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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不是游戏的年纪
号码:11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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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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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4/1 21:46:33 人气:142 楼主
不是游戏的年纪

1、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对于情感是这样,对于音乐也是这样。

回望曾经走过的那些岁月,爱欲纠缠,固然常常让人满怀欢喜抑或是黯然神伤,而音乐缓缓流过我们的身畔的时候,却荡漾着恒久的感动。

青春时节,只有两种音乐让我痴迷不已,民族器乐以及摇滚,那或许在潜意识里代表了我的两种近乎不相容的性格,一方面是外表的传统,另一方面则是内心的狂热。

最早喜欢摇滚,只是那些一个又一个的片段,崔健在《一无所有》中寂寞的呐喊,唐朝在《梦回唐朝》之中古典的悠扬,窦唯时代的黑豹在《无地自容》中涌动的狂热,张楚在《姐姐》中寂寞苍凉的边走边唱……

单打独斗式的一曲曲我身边的音乐片段,陪伴我走过了许多年毛躁粗糙的岁月,直到有一年在我踏入大学的那一年——1994年,我终于接触了一个全新的名词——新音乐。

2、
最早听说“新音乐”这个词汇是在滚石魔岩文化推出的“新音乐的春天”系列专辑之中。那时候,张培仁、贾敏恕两位富有创新和前瞻性的音乐人打造了一个中国摇滚的新势力。

“新音乐的春天”第一期共出了三盘专辑,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窦唯的《黑梦》、何勇的《垃圾场》,那三盘专辑几乎是继崔健的《一无所有》之后,中国摇滚乐的最强音,也代表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中国摇滚乐的最高水准。

我当时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三盘专辑。那时候,还并没有CD或者VCD,一般只是卡带,一路小跑跑到家里,把音箱声音开到最大,一个人躺在床上,细细品味。

3、
张楚的音乐,寂寞而苍凉,充满着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文的批判和关怀,我很早就买过一盘张楚的带子《西出阳关》,在扉页上写着几个字记忆犹新,“一颗不媚世俗的心”。张楚始终是那样,高傲而倔强,如同游走在红尘之中的一个行吟诗人,边走边唱。

哥哥也喜欢张楚,所以在房间里,常常听见我们的哼唱“我吃了我的马,我吃了我的象”,这是那盘看上去很像盗版卡带的《西出阳关》里的一首歌曲《将将将》。

后来我上了高中,中午的时候回家,常常收听天津人民广播电台的一档节目,主持人无一例外的都是新潮主持人,播放的歌曲也是当时非常前卫的歌曲,也就在那时候,我听到了张楚身无分文从西安流浪到北京的途中写的一首歌曲《姐姐》。

很多人都是从《姐姐》认识张楚的,据说张楚十五岁第一次离家出走,在考入西安机械学院之后,只上了两年大学,便辍学了,由此,开始了流浪的生涯。若干年之后,在一张《红色摇滚》中,听到了侯牧人的一首歌曲《兄弟》,据说是写给只身去北京的张楚的,歌词里唱道:兄弟,我的好兄弟,你好好混,哥哥祝福你……

而真正树立张楚在摇滚乐中地位的则是《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民谣式的演唱,处处体现着张楚对于人性的思考,对于世界的反思。张楚,在一定意义上更像是一个哲人,行走在红尘,却从不向世俗低头。

无论是北京还是西安,大都市的繁华在张楚的眼里宛如艾略特笔下的荒原,命运的反复无常正如幸福之可望不可及,张楚在《西出阳关》里唱道:我读不出方向/读不出时光/读不出最后是否一定是死亡……风吹来/吹落天边昏黄的太阳。不断的流浪,不断地成长,张楚让我感受到的是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回家”是张楚歌曲中不断强化的主题。无论是《走吧》,还是《过客》,抑或是“姐姐,带我回家啊,牵着我的手,我有些困了”。他强调的总是“一个人走’”的感觉。他具有行吟诗人的冷静和深刻,用稚真的嗓音唱出穿透心灵的悲凉的余响。

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中期,社会的急剧发展,贫富差距的瞬间拉大,在音乐中,怜悯成为主旋律,而不再是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的愤怒和抱怨,怜悯是这个时代最真诚的品质,而张楚无疑是这其中的最好的代表,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张楚调侃背后的辛酸、叙述背后的思想。《蚂蚁》是张楚最精彩的作品,它在理念上达到了对“悲悯”的超越,无疑代表了这个时代的人文精神。

九十年代后期的张楚,象征着一个青春不再、激情不再的时代,对真实、对平等、对安稳的渴望,以及由外部世界返归自我的保守主义思潮的抬头。这种表面上的保守,实质上却是可贵的坚执。在社会大变革的精神真空中,张楚敢于直面这个时代的一切严峻、尖锐的问题,他的“道”隐藏在生活的洪流之下,他是布道者亦是受道者(余杰语)。

4、
最初喜欢窦唯是在黑豹时期的窦唯,“黑豹”和“唐朝”无疑代表了中国摇滚在崔健时代之后的又一个高峰。黑豹是硬摇滚(hard rock),唐朝则是重金属(heavy meatal),正是那些有别于崔健时代民谣曲风的音乐,吸引了包括我在内的那一代有志青年。

早期的窦唯充满了愤怒和抱怨,《无地自容》专辑之中的歌曲基本上都是窦唯和李彤两个人包办,曲风一致,热烈而奔放,每每听起来都是让人浑身振奋,为之癫狂。

黑豹乐队也因为有窦唯而在摇滚乐队之中独领风骚。而在窦唯毅然离开黑豹的时候,很多年里黑豹都是依靠《无地自容》时代的资本混迹月摇滚圈。后续的主唱秦咏除了外表有些摇滚的模样之外,早已经失去了摇滚的精髓,这也是黑豹无法东山再起的最为关键的原因之一。

我猜想窦唯离开黑豹之后,肯定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痛苦的挣扎,在窦唯的《黑梦》专辑出台之前,窦唯的那首转折期的《黑色梦中》依稀可见后来窦唯在灵歌和电子乐探索道路上的痕迹。

窦唯看似张狂外表之下,其实是一颗安静的心,和张楚的苦行僧般的游吟相比,窦唯更像是一个活在自我世界里的隐士。自我安慰,自我陶醉。

坊间流传着无数个关于他和王菲的青梅竹马的故事,可是最终因为高原的介入,鸳鸯蝴蝶成旧事,劳燕分飞。多年以后,当我翻阅十年前买的窦唯的专辑时,在那专辑的扉页上赫然写着“高原”两个字。去年早些时候,在《北京青年报》上看到一个自由职业者的栏目,终于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到了这个曾经让窦唯和王菲的粉丝们恨的咬牙切齿的女子的另一面。

我在武汉大学的音像店里购买窦唯的《艳阳天》的时候,正好赶上我侄子出生,记得那一天特别高兴,一个中午唠唠叨叨和家人说了半天话,当然没有忘了和哥哥说起窦唯的新专辑。《黑梦》之后多元化的色彩,如呓语一般的哼唱,一切似乎还在梦中,只是梦里的颜色不再是阴暗和黑色。

等到到了窦唯的《主》,依然延续了一直以来的梦境,如同窦唯说的那样,现实中做不到的,就在梦里完成。只是,窦唯的专辑越来越自我,渐渐淡出了现实的桎梏。

5、
很早就有人预言何勇将成为崔健的接班人。因为在中国,没有人象何勇那样天生叛逆、无所畏惧,与生俱来的勇敢和气质使得何勇年纪轻轻便在北京的圈子里为人称道。在90年代,不知是哪位草包记者将崔健、王迪、田震和孙国庆称作“京城四大摇滚”,实在是对于摇滚的一种亵渎。

孙国庆压根就不是摇滚,只是长相有些摇滚罢了,根本不值得一提;田震以前唱西北风,着实火爆了一阵子,可惜后来被央视封杀了,只好去混在摇滚圈了,要不是嫁给了张卫宁,早就和范琳琳、胡月们一样被人们淡忘了,;倒是王迪有点摇滚的意思,可惜王迪的音乐差得远,即便是拿手的吉他在摇滚圈也根本排不上号,只是一个玩音乐的老男人罢了。

最好的吉他手属于唐朝的老五刘义君、属于张楚的吉他手曹均、崔健的吉他手埃迪、属于超载的吉他手李延亮……王迪根本排不上,而北京人的眼中,老男人并不能代表一个男人的品质和性格,只有“爷们儿”才透露着一丝男人气概,毫无疑问,王迪不足够爷们儿,那样的称呼在演艺圈属于姜文,在摇滚圈属于崔健、何勇……

记得最早买何勇的专辑的时候,诧异于何勇那裸露着上身的那个夸张的动作,等到看了何勇的“麒麟日记”,对于何勇敬佩有加,后来“麒麟日记”这成了专辑的副题,专辑内页中写道:“北京的钟鼓楼上,有一只石雕的麒麟,在那儿站了几百年,默默地凝视天空、土地和人民,似乎总在等待。有一天,会有一阵大风吹过,它会随风飞起来。”

天生的叛逆性格使得何勇抖落着浑身的刺,无所畏惧。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之前,关于何勇的言论已经沸沸扬扬。起因不过是因为何勇那个著名的评价:香港四大天王除了张学友会唱歌之外,全是小丑。

有几个人可以象何勇那样直言不讳?尽管大家都知道除去张学友之外的其他三人只是卡拉OK水平。何勇的言论和当年崔健评价台湾摇滚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崔健当时说,台湾?台湾没有真正的摇滚,害的罗大佑一听人说起崔健就皱眉头。我猜想红勘体育场那次摇滚的盛会很多人是为了看何勇而去的。

喜欢现场版的何勇,一个真实的何勇。“用一句北京话向香港的朋友们问好,你们吃了吗?”“三弦,何玉生,我的父亲”,“笛子,窦唯,窦唯……”“他,他,欧阳………”,那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何勇,一个摇滚的北京青年。

可惜,一把大火将何勇送进了精神病院,几年的时间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再没有人歇斯底里地嚎叫“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再没人大声疾呼“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是谁,是谁……”

6、
去年岁末的时候,中国摇滚乐势力在宁夏的贺兰山组织了一场摇滚盛会,终于看见了那些久违的面孔以及许多新锐的音乐,其中便赫然有“找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的何勇,不复当年的刀锋时刻,只有在熟悉的旋律之中依稀可辨当年那个愤怒的麒麟。

张楚回到了西安,安静地坐在自己经营的酒吧的一隅;窦唯越来越有些陷入迷幻音乐的漩涡,制作的音乐越来越个人化,旋律响起的时候,很难将他与那个曾经狂放不羁的黑豹联系在一起,更让人忘记了那个和王菲青梅竹马的北京小青年是不是他。

何勇复出了,他说他的最爱便是那条形影不离的狗狗,他还要继续唱下去……

罗绮眼睛失明了,吸毒事件爆发之后去了德国,指南针乐队已经不再吸引人们的眼球;陈劲迷上了白粉,进了局子,红色部队解散了;高旗更像是一个流行歌手了;张炬被大卡车撞死之后,唐朝陷入了空前的低谷;许巍为张炬写了一首《两天》,一下子就火了………

老崔还在战斗。

7、
偶然间翻抽屉,看到了一张《摇滚北京》,歌词上看到了久违的面孔,女子眼镜蛇乐队,那个曾经和臧天朔的“1989”乐队一起出道的老牌乐队。

不知道那些个性张扬的女子现在身在何方。王晓芳的哥哥王晓京组织了一批弹奏乐器的女子,叫做“女子十二乐坊”,着实火爆起来了,可是戴眼镜的王晓芳在哪里呢?

熟悉的旋律想起,哀婉的《不是游戏的年纪》,王晓芳、肖楠……依稀带着笑容。

是的,现在已经不是游戏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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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变成朝三暮四的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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