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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5/12/5 19:50:37 人气: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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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话说“发嗲”
中国古代的模范婚姻标准可用八字概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对女性要求就是端庄、娴淑、相夫教子、行不动裙、笑不露齿。因而,象薛宝钗的女性是护道士眼中的“精品”。 古典美学中对那些娇纵洒脱、柔媚销魂的妇女往往打入另册,并众起攻讦,如“狐狸精”、“骚货”、“荡妇”等骂名会劈头盖脸地朝她们砸去。故而女人想流露一下本性只能在闺中、帘幕重锁之处。在人前,包括家庭中的其他成员面前,这种“嗲”劲可万万使不得。 其实“嗲”不是“贱”,“贱”是没了骨头,见了男人就往怀里送。“嗲”对自己最亲近的男人而发,是风情意趣,是枯燥的家务生活的润滑剂。 我插队时的农村,每当看到电影上男女拥抱亲吻的镜头,场内就响起女人们嗤嗤的笑声,而一些男人就吹口哨、起哄。他们上一辈人中有的同床了一辈子,夫妻之间从没说过“爱”这个词。有一晚,村头名叫王贵的老汉喝得半醉回家,也抱着床上的老伴“啃”,学着电影上那副样儿,被老婆叱一声“老鬼”从炕上滚了下来。不晓得这事怎么透了出去,第二天全村人都在笑话王老汉,羞得他半个月抬不起头来见人。 东方人是否会含蓄过分,以至繁衍出了一批呆头鹅。可事实上,并没有因含蓄而人口减少,西方也没有因为过“嗲”而人口增多。 从前舞蹈家邓肯女士为了追求她的“白马王子”邓南遮大诗人,特为自己请了一家庭教师学俄文。可是,没学几天,邓肯女士大不奈烦,便对老师说:“你只要教我俄国话‘我爱你’就够了!”邓肯女士不愧是现代舞蹈之母,她知道学那么一大堆话也顶不上“我爱你”一句的魅力,没有什么更比对情郎这句倾诉来得重要多了。 爱情也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其表达方式自然也是变幻无穷。现代人更能领略她的妙处,那些“阳光女孩”,青春可人的嗲情嗲意,常常为我们生活的环境涂抹靓丽活泼的色彩,也给我们的家增添几分活泼和生动。家是最充满柔情的地方,无论是竹篱茅舍还是在高屋华堂,只要家中有个等得你的能“放嗲”的妻子,你的激情和创造力一定不会枯竭。 即便是在古代,即便礼教束缚的樊篱四处皆是,但人性特质的本真流露也会象清泉一般自然涌动。古诗词中就有不少描述凤凰于飞,琴瑟之好的篇章,如唐末五代时,有首无名氏的《菩萨蛮》: 牡丹含露真珠颗,美人折向庭前过。 含笑向檀郎:花强妾貌强? 檀郎故相恼,须道花枝好。一面发娇嗔,碎挼花打人。 漂亮的老婆折了枝带露鲜花,一定要老公表态:究竟是花儿鲜艳了还是她容颜美丽。老公故意说:“花比你强多了!”老婆一听就佯装不高兴,真撒娇,把花揉碎了掷到老公身上。 明代周挺在《删补词唐诗选脉笺会通评林》上对此有个点评,说此诗“无限风情,妙在‘故’字。”这种夫妻间有意的怄气,闹点小别扭,大概就是俗语说的“打情骂俏”,这更证明了夫妻两情相悦,心领神会,家庭生活有乐趣。 与《菩萨蛮》相类似的还有明代才子唐伯虎的《题拈花微笑图》,题材和表现手法亦如同一辙: 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 佳人晓起出兰房,将来对镜比红妆。 问郎花好侬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 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 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 欧阳修的《南歌子》给你:“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夫妻间的相互逗趣打闹,新房内的“兴风作浪”,使生活更加浪漫多彩,爱情更加有声有色。 因为文化的关系,世界各地的女性情调上有区别。有人总结说:日本女人“柔”,英国女人“雅”,苏联女人“壮”,法国女人“俏”,美国女人“狂”,德国女人“稳”,中国女人“素”。素毕竟不同于俗,也不是素面朝天不同于刻板、严肃、不苟言笑,更不是政治教化者的形象。曾有一部小说刻画了一种妇女类型:马列主义老太太,就是指一种灵魂干瘪、思想教条、不近人情、毫无情趣的女人,这是千百年来文化熏陶和政治教化的扭曲性人格,是失去性征美质的工作机器。 在这个世界上,该咀咒的不是“发嗲”,而是“发嗲”对浅薄的屈从,没有真情实感,缺乏文化底蕴,“发嗲”也可能会流于媚俗和轻佻。一个不懂得“发嗲”的女人,不可能实现有质量的家庭人生,同样任何一个缺乏艺术和纯真本质的“发嗲”,也必然无法彰显生命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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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 聊:敢问路在何方? 一棵树:路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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