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刻骨铭心,不过是你的似曾相识--淮聊论坛--淮安聊天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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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我的刻骨铭心,不过是你的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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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10/9 17:59:16 人气:108

楼主

我的刻骨铭心,不过是你的似曾相识

孙小粒有擦玻璃

　　我在罗亭的店里打暑期工，这是一间专营各种干果的小店铺。
　　店里有一排大的玻璃柜台，在柜台里排列着很多透明的抽屉。每个抽屉都放着许多的干果，而且绝不重样：花生、葡萄干、葵花籽、海棠脯、盐津桃、杏肉、梅子赂、松籽、红薯粒、南瓜籽、糖炒板栗、开心果......还有我最喜欢的——榛子。
　　凡是不能裹腹但足够嘴馋的人用来磨牙的东西，这是都能找到。
　　我的工作是从下午1点到5点站柜台，罗亭给我的工钱是每天30块。但是迟到或是早退一次，就要扣掉20块。这样算下来，如果在同一天既迟到又早退的话，就得赔给店里10块钱。这样屈辱的条约我都接受，看来我真是神经错乱了。
　　为了平衡我的心态，罗亭加了一条：如果扫地或者擦了玻璃，奖金20元。
　　“今天我擦了玻璃！”下班前我对罗亭说。
　　我老板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玻璃窗，皱皱眉头表示他根本不信它被擦过了，但他有足够宽容，可以原谅我的撒谎。
　　他说：“好的，给你加10元。”
　　“明明应该给我20块！”我嚷起来。
　　“可是，玻璃没有变干净......”
　　“但是我擦了！”
　　“所以我给你10块。”
　　我们就是在这样零头碎脑的讨价中瓷实了雇主和雇员的关系，同时也毁了彼此对对方的友善。
　　“好吧，下次我会认真擦玻璃，但你必须给我20块，不然我就辞职。”
　　每当我说辞职时，罗亭总会给我点面子，他在账簿上写道：“孙小粒，7月10号，擦玻璃一次，奖金20元。”
　　看完他写完这些字，我心里舒坦了。我背起包包向店外冲去，在跑出门之前，不忘抓一把榛子。
　　“喂，榛子都被你吃光了！”
　　我丢回一枚给他，“谢啦，老板，我知道你仓库里还有好多！”

有洁癖的处女座男人

　　其实罗亭的仓库就在店铺后堂的小厨房里，厨房的一半空间被做成了大柜子，存着他从外地采购进来的干果。罗亭是一个有洁癖的处女座男人，他打扫厨房时，很像一个坏人练习偷来的武功秘笈，谁也不可捣乱，否则他就会凶人。仓库被他打扫得像一间书房，还装了防止果实发霉的换气扇。风扇一天24小时吹着，使那里有种不同于空调房地清新空气。不想干活时，我就会偷偷跑进去坐会儿。
　　因此，我发现了罗亭新运回的两大包榛子，但我从不私自拿仓库里的榛子，这种习惯从我和罗亭熟了以后就开始了。反正我抢，不会有人来效仿我，也不会令罗亭难堪，因为，整个的“罗亭干果店”，只有罗亭和我两个人啊。
　　一个老板，一个店员，一间仓库，一组柜台，凑成了一个生意兴隆的小店。罗亭起初是没想到小店生意竟会这么好，才临时在网上招聘店员的。而我，我也是闲极无聊，暑假成日在网上泡着，就看到这条广告。你会问为什么这么凑巧，那我得告诉你，这世界有种东西叫“google”。
　　抢了榛子后，我坐在公共汽车上，耳朵里塞着耳机，摇摇晃晃地听着刀郎唱着：“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唉，甜言蜜语。23了，还从没有人跟我说句甜言蜜语。我怎么搞的？我的感情生活怎么这么失败？学校里的男生并不是个个都獐头鼠目吧，也有一些对我忠心耿耿的吧？可我为什么最后都将他们发展成哥们了？
　　我剥开一颗榛子扔进嘴里，这是承德出产的大榛子，从古时候开始就是人们招待贵宾的上等食物，我嚼着雪白的榛子，感觉到食物的甘美，我回头看一眼罗亭的店，红色大门，透明玻璃，绿底橙字的牌匾，渐渐变小，消失成一个点儿。

我可真是个大忙人

　　罗亭罗嗦讲他地爱情故事。还有半小时就下班，我估摸着时间，忍气吞声地听下去，我的老板喝醉了，在这个周末上午，他去参加了一场婚礼，回来后就腾云驾雾口若悬河起来。而周末，店里总是很忙的，我得时不时应付着蹿进来的一帮又一帮顾客，细着嗓子无比欢快地说“欢迎光临”“谢谢光临”，时不时哼哼呀嘞回应着罗亭。我可真是个大忙人。
　　因此，时间过去，我竟然忘记我应该下班。天都黑了，顾客渐渐少，可罗亭的罗嗦还没完。他正讲到他的第三任女友，也就是今天结婚的这位姑娘。
　　“那时候真没想到她那么爱我，当里心里只有第一位。”罗亭唉声叹气，浑身写满了不甘心。
　　“第一位就那么好吗？”我知道我一说这句，肯定引起他更长篇大论的倾诉。
　　“那是呀，那时才多小呀，6岁？最多7岁，我就喜欢她了。小粒你说人在7岁时懂得恋爱吗？我怎么觉得我7岁时就爱上她啦？她来我们大院玩，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就拉她的手了，一起爬房顶，一起踩邻居家的蜂窝煤，后来上小学，我还找到她的学校，后来......
　　“后来你们春游，你和她遇见了，那天你们俩脱离了队伍，她为了给你采果子，掉到树下面，你也摔昏了。”
　　“采榛子。”罗亭强调。
　　“哦，榛子，我也爱吃榛子啊！”
　　“你们说的榛子不是一回事，我们那种榛子是北方的榛子，个头小。”
　　“所以你为了她开了这家店？”
　　“那倒不是，不过，从7岁到15岁，不25岁，我都一直没有忘记她。”
　　“也就是说，你暗恋她。”
　　“对，但是9月以后，我就打算忘记她了。”
　　看来他还没喝到痴呆，还记得自己的生日。我看着他，有点可怜他，他不笨，人却像个白痴似的跟我罗罗嗦嗦这些，其实我对他的故事早已耳熟能详。
　　我拍拍他的肩膀，“老板，打烊啦。”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关店门。我打开记账簿子，指着今天的日期，让他写下“陪聊天5小时，奖金30块。”罗亭写完了才发现不对劲儿，酒醒了，“凭什么这么贵！”
　　“陪你聊天起码死掉我三根脑神经，这还是优惠价。”
　　“我们好歹朋友一场......”
　　“少罗嗦，你说过，只要在店里进行的劳动，都会报酬。”
　　罗亭嘴都气歪了。他大喝一声：“你走！”
　　我知道我们除了把彼此弄得很伤心以外，业余生活里根本不可能发生任何别的插曲。

“黑帮”店员

　　我再也不想听罗亭讲他的见鬼爱情故事，我认认真真地擦玻璃，只要我显出很忙的样子，罗亭一般是不来打岔的。
　　我先把玻璃下半部分擦得雪亮，然后找了把椅子，站在上面再擦上半部分。
　　罗亭在店里笑得抽筋，“喂，你把手一抬就擦到上面了，为什么要搬个椅子啊？”
　　我不理他，继续擦，然后回去记下今天这笔账。
　　这样一算，我一个月薪水是900块，还有一次陪聊天，两次擦玻璃，还有整理柜台，帮忙写宣传海报，上网发贴做宣传，这样我就赚足1000块了。
　　1000块，刚好够我去割双眼皮，啊，我就要变成双眼皮了。
　　临行前我请了三天假，我对罗亭说：“老板，就算你认为割双眼皮是一件愚蠢的事，但你也要祝福我，当我凯旋归来，你一定会觉得你祝福得很正确。”
　　三天后，我带着肿得跟嘴唇似眼皮和一个超大墨镜出现在店里，顾客们见到一位“黑帮”店员，忽然都变得很乖，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蹑手蹑脚地进来，“我要一斤榛子。”然后悄悄付了钱，飞快地溜走。
　　他有胆子大的，进来不看我，直接对罗亭说：“喂，来两斤红薯粒！”
　　罗亭拿出一副我不做大哥很多年的样子，指指我，我便细声细语地欢呼：“欢迎光临，请问想买点什么？”
　　来人往往因为吃不准这一套到底是礼貌还是恐吓而轻微地哆嗦起来。
　　罗亭让我别到处吓人，摘下墨镜，好好做人，可我一直没有答应，直到一个星期以后，眼睛消肿了，我才有勇气裸视他。那个风和景明的中午，双眼暴皮的我从容站在罗亭的面前，仓皇表情一抖，呼吸中断一了一下，我趁机问：“好看吗？”
　　“还成”
　　“什么叫还成啊？好看就好看。”
　　“好看倒不算好看，但看着很面熟似的。”
　　唔，我的目的达到了，人们认识一种事物，总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我厚着脸皮说：“是不是像你的第一位啊？”
　　他哧地一笑，又切一晒，“臭美吧！我只是觉得你像路口卖汽水那女的！”
　　我真气馁了，那个下午，就算进来再多顾客，我也拒绝对他们说“欢迎光临”。

语塞

　　于是我只能把事情摊开了讲，其实自从吃了罗亭第一颗榛子后，我就有点喜欢上这个有洁癖的男人。你看啊，他性格完厚，对人和蔼，他长相朴实，令人放心，他重感情，对待从前的人只有夸奖，从不批判，他有个店，虽然是个小店，但他乐天知命，衣食无忧。
　　可是，如果我上前告诉他，我喜欢他是从一颗榛子开始，这也显得太离奇了点。我如果再说点别的原因，我又会觉得我是在利用那些过去的回忆。我真是一个难缠的女人，我就是想罗亭爱上我，爱上此刻的我，可是，显然他不能做到。
　　又是周末了，我邀请无所事事的罗亭去江边喝咖啡，原因是做过双眼皮手术后我还余下了两百块。罗亭开着摩托车载我，喝了一顿很败家的咖啡，当然，付账最后还是罗亭，谁让他是个爱替人出头的大男人。
　　在搅着咖啡的时候，我终于憋不住问：“罗亭，你有没有女朋友？”
　　“干嘛？你要当我女朋友？”
　　“我”我一时语塞了。
　　“算啦，小丫头，你今年几岁？17岁？你甭打叔叔的主意。”他就这样拒绝我。
　　“我23啦！”我咬牙切齿地嚷嚷，“你到底什么眼光啊，看中的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正正经经的女孩子你看不上眼还把她当小屁孩，你有毛病！神经病！”
　　罗亭被我骂得措手不及，“我！我！”他也一时语塞了。
　　语塞的我，抱着语塞的罗亭的腰，坐在摩托车上，风驰电掣地往回赶，我们都想尽快摆脱对方，但这一刻却只能狠狠贴着。我家到了，我对罗亭说，“超级大老板，下个月真的要辞职了，学校开学了。”
　　罗亭认认真真地点头，“好的，刚刚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真的还小，我也没到那个年纪。”
　　他这么一说，我就再也忍不住委屈，眼泪凶残而冷艳地从我的双眼皮下流出来。

从一颗榛子开始，以一颗榛子结束

　　后来，我和罗亭就只是保持着电话联系。
　　再后来，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好打电话，索性连电话也不打了。
　　但是，我想我迟早还是要告诉罗亭一下，在我割双眼皮的去年夏天，他看到我，他的呼吸中断了一下，然后说我有点面熟，这个细节还是很令我感动的，而且我几乎就忍不住讲出那秘密——
　　是的，莫名其妙的，这成了一个秘密，我在暗处，他在明处。事情发生在5岁那年，我遇见了7岁的罗亭，我只是偶尔去他们大院玩的，没想到他执情地拉住我的手，我们爬了房顶，踩了邻居的蜂窝煤。
　　人在7岁的时候会不会有爱情？在我这里，答案是肯定的。后来我上了小学，我一直都没忘记这个叫罗亭的男孩，趁着两所学校联合组织春游，我等到了罗亭。
　　那天下午，在山坡上，我们找到了一种可吃的小果实。它有碧绿的外衣，剥开后露出木质的果壳，把果壳敲碎，里面就是雪白的果仁，罗亭帮我采了好多，我们一路走，一路吃，直到我看到那颗生长在山坡中间的小树。
　　那树上，全都长满了这种小果实，我心里真欢喜啊，我想我应该试试采些给罗亭吃，于是，我走了过去，可是我摔倒了，罗亭也摔倒了，我们一起滚下了山坡。
　　等到我再去上学，发生了两件事。第一，我没有回到原来的学校，爸妈把我放在全市的重点小学，在这里，可以补上我所欠的一年学债。第二，我的双眼皮变成了单眼皮了，并且一直都没有变回来。
　　我再也没有见过罗亭，有一度，我以为他死了，非常伤心。
　　后来，我上了大学，我开始知道网上有种东西叫google。我开始搜索“罗亭”的名字，然后，看到了那则招聘启事。
　　但是，要我怎么说出口，我就是童年的那个小女孩，要我怎么告诉他，他心里最美的回忆就是我。他对我的态度是这样的平常，平常得就是像任何一个老板对自己的店员。而我，我知道我也够倔的，我非要他爱上此时的我，我不要利用回忆来要挟他的爱情。
　　我当然更不会告诉他，那年滚下山坡后，我的右手臂就再也抬不起来了。所以，我擦玻璃时，总是以一种看上去非常愚蠢的方法——先擦下半个窗子，然后搬把椅子，再去擦上半个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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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hold the key to my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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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10/9 21:42:14

第1楼

Re:我的刻骨铭心,不过是你的似曾相识

我是你的傻傻，你是我的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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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有100个人爱你,那其中一个是我;如果世界上有10个人爱你,那其中一个是我;如果世界上有1个人爱你,那肯定是我;如果世界上没人爱你,我肯定不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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