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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6/2/16 16:38:46 人气: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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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名妓随笔
李师师 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老僧为她摩顶的情景,佛门弟子为称为“师”。老僧说,她是与佛门有缘的…… 她忽然就笑了,师师,师师,两个师字呢,两个师字,却成就了今天的她,原来,物极必反,最干净的和最肮脏的,竟然并存。 原来,鸨母那么喜欢的灿烂的金色,吞下,竟然是这么的难过。 许多片断一一掠过…… 她的生命中,有过什么?几个对她来说算是重要的男人吗? 那是两年前的春天吧,斜倚塌上,迷离欲睡,楼下传来鸨母谄媚的声音:我家姑娘,今年才满二八…… 二八,她嘴角翘起,有着淡淡的讽意,她离二八多远了呢?鸨母的嘴,永远是比平常人会说千百倍,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呀,她清楚自己的皮肤依然白皙细腻,只是,她很少去看镜子里那个自己了…… 且不去管吧,睡去也好,反正那些男人,哪个见了她,都会心甘情愿的等待的。醒来时候,她看到了那个斯文高贵的男子,正柔和的望着她,后来,她知道,那是当朝风流的帝王:徽宗。 嗯,还有谁呢?还有一个敢对徽宗醋意大发的武功员外郎贾奕。她是感激的,毕竟,这个男子为了她,敢于触怒那高高再上的权势…… 还有,哦,还有那个斯文男子,她曾经迷恋过的呢,有名的才子,为她赋过多少词呢?所记的,却只有那句: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那是两个男人相遇呀,他选择了藏在床下。她是不怪他的,是呀,人,不都是不得以吗。只是,心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惘然。纵然才情纵天,又如何呢?该畏惧的,他也自当畏惧着...... 还有谁…… 太多太多,可如今,她离开的时候,陪她的,是谁?还是她自己罢了。 鱼玄机 女子无才便是德,如果让她重新选择,才华和一生的平安,她还是不知道,她该如何取舍。 五岁诵诗,七岁习作,从小,她就知道,她和别的女人不同,她的心性,不是那些庸俗的女人懂得了的,没人懂她。直到,遇见他。 娉娉婷婷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那年,她十三岁,遇见了他,他已经天下闻名,而她,不过是待字闺中的一名女娃罢了。他懂她,将她托付给李亿,虽则为妾,她却也想,从此,便是一生顺遂了 第一夜,她得到的不是夫君的怜惜,而是那个女人的鞭打,因为,她是妾,她抢了别人的夫,所以必须接受。她以为,鞭打过后,便是新生,可两天后,她知道,她是不被容纳的,于是,她被她的天,安置到了道观,她由一名新妇就忽然成了方外之人。 后来呢?她不过是这个男人一时的玩物罢了,他离开时候,带走的是他的妻他的家人,独独忘却了她。男人也不过是这样了,为谁去守身呢?她不过是自己罢了。那不如开艳旗,惹风月吧,她还年轻,还有人宠,不是吗? 她知道自己脾气渐变,日益的张扬和暴躁起来了,可是又有什么,男人们不还是喜欢她,而她,为尽一时欢罢了。只是,她不知道,那个酷似李亿的左名扬,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书生罢了,竟然也有着一颗风流心思,不过几天,便勾搭上了绿翘。 绿翘,别人说我妒妇,你可知道,男人不过是玩物罢了,是你,太过让我失望,我以你为妹,你却如此,酒后的失手,让我成了一个名闻天下的妒妇,是可叹?还是可悲? 最后那一日,她望着堂上的裴澄:今日送她性命之人,竟然是被她拒绝不屑过的。 万般皆是命,不由人。 陈园园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是后来的人的评述,一阕《园园曲》让她名动天下。她自己清楚,冲冠一怒,绝不是为了她。 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艳倾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应该由最强的男人得到,她之于他,不过是一个陪衬,一个摆设,有了她,更为他添了些色彩,没有他,他也没什么缺憾,她,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大丈夫不能自保其室何生为?”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呢,连投降,他都做的比别人漂亮的。他是英雄,而她,在人心中,一个祸水罢了,并且还是让天下女人羡慕的祸水。其中苦乐,只有她自知罢了。 能歌善舞,并不能为一个女人带来幸福,绝世的美貌,也不过是与人为性具罢了。最终,他功成名就,而她,也不过是从一个华丽的牢笼搬到另外一个而已,男子汉功不成,名不就,何以家为?而今,他可以了,冲冠一怒后,他娶了另外一个女人,皇室的贵族。而她,不过是地上的泥罢了。 青丝剪断,来生,不要再遇吧。 绿珠 她是他以十斛明珠聘得的,所以,她是他的,该为他生,为他死。他是天下最富有的男人,对她如他最珍爱的一件宝物。她分不清美貌的定义,只是金谷园中,美女如云,可始终在他身边的,却只有她。她不懂,她爱不爱,她只知道,他给了她一切,她尊敬他,也惧怕他,他就是她的天了。而她,不过是一名歌妓罢了。 世事难料,可以敌国的财富带来的却是灾祸。 “我因你获罪,奈何?” 是因为她吗?也许吧,男人总要为自己找一个理由,而她,是十斛明珠换来的呀,也值得了,不是吗?更何况,他对她,始终娇宠,即便现在这句话,怕也不是真心怪她吧。她微微的笑着。 “妾当效死君前,不令贼人得逞!” 她知道这是他等待的话,所以她便说了,她没经历过爱情,她只知道对他,她要“忠诚”,从一而终从来都是个褒义的词语,即便,她跟随她前,不过是一名歌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两句,其实说来都是一样的。 跌落那一刻,额际有风掠过。一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过:若是没有今日的变数,他可会一生的对我这么好吗?还是,有朝一日,红颜未老,而恩先断绝? 而后,她听见碎裂的声音,似乎是明珠落地的脆响…… 柳如是 她的年龄日渐的大了,她知道,对于她的其她姐妹来说,她正逐渐的老去,渐渐的,就要走下坡路了。鸨母看她日渐的心急,而在她身边围绕的,她却又那么高傲的不屑一顾,因为,天下再没有第二个陈子龙了。 哀莫大于心死,也许,是对的。 后来,她见到了名动天下的东林领袖、文名颇著的钱谦益,那年,她二十岁,而他五十岁。她喜欢有才的男子,往往忘记了年龄,实际上,他甚至可以当她的祖父。因为他的才华,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淡漠下去的心又跳动起来,于是,一切顺理成章,她成了他的妻,虽为续弦,可是对她这种身份,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姐妹们的羡慕,祝福,让她的双额也似乎沾染了淡淡的喜色。 她的夫,才华横溢,正直果敢,东林领袖,对国家一腔热血。有几个女人有她的幸运呢。她如是想着,微微闭眼,周身围绕的,都是幸福呀。 后来,后来击碎了她的一切吧。亡国,这其实是预料中事,即使她身为女流,也接受的冷静。在他为她建造的华丽楼阁里,她静静的装扮着自己,已经生有一女的她,依然是美艳的让他不敢逼视。他不懂,他美丽的妻要做什么?在墙外的杀伐之声中,竟然如此的镇静。她牵着他冰冷的手,走到湖边。 他忽然懂了这个女人了,他竟有着隐隐的心惊,原来,他是怕死的人,他没有平日里自己说的那么高大。望着她美丽的眼睛,他退缩了,道:“水太冷,不能下。”那一刻,她的梦醒,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以为的,都是空的。忽然,就清明的绝望了。放开他的手,跃下,却被他拖住衣带:“想想女儿吧,”她忽然看到了女儿稚嫩的脸,是呀,她,只有女儿了。 步履从容的转身,整衣。此后,她是她,他是他吧。她的生,不过是为了她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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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 聊:敢问路在何方? 一棵树:路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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