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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5/10/29 15:58:04 人气: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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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爱上一个没有嗅觉的男生
我一直希望自己能遇到那样的人，他爱我，我的缺憾在他眼底就是美丽。
一
我是内向的女生，不爱和男生讲话。虽然我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语言幽默；长相也绝对对得起观众。真正的原因是我有轻微的狐臭，不严重，但三分钟后，你会看到与我说话的男生厌恶地捂着鼻子逃掉。
所以我一直是孤独的。高中毕业后躲在家里自学，拿到了大专、本科文凭，接下来打算攻读研究生。至于拿到研究生文凭干什么，我没有想过。
我是在考研书店认识阿祥的。
当时他躲在层层的书架后面，我在角落匆匆地翻看书籍，打算以最快的速度选择一本适合自己的。
“平平，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不多给我一次机会呢？”
声音是从书架后传来的，我抬头看，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头低下。“我每天晚上都会想你。最大的愿望是和你一起去凤凰旅游。”男人迟疑了一会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周末你有空吗？”
我笑了。书架后只有他一个人，原来是在练习怎样求爱啊！我的心有了小小的缝隙，阳光射进来，暖洋洋的。“既然喜欢，就告诉她好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二
我并没有见到那个男孩。回到家，爸爸照样唠叨我已经24岁了，应该有一个男朋友。他还说他认识一个男子，然后仿佛漫不经心地放低了声音：“因为从小患了鼻炎，他基本闻不到气味！”
为了不让爸爸失望，隔天我去了全上海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二人餐厅，坐在叫阿祥的男人面前。他高大帅气，鼻梁像裴俊勇一样挺，可惜功能不全。我坐在他对面，身上溢出淡淡的狐臭的味道。
当男人说这餐厅环境很好时，我就知道爸爸注定会失望了，我记得这个磁性的声音，此刻是疏远的，而我上一次听到则是饱含深情地。这个声音喜欢的人叫平平，而不是我！
我没有说破，只是埋着头不停挥动手里的刀叉，像迫不及待要饱餐一顿的土著。阿祥偶尔和我说话。例如你喜欢看什么书；自考很难坚持，你真让人佩服一类的话。我偶尔点头，微笑。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说话也是不错的，虽然他心里可能惦记着那个叫平平的女孩子。
上饺子的时候，阿祥拼命往碟子里倒酱油，我把醋递给他。他恍然大悟说谢谢，眼神有微微的闪亮。他果真闻不到气味，我心中淡淡的喜悦很快暗淡下来，因为这个适合我的男人并不喜欢我。
这就是我的悲哀。就像我曾经在外文报纸上看到过的美国小说。肥女孩是超市里的收银员，收入很低，每天下班后徒步到市场买便宜的烤肠。没有爱情，生活也没有希望。偶然，花店里一个盲人请求她的帮助。就这样他们认识了，恋爱。盲人抚摸她的身体，赞扬她的皮肤柔嫩细腻，她快乐起来。
某一天盲人告诉她，他要到国外治疗眼疾，胖女孩害怕了，如果他看见自己肥胖的模样。还会喜欢自己吗？
盲人出国了，女孩以最大的决心减肥。很久以后，她敲响盲人的房门，却看到盲人看到苗条的自己，眼底写满了失望……
看完小说，我哭了。我不知道别人会有怎样的感受，我只知道我一直希望自己能遇到那样的盲人，他爱我，我的缺憾在他眼底就是美丽，然而当我遇到阿翔时，他却爱着另一个人。不过这样也有好处，那就是我可以将他完全当成好朋友，不必为爱情患得患失。
三
我们偶尔见面，常常打电话。在他面前我完全释放自己，阿祥常常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在我的追问下，他很快把他和平平的事情告诉了我。
他们是同事，而且青梅竹马，小时候常常在一起游泳、跳房子、种花，吃路边的烧烤。他说平平和我一样沉默内敛，有白皙的皮肤和安静的容貌，内心却像火山一样狂热。
偶尔我们也会网聊，交换博客里的日记，他的写满平平的名字，我的则写今天复习了多少功课，我们聊着那些琐碎的快乐，有时，我会觉得自己爱上他了，于是警告自己不要自讨苦吃。就这样到了国庆假期，我独自去九寨沟旅游。
我抹了很多香水，赶在飞机起飞前登机。这是红眼航班，我的邻座已经睡着了，毛毯盖着脸。
我想他不应该盖住脸，他要做的应该是用棉花堵住自己的鼻孔，像鱼一样用腮呼吸。
飞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窗外一片漆黑，看不到云，我偷偷抹上一些香水，昏昏欲睡时，他摇着我的胳膊说，“你抹的香水是毒药吧，真好闻！”
我很快知道他叫肖克，在质检所工作，到九寨沟旅游散心。我常常偷偷地抹香水，他并没有闻到我身上奇怪的味道。分开的时候，他留给我他工作的地址和电话，邀请我去玩。我将地址放进手提袋，并不知道自己正接近一个秘密。阿祥的秘密。
四
回到上海，我告诉阿祥，“我想恋爱了！”
电脑那端有很长的沉默。然后出现一个大大的笑脸。“和谁？”我笑了笑，脑海里勉强晃过肖克的脸。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的缺陷是上天注定，如果闻不到气味的人不喜欢我，我至少可以找一个能够让我成功伪装自己的男人。顶多我可以一直用毒药，直到这家香水企业的股票因我暴涨0.00001个百分点；顶多我像玛丽莲、梦露一样，躺在松软的大床上宣称：我每天穿着毒药睡觉。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一直负担得起的话。
阿祥给我的电话更勤了一些，但当我拿起电话，问他与平平进展如何，他却总是无言。
隔天是礼拜天，我去质检所找肖克。天气很热，徒步走到质检所时我恨不得像狐狸犬那样喘气。进门前我掏出毒药作最后一次武装。但屋里只有一个女人，30多岁，问我找谁？
“肖克！”我看着她一脸媚笑，亦舒说30岁的女人和20岁的女人最难相处，我们不幸分别处在这个年龄，所以我有必要小心翼翼。
门外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声音都很熟悉。我张大嘴巴看着肖克和阿祥同时走进来，他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白大褂，原来是同事。但是有什么不对了，肖克是酒类质检员，他说干这行需要有对气味十分敏感的鼻子。难道阿祥……
我的汗涔涔地冒出来，淹没了香水的气味。肖克一边向我打招呼，一边皱了皱眉，他问：“什么气味这样难闻？”
阿祥显然很尴尬，但同样尴尬的还有我，我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抹香水，所以我看到肖克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对我身后30多岁的女人说：“平平姐，麻烦你把窗户开一下，再洒点空气清新剂。”
阿祥的脸像一块过期的猪肝，他躲闪的眼神提醒我，30多岁的女人就是平平，她应该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哪会和阿祥青梅竹马，更不可能是阿祥的暗恋对象。
阿祥骗了我！我还想到自己对肖克那点可怜的妄想，在平平姐喷上空气清新剂前，我的眼睛渐渐涌出温热的液体，胸腔里仿佛有一片干枯的树叶，刺得啦啦地疼，飞快地跑出质检局。
五
整整一个礼拜，我没有出门，也不接阿祥的电话。爸爸无数次敲我的门，但我总是大叫着让他不要打扰我。偶尔上网，见到阿祥猪头那样的头像一闪一闪，晃花了我的眼。我握可乐的手紧紧的，手心汗湿。
就像《电子情书》里的fox，我在屋里来回踱步，偶尔看一看电脑。我很想知道那里面写了些什么，阿祥会怎样解释这件事，我还想知道他会不会嘲笑我。终于鼓起勇气点了那个小小的猪头。
他说他早在自考培训班就认识了我，和我做了半年的同学。然后打听到我的家，拜托父亲介绍我们认识。至于他骗我患有鼻炎，单恋平平，是因为他感觉到我的内向和自卑，这样做能减少我的初次恋爱的压力，更好地与他交流。
他还说肖克的出现则纯属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我傻傻地看着电脑，直到窗外传来物业保安被话筒放大了N倍的声音，“那位先生请你立刻下来，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天！一个蜘蛛人正抓住窗户的护栏往上爬！不是阿祥那厮是谁。
他很快爬到了我的窗户边，满头大汗，人猿泰山似地对下颌几乎脱臼的我开始冗长的表白。看到楼下的保安掏出了对讲机，我着急地大声喊：“你千万要抓紧。这里是三楼，掉下去可不是玩的。”
“小亦，如果我掉下去，能不能葬在你家的祖坟里？”
六
阿祥拥着我，向保安解释他是我的未婚夫，保安将他狠训了一顿，“求婚也不用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嘛！”
但他怎么扎了这样厚的皮带啊！硌得我很痛。看到皮带后面碗口粗的安全绳，我终于明白他高难度蜘蛛人表演的勇气所在。
噘着嘴，我埋怨他对我不够舍生忘死。
“谁说的？！”他嘿嘿笑着堵住了我的唇，“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日后舍生忘死地为你服务。”
窗外的粉玫瑰开得正艳，清新甜美的香味，丝丝缕缕从我体内涌出，我知道那是爱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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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hold the key to my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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