烈的感觉到他这一动作里是蕴涵了很深的关爱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连他平时剔牙的样子都是可爱的。他站在她身后,见她恍惚的样子,伸出手想要拍她的肩膀,却鬼使神差碰到了她的乳房,她惊得像个弹簧般跳起来,紧紧瞪着他,愤怒与羞涩同时呼出,使她的脸有些扭曲。良久,他大胆的轻轻揽她入怀。

  她很快便搬到他厂里的宿舍去住了,每天早上为他准备饼干和咖啡,看他吃得一脸幸福状,心里便泛起浓浓的爱意。她每天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定时为他买咖啡,香烟,还学会了用药材煲汤。因为他说:“在香港和广东,女人要想博爱,首先就得学会煲一手靓汤。”她力求把自己摆在他满意的位置上。

  他们手挽手上街,亲密无间,引来人群纷纷侧目,那目光里分明包含了一种轻蔑。每每面临这种情形时,她头昂得更高对有些尴尬的他说:“我都不在意了,嘴长人家身上,让他们说去。”她真的是一个大胆的女孩,有时放任,有时娴熟,或许就是她的这一举止投足才正综合了一个年迈男人的激情不泯。

  她似乎没有预计将来,又似乎没有空余的时间来思考这般畸形的爱终究会情归何处。她觉得自己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连学徒也不做了。她要赶着时间跟菜市场的阿姨婶婶们讨价还价,去超市不厌其烦的挑选合他口味的食品和咖啡,把自己丢进厨房里捧着菜谱学烹饪。

  闲暇时会趴在书桌上听着音乐,写些心情文字,她快乐的写道:“我要用生命点燃爱情的火炬,而不会像飞蛾那样悲壮的去扑火焰。”他笑着点评:“即便是熊熊烈火,飞蛾也会扑去,因为它将会得到永生。阿门。”跟着,俩人笑作一团。

  他们的生活开始拮据起来,厂里效益不好,他的工资已经三个月没发了。妻子三番五次从香港打电话来催生活汇款未果令她如坐针毡,最后她决定亲自来广东。她在电话里镇定的说道:“我来跟你的老板谈判。”他慌了,越是阻止越是坚定了她要来一趟的决定。

  他愁眉不展,妻子这一来,龚芘往哪去住?龚芘为了他,已经跟周围的朋友疏散了。倒是龚芘干脆的打了个响指:“我住客厅吧,就说我是你学徒。”客厅不大,有一个用木版隔起来的小单间,里面有一张木版床。

  他想不到她除了不谨饬,还不像其他女人闹情绪,扳住男人的双肩声嘶力竭的质问男人为何可以把她们不堪的错置。而惟独她不,他几乎在忐忑不安的接受了她的建议后感到了前路岌岌可危。

  他的妻子风风火火赶来的那天傍晚。龚芘正在厨房忙碌,她躲在一角细细打量他的妻子,清瘦而白皙的肤色,眉心有颗褐色的痔,一身得体的服饰耀示着她绝不会被人轻易的忽视。

  龚芘下意识的瞅瞅自己,腰间系一条围裙,头发散乱的束在脑后,有点自惭形秽。

  “这谁啊?”她见到厨房里的龚芘,侧过头问他。
  “师娘吧?我是师傅的学徒。”龚芘机灵的答道。
  他轻咳两声,将落在脚上的目光拾起来,说:“这个是我的学徒,叫龚芘,刚来不久,暂时住客厅的小单间里。”

  他的妻子以一种严厉的眼神在他和那个小单间之间扫了两个来回,既而换了一种审视的眼神定格在龚芘身上。不过,她实在是找不出一个理由来把自己的丈夫和一个相貌平平且站在厨房里双手沾满稀稠的面团女人联系在一起。最后,她眉颜舒展:“姑娘,我这来一躺,你还张罗着饭菜,太辛苦你了。”

  “师娘,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师傅平时很关照我,”龚芘顿了顿,俏皮的眨眨眼,“师傅常在我面前夸您呢。”

  她看到她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深情的注视着低头不语的丈夫。

  她紧张的别过身去料理着饭菜,胸口突然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疼。

  她是从来没有想过她和他的妻子之间,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的,也从不曾想到,她和她是有一场战役的,她只知道,爱着他,守着他,没有料到自己的将来会否要经历重创。是他的妻子突然闯入,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这一刻,她为自己的极不成熟而懊恼了。她在明确自己的立场的同时也悲切的知道,她输了,她年轻的资本竟然是输给了一个年过百半的女人。

  一顿晚饭,龚芘吃得味同嚼蜡。她关切的问:“怎么了,哪不舒服?”“噢,没怎么,我这人就有点怪,每每做饭的时候啊,肚子饿得呱呱叫,一旦饭菜端上桌却没多少胃口了,”龚芘故作轻松的说,“光是吸油烟和香气就饱啦。”

  她偷偷瞄了一眼正在不停往嘴里扒饭的他,他根本没吃什么菜,他就那么不停的,好象饥不择食似的,她肯定,他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她又看到他稀疏的白发乱乱的耷在头皮上,她多想伸出手把它们抚顺,可是眼下却不可以这样做。

  她睡在小单间里。时而被凄楚的梦所惊醒,每个梦里都是他慌乱的眼神,每个梦里都是他和他妻子恩爱的场景。

  她突然想离开他,想把他还给她。

  她还是一轮朝阳,的确不应该驻足在夕阳里。

  他的妻子春风得意的走了,有点戏剧性的是,她在走之前竟轻而易举的在老板那里要回了欠他丈夫的工资。

  龚芘深深吐出一口气,对她油然升起一种感激。她感激她作为一个妻子默默的支持着丈夫的工作并深深的爱着他,为他解困,使他骄傲自己拥有一个贤惠及聪慧集于一身的伴侣。

  而她呢?她带给了他什么?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他在常年在外生活中的一种调剂,在他的妻子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以一种感情来陪伴他的身躯填充他的生活。

  她记得,他曾跟她讲广东和香港人的生活,男人是绝不会轻易离婚的,他们把婚姻看得很重,即便男人在外面与另一个女人爱得死去活来,回到家,他的角色还是一个丈夫。离婚,虽然是一个很现实的社会现象,但他这么一把年纪了闹离婚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世俗,始终是一把有力的利刃。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进行了一次交流。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虽然爱她,但是他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他一直希望她开口说话,或者狂喷些怨尤之类的话出来也好,那样他可以找出更多的理由来说服她,将对她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可是她除了不停的点头就是说:“我知道,我知道……”这让他感到不安。

  他需要快刀斩乱麻,于是很快帮她物色了一个对象,论人品论经济都在他满意的范围内。

  她顺从他的安排,跟他去见了那个陌生男子。三人在一间气氛幽雅的西餐厅里喝下午茶。

  他告诉陌生男子说龚芘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打小他就喜爱她。他几乎嚼干了舌头,用尽毕生气力似的来说明她的种种好处。陌生男子,一脸诚然的听着,时不时将赏识的目光定在龚芘脸上,却发现她已经以同样一个姿势望着玻璃外的景色好久好久了。

  气氛有些氤氲,他拉了拉衬衣的领口。

  当陌生男子提出要与龚芘出去走走的要求时,他连忙答应。

  “龚芘,我还有点事,你跟他出去走走,好吗?”他小心翼翼的探问。一整个下午,她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呆坐着,他生怕她突然反悔了。

  他把右手缩在桌底下,摸索着抓住她的左手,重叠着放在她的腿上。她缓过神来,呆望着他,他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握着的手也在她手上稍稍用力,给她坚强的力量。

  他在给她坚强的时候自己却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心里何尝不是百般滋味愁结在一起呢?是他破灭了她的快乐,给她的心灵添了一层霜,他们都糊涂,一个付出,一个接受,忘了形,他们最终是抵挡不了时空穿越年龄与世俗的界线的。

  在他精心布置的这场相亲中,她悲哀透了,他是要把她送给别人了。即使她要把他还给他的妻子,把自己从他们的世界里剔除,却不愿接受是他先要把她拱手相让的事实。

  陌生男子看着他们复杂的表情,觉察出这里面肯定隐藏着一场玄机。

  “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你凭什么把我让给别人?”她猛的声泪俱下,扑进他的怀里,用力的捶打他。

  他拥住她,鼻子一酸,眼眶也决了堤。

  此时,陌生男子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他哼笑了一声,似乎在说,这场玄机还没开幕就落幕了。

  毕竟知道这是在公共场合,俩人很快调整情绪冷静下来了。他们为刚才彼此的冲动苦笑。她呢喃道:“我不是故意要这样,我…我只是控制不住,一想到…”他把头埋进自己的怀里,露出越发落秃的头,挥挥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她痛苦的明白,他不是要摆脱她,而是为了她今后的幸福着想。只是,这种形式,太让人啼笑皆非,简直充满了离奇。

  这时,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提着一蓝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走过来对他说:“给姐姐买朵玫瑰花吧。”话毕,西餐厅里有人在窃笑私语。

  “买什么买,他是我爷爷。”龚芘眼皮朝上,翻成死鱼眼。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理解她是为了省钱,这招屡试屡爽,卖花女孩通常是抱歉的吐吐舌头走人。

  走出餐厅,已是傍晚,夕阳懒洋洋的挂在半空,他们步伐沉重的往回家的路走去,不知道,这段情,终究要归向何处,又情以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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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已⒋'请勿骚扰他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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