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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赤水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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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莲花

赤水莲花(上)

BY-渝李


(契子)

每一次遇见的开始,痛觉让我相信有延续下去的理由,曾经这样相信一场遭遇的始末,直至繁华褪尽,烈火成冰,我开始用平静姿态,齐天寿命,等待众神湮灭的山崩海啸,等待混沌初开的残阳月华,而那时,赤水以北,为你足下开莲花。



月亮升起的时候,欢宴早已结束。四周寂静,庭前花木已悉数醒来,系昆山神殿的回廊上,有夜晚的风穿堂而过,野初葵的香是夜风里织锦的梭,月华如练,我在池水里看见自己的影相,乌黑如云的长发,烈火一样妖娆的身姿,红裙委地,却一双倔强的眼,无双的美丽,只有在月亮升起的夜晚,那眼才能如池水一般澄澈闪亮,清凉的液体脚下流过,溅湿裙角,赤裸的肌肤泛起小小的战栗,眉心的红记开始隐隐作痛,喜欢这样的游戏,虽然父不此一次地告诫我,你是火神莫离,我最爱,最不容伤害的女儿,你要远离那晶莹可怕的液体,你要永远保持这样的美丽。


我赤裸的双足踏上回廊冰凉的石阶,鲜红的裙摆肆意翻飞,小小的足心在每一步与石阶相碰时,都会有刺痛传来,可我是这么的喜欢这感觉,只有这些父口中可怕的东西,才能给我真实的痛感,才能让我走过的每一步足迹,都开满白的莲花。



夜晚,在神殿的花厅,我来看我心爱的野初葵,我喜欢这种植物,尽管它甚至还算不上是花,草一样随心所欲的形状,象山葵,一条一条的铺展,红色的花,黄色的果,味微苦,婢女缘阿告诉我,这种植物亘古有之,只有天帝知道它的名字,如果一个人为情所伤,只有它能将伤口治愈,不过它的神力也必须从天帝口中才能知道,于是我常常缠着父讯问它的名字,父说,野初葵这个名字很好,你永远都不需要知道它的名字,对于未知,我一直充满莫名的热爱。


我就站在野初葵的旁边看火火的花儿开放,眉心舒展,笑声朗朗,累了,将因不停旋转而僵硬的双足试探着伸入池中,刺骨的痛在蔓延开来,在惊叫的同时,我看见了池边一个静寂的身影,那是一个受伤的少年,有一张年轻倔强的脸,还有如冰一样的眼,染满鲜血的手正在清理着胸前的伤口,我的舞姿和歌声打扰了他,眉心的红记突然跳跃着火焰疼痛起来,那意味着什么?我的神经,在漫长的岁月里坏死,或者因父的溺爱而抽离,只有在冰冷的温度下赤足行走时,才有唯一痛的感觉,我却因他痛了,他看我的表情有些轻微的惊奇,那眼神蛊惑着我,我低下身,柔软的掌覆上了那火焰形的伤口。


他抬头问我,你是不惑吗?谁?不惑,一种花的仙子,会长时间跳舞,唱让人忘记一切烦恼的歌。我在掌心和足下的疼痛里笑起来,是啊,我是不惑,为你解除烦恼的不惑,不惑你是不是被天帝囚禁在这片赤葵花海里的仙子?是啊,我咯咯笑,等你的神力比火神更强大的时候,你会来解救我吧?他笑了,火神吗?好的,不惑,你等我,我开始顽皮,等到我鸡皮鹤发,老丑到即将死去你也会来吗?他象孩子一样睁大了眼笑出洁白的牙,带着水气向我伸出手来,他说,到那时,不惑,你会嫁给我吗?


刹时,那些水气化成了尖利的箭,穿越我的手心,疼痛席卷我的全身,他者许以为这只是一种嬉笑的方式,可这嬉笑是让一个叫莫离的女子最疼痛的方式,仓惶逃开,他急促的辩白,我在逃开的途中不忍回头,他站在那里,水波泛滥的眼专注地看我留下的足迹,池水边,葵花藤下,我赤足经过的地方,开出了大朵大朵的白色莲花。



从那以后,我开始长大,不断想起那个月夜,那波平如镜的天池,还有那站在水边向我伸出手来的少年,在如此无忧的岁月里,弄疼了我,你怎能任性妄为地问尚不知烦忧的莫离,你会嫁我吗?或许相爱就是这样开始,他为了一个叫不惑的女子,妄图使一滴水比火更强大。


多年以后,在西王母的寿宴上,隔着烈焰筑起的火红屏帐,我再次见到他,已经是个温文微笑的俊美男子,父说,那是小神应龙,这样悬殊的身份,他不能识得我,我的掌心,已不能再覆住他,远远的,我再看他眼里蔚蓝的光彩,开始深如浩瀚东海,那是我不可碰触的深度,每一次遇见的开始,痛觉让我相信有延续下去的理由,在以后一次次擦身的瞬间,我深信世间有一种利刃让神力失效,有一个男子让烈火成冰。


在众多的神中,我一直记得夸父,他是信的儿子,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坚毅的男子,父说,假以时日,夸父必成大器,将来一定重用他,我还记得父说这些话时,眼里闪现的是怎样欣赏的光芒,也是在昆仑山西王母的寿宴上,我曾经见到过夸父,那样多的宾客,带着从各地搜集来的奇珍异宝,喧哗在王宫大殿上只有夸父沉默,他一向不懂得如何与众神周旋,他长年居住在与神界隔绝的天载山,他的表情表情总是那样的阴郁寂寞,他唯一的伙伴就是身边那两对黄蛇,他把其中一对穿在左右耳朵上,还有一对随时带在手边。


许多年过去了,我再未见他,也没有听谁提起过他,我以为他不过就是众神中稍稍让我觉得有些不同的男子,直到有一天,父来到我的神殿里,当着我的面大肆宣泄他的不满,说夸父狂妄至极,只因为晒死了一条黄蛇,居然想要追逐日影,父的口气充满愤怒与不屑,若真让他抓住太阳,我还要怎么统治下去,莫离,我要派人杀了他,一定要,父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激烈。



父不让我随意见到地位颇低的神,在父面前我也未敢放肆,我的脚上套着镶有翡石暖玉的丝质鞋子,这样走过的地方再也开不出莲花,坐在父用神力为我筑起的屏帐后,我从神殿明黄的宝座上俯视堂下分列两侧的众神,父问,有谁能代我惩罚夸父?众神漠然,

让应龙去吧,一神提议,诸神附和,父开口,应龙,你出来吧。



我的眉心尖锐一痛,然后看见那白衣男子意气风发地走出行列,俊美的脸上那样踌躇满志,他不明白,有时满腔热血,只是在等待一个冷却的时机,只是为了义无返顾的抛洒,我在应龙离开神殿的时候,让缘阿拦住了他,傍晚,有残阳如血,他背对着夕阳站在我 面前,我的脸上有薄薄红纱,赤裸的足下,盛开着雪白的莲花,他看我,不惑,你还未告诉我,那是什么花?


应龙,你不能杀死夸父,应龙,对于众神的勾心斗角,你还太年轻。不惑,你还未告诉我,那是什么花。谁能有这男子的坚持,我知道他已有他的决定,在如血残阳里我转过身去,我如何能告诉他,一滴水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在这大荒的永昼中,也永远不可能比火更强大。

应龙在夸父去大泽的路上杀死了他,消息传来的时候,父在宫殿里长久地坐着,直到日升月落,黎明到来,父欣赏喜欢的人,即使不再听命于他,也不容人毁掉,诸神不语,明哲保身,也只有应类这样满眼水色的男子,才敢那样坦荡跨马出发,应龙,或许到最后你还是不明白即使你杀死了夸父,你依然是父眼中不起眼的小神,而你这样的小神,要如何平息父的怒火,挽回你犯下的弥天大错呢?第一次,我在父面前替人求情,父大怒,青筋爆出的手在颤抖,莫离,众神之中,难道你只见得一个应龙?威严的父瞬间苍老,面上有深深的隐忍,应龙是龙族水神啊,莫离!



可是父终于妥协,他在众神惊异的目光里答应我不杀应龙的请求,不过同时也告诉我,应该应该接受锤炼,他会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应龙出征,我才知道父所谓的机会是什么,西北海外,黑水之北,有一个强大的部落——苗。那里的人矫勇善战,精通巫蛊之术,很长时间都是父的心头大患。父坐在殿上,对殿下的应龙说:我知道苗的厉害,如若此次你得胜归来,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请求,如若战败,那将接受最严厉的处罚。应龙年轻的脸上出现重未有过的刚毅,澎湃的眼神让堂下众神惊心。



那日庭下,背了众神,他拦住窥视的我说:不惑,待我得胜归来,我便要求天帝允你嫁我。可你知道我是谁?他因为我的话大笑起来,不惑,不管你是谁,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在众生众神之中认出你来,即使你鸡皮鹤发,老丑至死,你是足下开莲花的女子,是我这样努力想要得到的女子,不惑,你是我一直快乐的理由。


他就这样离去,他竟这样出征,黑水之北,荒草绵绵,缘阿告诉我,应龙与苗在西北交战,苗请到风伯雨师助战,缘阿说,离神,天帝竟然任风伯雨师为苗所遣,你可明白他的用意?他宁愿不要阻击苗的胜利,也要应龙战死黑水荒野。我长久跪在父的面前哀求,在未明的曙光中跪到双腿麻木,父的房门再不曾开启。我伏倒在冰凉的地面上,眉心在灼烧,双眼在刺痛,应龙,应龙,若没有我,谁人为你收骨荒野!缘啊尖叫,离神,你的眼,你的眼中有血泪。


系昆山上,我伏身于床榻上拒绝缘啊送来的美食,应龙生死未卜,我用绝食向父抗争,整个神殿里火焰在熊熊燃烧,是我绝望的发泄,即使是父,也不能掌控我的爱情,决定我的生死。缘啊安静地退出殿外,我知道有人进来,父的声音苍老了很多,他一定看到我憔悴的形容和眼底的血泪。父的头发在刹时转白,莫离,你是再不回头了吗?你该为你自以为是的爱情付出代价,他离开的脚步格外沉重,语气寒冷如冰。终于在那晚,我背着父,让缘啊招回了应龙,在大片的野初葵地里我见到了他,悲哀,明天,我将不是不惑,我是帝女,火神莫离。


不惑,他的手伸过来,依旧寂寞的姿势,每一个冰冷的手指在穿透花朵时遭遇到翻滚的火焰,他不言痛,目光灼灼,烈火中终于他拥我入怀,不惑,不惑,这么多年,你还没有告诉我,一滴水怎样比火更强大?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在你尚年轻美貌时真的解救你?是火凝固了,冰沸腾了,我破碎痛楚地呻吟在他汹涌的怀中,悲伤席卷而来,却隔着我即将舍弃的一切,哭泣着,潜退了,带着伤,他的唇落在我的眉心,清冷的气息让那点殷红燃烧,我剧痛,应龙,万千年前,千万年后,一直,一直,我是你的~他在我身边沉沉睡去,我们的身上,有着冰火相交的伤口,流出刺眼的鲜血。


隔日,我获准离开系昆山,助应龙攻苗,而同时,我我失去了举世无双的美貌,还有曾经清亮的嗓音,那是水火之间异族相爱的代价,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人力无望,神力无望,战前父最后一次同我说话,他说,莫离,只有水火相融,你的音容才会回来,应龙一天不娶你,你将永远无法回到天界。


我不想描述当时那场战争是怎样的血腥与残酷,当我身着青衣站在应龙的身边,佝偻着身躯扬起手中的法器铺展烈火时,他的表情是多么震惊,他的水覆盖着我的火,我的火吞噬着他的水,天衣无缝的交融里万千苗民在垂死挣扎,应龙抓住我的手,那是一双苍老干裂到白骨隐隐可见的手,他紧紧抓住它们,却不知道这双手曾经温润柔软地接过月夜下滴落的天池之水。


风停雨住,苗首的首级被送到父的面前,应龙得胜,众神哗然,没有人知道站在他身边的丑陋女子是谁,父的眼里有水光闪现,他是真的妥协了,应龙,我曾经答应你身边的女子,她助你伐苗,战后告捷你必须娶她,父的眼神是期待的,应龙在他的目光下抬起头来,您承诺过答应我任何一个要求的,那我的要求是,绝不娶她。


是天荒了吗?为什么我听不到父的咆哮叫不出应龙的名字,也看不见他怨恨的目光感觉不到自己心跳,想起那个月夜里他叫我不惑的样子,想起那滴水穿透掌心的痛,不是那个应龙了吗?他说过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在众生众神中认出我的啊!


父凶狠地低语,水神应龙,错过她,你将永世得不到你想要的女子,他说,不管什么样的惩罚,为了一个诺言,我不能娶她,我的足下在痛,应龙,你怎么认不出我了呢,我在应龙身边褪去破损的鞋,可他不看我的脚下,他水色翻涌的眼满是愤怒向我看来,一语不发,向殿外走去,终于,应龙,你已错过,一步错,步步错。


父在我面前流泪,他最心爱的女儿再不能回到天界,他却无能为力,应龙,他在南方,我在下界不停地寻他,我居住的地方,连年干旱,再不下雨,父迁我至赤水北,缘啊对我说,离神,应龙在南方,两耳失聪,却仍然在寻找足下开莲花的女子,应龙,可我不能南行,我不能再靠近你,水有淹没我的力量,火有吞噬你的疯狂,我终日赤脚行走在冰冷的土地,只是为了你能认出来我,可是应龙,你认不出。


父最后一次来看我,带着火红的野初葵,父说,应龙那样坚持要找到足下开莲花的不惑,他听不到任何人的话,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莫离,你再不能坚持了,如果你想回到天界,那吃下这可以治愈你伤的红花吧。那么帮我也送一些给应龙吧,父,告诉我它的名字好吗?父一直沉默,父,告诉我它的名字好吗?父轻轻叹息,告诉你名字,你们都不会再需要它,那一天,我知道,我一直叫野初葵的那火红花儿,它美丽的名字叫,两两相忘!


如果有人为情所伤,请告诉他那疗伤的药叫两两相忘,可我和我的应龙,都不愿吃下这了却情爱的花儿,我守望南方,他向北眺望,我们错过太多,怎能甘心在记忆里再次把彼此错过,应龙,我们是这样的相爱,要不然怎么会有南方的洪涝北方的旱灾,年复一年,不曾间断。可是爱那么远,应龙,我们要在怎样的月色下才能再次相遇?


父说过,水火的爱情如果不是两两相忘,便要等到众神湮灭,山崩海啸,应龙,在这齐天的岁月里,你在系昆山的月下,曾问我一滴水怎样才能比火更强大?水不需要比火更强大,不管千年万年,仍记得有一滴水融入我眉心的红记,熄灭我胸膛燃烧的火焰。


等到这余温散去,烈火成冰,你不是水神应龙,我不是火神莫离,到那时,你再来寻一个叫不惑的女子,而我,赤水以北,为你足下开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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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6/8/23 12:04:31 第1楼
Re:赤水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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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在路上,你在路上,他也在路上,只是不知道谁在

谁的路上,自己又在哪条路上.

我曰: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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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6/8/23 12:11:56 第2楼
Re:赤水莲花

引子

“……父说过,水火的爱情如果不是两两相忘,便要等到众神湮灭,山崩海啸,应龙,在这齐天的岁月里,你在系昆山的月下,曾问我一滴水怎样才能比火更强大?水不需要比火更强大,不管千年万年,仍记得有一滴水融入我眉心的红记,熄灭我胸膛燃烧的火焰。


等到这余温散去,烈火成冰,你不是水神应龙,我不是火神莫离,到那时,你再来寻一个叫不惑的女子,而我,赤水以北,为你足下开莲花。”
——引自《赤水莲花》渝李



题记:你和我的一直错过,并非辜负了风月,只是执着于信念的我们,曲解了天意。

爱情,只能相忘于江湖……

一 江 湖

我曾是莫离——被贬落凡尘的火神,如花容颜和无上权威是我曾经的荣耀,因为爱上水神应龙,注定颠覆乾坤,于是恼怒了父王黄帝。于是现在,我是不惑,生在飘渺上下一个最普通的女子,奢侈过自己的少年无忧以后,如今正挥舞手里的剑,斩杀无数妖魔鬼怪,一路披靡,所向无敌,期待辗转三世的约,在无数的煎熬之后,终被今生的期待捕获。

一日,夕阳如血,秋风萧瑟。杀尽残余的溃败敌人之后,我也负伤累累,于是寻着树林的边缘,来到一个叫龙隐的小村落。

难得人间有如此清净的地方,任不远处战场上杀声震天,马鸣嘶咽,这个小小村落依然安详地宁静,家禽四处闲逛,人们庸庸懒懒,叫卖和交易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威胁迫近亦打不破这和谐……

信步在村口的集市,我的伤痛似乎也平复了好多。于是寻一荫凉的角落,觅一块干净的石阶,拂清上面的轻尘,让我的助手——冥灵摆一个小摊,出卖自己刚刚斩获的战利品,而我则在一边悠闲地在梦中与周公畅谈。

“卖这么贵的东西,这里没人能买的起的。”一个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忽然回响。那声音仿佛是条琴弦,让心灵随之颤动,让灵魂为之轻舞。

是应龙吗?!

可他应该在遥远的南方。父将我们贬为凡人以后,他即被终身禁锢在那里。直到,我应了横亘千年的盟言,将那足以颠覆乾坤的爱续写,他才可能重新自由。

是梦了,因为思念生的梦而已。我的思绪这样对我说。

“换个地方卖吧,这里不适合你”声音再次响起,更真切,更蛊惑,就在耳边。

我慢慢睁开眼睛,一个面容俊美的年轻武士站在我面前,笑容款款,情意绵绵。他看上去显然不是我的应龙。应龙俊美,身材高挑,不算魁梧,但是有摄人的眼神,让望者只能受命投入他深情的眼波里,无法自拔;而这个武士魁梧健硕,眼睛却如此祥和,即使亲睹了无数残忍的杀戮,依然单纯如飘渺山下的忘忧溪水,通透清澈……

“你是?……”我缓缓站起身子,困惑的问。

“过路的,我叫江湖。”他回答。

“哦,我在这里有何不妥?”我心里有些不快。

他不禁莞尔:“那倒没有,只是你那么辛苦打来的战利品,却在这里受冷落,为你不值而已。”

“多谢好意!”我的面容冰冷,手里握紧那柄玄冥剑,保持了戒备。

是的,我不得不防,从飘渺山学会武艺出师之前,师傅玄空子曾经告戒过我:江湖险恶,那些看起来善意的笑脸都有可能是背后戳穿你胸膛的毒剑。唯一能够保护你的武器就是冷淡世人,一人独自行走江湖。

“你从哪儿来?”他依然笑意绵绵。

“飘渺山。”

“到哪儿去?”

“南方。”

“哦?这么说你也是为了赏金而去?”他显然注意到我腰间挂着的悬赏金牌。

“和你无关。”

其实我想说,其实我想告诉全天下,此行,我将为爱而战,不管岁月如何苍老,前途是否飘渺,我都会义无返顾地将我的爱情开到涂靡。金钱,不过我是身上滚金沾血的勇者战衣,不过是我囊中甘醇浓烈的解愁好酒,不过是在我伤痛时候的祛痛良药。然而这些想法,和他无关,和这个陌生人无关。

“怎么能说无关?我就来自南方,那里鬼怪四出,战火连连。你一个孤身女子如果要独闯魔窟,无异送死。如果我是个男人,只要我是个男人,就和我有关!”他的口气略显强硬。

“那和我无关,告辞。”我实在不想继续和他纠缠,于是,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囊,准备离开。

没想到,他却亦步亦趋,如影随形。一路上我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只是任凭我厮杀,他却袖手旁观,倚在附近的树干边,喝着烈酒,唱着英雄曲。而我也视他为隐形,因为在我的眼里,我的目标只有南方,只有应龙!

时光荏苒,过了许多日子,终于我在他的影从下,来到蘑菇林旁的所谓“魔窟”。此时天色已晚,夜色阑珊,洞口附近已经遍布了那许多被我斩杀的妖怪残尸。而我也已经几尽枯竭。于是我选择在洞口附近比较隐蔽的地方搭起了帐篷,打算养精蓄锐,明早进洞杀他个片甲不留。而他就睡在我帐篷的旁边,倚靠在雪山牦牛皮制成的帐面上,
继续豪饮他的烈酒,唱着他的曲子。

就快见到应龙了,他是否容颜依旧,又或者顶了别人的躯壳,在人间委屈地活着,只等我来,我们相见,然后,我们离开。。但是他还能认出我吗?他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他,他是否还爱着我呢?

身边的他用话语打断了我纷乱的情绪:“你……真的决心已下,去闯那洞穴了吗?”

这许多日,我们都没有再多一句言语。他看出了我的戒备,于是除了跟随,全然是个沉默的影子。可现在,他发话了。

“嗯。”我轻声应和着,头脑里却全是和应龙见面的种种场景。

“你叫什么?”

“不惑。”话刚一出口,我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告诉这样一个影子似的陌生人,明天的厮杀结果还不知道如何。如果我幸运地找到了应龙,那么我的幸福与他有关吗?如果我不幸的战死在里边,那么我的名字需要他记得吗?别忘记了,我只是颗尘埃,飘渺在人世只为一个人苟活的尘埃……

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惑,你现在和我决斗吧。如果你输了,你答应我不要进去,由我帮你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他忽然那么坚毅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必,这些和你无关。”我的声音依然冷淡,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生出些暖暖的异样的情感,好象黑暗一簇微弱的星火,瞬间闪亮以后,又恢复了长久的黑暗。我想那是感激,就象当年我为了完成师傅成命去杀下山老虎时,不小心腹背受敌,忽然有青衣高手相救,于是侥幸逃过一劫,那时我也是同样心存感激。然而被师傅知晓却责怪我懂得如果将情感遁迹于冷漠,于是从那时开始,我学着,将一切无关的人置之度外,哪怕他为我奉献了灵魂。

“不惑,从我遇到你开始,你的一切就和我有关。”他缓缓地说,“你的滚金战袍里包裹的身体不是你自己。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冷漠不过是伪装,不过也是出卖你自己灵魂的出口。”

我无语。18年的韶华,我从来就不曾被人读懂过,就连养育我的师傅都曾经望着扶栏深思的我感叹:到底什么样沉重的心事让你背负沉重的灵魂。

他们不解自然有不解的理由。谁能经历被贬戍被放逐的无奈和苦痛,谁有能知晓爱情流转千年以后再次轮回的急切和期待?他们不能,于是他们只能从我银白色的发丝寻觅端倪,然后对我兀自感慨。

是的,尽管我极力隐藏悲伤,但是自我出生开始就生着银发!倔强的银色从未因为一点温暖和感激而改变过。……因为,我期待的爱情不在身边。

而他,陌生人,就凭几天的跟从就自以为是地以为他深谙我灵魂深处的疼痛和决然了吗?可笑……

“不惑,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因为如果不是什么深刻的往事不会让你这样一个楚楚可人的女子如此冷漠和决绝,如果不是什么深刻的人也不会让你着不需要金钱去衬托的女子如此不顾一切的勇敢。其实我……”

“请不必说下去。”我已经感觉到心中的脆弱即将被他说破,于是走出帐篷,手握血迹未干的玄冥剑,直指他的喉尖,月色将寒气四射的剑芒反射到他英俊的脸上,衬映出他略微惊讶的神情。

然而淡定很快回到他的脸上,继而微笑。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上的草屑。回手拿起他的青玉短笛。别到腰间。

“出手吧。”他一脸轻松,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决斗,而是一个盛大而奢侈的宴会。

“不用武器?”我困惑。

“我的武器,出手必伤人。我不想伤你。”

“我不是君子,既然你不选择用武器,我不逼你,不过记得,我的剑下不留活口的。”我狠狠地说。

白练一道过后,两个人跳闪腾移,身形纠缠到一处。虽然我每招必是致命要害,然而他却似虚无的风,只是灵机一躲,便把危机化开。于是虽然战了若干回合,仍然难分胜负。因为一直在不断进攻,加上白天里精力已经耗尽,转眼我的体力已经略见不支。就在这时,忽然见他瞬间跳到我攻击的空当,然后用手在我背后轻轻一点,我竟然眩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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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赤水莲花


    二 爱 情

   清早起来,原本以为我已成厉鬼,没想到大梦一场过后,却神清气爽,精力到似乎更加充沛了。而他却衣冠不整,疲惫地靠在树干旁熟睡。战衣的袖子竟然被扯破个大口子,结实的胳膊上粗糙的缠着青色布条,血迹依然从紧紧缠绕中透出。显然昨天他是经过了一场恶斗,然而我的攻击不能给他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然而低头一看周围,就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炎魔的尸身散落各处,很明显在我昏睡的时候,我们遭遇了偷袭。而他靠一个人的力量抵挡了炎魔,虽然终究杀死了那强大的魔鬼,他自己的体力也耗费殆尽。

   我欲一走了之,因为他的舍命付出,与我就在眼前的爱人怎能相提并论?我不能让任何人打乱了我为了追逐重生的脚步。

   然而,他真的伤的很重。倘若我离开,那么很可能他将轻易地附近的小兽攻击,至死。如果冷漠是为了让我从险恶的江湖侥幸生存,那么道义就是唯一可以让我从冷漠中苏醒的出路。而我,还心存道义。

   于是,我四处寻些能止血的草药来,轻轻解开他的衣裳,用我背囊中师傅给的飘渺山泉,为他清洗过后,重新替他包扎。或许不小心触到他的痛处,他轻微的呻吟了一下,然后慢慢张开通明的眼睛,注视着我为他包扎的一举一动,却,一句话也不说。

   包扎过后,他的面色也恢复了常态。于是我收起行囊,准备离开。这时他在身后,叫住了我。

   “不惑,依然不放弃吗?”他的声音有些苍白,却充满期待。

  “嗯。”我用背影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我眼里残余的善良。

  “不惑,既然要去,必有恶战;虽然我已筋疲力竭,但是依然可以保护你,让我如同影子一样的跟随吧。”他略有艰难地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我无语,脚步没有任何迟疑,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大步流星地向洞口走去。


   洞里阴森恐怖,小兽四处潜伏,因此我们遭遇了不少偷袭。不过,一夜的休整让我精力充沛,于是虽然小有波折,行进却相当顺利。妖魔的形骸在我身后遍布,掉落的珍宝熠熠生辉,而我却视而不见。我只求神灵能仁慈地给我关怀,让我披荆斩棘,杀到最后一层,带走我的应龙。

   两日的奋战下来,步履有些蹒跚,战刀也即将卷刃,然而,终于也杀到金之门前,再往前走,我的应龙,就在里边!

   我已经不再顾及疲惫了,挥舞玄冥,斩妖魔杀鬼怪,终于冲进洞口。

   道路更加艰险,魔怪更加凶恶,但是应龙啊,请你等待片刻,莫离,就来见你。

   此时的江湖,不再是初见的江湖。胡须从他清秀的脸上倔强的破土而出,衣衫已被撕扯成褴褛,眼神暗淡而无助。

   斩杀了一只八宝统领以后,我的剑忽然收住。

   在一边挥汗奋战的他有些惊讶,眼见我要被身后的怪物偷袭,他刀锋一转,闪出雪白的一道影斩,于是身后的怪兽瞬间倒地,而我豪发无伤。

   我用腰间的玄色腰带将他拉回到安全之地,驻足。

   “怎么了,不惑?”他问道,“不再前行了吗?”

   “是的,不再继续了。”

   “那你为什么……”

   “洞里那么多艰险,是我初初没有预料的,我想我真的无法继续下去了。”我略显惆怅。

   淡淡笑容在他脸上隐现,好象看到一个知错悔过的孩子认真检讨时满意的神情。

   于是我们就在金门口,席地而坐。

   “江湖,多谢这几日相助,来,喝酒。”我摘下腰间的冰心壶,伸手递到他面前。

   他有些惊讶。

   “怎么?怕有毒?”我诘问。然后是爽朗的笑,笑的有点决绝和凄凉。“是呀,江湖阴险,还是小心点好。”

   说罢,我打开壶盖,对天豪饮。

   他在一旁,只是注视着我,没说话。

   酒,浓烈的味道夹杂复杂的情绪,穿过愁肠。然后我就痴痴地笑。

   “不惑,你醉了。”他轻声地说。

   “是吗?”我目光一转,盯着他的脸。他被我如炬的目光灼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正要把剩下的半壶酒一下灌入,他急忙抢过酒壶。

   “好酒应该分享,一人独占不为英雄。”话未说完,他已将烈酒倒入喉咙。

   “不惑,冷漠的不惑,倔强的不惑。你是为了他来这里的吧?”他有些微醺,净白的脸上飘起淡淡的红晕。

   “谁?”我反问,心急剧地收缩。

   “但凡来到此洞的人,一般不会深入到这金之门。因为这里被禁锢着一个人,他曾为天神,后因爱上黄帝女儿,两人被双双贬戍人间。除非那女子亲自来解除禁锢,否则他将终老在着阴湿的洞穴中,永世不得见天日。”他淡淡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能击碎我紧收的心。

   “那又与我何干?”我强作镇静。

   “因为你便是那女子,因为你便是黄帝的女儿曾经的火神,因为你便是莫离!”

   他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敲打在我坚硬的心上,然后将包裹在外边那层厚重的外壳一点点瓦解。

   我冷笑道:“你又如何知道那女子必是我?”
   “你带的莲花坠……”

   我下意识地抚摩了一下胸口,那颗坚硬的宝石还在,我的莲花坠,应龙给我的莲花坠。

   应龙初遇我时,曾惊讶我每个步履下都会盛开洁白的莲花。在一次西母的寿宴上,他曾偷偷塞给我东海里最珍贵的珍珠做成的坠子,状似莲花,晶莹剔透,却形自天然。他说无论岁月如何苍老,沧桑如何变迁,即便你我做了凡人,你带着它,我必然知道是你,我必定来娶你回家。于是,这枚莲花坠就成了牵扯千年爱恋的线,纵使往事散尽,记忆殆失,我依然知道我被这尘世间的某个人爱过并且爱着,然后,我等他娶我回家。

   我有些哽咽。沉默不语。

   而对面的他,已经昏昏沉沉了。

   “不惑,你的酒里……”

   “是的,酒里放了暗香,我知道前行道路必定更加困难,你个陌生人不值得为我送了命。不过我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你知道我如此多的秘密,我应该放毒药在里边的。”我站了起来,拿起玄冥剑,轻蔑地看着我面前这个瘫软的人。

   “你……”

   “无论如何,我都会见到我的应龙。而你,如果幸运或许等我们逃离此劫时顺便将你救出。如果不幸的话……,自己保重吧。”

   说完,看着他一点点昏迷,我转身,离开。

   忽然,瘫软的江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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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06/8/23 12:13:15 第4楼
Re:赤水莲花

三 相忘


   越往里走,越黑暗,直到视线已经完全不再起到任何作用。我仿佛是面对着黑暗做成的一堵墙,只有内心对应龙的召唤才能燃烧起内心微弱的光明。

   行进了几个时辰了,还没到吗?我有些焦急。

   刚才好象穿过了狭长的一个隧道。一股寒冷腥骚的阴风不时从耳边掠过。偶尔还有沉重的猛兽似的喘息声在潮湿的空气里回荡。

   我放轻了脚步,暗屏住呼吸,小心地摸索。

   “扑棱……”我心里一惊,脚下仿佛踢到了什么东西。蹲下身子用手一摸,原来是个怪物的残尸,不过竟然有墨绿色的粘稠血液。显然是刚被人杀死不多久。

   除了我,谁还会来这里?我已经顾不得多想。

   我站起身子继续潜行。却发现路的尽头似乎是个转角,并且有微弱的火光。

   来到转角,面前是个厚重的铁制牢笼,因为潮湿的原因,上边生了褐红色的铁锈和青苔。而里边,里边一张粗糙的檀木方桌,一盏昏黄的油灯,旁边端作一个着云边青色长袍的男子正在奋笔疾书。他应该就是应龙!
?
   他竟然没变!还是那个俊美少年,如当初我见到他时一样,清晰的侧影在灯前更加清俊。应龙,走了三世千里,我来了。

   “应龙!应龙!”我压低了声音,急切而期待地呼喊。并一边试图打开这个牢笼。

   而他,只是目视前方,不断的书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我们之间隔着千面屏风。

   “我的应龙,是我,莫离!带着你送的莲花坠子等你来娶的莫离呀!”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并夹杂着微弱的失望。

   我一边砍着那坚如磐石的巨锁,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过了不知道多久,哐啷一声,锁开剑断。

   我已顾不上心疼随我多年的武器,拉开牢笼,冲了进去,抓住那男子,哭喊到:“应龙,莫离来了!”

   应龙,隔了三世在此等待的应龙,俊美如夜明之珠的应龙,竟然又聋又瞎,他听不见我的呼喊,也看不到我的眼泪。只是着魔似的,顾自在纸上写着同样的名字:莫离。

   “不必费劲了,他受了禁锢顽冥的诅咒,不可能再认出你了。”一个疲惫的声音这样对我说。

   昏黄的灯下,江湖站在了我身后。墨绿色的怪物的血液从他的剑上滴落,不一会便凝固了。

   我猛的站起身,发疯似的冲向他,抓住他已经破烂的衣服,对他喊到:“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为了什么?!!!”

   “我是江湖,受了神的诏命,前来杀死你……”他一字一顿,字字让我心惊胆战。

   “杀死我?”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神说我来生注定爱上一个带着莲花坠的女子,而她却不能爱我。除非我杀死她,并带走她的心,来世她才能对她曾经爱的人心死,她才能真正属于我。”

   我退了一步,忽然冷笑了起来。

   “江湖,好一个江湖!你以为又聋又瞎的应龙会让我望而却步吗?你以为三生三世的坚持就因为你杀了我就不再转世轮回?”

   “我自知我没有这样大的本事,然而你来到他身边却没有解除神对他的灵魂禁锢,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反问,心里充满疑惑。

   “因为你必须把你的心交给别人。”

   ……,……,……。

   父当初贬我为凡人的时候,曾对我说,如果要重新唤醒应龙,你必付出最大的代价。我以为那不过是岁月的煎熬,不过是肉体的苦痛,不过是思念的折磨。却原来……

   为什么,那么坚持信念的我们自以为循了神的指引就会到达光明,却原来我们只是天真的误解了天意?!!!

   沉默,伴着两行清泪,然后听到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心碎了一地。

   “不惑!”应龙忽然抬头,望着我的躯壳,一脸惊讶。

   可是应龙呀,我的魂已经飞升出来了,我已经不再能回答。

   江湖,只是叹息:“不惑,倔强的不惑,为什么宁愿心碎,都不愿让我承担你来生的幸福。”

   ……,……


   我飘到孟婆面前,她已鸡皮鹤发,却看的懂红尘。

   她问:“寻到了吗?”

   “寻到了。”

   “不再爱了?”

   “不再爱了。”

   “喝下它吧,别再回头。”

    她递过一碗孟婆汤,我一饮而尽。




    这年中秋,长乐城外的莲花池格外的美丽。

    盛宴才刚刚开始,我不习惯那些虚情假意的寒暄,于是招呼过后,披嵌银色云边绣着水红莲花的丝衣,由我的丫鬟灵儿陪着,到池边赏月。

    一个身着素白的男子,突然出现在面前。他有高挑的身材,清澈的眼眸,在美酒的作用下略带微醺。

    他拉着我的手,轻声的问:“你是谁?”

    “蝴蝶。”我面有羞涩。

    “我叫沧海。你纱衣上的莲花真美……”

 
     这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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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赤水莲花

...........幸福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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