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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6/4/19 12:55:21 人气: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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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过人西门庆
读《金瓶梅》而“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此乃“东吴弄珠客”在《金瓶梅》序言中留下的一句话。老实说,观《金瓶梅》而不生“欢喜”心者,实已近乎圣人;反正在下在诵读过程中是不断生出“欢喜”心的,生理冲动嘛,但却未必便是小人。想效法西门庆的某些手段亦是有的,怕也未必便称得上是禽兽。《金瓶梅》通篇贯穿“酒色财气”四字,其它不说,单就一“财”字而论,西门庆确有其过人之处。 西门庆这人敛财有道。《金瓶梅》开篇论道:“单道世上人,营营逐逐,急急巴巴,跳不出七情六欲关头,打不破酒色财气圈子。到头来同归于尽,着甚要紧!虽是如此说,只这酒色财气四件中,惟有“财色”二者更为利害。怎见得他的利害?假如一个人到了那穷苦的田地,受尽无限凄凉,耐尽无端懊恼,晚来摸一摸米瓮,苦无隔宿之炊,早起看一看厨前,愧无半星烟火,妻子饥寒,一身冻馁,就是那粥饭尚且艰难,那讨馀钱沽酒!更有一种可恨处,亲朋白眼,面目寒酸,便是凌云志气,分外消磨,怎能够与人争气!到得那有钱时节,挥金买笑,一掷巨万。思饮酒真个琼浆玉液,不数那琥珀杯流;要斗气钱可通神,果然是颐指气使。趋炎的压脊挨肩,附势的吮痈舐痔,真所谓得势叠肩而来,失势掉臂而去。古今炎冷恶态,莫有甚于此者。这两等人,岂不是受那财的利害处!”这般道理,西门庆吮入骨髓,于是不择手段聚敛钱财。薛嫂儿为他介绍寡妇孟玉楼时,打动他的就是孟玉楼“…手里有一分好钱。南京拔步床也有两张。四季衣服,插不下手去,也有四五只箱子。金镯银钏不消说,手里现银子也有上千两。好三梭布也有三二百筒。”更何况孟玉楼还弹得一手好月琴!与兄弟媳妇李瓶儿勾搭成奸,在西门庆来说既为谋色亦为求财:精明如他西门庆,不可能不知道李瓶儿原是大名府梁中书的外妾、后来是“广南镇守”花老太监的侄儿媳妇。接连聚了孟玉楼、李瓶儿二位寡妇“富婆”后,西门大官人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并开启了近现代傍“富婆”而发家的先河。 除了不择手段的聚敛钱财,应该承认西门庆还是个深通经营之道的理财高手。他所开的四、五间铺面:当铺、缎子铺、生药铺、绸绢铺、绒线铺都有专门管理打点的主管伙计,他是抓大放小,牢牢掌控每间铺面的账目,其精明清醒便是在与女人胡天胡地时亦不曾有一丝闪失:梳笼李桂姐时,在妓院流连半月之久的西门庆看见玳安来到,便问:“你来怎麽?家中没事?”玳安道:“家中没事。”西门庆道:“前边各项银子,叫傅二叔讨讨,等我到家算帐。”玳安道:“这两日傅二叔讨了许多,等爹到家上帐。”(第十二回)。他在李瓶儿家与李瓶儿正不亦乐乎之际,玳安儿来打门:“家中有三个川广客人,在家中坐着。有许多细货要科兑与傅二叔,只要一百两银子押合同,约八月中找完银子。大娘使小的来请爹家去理会此事。”西门庆道:“你没说我在这里?”玳安道:“小的只说爹在桂姨家,没说在这里。”西门庆道:“你看不晓事!教傅二叔打发他便了,又来请我怎的?”玳安道:“傅二叔讲来,客人不肯,直等爹去,方才批合同。”李瓶儿道:“既是家中使孩子来请,买卖要紧,你不去,惹的大娘不怪么?”西门庆道:“你不知,贼蛮奴才,行市迟,货物没处发兑,才上门脱与人。若快时,他就张致了满清河县,除了我家铺子大,发货多,随问多少时,不怕他不来寻我。”(第十六回)。此时的西门庆脑子是十分的清醒,角色的转变异常的快:嗅到钱财的味道,立马便由淫棍变成了商人。 在《金瓶梅》中,西门庆除了是个欺男霸女的恶棍外,其实还是个善于钻营、不择手段追求利润的商人。除了巧取豪夺、放高利贷盘剥赢利,他还勾结官府,偷逃税银,搞长途贩运。“财色”二字中,他其实更看中的还是“财”。对钱财他有着他自己的看法,且听他发表的一番“名言”:(应)伯爵便道:“多少古人轻财好施,到后来子孙高大门闾,把祖宗基业一发增的多了。悭吝的,积下许多金宝,后来子不好,连祖宗坟土也不保。可知天道好还哩!”西门庆道:“兀那东西,是好动不喜静的,怎肯埋没在一处!也是天生应人用的,一个人堆积,就有一个人缺少了。因此积下财宝,极有罪的。”(第五十六回)。这番话其实是很有些市场经济的味道的:钱能生钱。钱要流通才能生钱。精明过人的西门庆,虽身处南宋时期,亦闻到了一些资本主义的气息。他的资本积累的过程亦是沾满了血腥,不过极具中国特色。潘金莲、李瓶儿、庞春梅等女子不过是他或用钱财、或为谋其钱财所猎获的玩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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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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