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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5/6/6 11:39:13 人气: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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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或许的爱
一
“五一”的七天大假，对于我而言就是一个人的七天牢狱生活。就和那传流不息的人群中的无数寂寞者的心情一样。
佳乐福一楼里人声喧哗，打折促销的横幅晃得人眼花缭乱，到处都是人们充满欲望的兴奋的脸。当还是大学生时就对这充满了无限的兴趣，因为兜里没钱。结果现在还是对这很感兴趣。
闲逛了半天，也没买什么，毕竟一个人真没什么买的。但总不好意思甩着手从漂亮的收银小姐旁走过，于是决定给父母买点补品。
结过帐，四处张望着以盘算下一步的打算，毕竟这的人太多太多。没走几步，几位促销小姐在门口礼貌地把我拦住了。
年轻的小姐面带职业性的微笑：“请来看看我们影楼最新推出的婚纱摄影套系，现在预定还有优惠。”
我觉得十分搞笑，心想这些小姐大约是刚刚从学校毕业，不然怎么会招揽我这个单身男子。但架不住促销小姐们的热情，而且我也正好无所事事，就当休息也好，欣赏一下也好。顺势就坐到了椅子上。
小姐马上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在用一种很职业的眼光对我进行了超过半分钟的审视后很诚恳地对我介绍说：“我觉得这款3888元的真的很适合你们。”
“我们？”我愣了一下，这才终于发现，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是一位异常尴尬的女孩。可能是两人一起随着汹涌的人潮从佳乐福挤出来，互相并没注意对方，结果却让眼尖的促销小姐误认为是一对。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逛了几百次佳乐福，就这一次被影楼促销给拉住了。
“我们……他……”女孩子有点脸红，支吾着不知该怎么解释。
“对不起，我们以后一定会来拍婚纱照的，如果有机会的话。问题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认识。”我站起来，望着那个窘迫的女孩，装得一脸无辜的样子。其实作任何的表情已经是难不住我的了。
她被我的话逗乐了，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我拿出自己的名片，对女孩说：“我叫林云。可以认识一下吗？”
女孩站起身来，好像有点害羞。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说：“我叫小宇。”
小宇看上去是一个很文静秀气的女孩子，但却很有职业感。留着齐肩的长发，上身穿着一件粉红的紧身T恤，白皙的皮肤，下面是一条紫色碎花短裙，露出粉白修长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很别致的白色凉拖鞋，纤巧的脚面上还缀着几粒应该不是宝石的紫色水晶。她斜背着皮包，双手却紧紧地抓住包带，让我想起了小学时背着书包去上学的那些女生。站立的姿势挺拔而矜持，抿着嘴唇，看上去单纯而倔强。清澈纯净的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一些忧郁和野性的东西。也许这就是一种职业的打造，毕竟她的名字并不让我感倒她的柔弱。
这是我和小宇的第一次见面。
二
和小宇交换了名片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在同一幢写字楼工作。她在一楼的银行，我在十八楼的一家投资公司。
假期过后，我在工作餐厅又常常会遇到小宇。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奇怪，或许两个人天天见面，但却只是陌路相逢，不会在心底留下任何痕迹，于是从来不曾在意，但是一个偶然的巧遇却会将一切彻底改变。
我去年刚刚从大学毕业，学的是很热门的证券投资。我所在的这家投资公司，其实并不主要以做证券为主，但不知那老板从哪搞来些内线，于是才有了证券这块业务。恰好我毕业找上门了，就留在了这个只有4个人的证券部。或许真的是内线，我们的收入挺乐观的。
其实当我开始认识这个叫小宇的女孩时，说实话心里并没有多少想接近她的愿望。小宇属于那种类型的女人——白净的皮肤、一丝不苟的职业装和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如果不是那天的第一面，说不定我会痛恨她。因为楼下的这家银行总在我去办结算的时候刁难我。
我一想到这里，就会忍不住笑起来。写字楼里通常会批量生产这种标准版的女人，职业得没有任何特点。但她却是这个写字楼谈论最多的人，因为她有个踢球拿工资的男朋友，是我们这个城市的一种象征。
于是我更不可能去爱上这么一个女孩，尽管我是个充满激情的人，当然我从不会去想着从别人手里抢个女朋友。
三
那天是我的生日，小宇送给我一条围巾，我很感动。毕竟已经似乎很久没有女孩给自己送过礼物。小宇提议去一家新开张的韩国餐厅吃饭。我们走在喧闹的街头，她走在我前面，一蹦一跳的，显得特别孩子气，黄昏时温暖的阳光在她乌黑的长发上跳跃，她美丽的小脸被映照得灿烂无比。终于，我发现原来脱下职业面孔的小宇真的很美。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我们喝酒，很淡的那种红酒。小宇跟我讲了许多关于她和那个球星罗明的故事。罗明和她从小住在一个院子里，当她上初中时，罗明去了足校。我知道，那真的是一段非常美好的记忆，任何人都会对那种所谓的青梅竹马的感觉充满无限的憧憬。那是会影响我们的一生的感觉。我凝望着她微红的美丽面庞，试图捕捉她迷离的目光，体会这个漂亮女孩生命中那一段重要时光。但渐渐发现，她似乎是在宣泄，难道会是什么的痛苦？
想安慰她。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并不是在安慰她，我同样是在宣泄，宣泄自己的醋意，于是我开始竭力掩饰。毕竟这是属于他们的逝去的时光。一切的快乐和忧伤，那都是一段与我无关的记忆。或许我能明白那种感觉，但我并不想去体会。
现在，我知道我被眼前这个美丽而忧郁的女孩吸引住了。
后来我就常常找借口去找她，不仅我们部门的结算都是我在跑，还常常把其他部门的结算也送银行，比公司的财务跑银行还勤快。也常常约她去吃饭，然后讲一些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笑话逗她开心。每次我讲话的时候，她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歪着脑袋用狡黠的眼神望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内心。让我有点寒，我怕那种什么都被人看穿的感觉。
不过自从认识了这个小宇，我的生活好像重新有了色彩。起码我不再那么的迷离。
四
小宇的生日在两个月后，我约她去了同一家餐厅。
那天，她喝了很多酒。把她的小脸烧得红红的。她给我看她胸前挂的心形坠链里的照片，是她和罗明的甜蜜合影。她那时的笑容还是那么青涩。还给我看罗明寄来的生日贺卡。罗明在我生日前转会去了国外，而我对足球从不感兴趣。
然后我们沉默。沉默在这个如此温柔，如此静寂的餐厅里。
她哭了。
夜已经很深，早秋的晚风捋过这个城市带来着北方的寒意，让我觉得有点冷。
我送她回到家。她在城东租了单身公寓，是那种标准的单身公寓，很小很小的那种。
她满身酒味，斜倚在我身上，却似乎是很紧地靠着我，淡淡的可以闻到她发梢的馨香。一直就很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女人才特有的味道。或许她的更特别。
她打开了房门。门口摆放着几双拖鞋，她挑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只好递给我一双她认为最大的。她自己踢掉了高跟凉鞋，光着脚走进房间。屋子里装修很简单，毕竟也用不着装修。实木地板，一张白色的布艺折叠沙发，摊开了可以做床的。有索尼的电视和卫星音箱，那种简洁而锐利的银色。空调，冰箱、电脑，似乎都是那种淡淡的颜色。也许和她的心情一样。
我坐在沙发床上，她摸索着用遥控器打开空调和CD。
她真的是很困了，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胡乱拉了一条毯子盖住单薄的身体。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音乐流淌。是班得瑞的《仙境》。
空气很静，除了音乐我似乎可以听倒她的呼吸。她大概已然入睡，只是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
她就那样躺着，双手环抱胸前，一条腿裸露在毯子外面，像一个受伤而任性的孩子。
我把她的脚塞进毯子里。她的脚很凉。我把空调开到睡眠档。
她蜷缩着身体，紧挨在我身旁，像一只流落街头的小猫。她的美，她的忧伤，让人心痛。尽管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她受伤了。
我把送给她的镯子放在她的床头。倾听她浅浅的呼吸，看着她紧皱的双眉，她真的受伤了。
静静的……空气都是那么静静的，我俯下身，把她露出的手臂塞回毯子里。可突然，她的双唇猛的贴在了我的嘴上，手臂紧紧的抱住我。
我发誓，我绝没有吻她的打算，但此刻，我明白我完了。
当我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时，停下了，床头上的相框还摆放着罗明的照片。
一种从未有过的沦陷的感觉。莫名的、充满激情和忧伤的暗涌。仓惶的，我确信我是仓惶的逃离了小宇的住所。
那天以后，我知道我的生活再也不可能回复原状了。这个特别的女孩子，在我心灵最柔软的部分留下了印记。此刻，我无比的清醒，我知道，在我们庸常的生命里，总会有一些人注定要与我们狭路相逢。但那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痛在爱与恨的边缘，仅仅是那一个误会。一切似乎都是上天注定，我在撕裂着自己仅存的一点莫名的东西。
五
我开始学着去糜烂于夜晚的霓虹灯中，开始不断把自己深陷于工作之中，开始慢慢去关注那比我还颓废的中国足球，但我没有再去过一楼的银行。
公司业绩不错，但毕竟不是专业投资证券的，部门经理在收到一家大型证券公司的邀请后跳槽了。而由于这一段时间的工作表现，我理所当然地升了一级。薪水也翻了一倍。
所以，我不得不再进那家银行，因为证券部的融资都是他们在做。
我很怕见到她，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回避。但我很想看见她。想着她浅浅的笑容，淡淡的馨香。
看到她时她正在和客户交谈，一切都没有变，白净的皮肤、一丝不苟的职业装和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当她发现我时，顿时让我觉得有一种炽热在灼烧着自己，似乎在撕裂着身上每一寸的皮肤。尽管已经是晚秋，尽管有中央空调，可我觉得空气是如此的闷躁，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我不敢再看她，目光游离于银行大厅之中，只觉得神智也开始游离。赶紧逃进了银行的办公室里。
午餐时，在无味地嚼着米饭无聊地看着墙上的电视，是一个关于足球的报道。里面说到了罗明，看得出他在国外混得相当不错。当记者俗不可耐地问他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时，手机响了，号码显示是小宇的。
“林云吗？晚上有没有空？我在那家韩国餐厅等你”
我的心在跳，似乎要把血液都喷出来。我觉得我应该而且是很干脆的拒绝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宇可能应该是属于我的，而不是那个大球星。
“好的，我会准时到的”可我的嘴背叛了我。
六
才进餐厅，就发现了小宇已经坐在一个靠墙的座位上。一条紫色的长裙把她那不错曲线勾勒得完美无比。粉白的脚上套着一双非常精致别雅的白色高根凉鞋，头发简单的挽了起来。看得出，她还化了淡淡的状。尽管我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虽然我喜欢她今天的装束，但骨子里却透出一种寒气。
静静的，我们几乎是没有说任何的话，漠漠地望着对方，轻轻的喝着那怪怪的韩国酒。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叫这种酒。
但是现在我明白我醉了，尽管平时我可以红酒，啤酒，白酒灌一脸盆喝进去，但我真的醉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家餐厅的，但我知道我把晚餐吐到了小宇的紫色长裙上，让后就睡着了。
我是在一股淡淡的清香中醒来的，正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是躺在小宇家的沙发床上。而她正在用热毛巾给我擦拭，都是如此熟悉的感觉，如此熟悉的味道。
这一次是我，我很有力地亲吻着她，尽管她在不断的挣扎，但我不允许她任何的反抗。盆里的水打翻在实木地板上一点点的渗透。我把她用力地压在沙发床上，此刻，我只知道，她应该属于我的。哪怕只有一刻，我是真正的爱过她。
当我很野蛮地脱去她的衣服时，她停止了反抗，甚至开始配合我。我似乎哭了，因为或许只有这一刻我们才是真正的相爱。
我又看见了床头上罗明那张的照片，他的微笑似乎是一把烈剑狠狠地刺穿了我得身体，于是我狠狠地把相框踢到了墙上。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的，但我希望它依然漆黑，因为小宇醒来的第一句话是
“林云，我要结婚了，罗明要把我接过去”
“喔”我回答得很淡，因为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此刻我终于想起罗明对记者的回答原来是“结婚”。不过现在我觉得我的思维开始混乱，脑海里像是有人在不断地取笑自己，心开始凝固，然后有人用一把大锤把它打碎。我知道，这次我是真的完了。
七
送飞机的那天来了很多她的同事和朋友，我莫名其妙地送了她一套精致的瓷器。和他的同事一样为她嘱咐，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损她。
快进通道时她塞了一本书给我。一本印刷精美的书，不过我没去在意它的名字。
机场里总是那么的繁忙，熙熙攘攘的。当飞机携着巨大的轰鸣声越升越高时，感觉四周是如此的安静，我的心却在不断的下坠。
小宇婚礼前给我寄来了请贴，但我借公司有事给推了。
几个月后，姨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女孩，有着美丽的面容，体面的工作和良好的家庭背景。于是我们像所有很普通的恋人那样逛街，吃饭，看电影，度假，吵架然后和好。似乎都在不断的暗示和说服自己，这就是爱情。因此，我们准备结婚。
在向女孩求婚的那天我喝了很多很多，但却没有醉去。当我把钻戒戴到女孩的手指上时，她幸福的笑着，是那种浅浅的笑容。
我突然很想知道小宇临走前送我的书叫什么名字。于是我把书刨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叫安妮宝贝的人写的，书名是《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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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它飘洒在风中，雨中，雪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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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6/6 12:27:42 
发表:2005/6/6 18: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