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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6/4/13 16:47:10 人气: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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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之光与影
那个房间墙壁上有很多颜色苍白的花朵图象，有的骄傲地孑然一身，有的孤独仓皇地群群绽放。它们都是这么的美丽，散发迷人特质。一打开窗子，在有风的时候就会翩翩起舞，房间里也会弥漫着花香，纯洁的幻觉，却又有种的迷人的味道。
像所有在爱或者等待爱的孩子。
> 有一种情，注定触目惊心，有一种爱，需要悲剧证明。山走了，我在原地爱你；海走了，我在枯岸等爱；你走了，我去天堂找你；我走了，我在来生等你。
她是个干净的女孩子，很安静。爱看着墙壁上一张张花朵，看着它们的惟妙惟肖绽放出自己的味道 总能发呆很久。那些画对她的意义也许只有她知道，那是一个已经离开的男孩子画的。这个房间一直一直都留有他的味道，所以她总舍不得离开。她的表情还有那飘扬的长发有种叫人看不透的恍惚和透明，仿佛只要稍不注意她就会溜走一样。
男孩曾经跟她说，她就像光，照亮了自己的生命。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他，就是她的影子。
女孩曾经跟他说，他，不是她的影子，而是她的羽翼，天使的翅膀。
他说，时间就是花开的声音，脆脆的，很干净。
> 她微笑着看着那些花，似乎她看的那些不是花，而是情人的脸。花儿似乎也在她的眼底绽放，盛开。
男孩是女孩的同班同学。刚开学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爱说话，而老师让他们坐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女孩叫萤翼，当开学后一个星期萤翼才迷茫地开口问他叫什么，任课的老师几乎不问他们两个问题，所以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男孩迷茫地看着她，眼神就像是没有看到她，而是穿过她的身体眺望远方一样，然后过了许久才说了两个字：
左祈。
萤翼发现他左耳的那枚耳钉——透明的天使翅膀。它安静地停在他的耳垂上；那时的阳光撒下来，萤翼头一偏让阳光照在天使翅膀上，更显幻丽。
她看着他，很久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
萤翼是个孤儿。修女一直告诉她，天使一直会守护某个人。而每个人，也都在寻找自己的天使，守护自己，也被自己守护着的。
她想，自己应该是找到天使了。
> 她想她是找到对的人了，一个一辈子都不后悔遇到的人。
左祈！
萤翼慌张地跑了上去。那天一天在下雨，而他正准备开伞要走。却见萤翼急急忙忙地跑上来，自己也没有说话。
因为我没带伞，所以……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家……？
我们顺路？左祈问。
只要到车站就好了，拜托……
他看看屋檐外的雨，真的下的不小，于是也便让她和撑一把伞了。可是一路上他们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讲，直到到了车站左祈转身要走的时候，萤翼才叫住了他。
我……我喜欢左祈！
萤翼下意识的捏紧自己的衣摆，咬住了自己的唇，头低低地说。她听见熙熙攘攘的人潮声，却听不到左祈的声音。似乎过了很久，她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却不想看到的是没有回过身的左祈背影，僵硬的肩膀。
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即使……即使是回绝我，也说句话啊！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到让你连一个答案都无法给予？为什么！
萤翼发现自己的心从没有这样疼痛过，比他拒绝她还要疼。马路边林荫道，树叶闪动金灿灿的晕光。眼泪在她的眼里打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只有冷，铺天盖地的冷……
> 心痛的就想要死掉。
第二天她要求跟老师更换位置，坐在了他的前几排，和一些女孩子每天开心地打闹着，不再看他一眼。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敢和他说话，不知道怎么说什么，也不敢说；心里却又好多好多苦想告诉他，压着她真的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凝望着她时眼底的痛苦，看着她脸上欢笑却总在一个人时出神发呆的寞落背影，心里轻轻地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
没有人，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有多喜欢那个人，那么的喜欢。
> 牵摆。
某一天的化学实验室里，萤翼打翻了稀硫酸在手上，左祈夺步上去一脸的怒气，大声说她是傻瓜。她心里又委屈又有些期待——他是关心她的吗？不然怎么会这么生气？她感觉不到手上灼热的疼，只是傻呵呵的看着细心帮她冲水的左祈，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也就在那天下午左祈破天荒地把萤翼约了出去，在校园的小花园。萤翼看到他迫切的眼神便咽下了一个个疑问，妥协了似的一前一后跟到了小花园。坐在石椅上，那时阳光从树梢间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地很舒服。
他看着萤翼，安静得叫人有些害怕。萤翼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有事又能有什么事呢？而就在萤翼在自我安慰的时候，左祈却在瞬间俯身抱紧萤翼。
萤翼有些不知所措，想把自己挣脱出他的怀抱，可是她却发现原来左祈的力量是那么大，自己怎么动都动不了。
你……放开我啦！纠缠间萤翼的发带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而她现在无心关心这个，她只是想离开着叫自己眷恋的怀抱，她怕自己会不正气，会想哭。
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左祈把头埋进她乌黑的头发间，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萤翼身体一僵，眼泪滑落脸庞，消失在左祈白色的衬衫上化落一片片湿润的水花，绽放在左祈的心脏处。她泪眼朦胧间感觉左祈耳畔的翅膀闪闪发光，变成真正的翅膀，带着她飞翔。
萤翼觉得没有力气去问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她在他的怀抱里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幸福，真的很想时间就停在那一刻，永远不要再改变了！
那天的阳光如水晶般透明，洒在幸福的人儿身上。而那天起萤翼便不再用发带，因为他说他喜欢闻那淡淡的玫瑰气息，流淌过指间。
> 幸福的感觉，应该就是闻你身上的肥皂味道，清新自然的幸福。
左祈其实很爱画画，特别是花朵，一笔一笔地把花朵的样子画在纯白的纸上，没有其他颜色，就只是白和黑那么干净。他说，因为世界上最美的颜色就是黑和白，白是天使的出来，而黑则是翅膀的影子。
没有阳光就没有影子，没有萤翼就没有左祈。
他会把一张张画都帖在他租的公寓的床头，睡觉前看着它们好象就能闻到花香。萤翼总笑着看着他画，却不从问他要一张。因为她知道其实他是在找寻花最美的一个姿态，然后把最美丽的一张送给她。她会等的，因为，她是这么这么的喜欢他，这么这么的期待最美丽的花朵。就像左祈出现在她生命里一样，让左祈的花绽放在她的心里，生命里。
> 看我们的爱，回忆一页页，幸福一片片。多好。
暑假的时候他们相约去西藏，他说以后要和她一起去内蒙古的草原开牧场，养很多羊和狗，自在地远离城市的生活。那里的天空很蓝草地很青湖水很请，而美好的东西他只想和她一起分享。
萤翼看着车子驶出了市区，看到了山，看到了蓝天，而她和他坐在一起，手牵手不分开。他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后来才知道，他爱把手掌放在车窗外感觉放划过手心的感觉。
他说那像是飞翔的感觉，手变成了翅膀；有风的地方，就会有天使的翅膀。
可他从不说她是天使，即使是说她是他的天使都没有过。
下了车，迎面扑来的清新气味就扫去了他们一身的疲惫。萤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心情好极了。
那几天他们走到达威特根河一带狭长谷地的草场上领略蓝天白云；看乌兰巴托宽广整齐的街道和两旁的树木挺拔碧绿；看蒙古人随和、崇尚自然的性格和人们的洒脱和浪漫。领略到了奶茶飘香、哈达传情、马头琴奏响的民族乐章，歌舞升平，一派喜气洋洋。
对他们而言，这真的是一段非常难忘的日子。
他们见证了一对新人的结合，盖了新的蒙古包，一层一层，很热闹也很神圣。萤翼看着新娘脸上满满的甜蜜笑容，偷偷看了看左祈，心里想着：神啊，这就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人哦，不要认错了，以后我一定要嫁给他的！就这么说定啦，我做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而祈也一定会是全世界最帅气的新郎的！以后一辈子都不要把我们分开哦！
而她不知道的是，左祈一直用着宠容的眼神温柔地看着她，看着她许愿的表情，看着她甜甜的微笑，这一个个动作神情他都要永远刻进心里，
即将离开的前一天下午，他们吃完了午饭走在草原上。左祈身后牵着一匹壮实的马，而萤翼坐在草地上，看着他“遛马”。
如果有一天，没有人给你幸福，我会来你身边陪着你，好好爱你。左祈对着她大喊着说。
什么啊，才不要呢，我要你现在就好好珍惜我！
好，来，我带你骑马。他恶作剧似地对着他笑，并牵着马向她走来。
你会吗？啊！
土肥草壮，牛羊撒欢，简单的内蒙连风吹上来也是那么的干涩。草原上飘扬着他们的笑声，还有马被“摧残”的撕吼声。玩累了他们席地而坐，草原上干燥的气候却一下子充满了欢乐的汗水。
天使是什么呢？萤翼坐在草地上，问左祈说。
怎么这么问。
想知道祈的想法啊。
是有翅膀的鸟。
什么啊，什么鸟没翅膀？！真是的。
那你觉得天使是什么？
天使，就是可以守护我的人，最重要的哦，这辈子只会有一个。
是吗？
左祈似乎陷入了沉思，萤翼自顾自地继续说。
天使在修女们的心里就是上帝排给我们的使者，和平的象征，代表了幸福。不过我只要有左祈就好了，因为左祈就是我的天使。
我……不是天使。
萤翼转过头来，刚刚数过的云彩缓缓变化了形状。她问他为什么，在她心里他就是天使，世界上唯一的天使。
因为我，只能做翅膀的影子。
她心里有点压抑，然后就皱起了眉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就因为那时说什么白是天使的翅膀，而黑则是翅膀的影子？怎么会这么想呢？一定有原因的！
你就像光，照亮了我的生命。而你知道，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我，就是你的影子。左祈喃喃地说。
你不是我的影子，而是我的羽翼，天使的翅膀！
小翼……
你可不许再和我“抬杠”了，我说你是你就是啦！
哦。
心里被满满的甜蜜包围着，想起你的时候，就会笑起来哦。所以啊能和你相遇真的很好呢。
萤翼看着左祈漂亮的侧脸心里悄悄地想，不自觉地绽露出最美的笑容。嗖的一声整个身体躺在草地上，闭上了眼。
你看，太阳多好！真舒服。
不意外的，萤翼在两分钟后进入了梦乡，小声地嘀咕着什么，看起来好幸福好幸福。左祈温柔地伸手帮她整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笑地很满足，却也有些惆怅的感觉。
翼，你可知道，我无法给予你幸福，只能给你痛苦……
> 笑的时候，眼睛会自然的眯起来。看出去的世界，也会很清楚，很干净。
在回程的车子上，萤翼依偎在左祈的胸口，带着那段美丽的回忆，一起起程回去原来的生活。
左祈……
恩？
呃……这个……我想……
你想什么？
你能不能亲我一下啊……？
萤翼害羞地低下了头，脸涨红地像一只红苹果一样。刹是可爱。左祈哑然失笑，捧起了她红红的脸庞。他低下头亲吻上了萤翼，如获至宝那样的温柔地。
翼，我喜欢你。
他们闭上了眼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天使的翅膀带着他们飞翔，在那片美丽的花丛中，感觉幸福。
> 那个吻像糖果一样，甜美地叫人难以忘记。
回到了原来的城市，左祈把她送到了家门口。他们的手上带着相同款式的藏银，在阳光下是那么的美丽又苍白。萤翼笑得很开心，对他挥挥手便推开了门跑了进去，她没有回头看看他，甚至都没有说再见。
都没有。
> 有些事情，怎样后悔都无法回去。
那次之后，左祈不知怎的就不见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萤翼也日渐消瘦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不见了，而问其他同学却没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迫不得已，她自己去问老师，可是老师却问她为什么这么关心左祈；她无言以对，因为学校是不允许学生恋爱的，于是她只能天天去他的公寓附近打听。
萤翼又担心又着急地跑去他的公寓，可是没有钥匙只能每天在外面等。她去问他的邻居，得到的都是摇头的抱歉声。她去问房东，得到的也是一阵摇头。而他的父母也从没来看过他。
祈，你去哪了？我好想你……我怕你出事你知道吗？我怕你会离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哪？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你？为什么……
终于有一天，她看到了一个男人，和左祈长得很像，只是年过五十的样子，有些苍老。她抱着一丝希望走上去问他认不认识左祈，男人看她的眼睛很奇怪，有惊讶，也又恐惧。萤翼下意识的咬咬嘴唇，不依不垴地又问了一次。
你……是那个女孩吧。
什么，什么女孩？
祈是我儿子。你，一定是他说的那个女孩子了。我今天……是来帮他收拾遗物的。
> 眼泪的味道是苦的。
萤翼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公寓楼，耳边围绕着左祈爸爸的话……
那天祈来找我，问我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那场车祸。他说他遇到了那对死去夫妻的遗孀，你就是那个女孩吧，那一年，你只有七岁……
我告诉他我记得那时的女孩叫做翼，她的母亲生前最后叫的就是她的名字。他眼神失焦地看着我，嘴里喃喃地说‘我要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她……她的父母是因为我爸爸而死的……’然后他跑了出去，在当年那个路口停了下来，血染了他一身，旁边是一辆装满货物的货车……
这个是唯一完好的，在他身上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需要它。
萤翼发现自己的双脚失去了力气，倚靠着一面墙缓缓地蹲坐在了地上。握紧了手心里的那条还有祈斑驳血迹的藏银，把脸埋手心里，痛哭失声。
> 越想抹去回忆，越会回到过去，虽然尝试改变，但是发现一切只是徒劳。
修女告诉过她，她的父母是出意外死的。
死去的爸爸，因为那车祸，一声怦然的撞击声。
死去的妈妈，依旧是那场车祸，一路的纠缠。
因此，萤翼成了孤儿。
左祈曾因自闭在“白色房子”里度过过三年的时光，看到的只有白色的人，还有很多很多药。十岁那年刚刚被爸爸接出来，坐在车子上看着很多陌生的人和陌生的地方，不说一句话。而就因为他的爸爸问他想要吃什么一下子不注意撞到一个人。
男人的妻子疯狂的哭喊着，抱起躺在血泊里已经停止呼吸的丈夫。而就在她想拉身边的一个小女孩时却被转角的另一辆摩托车无情地撞了出去……
一切，都落在左祈幼小的眼睛里，还有那个咬着嘴唇不说话的小女孩。
而萤翼的眼神，和那时那个小女孩的眼神一模一样。
左祈就是司机的儿子。那一年，他十岁，她七岁。
> 想回到过去，试着让故事继续。
祈，你离开我之后我真的好怕。我怕我会想不起来你的样子，那时候，我要怎么办……我害怕我到最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我突然发现你像是一个被神遗忘的孩子，现在却被神召唤上天。他真的好自私，把我身边唯一的你都夺走；可是是不是在那里会比较幸福呢？就像你画的花朵一样，我天天看着它们在风中飞舞好幸福。你呢？是不是也一样幸福？那里没有病痛没有饥饿，是个人人都想去的美好地方。可是我不想你去啊，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
祈，好想你，我在找寻街头每一个像你的影子，可是却都找不到。没有你我要怎么办？你教我，教我好不好？
我把你的骨灰放在一个瓶子里挂在我的脖子上，离心脏最近的位置啊。你说过要是我们谁先离开就要把骨灰挂在自己身上，见证自己的幸福。祈，我不幸福啊，可是我希望你安心。天国……还好么？是不是有很多白色的云彩，你是不是长出了翅膀？
如果你有想我……就回来看看我好不好？让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就好，好不好？
> 心已不觉痛只觉凉；
> 于是不痛的心平静如水。
> 双眉已不皱也无泪；
> 于是双眸如星星明似镜。
你真的要去？左祈的爸爸问。
或许吧，我什么都做不到。除了这个，我还能为他做点什么呢？萤翼把左祈的藏银戴字左手上，和自己的碰撞在一起，发出好听的叮铃声。
萤翼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去西藏的旅途，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是为了祈一个人“旅行”。
布达拉宫脚下，那条长长的转经路是藏民的希望之路，是灵魂超越尘世进入天国之路。耳边响彻着那经桶"呼啦啦"的转动声，会把一切烦恼都抛在身后了。她跟在队伍的后面，心里想着祈的一切……
祈的冷漠祈的笑，祈的迷茫祈的爱，一切一切，就由转经筒传达吧。他们说布达拉宫是离天最近的地方，那么，就让她带着对他的思念去看他，看着他属于的天，让他们的距离能短一些……
> 西藏转经筒里写着谁的承诺。
萤翼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参加了他的葬礼。葬礼上的人并不多，而她也不曾注意。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张墓碑上嵌着的那张祈的照片，不苟言笑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叫萤翼的心又一次撕扯般的疼。
七七的时候，萤翼哭了一整天。老一辈的人说过了七七灵魂就无法再回人间了，他们的距离就永远都在了。
她不想他离开，真的不想。
萤翼拿着左祈的公寓钥匙进了房间，依旧是那样的简单，一张沙发一台电脑一张床一大块落地窗，一张张花朵一笔一笔。萤翼抚上那台电脑上有些被抹去字母的键盘键，发现有了些灰尘，于是整理起屋子。她拧开水龙头弄湿抹布开始擦拭桌子上薄薄的灰尘，大开窗子让阳光洒进屋子，让房间再次充满温暖。
无意间，她发现一个上锁的抽屉，犹豫了一下，还是用钥匙打开了它。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张照片和一本本子，照片上是她曾见过的左祈父亲和他，惟独只有一张上有一个女人，柔美的样子，站在那里很是漂亮。萤翼翻开了那本本子，是左祈的日记，很少，但是看起来很陈旧；一看日期，似乎是很多年前的，最早的一篇上的字迹很是稚嫩，于是她静静地翻看了起来。
今天是我九岁生日，我妈送来了这本本子。她说她以后不会自来了，不会再进白色房子了；我跑上去想拉住她，我想告诉她老师教我写了好多字我想写给她看，我想告诉她今天是我生日我想和爸妈一起吃蛋糕。可是她拉掉我的手跑掉了，门口的两个熊关上了铁门不让我出去，无论我怎么哭都没有用。是不是像隔壁小胖说的妈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要我了？
今天我看到了一个洋娃娃，就在我走出白色房子之后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洋娃娃。她的鼻子高高的头发直直的，可是她不说话手好冰凉。一个警察阿姨来问我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说我看到了一个娃娃，阿姨跟我说那是个女孩子，他的爸爸妈妈被我的爸爸撞死了。我说什么是撞？阿姨说就是车子碰到人流出血来，甚至会死掉那样。原来我刚刚踩过的地方是血啊，那么那个洋娃娃为什么不说话呢？是不是生病了？真想和他做朋友啊。
爸爸已经半年多没回来了，只有我和奶奶去见他。什么是坐牢呢？不好玩吗？如果好玩为什么爸爸总是不开心？不好玩为什么还要去？
今天我问奶奶妈妈在哪，她跟我说妈妈已经死了要我不要再提起她。我问她为什么，她很生气的样子，然后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在医院里医生说奶奶死了，怎么可能？是我害死奶奶的？是我……
我不想说话，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没有人愿意和我一起踢球了……
今天我遇到一个女孩，有种冲动想把这感觉记录下来。我觉得她的眼神很熟悉，看我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她是不同。她应该会和其他女孩一样和我说几次话后觉得无趣而离开的吧，如果真是那样其实也挺好……
她说她喜欢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女孩这样对我说。我的心里很开心，可是我却怎么也动不了。我怕只要我一动梦就会碎掉她就会离开；我怕如果那只是玩笑那要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我一回头她已经不见了。是我伤害了她吗？或者真的只是一场恶作剧？为什么自己的心会没来由的疼起来？是爱吗？
今天我终于鼓足勇气拥她在怀里，我发现自己找到了天使，看到她阳光下隐约浮现的翅膀，多美。
在内蒙古的日子很快乐，我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可是当我知道她是个孤儿，在七岁那年亲人都死去了的时候心里却不安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吻合？我不能再继续猜测下去，我害怕她会离开我，怕她痛苦。我怕我的爸爸是害死她爸妈的凶手，那样她要怎么办？一定会很痛苦的啊。
> 一切都将结束。她知道，她将孤单一人。
> 原来，习惯一个人的温暖是如此可怕，
> 抽身后，
> 会像死掉一样。
看到这最后一页，萤翼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原来他是这么地为她着想，萤翼的泪水一滴一滴滴在了日记本上，泛黄的纸张上激起一朵朵水痕。突然间她发现房间里不只有她一个人哭泣的声音，似乎还有翅膀抖动的声音。
她似乎能感觉到，他也在。
祈！是你吗，你没有离开吗？我很想你你知道吗！如果真的是你，我求你让我知道好吗？祈！
风停了，房间里又只剩下萤翼的抽泣声。手中的日记掉落下来，一张纸从中掉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萤翼发现了它，拿起来一看，是一双翅膀飞翔在天空的样子。
下面落款了一句话：谢谢你，带我飞翔。
我会好好的，花还香香的
时间一直去，回忆真美丽
我是想着你，一直想着你
你在我心底，变成了秘密
要给你远方的祝福
我知道它苦苦的
祈，我会好好的。我会骄傲的幸福着，因为你看着我，不是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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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hold the key to my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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