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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8/29 22:27:22 人气: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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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看玩笑死你!
- 西域车友会 (http://www.xiyu.info/dw/index.asp) -- 车友聊天室 (http://www.xiyu.info/dw/list.asp?boardid=1) ---- 大学生活趣闻-----爆笑(三) (http://www.xiyu.info/dw/dispbbs.asp?boardid=1&id=1163)
-------------------------------------------------------------------------------- -- 作者:半点星 -- 发布时间:2003-9-23 19:42:58
-- 大学生活趣闻-----爆笑(三)
3/7瞬间] 1/2的爱情
本话正式开始前,先叨唠两句。由于一些很复杂的原因,本人大学四年,未曾有幸牵过女孩子的手。所以关于我自己这方面的故事,那是写不出来了。不过,这不妨碍即将写到的一些东西,毕竟那时候,我身边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多得和食堂大妈的脸色一样,想不看都不行——也许诸位也是一样吧!只是因为没经历过,所以现在写别人的事,或许只能停留在很表面的一层。诸位如果在大学曾有过风花雪月或刻骨铭心,可能在看这篇东西的时候会觉得比较肤浅,望见谅了。
306 在接近两岁的时候,经历了另外一次极大的变故,史称“凡猫变节事件”(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身边叛徒特别多……)。这里的凡猫,就是第一话中提到的梦话之王。关于这次变节的起因和过程我不想多提,总之,后果是凡猫搬出306到310政治避难;“荣骚”(原306寝室里一个很本份的小孩子,可能我在下一话里要专门写他)被“流寇”以“维护团结不力”为由,调至309,这样,原来的306只剩下了我、胖、葫和溅。“流寇”为了达到其彻底分化306的目的,从专科班一口气调了4个人入306,企图造成我们内部分裂。只是他万没想到,这4个人进来以后被我们四个完全同化,竟然为了和我们多呆一年而奋力学习,在半年内成功争取到了“专升本”的巨大胜利,令“流寇”大为郁闷。但是因为系里为这件事情把我们立为“模范寝室”,他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插手我们内部事物了。“***X学院 八大杰出青年”的称号,也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维持到我们大学生活的结束。我要写的1/2爱情,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在分家之前,正是我们学业非常吃紧的时候,不大可能有很多时间去发展女朋友。原306的几个人,只有葫芦动作比较快,大一就成功“操作”了一个——还是外校的,为这个事情他还和胖子有点过节,下面马上会讲到。我们剩下的几个,我原因比较复杂,一直没有过;溅妹是有色心无色胆,虽然高中有个女朋友,但是在某次上马列公开课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读完之后脸色立刻苍白,当场就失声痛苦,然后全系都知道他被甩了。从此,只能每天靠YY英语老师度日;胖哥呢,因为身体条件实在太夸张,虽然也有所动作,但以失败告终;凡猫那时候还没女朋友,只能每天靠数次SY度日,全寝室的床就数他的最恶心,永远散发着一股熟鸡蛋的味道;剩下一个荣骚——虽然带个骚字,但可惜只对教科书发“骚”,是典型的书呆子,在某次卧谈会上居然问出了“为什么女孩子上洗手间都成群结队”的经典问题,然后在我们还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又自言自语地给出了:“哦!因为她们要互相帮对方擦PP”的高论,直接导致了凡猫SY失败——盖因笑得全身无力的结果。
分家前的306,只用葫芦有女朋友,溅妹高中时认识的GF虽然来过几次,但我都因故不在寝室不能一睹其“方”容。事后问他们长什么样,半天无人回答,最后胖哥哼了一句:“配我还差不多”,彻底粉碎了我的YY梦。葫芦这个女朋友,说起来还是胖哥牵的线。胖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到处认妹妹,这个不佩服不行——还是真的那种把他当哥哥那种,打死都不会把他当BF。胖哥居然也很享受这种哥哥前哥哥后的感觉,其实他也知道,那是人家想保持距离的借口。
大一下半期的时候,死胖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弄了个妹妹,还是外校的。我有一天下午回寝室,她正坐在屋子里和其他兄弟商量搞什么友谊寝室的活动。凡猫和溅妹特别来劲,胖哥在一旁憨厚地笑着,葫芦没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一脸呆滞的表情。我听了一会儿,明白他们是准备和这个女孩子的寝室搞个什么野外烧烤以联络感情,时间都定了,就在周末。那时候正好没事,我也就答应了一块去。
出发前一天晚上306那个动静叫大啊,凡猫特地去花2元钱洗了个澡,回来之后拼命往头上抹发胶,抹到后来那头发都快TMD梳不动了才助手,还说是怕睡一晚上就变形了所以多抹点;结果第二天起来枕巾给粘在了头上——然后我们一直很怀疑是他晚上SY过度,JY喷到头上溶化了发胶;溅妹找遍了周围的寝室借西装,因为他太瘦了,找得到衣服找不到裤子,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弄了一套,还找不到合适的皮鞋,只好穿了双破旧的旅游鞋,出发那早上我那个寒啊……剩下几个人,胖子稍微收拾了一下,还算合体,我本来就没什么象样的衣服,发胶什么的更是听都没听说过,最奇怪的是葫芦,出发那个晚上熄灯很久了,我出来XUXU,这小子居然跟出来,一边和我一起XUXU一边说,猫啊(我的外号,经常昼伏夜出的原因),兄弟我实在是不想谈恋爱啊!我说你想什么呢,不就是个烧烤么?葫芦苦着脸说,“MD,死胖子是想给自己弄个女朋友,但是怕目标太大,所以整个这么个狗P的寝室联欢,还拉我去,说必有一款适合我……”。听了最后一句我当时笑得都XUXU不出来了,不过没怎么当真,只随便安慰了他两句,就拉着他回去睡觉。后来我上了床,这小子又拿了烟跑出去狂抽了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我们讥笑了凡猫的头以后,就坐着车到了约好的地方。到了之后发现对方还没来,溅妹就开始急不可耐的跑到转弯的地方去看,过了一会,这厮狂吠了一声,“来了!”然后迈着欢快的步伐冲到我们面前,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来了!7个!7个!我看见了!”看着他在我们面前大声叫喊的样子,我当时都快绝望了,怎么会和这种人住一个寝室呢……
当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确实也是7个,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相当漂亮。我注意了一下葫芦的表情,似乎他眼睛里抹过了一丝惊喜——或者是冲动,但是这家伙很快也注意到我在看他,立刻就表现出很无所谓的样子。只可惜,我当时没注意胖哥的表情。
烧烤开始的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绝大多数人几乎无事可做,因为凡猫和溅妹象疯子一样干活,我几乎无法相信平时瘦弱的杨健劈柴的姿势是那么的潇洒和利落;凡猫从百米远的地方搬了无数的砖头过来搭灶,还故意脱了上衣,露出并不发达的胸部,全然不顾头上的发型已经成了鸡窝状。胖子和他的妹妹在一旁说话,我开始还帮着干了点,后来发现根本没我插手的地方,就和一个长头发MM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然后,事情就不对了。
葫芦失踪了。
在确认了我的判断之后,我扫视了周围一下,发现黑衣MM也不在我视野范围内。我刚想到处去找找,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的愚蠢。还是让他们去吧,我想,反正吃饭的时候总是要回来的。
果然,烧烤就要正式开始的时候,葫芦和那个女孩子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从路边走过来了,那种亲密的程度,看上去就象认识了很久一样。当时看起来,溅妹和凡猫可能是最受打击的,干了那么多的活,连一个赞赏的眼神都没得到,更别说他们期望的东西了。葫芦和那个妹妹仍然继续着他们的亲密,根本无视某些人嫉妒得发狂的眼神。
这次烧烤,是我吃得最不是味道的饭,气氛之怪,有点超过我承受能力。只是那时候,我总觉得除了葫芦和ZHANG(那个女孩子)的神速发展,给某些人所造成的压力外,似乎还有点我说不出来的怪异。但是我一直解释不出来。很久以后,某次夜晚的寝室,胖哥喝醉了酒,在床上长叹一声:“唉,葫芦啊葫芦……你可知道,我当年是准备追ZHANG的……可是你小子居然连机会都没给我……”皆默然,我才大悟,那时候让我感到怪异的,其实是这个原因。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去葫芦家与之对饮,从下午5点喝到凌晨2点,跑了3次超市买啤酒,二人大醉,谈起很多事情,葫芦终于承认,那次他是第一次动心,找了个机会,用眼睛和ZHANG说了句话,得到了热切的回应,于是主动牵了ZHANG的手,到安静的地方谈XING去了。
认识ZHANG以后,葫芦每周末必去她的学校陪她,然后星期一一大早赶回来,风雨无阻,四年不断。他们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为了她,葫芦是放弃了很多东西,甚至放弃了读研究生的机会,毕业后前前后后为ZHANG找工作,为的是把她留在身边。我那时候觉得世间居然有此等感情,真是不可思议。也是那次大醉,我酒后开玩笑的问了一句,你小子不是那次烧烤就把人家“办”了吧?葫芦淡淡地答到,我是准备等到结婚那天的。我吃了一惊,曰:那你那些陪她的周末之夜呢?什么事情都没?葫芦喝了口酒,静静地说了一句,什么都没。
葫芦这个兄弟,我没有交错。
现在来谈谈胖哥。烧烤之后,其实胖哥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事情。后来他一个高中的女同学转校到了我们学校,胖哥大喜,说一定要弄到手。此女我见过多次,极有款,3分资色,3分脾气,3分自傲,1分????。
某晚卧谈会,胖哥提前打招呼说有重大决定,叫我们不要外出。熄灯之后,他点了一根蜡烛,自己坐在桌子前面开始不停抽烟。我和葫芦上下对了一眼,也坐到桌子前。葫芦问,胖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胖哥说,我要追她了。那时候其实都能看出胖哥每次在她来时,神态眼神动作皆走样得厉害。葫芦说哦,那是好事啊!追啊!兄弟们支持你,是吧,猫?说完桶了我一下。我赶紧说,啊啊,是啊,好事好事,有什么需要送信的你只管招呼,一定送到。胖哥甩了我一眼,闷了半天,说,那好,你们觉得学校外面那个草地怎么样?我吃了一惊,说,胖子,你不是想来硬的吧?还没等胖子说话,葫芦又白我一眼说,怕个P啊,先上车后买票,这是趋势,胖子,干!明天晚上我帮你把风!
几秒钟之后所有人———床上的和床下的——都冲出了寝室——胖哥放了数个响亮的P。重新安定下来之后,我们才搞明白,原来胖哥是想在那个地方表白,我们都想歪了。在得到我们的全力支持后——其实那时候我们是想看热闹——胖子把时间选在晚上8点,约她出来。我还连夜到隔壁寝室借了高倍望远镜,以便随时观察进展。
后来事情发展,再次证明了我们的失策。
那片草地在学校外面,足有3个足球场那么大,草也很高,是学校鸳鸯们每晚的集会之地。据说天一黑,起码有200对在里面行苟且之事。那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欢快叫声经常吵得附近的农民睡不着觉,出来点灯抗议,每个月清理那里的时候,扫出来的安全套有10筐之多,可见年轻人的十足干劲。只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是葫芦也不知道,胖子就更别说了。于是很不幸的,胖子在我们的鼓动下,把纯真的告白之地选在了这里。
我和葫芦当时在很远的地方TK,本来说好,他看5分钟,我看5分钟。没想到3分钟不到,葫芦就叫了一声,怎么她扔下胖哥走了?!我赶快抢过望远镜一看,果然!镜头里胖子象个委屈的孩子蹲在地上,那女孩子已经走远了。
晚上胖哥迈着沉重的步伐回来之后,我和葫芦提心吊胆,准备接受胖哥绝技的洗礼。不曾想到,胖哥居然没施展绝技的意图。安心之后,葫芦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怎……怎么了?那么快就OVER啦?胖哥沉着脸,说,“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然后随便我们怎么问,他就是不开口了。情急之下,葫芦冒了一句,靠,就算被甩了,也得知道个理由吧?胖子闷了半天,说,她问我带她到这种地方来,是不是想干她。我和葫芦一听头都大了,半天转不过来。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葫芦说,那你怎么回答的?胖子冷笑了一下,说,回答?还没等我回答呢,她就说,“看你那么胖,有没有那个功能呀!”然后转身就走了。
就在我和葫芦哭笑不得的时候,胖子突然说,TMD,老子从明天开始减肥!NND,敢怀疑我的X功能……说完就冲到柜子前面,拿出一大包国氏全营养素,然后上床睡觉了。剩下我和葫芦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说话。
这大概是我见过的最失败的告白和最直接的拒绝了。
后来胖子减肥的时候,和她似乎好了一阵,再后来,这女孩子追上了另外一个帅哥,胖哥被迫再认了个妹妹——估计这是他最不想认的妹妹了。从此以后,胖子再也没在我们面前谈过感情,只是每天晚上,在校外专门放映“动作片”的录像厅里,总是能看见一个庞大的阴影。
“凡猫变节事件”后,原来的306,就只有葫芦有GF,剩下三个光棍(虽然到毕业前,胖子和JIAN妹算有了所谓的黄昏恋,但确实是双方都太无聊,在一起身体的冲动大于心里的冲动,无甚可写之处,略去)。后来搬进来的4个专科生,除了一个之外,另外三个都有女朋友。于是306形成了五五开,有GF的和没GF正好各半。这里主要写写“小强”。
小强,本名L强。个子很矮小,但极精神。此女的GF极风骚,出入男生寝室如入无人之势,经常肆无忌惮地YY周围经过的男生。冷的时候还好,天气一热大家都知道,男生寝室经常是把衣服紧缩到最小程度,她也敢直接冲到我们寝室,然后视我们不存在一样去和小强疯狂打KI,然后手脚还不规矩,搞得我们狼狈不堪。到最后一看到她来,我们就很知趣的走出去把门带上,两个小时后再回去。
最过分的一次,也是最精彩的一次,我是错过了,事后听葫芦说的。那晚10点多,都快熄灯了,此女不知道怎么混进了男生楼,直杀我们寝室,当时除了我,所有人都在屋子里,准备上床睡觉了。她冲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对小强说了一句,今天我睡这里。小强吃了一惊,问她怎么了。此女只说了三个字,“我想要!”
那晚上,我估计对其余6个人来说,是最漫长的一夜——所有的人都没能入睡。小强当时睡的是以前葫芦睡的位置(床已经换过了),是上铺。把蚊帐一拉,就“听见里面脱衣服的声音和喘气的声音”(胖哥语)。几分钟之后,两人就进入了状态,开始还是比较压抑的哼声,到后来就简直是用了扩音器一样,此女愉悦的叫声伴随小强低沉的怒吼,在寂静的夜里如魔音穿脑一般,撕裂着、考验着其余6个人脆弱的神经。据葫芦说,胖哥当时呼吸的声音他隔着桌子都听得到,胖哥则说,葫芦不停地在床上翻身。最惨的是当时睡下小强下铺的JIAN妹,他比任何人都听得清楚——甚至可以听到撞击的声音;又因为是上下铺,整个床都在随着两人的动作震动着。睡对面上铺的黄师傅则说,他严重怀疑JIAN妹那时候在SY,因为他看到了JIAN妹床的中间部位有阴影在晃动——这不是SY是什么?胖哥的上铺L兄则严肃地指出,小强的X能力其实相当不错,因为他整夜都在数挂在床绳上的衣架相互撞击之声,分为4段,一共响了1316次。最长一次是512次,最短是110余次……
我完全可以想象,那晚上我的室友们克制了多大的心理和生理上冲动,才不至于爬到另外一张床上去,他们的神经在经受比严刑拷打还残酷百倍的考验后终于赢来了休息的曙光——那时候都接近凌晨5点了,小强和她终于满足下来,幸福相拥入睡。而我的室友们则在经过了或未经过、一次或者数次SY之后,不满足地抱着枕头或者被子,不那么幸福地入睡。当天早上出早操,当我拖着疲倦的身体从学校外翻墙回来,赫然发现,该我们寝室站的那快地方,只有两个人:一是我,一是小强。
-------------------------------------------------------------------------------- -- 作者:半点星 -- 发布时间:2003-9-23 19:55:07
-- 大学四年的7个永恒瞬间之四
我记得刚进大一的时候,310有位兄台,是从农村出来念书的(我绝对没有歧视从农村出来的人的意思,因为我也差不多算是乡下人吧!),本性十分的憨厚老实。其名为唐乾隆——没错,就是那个清朝的皇帝。刚看到这个名字,我是十分的奇怪,既然姓“唐”,何必叫乾隆呢?叫唐玄宗不是更好么?当然,那个时候只是随便想想,很快也就忘记,所记得的也只是他的名字。
不过后来有一次,JIAN妹狂笑着走进寝室,手里还拿着一封学校邮局发出的取款单通知书(那个时候信件都是班里指定一人去取)。我们都很差异,遂追问之。JIAN妹仍然狂笑不止,只是用手指了指那封通知书。我拿起来一看,通知的取款人是唐乾隆。再往下看,汇款人一栏里写着:父: 唐太宗。
这一下我233得差一点儿把床都敲穿了。
很快我们的笑声就吸引了无数吃饱了没事干的同学过来一探究竟。晚饭之前,整个系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乾隆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郁闷得不得了,谣传他后来还专门写了信给家里谈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只是后来,他都是自己去取通知书。
当然,把名字当成取笑别人是很不道德的事情——虽然确实很凑巧。于是商量之后,我们最先知道这件事情的几个人去和他道了个歉。然后,事情又恢复到以前,JIAN妹仍然去领全班的信件。直到某天下午,我正在寝室里香甜地吃着晚饭,他又狂笑着拿着一封通知书冲到寝室里,边笑边把那封信塞给我看。我想,多半是和乾隆有关的。放下食盆展开一看,果然:收款人:唐乾隆。再看汇款人栏里几个大字:母:李世名。
桌子有没有被我敲翻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坐的凳子确确实实被弄断了一条腿——毕业的时候我还为此赔了15块钱,这大概是我赔得最冤枉的一笔钱了。
正是这位“一家三口、皆出名门”的乾隆兄,宣告了我大学时代轰轰烈烈翘课生涯的正式上演。那是大一下期,不能刚来的时候笨小孩相比,已经有点管不住自己了。课呢,是有时去,有时不去。去了是趴在桌子上睡觉;不去,是躺在床上睡觉。某天晚上开全系大会,“流寇”要我们三个专业班,每班选几个代表去做关于如何更好地适应大学生活的演讲。说实话,别说几个,就是一个,那时候都没选出来。最后开会的时候,轮到我们班,上面问了几句:“请XX班的代表发言”,楞是没人上去。当着系头的面,“流寇”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就拉了离讲台最近的乾隆当壮丁。万般无奈之下,乾隆扭捏地走上去往讲台上一站,嘴巴一开一合,脸上汗水那个流啊,我在下面看了都有点于心不忍。系头有点看不下去了,刚想叫他下去的时候,乾隆突然冒了一句经典之词:“大学生活枯燥无味……”
从那以后我知道,不止是喝酒后,人急了也还是会说真话的。
台子下面已经有明显的笑声了。“流寇”一把抓过话筒,“你说什么呢?!现在学校的条件还不够好吗?怎么还叫枯燥无味?嗯?”一看“流寇”急了,乾隆很委屈地说:“我还没说完啊……”。“流寇”楞了一下,还是把话筒放到乾隆面前,对他说:“那你继续说吧!”乾隆定了定神,张口说了他演讲的第二句话:“所以我觉得,逃课有时侯也是一种合理和必须的发泄方式……”
诸位完全可以想象当时台下乱成什么样子。就连系头都一边摇头一边笑着——当然,可能是苦笑。只是后来的三年,乾隆再也没被点名去做什么事情——连运动会抓壮丁,“流寇”都完全无视了他的热情——估计是怕他跑错跑道、或者扔标枪扔出人命吧!
总之,在那个晚上,我如提醐灌顶一般,于刹那间看清了我接下去三年的命运。上课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就成了对“破例”的最好解释。之后不久,就发生了震惊全院的“西岭雪山”事件。
该事件发生的时候,时值全院肃反,无数的翘课英雄被极其残酷地镇压;每天,四舍前面的白榜上都被无数的布告、处分所占据,然后又迅速的被撕下,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永远张贴不完的新布告和新处分。以“警告”、“严重警告”、“留校查看”“开除”这几个关键字组成的话语,占据了每天中午校广播的绝大部分时间,然后以一曲“真心英雄”结束当天的广播……这就是那段时间全院所处的白色恐怖的最好写照。
那个时候没人会想到,有五个冷酷的歹徒,决心顶风做爱——嗯——做案,翘两天的课,去西岭雪山远足。在这里,我记下这五名穷凶极恶之徒的名字以做纪念:
葫芦:为后来的四驾马车之老二; CAT茂:茂猫,为后来的四驾马车之三; CAT雷:雷猫,也称叛徒雷,为追系花抛弃了我们,结果追求失败,毕业后流亡加拿大,不知所终; 东哥:武力100、智力20的奇人; 还有一个……我:四驾马车之首,本系第一检讨王子。
如果是在平时,逃两天的课,问题不会很大,但是在那种险恶的环境里,别说两天,就是半节课都可能背个处分。只是仗着那时候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从某节物理课上我看着窗外的一头悠闲吃草的牛,然后发出一句无心感叹“窗含西岭千秋雪”,到最终敲定出发时间定在第二天凌晨,前后用了不到20分钟——这就叫臭味相投。
出发那晚,葫芦和我被组织上指派去城里买车票(学校在郊区),剩下三人,只有茂猫有CALL机(那时候不象现在的大学生,手机是天上之物),于是约定早上6点我和葫芦给他叫床,告诉他车票的时间,然后在车站集合,他们三个负责把必要的食品和水准备齐。商定之后,我和葫芦连夜翻墙出了学校(为这事我还差点被狗给咬到,有机会一定谈谈我们学校的护院狗)。那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我们俩好不容易在街上强行拦下一辆自行车改装的助动车,硬塞了12块钱给车主——一个老实巴交的男子,叫他把我们俩拉到城里。在遭遇了轻微的反抗后,我和葫芦顺利地把车拿下——还收回了那12块钱——一前一后地坐上了车,启动前还没忘记告诉车主第二天去城里我们下车的那个地方去取车。
在凉爽的夜风里驰骋了没多久,我和葫芦很快就发现这样一个事实:用小型柴油机改装的土制助动车是很麻烦的东西——在离城还有大概10里路的地方,发动机拉脱缸了。于是我们俩被迫弃车,徒步赶剩下的10多里路。那是个早春的夜晚,月亮很高很圆,默默陪着我俩;夜风象少女的发端,从身边温柔地掠过;四周一片寂静,我觉得田里高高的油菜丛中隐藏了无数的野狗,在疯狂地TK这两个匆匆的行人。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我们俩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下班了,重新开始卖票要等到早上5点。剩下的几个小时,我和葫芦又冷又饿,我屡次阻止了他想在街边睡下的企图,苦口婆心地告诉他,如果这样做,我们被城管抓进去事小,耽误了后面的大部队进城事大。在稳定了情绪后,我俩开始认真考虑怎么过这几个小时。我那时候很穷,葫芦因为有女朋友,也很穷,把买票的钱除开,一共还剩12块。通宵录像要8块钱一个人,不够。这时,我看到远处有家破旧的桌球馆,于是拉着葫芦走了过去。一问,通宵营业,好;价钱?一元一桌。看了看里面那活象灶台的球桌和比香蕉还弯的球杆,再想想我们的处境,我和葫芦默默地一人选了一根球杆,开始打发这个漫长的夜晚。
到凌晨5点的时候,我们勉强打了7局,兜里还剩了5块钱。葫芦到街对面买了6个大包子,花了三块,一人买了包冰凉的豆奶,1元6毛正。剩下了四毛钱。
票买好之后,用仅剩的4毛钱给CAT茂打了个CALL,然后我们俩就在候车大厅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一边祈祷千万别收不到我们的CALL,没钱再打第二个了。所幸7点出头,剩下三人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5个人总算汇合在一起,上了出发的汽车。
一阵昏睡之后,我被推醒,一看,目的地已经到了。那时候的西岭,开发得远没现在这么发达,放眼望去就是一座荒山,高处飘着无数的云,连点雪的影子都看不见。一个好心的当地人提醒我们,虽然下面看不见雪,上了雪线就完全不一样,于是要我们买雪爪,说系在鞋上一定有用。将信将疑之下,我们5个人买了4双——事后证明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躺在西岭某个不知名的山谷里,你们也没机会看我写这篇东西了。那个唯一没买雪爪的人是东哥,号称全系第一猛男,当时穿单衣,单裤,薄皮鞋(!),硬是把雪山踩在了脚下。顺便多说一句,此人毕业后不多久,就辞职去了西藏某地,找了个喇嘛庙,在旁边自己动手搭了个小木屋,一住就是8个月,终日和大小活佛探究人世间的奥义,前不久短暂出山,在同学录上留言,称已看透了红尘,愿身批黄衣,永伺我佛,云云。
言归正转。刚上山,和别的地方倒也无二。偶尔能见一两处冰,便高兴得不行,一顿狂拍。带了两卷胶卷,一大半是在雪线下就拍光了,剩下几张宝贵的雪景,还因为葫芦曝光,全部报废,为这事情我差一点儿宰了他。
慢慢往上走,冰雪开始多起来,我们的兴趣也开始慢慢减退,不再到处拍照。只是脚下开始渐渐地打滑,雪爪必须戴上了,不然的话很容易摔倒。越往上走,呼吸越是困难,胸闷也开始强烈。那种大口喘气的感觉,就和后来人道之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极其相似了。
到了雪线之上,眼里就只剩下白银的一片,其间点缀着一些黑色的不知名的树木和杂草,可惜我叫不出名字。倘若那时候我内人与我相识同行,倒可以写出一二来。
然后我就在路边靠近悬崖一侧,看到了一只松鼠,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亲眼看见野生松鼠,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我头脑一热,几个大步冲了上去,欲生擒之。未料左脚一滑,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哗的一下就往悬崖迅速溜去。瞬间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几个还来不及做任何补救动作,我整个左腿已经滑出了悬崖,还搭上了半个P股。万幸的是,身体摔倒的同时,右腿半跪了下去,右脚的雪爪死死地钩着地面,阻止了身体再向前滑落的趋势。倘若再往前一两公厘,身体重心翻转过去的话,我现在就在上面看着诸位了。
被他们拉起来以后,**着山壁狂抽了半个小时的烟才定下神来继续前进。只是速度大受影响,总觉得腿是软的,使不上劲——和人道疲惫时又差不多。于是先前制定的计划大受影响,我们被迫在半山腰一间小店留宿。本来为了省钱,我们是不打算在外面吃饭的,但是那天实在是又冷又饿,被迫点了两个菜,一是炒土豆丝,15元;二是水煮肉片,50元。以后诸位要是想在西岭吃饭,一定要做好贵得离谱的准备。
晚饭后,我因为体质太差,先睡在床上,那个屋子只有4张床,我占去一张,还剩三张,尚有4人,合铺不可避免。于是那四位开始打麻将,说好输最多的两个睡一张床——那时候我已经睡了,这都是我第二天知道的。只是那天晚上,我似乎听到对面床有压抑的靡靡之音和哼哼之响,可能是我高山反应,导致耳鸣罢。
第二天的事情无甚可写之处,因为前一天赶路不够,所以肯定到不了最高峰——阴阳界,于是只能下山。下山的过程就快多了,倒不是说体力很好,是因为我们很多路都是用P股走的——坐在地上直接溜下去——当然,有一边是悬崖的不能这么干。快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到了山底,五个脏鬼累得不行,找了辆马上出发的车,踏上了回程的路。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确实算是非常的穷。5个人除去车票钱,在山上一共花了240块钱,包含所有的门票、住宿、零用、饭钱,等等,等等,似乎还有节余,但也不多了。现在这点钱,怕是连一个学生玩的都不够罢。
当晚8点余,一行3人回到了学校(CAT茂和CAT雷直接回家了)。当我和葫芦迈着疲惫不堪的步伐走进寝室时,迎来的第一句话就是JIAN妹的:“你们遭了。”——也就是说,我们暴露了。
其实说来,遭得很冤枉。因为我们很细致的安排了人来点名,而且找的都是岔得很开的,所以第一天根本没事;事情坏就坏在第二天下午(也就是我们回来那天)最后一节线性代数上。这节课因为是小课,一个班只有30个人,代点必死无疑。茂猫找了5个外班的人来代替我们上课。老陈眼睛花,绝对看不出来。事情本来万无一失,没想到上到一半,名也点完了,“流寇”这只蟑螂跑过来找班长商量事情,赫然发现居然有N个不认识的家伙在堂子里道貌岸然地坐着。稍加逼问,全盘崩溃。“流寇”以为建了奇功一件,得意洋洋地回去准备报告上面,为自己的乌纱增加法码了。
耐着性子听完了JIAN妹添油加醋手舞足蹈的介绍后,我和葫芦发现情况已经十分危急,容不得半点拖延了。于是我俩当机立断,拿着纸和笔就奔图书馆写检查。鏖战1个半小时候后,4000多字的检讨完成,一看时间,尚不到十点,葫芦说这就给“流寇”交去,以示心诚。我一想,这要是交给他,无异于雪上加霜,倒不如直接找系的总舵主,争取主动。葫芦一想也对,于是就在图书馆找到了总舵主的住址,二人飞奔而去。开门后,总舵主一看我二人风尘仆仆,污头垢面,神色亦十分可怜,再加上颤抖的双手递出的那两份新鲜出炉、尚有我二人体温的检讨,总舵主长叹一声:“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叫我如何说好……”我用手轻轻碰了葫芦,两人遂清泪直下,泣而无声。总舵主见此情形,又是一声长叹:“唉,罢了罢了,你二人回去吧……年轻人犯点错误,也是难免。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学生,叫我如何罚得下去……回去吧!以后不要再犯。”
于是,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剩下一个“流寇”气得不行,但既然总舵主发了话不再追究,他也只能泪往肚里咽,说不得别的了。
除了这件事情,大学里的翘课还有一事让我记忆深刻,那便是吃素斋。大二上半期,葫芦有了女朋友,陪我和CAT茂的时间愈来愈少,我二人只能每天流落于电脑房,桌球室,录像厅这种地方,甚为无趣。有一次我们三个一起喝酒,我和CAT茂对葫芦抱怨此事,葫芦想了想说,这样吧,这个星期我们去XX院(当地的一个小佛教景观)玩一次,听说那里请愿极灵。我和茂猫遂曰,善!此计划很好。葫芦又说,反正她也没事,一起去吧!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去是星期四,翘了上午的英语课和下午的物理课,我们三个先到葫芦女朋友的学校去接了她,然后四人同去那里烧香拜佛。因为地方不远,很快也就到了。进去之后,4个人买了无数的香火,以至于到后面都烧不完了,不得不以点火把的方式消耗之,引来无数的老头老太侧目——那目光里,分明就是两个字:“不敬!”
第一次葫芦去许愿,极其虔诚地对着塑像曰:请菩萨保佑我英语过4级。结果一直到大学毕业他都没过。毕业前我们又想起这件事情的原委,原来当时他拜的是求子观音。
把火把处理掉之后,我们四人洗了洗手,准备找地方吃饭。这次是茂猫提议,这院里的素斋味道尚可,价格也不贵,不妨一试。我们三个没有不同意见,就去那里买了几道素菜,价格确实不贵,分量也非常的足。味道相对于其价钱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那顿饭,我们吃得非常满意。于是饭桌上我说,既然如此,何不定期在这里同聚呢?葫芦等人皆赞同,这个不成为的内定,也就算是定下来了,每年的4月份我们4个都会抽时间去那里一次。只是我当时没想到,它会这么有默契的一直保持到现在——即使当我大学毕业后我们也还是每年都会在那里聚会,一样的烧香拜佛,一样的点火把,一样的受到不齿的目光。虽然我们已经不再在吃大排档素斋的地方团坐,而是翩翩然度进了旁边新开的“绿波坊”的雅间,点的菜的价格也翻了好几倍,但有些东西,依然没有改变。小葫仍然是那么虔诚,只是许的什么愿,是再也不肯告诉我们。茂猫的身边,也终于在毕业后第二个年头后,有了一位高挑的漂亮女子,始终挽着他的手臂不曾放开过。出国前最后一次在那里的照片中,唯独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远处某不知名的地——用CAT茂的话说,这小子在思念某个他们不知道的人;葫芦则大摇其头表示不屑,曰:“根据我和他睡了3年的上下铺所累积的对他的了解,我可以肯定地说,他当时看着的是别人正在吃的某道菜——极可能是糖醋小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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