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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5/11/10 14:14:02 人气: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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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水浒与红楼：男人与女人的世界
冬夜里，闲闲的，躺在被窝里，翻得多是《红楼》。《红楼》是那种不必理睬作者的编排用心，每天跳着读几段，也会有所收获的杂碎之学。有时读之，如同对着红泥小火炉，围炉对谈。而读《水浒》，则像冬日里饮着烧着烫烫的姜茶，内心热热的。尤其是那个金版本的，金老夫子的评论，丝丝入扣，令人叫绝。
四大名著里，我嫌《三国》文不乎的，《西游》又神神怪怪的，显得不够实诚，因而翻得烂熟的是《水浒》和《红楼》。在我看来，《红楼》《水浒》写得比《三国》《西游》热闹，不正儿八经地坐而论道，而是拿一帮游手好闲的女子、好汉来说事，这非常符合我闲散的心境。
也算是有缘，读研时，借阅的第一本书竟是《金批水浒》。当时索书卡上列着一位本校才女的大名，让人珍重，有了不一般的感觉。极快得翻阅，读了以后，才知以前把《水浒》都读瞎了，里头许多好处都没看出来。金圣叹算是《水浒》读者长河里一个“性情派”大家代表，他大刀阔斧“腰斩”的那部分《水浒》，也是我翻阅极少的部分。
不知何故，工作后，接触来去，竟仍是《红楼》《水浒》两部书的影子。几年过去，书里的人物，就像一株株植物，长得蓬蓬勃勃，郁郁满窗。我读来读去，竟觉得两部书给我的感受是一样的，均前面是繁华至极，后面则忽喇喇似大厦倾，令人悲婉至极。
王安石在《游褒禅山记》一文中，通过爬山，感悟出“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其实，阅读《红楼》《水浒》的时候，所思所想，也是如此。每一回的探索，都是一个推进的过程，也都让人能感受到奇妙之处。
红楼是一部人情书，其中顶迷人的部分就是看那些人的吃喝撒拉，走马观花，里面凸显出来的人情往来，鲜热得像才上桌的小笼汤包。
水浒是一部江湖书。《卧虎藏龙》里，白面狐狸对玉娇龙说，“这就是江湖，很血腥，也很刺激”。参与读水浒的过程，就像闯入江湖，历经血腥厮杀。我的青春少年，也常常是在一片刀光剑影的厮杀阅读中度过。
梁山水泊看着挺实在，其实，是完全脱离现实的理想化社会；大观园看着是美女如云、富贵清闲的仙境，可是，其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恰恰都是社会现实深刻的写照。两部书竟像是一副对联，隔了千百年的时空，遥遥接上了。连文字风格也不一样，一婉约，一豪放，想来，实是和作者自身的性情有关。
梁山水泊和大观园，是两个著名世界。一个描写的是女性世界，一个描写了男性世界。说起来，《水浒》和《红楼》两部书，竟是可以等而观之。《红楼》有一句妙喻，认为女人结婚前是珍珠，结婚后就变成鱼目了。每每读此，心想用来比拟水浒好汉的遭际也是再恰当不过。这些风风火火闯九州的好汉，招安前是好汉，招安后则表现如此混浊不堪，令人不愿侧目。因此，水浒，亦被世人视之为“武红楼”。
水浒和红楼，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两部书需合起来才能读懂这大千世界的男人与女人。红楼中，凡女子皆好，男人便是浊物。而梁山中，正好相反，好汉均个个有态，而女子却不堪。两部书像立了两座山头，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曹雪芹竟像是不服气梁山女子惨遭作者笔伐，而要为天下女子代言一般，专门作出一部红楼奇女子之书来。周汝昌也说：“一部红楼正如《水浒》，写的乃是妇女人才的遭际命运，她们都是出色人才，而皆遭埋没，压抑、陷害。”
而且，阅读《红楼》和阅读《水浒》，给我的质感是不一样的。红楼如丝绸一样的光滑，水浒则如粗麻一样的糙实，但是，最终都会引起我无限的惆怅。想起小时候玩的纸牌，这些印刷粗糙但很古朴的纸牌上，有许多人物就是梁山的一百零八将和金陵十二钗，还有白蛇、许仙、青蛇等。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原来他们和我如此接近，在闲暇的记忆里如此鲜活生动。时间缓缓流逝，过去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了记念，就像是在手心长出了一块没有生命的老茧，虽然疼痛早已麻庳，却依然固执地留下痕迹。
这种青春期的阅读，十几年后，正以一种反刍的方式，慢慢地流露出越来越强烈的感性意识。在无事的日常回味里，朴素的生活底子里，已经快要把它忘却，可突然，仅是一句歌词，一个句子，一个眼神，一抹色彩，就那么冷不丁地，袭了过来，闲闲地在心头洇晕开来，慢条斯理地领着自己，走向人生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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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 聊：敢问路在何方？
一棵树：路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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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11/10 15:0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