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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4/11/5 20:03:55 人气: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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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漂逝的情绪!
列車行經妳的小站，月台上一排緋紅的櫻花慢慢駛入眼簾，靜止。三月的陽光。微風。妳穿著一襲棗色洋裝，薄粉輕施，長髮已剪去，變成微捲的俏麗。妳穿過了剪票口，向我走來，邊微笑著。
旁邊一個小男孩攙著妳的裙角。妳的孩子。怯生生望著我。 上車，妳牽著小男孩的手，男孩大步跨著梯階。妳挨挨蹭蹭擠到我的身邊。要男孩叫叔叔。「幾歲啦？」男孩用手指比出了五的手勢，隨即縮回了媽媽的背後。妳對我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車行。櫻紅、站牌、候車的三兩人群慢慢後退、加速，一如我們的青春。什麼時候已經後退的這麼快，又這麼遠了？ 下站是大站。三分之二的人都下車了。剩下的空間突然寬闊起來。舊式的車廂。窗戶打開，窗外的桃紅粉綠、陽光，全灌了進來。小男孩已經跟我熟起來，拉著我的褲管玩。不一會兒又吵著媽媽要講故事。妳央求我講個小小的故事給他聽。「不要太難太複雜的。」「你還是很會說故事吧！？」 小孩期盼的眼神。妳的笑臉。我不好意思說已經淡忘了說故事的能力。只能吃力地試著去啟動生疏的雙唇。
「從前有個打魚的人，叫做蒲郎...」 妳望著我專注說故事的神情笑。妳還是一般的容顏呀！同我十七歲第一次說故事給妳聽的神情一樣。妳笑，是因為同樣的故事嗎？ 「為什麼叫做蒲郎，那是因為他住的島呀，叫做蒲島。蒲就是蒲公英的意思...」 問小孩有沒有去過蒲島。他搖搖頭。我說叔叔去過，媽媽也去過。小孩抬頭問媽媽真的去過嗎？對妳眨眨眼，妳又對我笑。淺淺的酒窩，淺淺的唇色。還是用相同的口紅嗎？ 「有呀，媽媽去過。真的全島都是蒲公英呦。四月的春風一吹，滿天都是蒲公英的種子在飛，像下雪一樣。」 「種子是什麼？」 小孩問。 「就是蒲公英的小孩。」 我跟妳搶著答。 「為什麼蒲公英的小孩要滿天飛，那不就離開媽咪了嗎？」 男孩的問題把我們問傻。要早早就跟他說人生的真相嗎？原來是聚少離多。離別是必然，相聚一刻，倒是稀有的偶然了。
故事有催眠的效果。小孩睡著。把他輕輕抱到座位上，蓋上外套。望著小孩依稀相似的臉龐，突然有種錯覺，這是我們的小孩嗎？ 火車繞過一個大彎，鳴出長長的汽笛。 還是說，只是長得像妳。因為對妳的臉龐太熟悉了。 我們肩並肩站著。車廂中的乘客稀疏，慵懶的睡著或低頭看著書。就我倆站著。以前坐車的時刻也是站著的機會多些吧！？ 清風徐徐吹來，依稀見了妳十九歲的披肩長髮飄動著。風的氣味，洗髮精的氣味，海的氣味，車廂中特殊的氣味。十九歲的心情，跟二十三歲的心情，有多大的落差？
車過山洞後，一側展開了碧藍的大海。不知如何啟開我們的話題。 「有座位妳不坐呀？」我試探著問。 「站站也好。」 妳淺笑依稀。披肩長髮成了輕捲的髮型。少婦的神韻。 多年以前妳問我相同的問題。「要一起坐嗎？」妳近乎哀求的口吻。我要妳先坐，我再站一會兒。 這一坐一站就去數年寒暑，兩千個日月星辰。我越站越遠，離開了妳的視線。回來的時刻，白髮輕輕長了出來，驚心的心情。妳的小孩已經會叫叔叔了。
火車穿過山洞、平原、海邊。跨過鐵橋時轟隆轟隆的聲響。橋下流水穿過沙洲出海。沙洲上有點點的足跡，不屬於妳我。不該屬於妳我。在我決定繼續站著的時刻，不是放任歲月的河掏去了它們嗎？極目遠望，足跡被沖洗，掀起，入海。我望著遠遠的海平面發呆，埋葬的足跡何只千萬，就只是多了一對，妳的跟我的。 妳也遠遠望著海。想著的心事，與我相同嗎？ 車行過稻田。遠處的農家炊煙升起。是呼喚回家的訊號。短暫的旅程行將終了。小孩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叫人不忍驚擾。
車又進站。月台上那排緋紅的櫻花慢慢駛入眼簾，靜止。三月的陽光。微風。依舊。妳把男孩搖醒。跟我說要下車了。目送妳們一高一低的背影走下月台。拉得長長的身影投射在月台上的水漬，在陽光映射下閃閃發光。妳走出剪票口。高高瘦瘦的男人在外頭等候著。小孩親熱地叫著爸爸。 妳回眸一笑。三月的春花。我卻是不見。 因為列車輕啟，我還要無窮盡的旅行下去。
-- ...春天這場雨 只適合 單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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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伟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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