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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2006/6/10 9:11:17 人气: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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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生命的点滴
喧嚣的世界嘈嘈切切，人都碌碌地忙着。有的忙升官，有的忙发财，有的忙生计，一忙就没人顾得上生病。过去生病也简单，吃点药打点小针就好了。现在生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感个冒去医院八成要给打点滴，小针也不给打了。人说只有吸毒的才给自己打小针。据说在美国没有医生的处方买抗菌素比买枪还难，而我们的药店对国人却是敞开供应，难怪都说现在这医生是越来越好当了。
数月前一次刷牙不小心捅破了牙龈，那天突然牙疼难耐看牙医，医生说牙根脓肿须消炎后将牙拔去。于是便躺在病床上任护士小姐把针头戳进血管，将身体与外部世界接通，眼睁睁地看着希望的点滴流进生命的深处，信马由缰的思绪终于被强制纳入滴滴嗒嗒的生命流程中。
一滴两滴三滴，我无奈地默默数着，生命在点滴中流逝。对面床上躺着一个老妪，几个儿子轮流陪她来打点滴，每当点滴快打完了时，一个老头总要准时来接她回家。
“你来干什么？打完针我一会就回家了。”老妪有气无力地对老头说。
“我不放心，来看看你。”老头回答的声音平缓，像一阵轻风吹过水面。
老妪得的是肾病，四五天就要做一次血液透析，已经好几年了。这几天寒流袭来许是受了凉了，真是雪上加霜。
老头问：“买的糕点你怎么没有吃？”老妪说：“一点也不好吃。”老头说：“不好吃咱明天重新买。”老妪说：“重新买也不好吃。”老头说着就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轻轻揉揉地在老妪身上揉。老妪头斜靠着，闭着眼睛，神情恹恹的。老头老妪的话平静自然，似林间悄悄落叶，若溪水缓缓而流。有人和老头打招呼，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过年后还去不去？老头回答才回来几天，过罢年还要去。
老头七十岁了，个子不高，退休十几年了，身体看来还很结实。两年前老头得了肺癌，除了没开刀，化疗放疗都做过。也许老头顾不上生病，现在还远在山西给人打工，挣的钱都给老妪看病了。老妪得的是肾病，四、五天做一次透析要二、三百元，几年下来儿女们的积蓄都被掏空了。以前经常见老头用自行车推着老妪去医院看病，谁知老头也是癌症患者。邻居们都说若没有老头悉心照料，老妪不会活到今天。可谁又能否认要不是老妪还活着，说不定癌症早已打倒了老头。
老妪在老头的搀扶下默无声气地回家了。望着一对苍老的背影，我想到了什么叫“相濡以沫”。
邻床来了个小男孩，受凉咳嗽。年轻的妈妈正哄他说打针勇敢不哭，小男孩也勇敢地点头说勇敢不哭。护士小姐一针下去，小男孩哇地一声哭了。年轻的妈妈和护士小姐齐声说好了好了，大家的目光同时注视看那晶莹的点滴正一滴一滴地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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